第兩百二十二章 神武帝蘇醒,回歸京城

西北大草原。

一個身著貂皮,腰佩金刀,身形威 的高大男子站在陰山之巔,看到南方的異狀,眼中露出激動的神色。

在他身邊,年老的大祭司睜大蒼老的眼楮,不同于溝壑縱橫的臉上滿是凝重,「大汗,南國雖然生了變故,但我們依舊不能掉以輕心,當初頡利汗王也是看到南國衰弱,趁勢進攻,但卻因此斷送了我草原幾十萬青壯。」

「大汗,三思啊,現在還不是咱們動手的時候。」

聞言,年輕的大汗不滿的看著大祭司,頡利汗王是他的爺爺,當初周室衰微,藩鎮割據,災禍橫行,他爺爺率領草原部落進取中原,一開始橫掃邊疆,連破數十城,但不久後卻被大周打的倉皇敗退,差點連可汗的大位都丟了。

在他父親的幾十年的努力下,草原才勉強恢復了生息,人丁也變得興旺起來,而他拓谷可汗將會帶領部落逐鹿中原,馬放南山。

有了爺爺的前車之鑒,這一次,他又怎會犯同樣的錯誤!

他望著一碧如洗的晴空,心中浮現出無限的豪情壯志,「大祭司,你多慮了,大周的皇帝已經病入膏肓,我听說他現在每天都需要獻祭百姓才能苟活,只要他一死,這大周就會四分五裂。」

「到時候,一個不完整的大周怎麼可能會是我草原雄鷹的對手。只要那老皇帝一死,咱們的機會就來了!」

「走!回金帳!」

當即,他伸出手指在口中吹響。

山林中,一只雪白色的銀狼豎起耳朵,朝著山巔跑去,連地上剛剛咬死的獵物都不管了。

夜晚,湖畔的部落載歌載舞,篝火通明。

金帳之內,一道道身影在火光映照下搖曳著,拓谷可汗坐在王座上,金色的虎皮泛著漆黑條紋,經過特殊處理的虎首擺在地上,猶如活的一般,死死地盯著在座的每一個人。

在座的眾人,都是草原上各大部落的首領,個個身形魁梧,散發著剽悍的氣質。篝火上正在烤羊,金色的油脂落在篝火上,發出「噗嗤」「噗嗤」的聲響。

今日,他們來這里是來勸諫的,為了這一天,他們已經等了好久,從兒時記事開始,與他們的父輩就向他們灌輸著回到中原的理念。

所以,大周生了變故,天下凡是有數的大勢力都能察覺到大周氣運的衰弱,那是一種虛弱到骨子里的景象,比七十多年前大周皇帝即位時還要虛弱。

看到帳內眾首領們興奮激動的目光,拓谷可汗再也忍不住內心的亢奮,興奮地抽出腰間的寶刀,高高舉起,大喝道,「周朝無道,神器失位,我們草原興盛的時機終于快到了,要不了多久,我們就能帶領部落的兒郎們殺到中原去,讓天下做我們的牧場。」

「殺到中原去,天下做牧場。」帳中之人齊齊站起,抽出兵器,高聲呼叫著,目中滿是嗜血和狂熱。

這一天,他們終于等到了。

部落內,守在外面的草原戰士們听到帳中人的聲音,也不由得齊聲大呼,高聲迎合,中原的花花世界,他們已是向往了許久。

一時間,整片營地都開始呼喊起來,聲音宏亮,傳至數十里開外。頓時,一股難以抵御的煞氣沖霄,隱隱凝聚出銀狼的虛影,仰天咆孝。

塞北草原上的部落,雖然當初被前朝趕出了中原,也險些被神武帝派兵打斷了 梁。但,狼就是狼,是要吃肉的,即使傷口才長好,也隱藏不住骨子里的嗜血狂熱,他們已經磨刀霍霍,正在渴望最甘美的鮮血。

‧‧‧‧‧‧

萬里高空上,強烈的罡風呼嘯而過,銷魂蝕骨,即使是修士也對其退避三舍。但是,對于元神修士而言,這些罡風也算不得什麼。

蘇銘站在金翅大鵬的頭頂上,目中泛著金光,俯瞰整個人間。在他的法眼之下,各地的氣象逐漸在他眼中展開。

龍蛇起陸,龍蛇混雜,草蟒崛起于微末之間,天下已有大亂的趨勢!

離開昆侖已有兩日光景,在路上他一直在收集訊息,有些來自心魔,有些來自潛伏在京城的魔念,種種不一‧‧‧‧‧‧

在將他收到的信息匯總之後,蘇銘搖搖頭,慨然道,「沒想到只是幾日光景,大周就到了遍地烽煙的地步,那個老東西還真是能折騰啊。」

《逆天邪神》

在他走的時候,京城雖說流言四起,但攝于神武帝御極六十載的威嚴,還無人敢妄動,即使有太子和齊王在暗中推波助瀾,老皇帝依舊可以穩坐釣魚台。

即使是文官們對他失望了,但在沒有證據之前,他依舊是那個至高無上,一言決生死的存在。

但是,他屠殺永寧城的百姓,被留下了證據,昏招迭出,這樣一來,即使他威嚴再重,手上的軍隊再多,在民心已失的情況下,已是覆水難收了。

更何況,屠殺一城,何其狠辣,大周邊境的將領們是否心懷鬼胎,還是個未知數。可以說,這一次,他是注定下不來台了。

最好的情況,也不過是退位讓賢,隱居深宮。

這一刻,蘇銘心中浮現出種種思緒,最後,化作了一聲長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大周,還不到滅亡的時候。」

誠然,他的目的是吸取大周氣運,供奉己身,但現在這種情況下,大廈將傾,想要力挽狂瀾,何其難也。

天下草蟒眾多,擇其一而化龍也並非不可行。

只是,大周的殼子還在,想要另起爐灶得不償失,花費的代價太大,天地大變,每時每刻都有無數機緣,尤其是超月兌之機,更是每個元神修士的渴求。

因此,他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畢竟,借殼入市才是最省事的。

一天之後,蘇銘回到了天樞閣,讓風無涯回了國師府,小白還在那里,這段時間,有風無涯教導,讓它開發出了不少體內的血脈,距離渡元神之劫,也不遠了。

‧‧‧‧‧‧

養心殿。

「咳咳~」

細微的咳嗽之聲在大殿內響起,雖是微不可查,但卻讓守在一旁的宮女激動萬分,「陛下醒了,陛下醒了!」

急促的聲音將陳皇後從沉睡中驚醒,這幾日她都衣不解帶的早養心殿陪侍,親自伺候老皇帝服藥。

短短幾天的時間讓她整個人看上去蒼老了不少,原本斑白的發絲,已經有大半變得灰白,眼角的魚尾紋也更深了。

起先,听到侍女的呼聲,她還有些不悅,但當听清楚其中的內容之後,整個人 地一激靈,連忙起身來到龍榻之前。

只見,老皇帝眼皮半耷拉著,一雙眸子正一眨不眨的盯著她,令她心中有些發寒。

「陛下,您終于醒了。」喜不自勝的哭泣聲響起,陳皇後臉頰流出兩行清淚,抓起老皇帝蒼老的的手放在掌心,不斷摩挲著。

「梓潼,別擔心,朕沒事,咳咳。」還未說完,他又咳嗽起來。不知何時,大總管曹雨辰也來到床前,低著頭,很不顯眼。

神武帝輕輕捏了捏陳皇後的手,掃視周遭,看到了帳幕一側的曹雨辰,眉頭微不可查的一松,「曹大伴,吩咐下面的人都撤了,又不是第一次,沒必要搞得興師動眾。」

「是,陛下。」曹雨辰依舊是低著頭,應了一聲,緩緩退去。

「你們也退下吧。」他目光不著痕跡的在殿內的宮女身上掃過,吩咐道。

「奴婢告退。」幾個宮女下意識的看向陳皇後,欠身道了個萬福,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此刻,大殿之中,只有老皇帝和陳皇後兩人。

陳皇後攙扶著他坐起來,將枕頭放在他身後撐著,又喂了一碗稀粥,老皇帝方才開口,「梓潼,老大和老二他們兩個怎麼沒來?」

輕輕一語,讓陳皇後心中咯 一跳,連忙回道,「賢兒和念兒都在前面穩定朝局,這才未來照看,也是臣妾吩咐他們做的,陛下要怪罪,就怪臣妾一個人好了。」

哪知道,老皇帝非但沒有生氣,反而臉上露出一絲笑,「朕本來就無大礙,他們留在這里也是干看著,朝堂的局勢亂七八糟,也難為他們倆了。」

「這幾天,京城沒什麼事吧?」

「回陛下,一切安好,並無大事。」

「國師回來了嗎?」突然,老皇帝冷不丁來了這麼一句,陳皇後微微錯愕,「沒有,國師自從離開京城,還未曾有消息傳回。」

「如果他回來了,第一時間召他過來,朕找他有事。」

「陛下先歇息吧,臣妾這就安排下去。」

這時,老皇帝才開始細細打量陳皇後,當看到她精致妝容都掩飾不住的疲憊以及白了一半的頭發,心中微暖,「梓潼,你也累了,好好下去休息,這些小事吩咐秦大伴去做,小心朕的身體好了,你的身體又垮了。」

「陛下放心好了,臣妾省得。」一席話,陳皇後眼眶微紅,險些再度落淚,這樣溫情的話,她已經很久沒有再听到了。

「臣妾告退。」

‧‧‧‧‧‧

在陳皇後離開不久後,大總管曹雨辰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龍榻前,「陛下,侍衛們都撤了。」

「大伴,朕昏迷後,朝內發生了何事?」此刻,神武帝一掃之前的頹勢,眉宇間滿是威嚴之色,猶如一頭病虎,凶威猶在。

「陛下,朝中的大臣們倒是沒什麼動作,但那件事出了紕漏。」

「紕漏?」神武帝眉頭一皺,蒼老的眼眸中浮現出一道厲色,一瞬間,殿內的氣氛陡然變得厚重起來,一股無形的威勢席卷周遭。

只一瞬,曹雨辰的身子彎的更深了,「郡守唐明照投靠了魔教,暗衛的計劃失敗,所得的材料盡數丟失,還留下了證據,對我們很不利。」

「混賬!」暴怒的聲音中蘊含著氣急敗壞的意味,神武帝沒想到自己苦心孤詣,讓魔教背黑鍋,居然偷雞不成蝕把米,把他自己搭進去了。

他又想到自己之前昏迷,滿腔的怒火瞬間變得冰涼,事已至此,再說什麼也無用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趕緊消除這件事對的負面影響。

只一瞬,神武帝就想清楚了其中的厲害關竅,之前,流言已經對他很不利了,現在又來這麼一遭,多事之秋啊。

長生,長生怎麼就這麼難!

「著內閣擬旨,西北之地,永寧城以及周邊三郡,免稅賦勞役一年,三邊總督楊吉仁辦事不力,致使永寧城為魔道妖人所滅,革職查辦,押解進京。」

西北之地,捅了這麼大一個簍子,朝廷總得有所表示,至于魔教的證據,朝廷不承認就是了,當時他只下達了口諭,除了執行命令的人,其他人都不知道。

找個替罪羊給天下百姓一個說法就好,畢竟皇帝代表上天,是絕對不會有錯的,即使錯了,也是下面的臣子出了錯。

而且,這件事他絕對不能承認,一旦承認,大周的民心就徹底散了,只要讓那些百姓相信,永寧城之所以死了那麼多人,是魔教妖人所為,是下面的臣子辦事不力就足夠了。

只是魔教,想到魔教,他再度皺起了眉頭,作為修仙界三大宗門之一,魔教的實力自然不必多說。

而這次魔教截了他的胡,這個啞巴虧,他只能暫時忍了。一想到那晶瑩圓潤,延長壽命的丹藥,他心中就有些滴血。

這一次,他起碼損失了好幾爐丹藥,足夠他延壽兩三年的了,現在,都沒了。而且,這件事爆出去,以後,他想再收集煉丹材料就難了。

可一可二不可三,如果再出現這樣的事,對朝廷,對他的公信力都是一個極大的打擊。因此,即使是肉痛,他也不得不暫時忍耐。

宮城外,蘇銘目光隱晦的在養心殿上空掃過,心中咂舌不已,即使他早有預料,但看到氣運神龍的淒慘模樣依舊是心驚不已。

現在的大周氣運,比之前衰弱了何止數倍,龐大的身軀縮水了一大圈,連同祥雲雲海也蒸發了不少,漆黑的民怨之氣在神龍身上流淌,邪異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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