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是芋兒啊。」芋兒看向她。
朔惜雪看向她,「你為何會跟他?」
「大小姐,您听話。」芋兒輕聲道。
朔惜雪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芋兒便扶著她到了一旁的軟榻上坐下。
朔惜雪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這個時候,她也不敢有旁的想法。
她只能等著芋兒放松了警惕。
芋兒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也只是在一旁守著。
此時。
鳳如傾正坐在馬車內。
瑯芙小心地看著她,「主子,當真不管朔大小姐了?」
「能怎麼管?」鳳如傾慢悠悠道,「她這個時候,八成是真的惱我了。」
「可是……」瑯芙又道,「萬一被有心人利用了呢?」
「嗯。」鳳如傾也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
瑯芙見她如此,便也不再多言。
瑯影扭頭看了一眼,雙眸閃過一抹疑惑。
馬車剛行至一半,便停了下來。
鳳如傾掀開車簾,君昊陌的馬車正在前頭。
她愣了愣,只能無奈下了馬車,上前福身,「二殿下。」
「上來。」君昊陌沉聲道。
鳳如傾抬眸看了一眼四周,「怕是不妥吧?」
「你自己上來,還是我親自抱你上來?」君昊陌語氣低沉。
鳳如傾努了努嘴,「臣女遵命。」
她隨即便上了馬車。
等入了馬車內,一股淡淡的香味撲面而來。
她一怔,盯著他,「二殿下換燻香了?」
「你連我素日喜歡甚麼燻香都知道啊。」君昊陌意味深長道。
「畢竟又不是頭一回相見。」鳳如傾眼神淡淡,只是皺眉,「只不過,這燻香是臣女不喜歡的。」
「哦。」君昊陌輕輕點頭,「看來,這燻香是旁人所用。」
「二殿下投其所好?」鳳如傾盯著他。
君昊陌勾唇一笑,「投其所好?除了對你。」
鳳如傾皺眉,「那這……」
「你不喜歡這燻香的是誰?」君昊陌慢悠悠道。
鳳如傾抿了抿唇,「臣女愚鈍。」
「若真的愚鈍,又何至于此?」君昊陌無奈地嘆氣。
鳳如傾看向他,反倒有些不解了。
他又想做什麼呢?
這個時候……這個天色……
只不過,還不等她開口,君昊陌已經將一封密函放在了她的面前。
鳳如傾狐疑地看向他。
君昊陌眼神淡淡,「怎麼了?」
「二殿下的東西,臣女也不敢動。」鳳如傾直言。
君昊陌深邃的雙眼微動,浮光下,他冷峻的臉龐顯得格外的堅毅,馬車內的琉璃盞映照著,將他的影子拉到極致。
他今兒個穿了一身素錦的袍子,寬大袖袍處的雲紋似動非動,他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右手握著書卷,左手將一旁放著的糕點推到了她的面前。
鳳如傾瞧著那糕點,又看向他,「二殿下早有準備。」
「嗯。」他點頭。
鳳如傾倒也不客氣地打開那密函看了一眼。
等看過之後,臉色一沉,抬眸看向他,「看來,我是該親自去一趟了。」
「你若真的去了,難保不會節外生枝。」君昊陌說道。
「這也好過我的期待落空不是?」鳳如傾冷冷道。
君昊陌見她對此很是在意。
「你在意的人很多,為何卻獨獨缺了我?」君昊陌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
鳳如傾看向他,眼眸中滿是嘲諷。
曾經,她獨獨在乎的是他,連自己都缺了,可換來的是什麼?
如今,他竟然還好意思問起這個?
她收起眸光,「多謝二殿下相告。」
君昊陌被她這樣的眼神刺痛了。
這種感覺,還真不好受。
只不過,他很有耐心。
所以,他會等著她乖乖地來到自己的身邊。
君昊陌如此想著,便又收回了那本該要溢出來的失態的情緒。
他盯著她,「你若真的想要去,那我不會攔著。」
「臣女在前面下去就是。」鳳如傾提醒。
君昊陌卻瞧見了她衣袖上的血跡。
他扯起她的衣袖,「這是什麼?」
「豬血。」鳳如傾直言。
「怎麼瞧著……」君昊陌看向她。
鳳如傾便將自己最新發現的與他說了。
君昊陌臉色一沉,「看來,我的猜測不錯。」
「臣女告退。」鳳如傾見馬車停下,連忙離開了。
君昊陌看了一眼她快速閃開的身影,轉眸便瞧見她適才坐著的地方留下了一個香包。
他拿了過來,嗅了嗅,隨即便道,「待會,將這馬車內奇怪的味道散了。」
「是。」身後的侍衛垂眸應道。
鳳如傾已經快速地上了自己的馬車。
只不過,她剛坐下,朔家便來了消息。
「主子,不見了。」瑯芙看向她。
鳳如傾低聲道,「果然還是動手了。」
「那人到底要做什麼?」瑯芙不解。
鳳如傾冷笑,「這個時候,惜雪妹妹應當還在府上。」
「主子可是要趕回去?」瑯芙問道。
「不了。」鳳如傾搖頭,「若是我現在去,惜雪妹妹反而危險。」
她隨即道,「先回府。」
「是。」瑯芙垂眸應道。
鳳如傾又道,「宸弟到了何處?」
「昨兒個傳來的消息,大公子已經到了莫城。」瑯芙回道。
「莫城?」她臉色一沉,「不對,他應當還沒有到莫城。」
「這……」瑯芙不解道,「可是,傳來的消息就是這個。」
「先回府再說。」鳳如傾低聲道。
「是。」瑯芙連忙應道。
等回了鳳家,鳳如傾徑自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老夫人見她前來,面露難色。
「這是怎麼了?」老夫人問道。
「祖母,宸弟出事了。」鳳如傾連忙開口。
「按照路程,再有五日他便回京了。」老夫人估模著,「如今應當到了莫城。」
「他還未到莫城。」鳳如傾連忙道。
老夫人一听,臉色一沉,「是誰與你說的?」
「二皇子。」鳳如傾並未隱瞞。
「看來是真的出事了。」老夫人皺眉,「事到如今,是該去瞧瞧了。」
「讓孫女去吧。」鳳如傾連忙開口。
「你不能。」老夫人直言,「你若離開京城,那背後盯著的便知曉你前往何處了。」
「可是……」鳳如傾皺眉,「宸弟那處如今怕是很危險。」
「我派人去。」老夫人冷聲道。
「祖母,讓孫女去吧。」鳳如傾看向她,「現在沒有比孫女更適合的了。」
「這……」老夫人也很清楚。
若是這個時候,鳳家有了動靜,派了人出城,必定會引起猜忌。
老夫人正在猶豫。
鳳如傾又道,「祖母……讓孫女去。」
老夫人沉吟了片刻,「那好。」
鳳如傾連忙朝著老夫人福身,轉身便走了。
她徑自出了院子,便去收拾了。
「主子,何時動身?」瑯芙看向她問道。
「明早。」鳳如傾附耳與瑯芙說了幾句。
瑯芙點頭,便去辦了。
夜深人靜。
朔惜雪卻不知曉如今是什麼時候了。
她只是呆坐在軟榻上,瞧著一旁無動于衷的芋兒。
不知道過了多久,朔惜雪才開口,「芋兒,你為何要串通外人來綁我?」
「奴婢沒有。」芋兒看向她,「奴婢所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大小姐。」
「為了我?」朔惜雪冷笑一聲,「若真的為了我,又何必如此?」
「芋兒如此做,當真是為了大小姐。」芋兒突然變了臉,「難道大小姐不相信?」
「我被關在這里,睜開眼,看見的便是一個戴著青面獠牙面具的人,緊接著便是你,你讓我如何相信?」朔惜雪冷聲質問。
「等日後您便知曉奴婢的用心良苦了。」她說道。
朔惜雪冷笑了一聲,便扭頭不理會她。
芋兒也只是靜靜地看著她,「大小姐,您只要待過今夜,一切都會好了。」
「今夜?」朔惜雪一怔,不解地看向她。
芋兒隨即朝著她福身,便走了。
朔惜雪想要掙扎,卻發現自己剛剛起身,雙腿一軟,便栽倒在地上。
她努力地要爬起來,可還是無濟于事。
她只能趴在地上,仰頭看著遠處。
此時。
朔惜雪的院子內。
蒼雪正在焦急地照著朔惜雪。
可是,找了許久,也沒有找到。
她焦急不已。
朔霖與獨孤鼎聞訊趕過來。
「怎麼回事?」獨孤鼎道,「適才還好端端的,怎麼說沒就沒了?」
「我也不知道。」蒼雪搖頭,「適才表妹說累了,想要自己靜靜,結果,便不見了。」
「不見了?」獨孤鼎扭頭看向朔霖,「難道是有人將她給帶走了?」
「嗯。」朔霖點頭,「仔細找一找。」
「這個人突然出現將她給帶走?是為了什麼?」獨孤鼎不解。
「不知。」朔霖搖頭。
獨孤鼎又道,「還真是……奇怪。」
「我已經派人去給如傾姐姐傳話了。」蒼雪紅著眼眶,「卻也不知道她怎麼還沒有過來。」
「許是有旁的事兒。」朔霖輕聲道。
此時,遠處突然燃起了熊熊大火。
「怎麼回事?」獨孤鼎沖出院子,看向遠處。
「是老夫人的院子。」朔霖一愣,連忙沖了過去。
蒼雪與獨孤鼎面面相覷,便也趕忙趕過去了。
好在,朔霖趕到的時候,朔老夫人已經在院子外頭了。
「祖母。」朔霖連忙上前。
「我沒事。」朔老夫人眯著眸子,「還真是熱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