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此前幾百年間,有過好多像你這樣的人來到這里,說是要幫我們打敗窮奇,後來他們……」
「他們怎麼了?」
「他們都死了!可能是被黃沙吞沒,也可能是岩石深埋,或者是被窮奇撕碎隕落于天地間。」
那男人笑著說道,看上去有些幸災樂禍。
還沒等林念給出反應,他便急著說道︰
「他們都曾告訴我,我們這個世界只是一幅畫!」
「的確如此!」
林念面無表情道,他在猜想,眼前這個男人是不是很介意這件事情,否則臉上又怎麼會如此憤怒。
「我就從畫卷中卷上來到這里的。」
那男人怒哼了一聲,拳頭緊握狠狠地砸了一下桌子,臉色忿然道︰
「你有沒有想過,你所處的那個世界,也有可能是另外一個世界人眼中的一幅畫而已?」
「對哦!」
被那男人這麼一問,林念茅塞頓開,眼中閃爍光芒。心想著任何事情都是相對的,自以為生活的真實世界也可能是不真實的。
「你看上去並不怎麼討厭。」
那男人的語氣和表情都稍有緩和。
「以前來的這些人,每一個人都是一副自以為是、十分傲慢的嘴臉,總覺得比我們高人一等,你比他們懂得反思和接納。他們不知道,他們眼中的一個瞬間,可能是別人的一次萬年。」
「我眼中的一個瞬間,別人眼中的萬年?」
林念咕噥著,心里在咀嚼著這句話,感覺說的好有哲理。
沉吟半晌後,林念看向那男人,反問道,
「是不是照你這麼說來,畫其實是變化的,只是我們看不到的。」
「呵呵!」
男人笑了笑,
「小子,你叫什麼名字,我非常欣賞你,聰明有悟性!」
「林念!」
「在下黃沙城城主凌宇!」
臨近正午,和凌宇吃過午飯後,林念便換上一件粗布長衫,獨自一人下樓走向市集。
果然,換了件衣服後,林念便再無引來當地人訝異好奇的目光。
當林念走到一個巷子路口的時候,一只縴細的手突然握住了林念的手,直接將林念拽入到巷子里。
林念兩眼驚立,只見把他拽進到這巷子里來的是一個素未謀面的少女。
那少女看上去年約十六七歲,明眸皓齒,嬌小可愛。
跟生活在這里的人有很大的不同,她膚色白皙,臉上完全沒有被風吹日曬的紅暈。
「姑娘,我們認識嗎?」
林念茫然地看著那少女問道。
少女明亮純淨的眸子陡然間睜大,抿著嘴搖了搖頭,解釋道︰
「你不認識我,但我認識你!」
你不就是剛才那個身穿奇裝異服被士兵們帶走那個怪人嗎?」
林念面露尷尬,點頭承認,心想著我哪里像個怪人了?
頓了頓,他問道︰「那姑娘你偷偷模模地把我帶到這里是想做什麼呀?」
突然,少女滿臉警惕,松開了林念的手,並向後退了一步,神色緊張道︰
「你不會是個之徒吧?」
「啊?」
林念錯愕,陰著臉無奈咕噥道︰「是你把我帶到這巷子里來的,要說想圖謀不軌的話,那也應該是你吧?」
少女眉頭一緊,用一種審視的目光打量著林念,半晌後,她又湊近林念,手抓著林念的手臂急道︰「跟我回家!」
「回家!」
林念驚得呆了,心想這畫中世界的人未免也太開放了吧?
也不管林念答應與否,那少女便拉著林念的手往巷子深處狂奔而去。
一刻鐘後,兩人來到一間厚土堆砌成的土房子前。
「這里就是我的家了。」
那少女說道。
走到門口的時候,林念猛然甩開了少女的手,心想著這只是畫中的世界,一切都是虛構的。
「姑娘,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人!」
「姑娘你年紀輕輕的,何必要糟蹋自己的身子,讓自己不清不白的。」
說著,少女臉色也隨之由羞紅,狠狠地跺腳之後,她抬起右手擰著林念的左耳,嗔怒道︰
「你這大,瞎說什麼呢,人家向來是潔身自好,你把人家當作什麼了!」
「啊!」林念錯愕,「那既然如此,你這麼著急地把我帶到你家做什麼呀?」
少女哼了一聲,抬起腳狠狠地踢了一下右腿,然後猛一用力將林念推進土房子內,一邊急著小聲說道︰「進去你就知道了。」
土房子內,家徒四壁,有些昏暗。
將林念推到一張凳子邊上後,少女手叉著腰命令道︰「快坐下!」
「啊!」林念搔頭,頗為無奈的他只好听從坐下,心想著難道她是要給我按腳嗎?
坐定之後,少女還是忍不住用手拍打了一下林念的肩膀,嚴厲責備道︰
「你這混蛋,人家明明是冰清玉潔,你竟然把人家看作那…」
少女沉著臉,沒有再說下去。
「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呀?直到現在你還沒有告訴我帶我來這里做什麼呢?」林念迷茫地看著少女問道。
倏忽間,那少女眼中瞳孔縮小了數倍,語氣沉沉,「今天你去主樓見城主時,他是不是跟你說起窮奇的事情了?」
林念點點頭。
少女搖了搖頭,說道︰「千萬不要去找窮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