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徐氏看向她。
「大舅母不必如此多禮。」鳳如傾輕聲道。
「哎。」徐氏重重地嘆氣,「倒是沒有想到,老夫人這一口氣提不上來……」
鳳如傾輕輕點頭,又道,「外祖母不過是氣急攻心了,倒也不妨事。」
徐氏一愣,又道,「當真?」
「大舅母放心便是。」鳳如傾隨即道。
「可適才那大夫……」徐氏連忙猶疑道。
「大夫?」鳳如傾一愣,「不知道那大夫去何處了?」
「已然出府了。」徐氏嘆了口氣。
鳳如傾倒是沒有計較,只是道,「我要給外祖母施針,還請大舅母在外頭等候。」
「好。」徐氏應道,便出去了。
等帳子落下的那刻,徐氏的臉上也頓時沒了溫和之氣。
她出來之後,看了一眼卓大老爺,「世子妃說要給老夫人施針。」
「那便好。」卓大老爺一听,松了口氣。
卓慶峰也是模了一把冷汗。
看來是無礙了。
只不過,瞧著母親那臉色,想來還有後招。
他沉默了一會,才道,「母親……」
「一切等老夫人醒了再說。」徐氏如今也不敢應承什麼。
卓大老爺也只是低頭不語。
半個時辰之後。
卓老夫人緩緩地睜開雙眼,恍惚間瞧見了一個熟悉的面孔,好半天之後才反應過來,那游離的眼神頓時有了光彩。
「如傾……」卓老夫人不確定道。
「外祖母。」鳳如傾看向她。
卓老夫人這才回過神來,「你怎麼來了?」
「听說外祖母病了,表弟甚是擔心,故而讓我來瞧瞧。」鳳如傾輕聲道。
「有心了。」卓老夫人怎麼將鳳如傾給忘了呢?
她懊惱不已,連忙想著對策。
只是沒有想到,鳳如傾卻又道,「听說孟表妹也病著,外祖母乃是因心疼孟表妹,才暈倒的。」
「哎……」卓老夫人一听,便嘆了口氣,正要訴說。
可,鳳如傾卻端過藥碗,遞給卓老夫人。
這下子,卓老夫人也只能將那準備的牢騷給咽了下去,任由著鳳如傾親自喂藥給她。
她皺著眉頭吃了下去,只覺得有些昏昏沉沉的。
鳳如傾溫聲道,「外祖母好好睡一覺,便無礙了。」
她說罷,便讓瑯芙去外頭請卓大老爺進來。
卓大老爺得知老夫人並無大礙,入內之後,倒也沒有逾越。
徐氏自是高興不已。
鳳如傾抬眸看向徐氏道,「外祖母讓我去瞧瞧孟表妹。」
「這……」徐氏一愣,壓下心底的疑惑。
畢竟,如今老夫人正在睡覺。
她也只能訕訕一笑,帶著她去了。
卓慶峰瞧著鳳如傾出來,恨不得直接跪下了。
鳳如傾又道,「要不表弟也一同過去?不是說這心病還須心藥醫嘛。」
「好。」卓慶峰滿口答應。
徐氏狐疑地看著卓慶峰,又將目光落在了鳳如傾的身上。
鳳如傾也只是淺淺一笑,不以為意地往前走了。
等到了孟月住的院子,徐氏引著她入了屋內。
孟月的確是病了,而且病的不輕。
只見她面色蒼白地躺在床榻上,眼角掛著淚痕,虛弱不已。
鳳如傾診脈之後,抬眸看向徐氏,「大舅母,這孟表妹心思太重。」
「是啊。」徐氏應道,還不忘扭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站著的卓慶峰。
鳳如傾又道,「表弟,你可是要走了?」
「啊?」卓慶峰一愣,不解地看向她。
鳳如傾抬眸看向徐氏道,「昨兒個我正好收到了外祖父的書信,我如今成親了,外祖父自然高興,原本是要回京的,可被一些事兒絆住了,這信中也提起了表弟。」
「是了。」卓慶峰這才道,「倒是忘了,祖父也命人傳話,讓我過幾日趕過去。」
「過幾日?」徐氏皺眉,「怎得沒有听到你先前提起過?」
「也是才剛得的。」卓慶峰無奈道。
「以為你還能再待些日子的。」徐氏便又忍不住地看向了孟月。
只見孟月合著的雙眼明顯動了動。
鳳如傾自然也瞧見了,便感嘆道,「我听說,這些年來,孟表妹也跟在外祖父身邊敬孝,若是外祖父得知她如今這般模樣……」
卓慶峰又道,「怕是會打死我。」
徐氏眉頭深鎖,暗叫不妙。
鳳如傾低頭看向孟月,又溫聲道,「孟表妹的模樣兒生的極好,這世上不知曉有多少男子想要一睹芳容呢,外祖父先前也提起過,只覺得這世上能夠配得上孟表妹的男子是鳳毛麟角。」
卓慶峰低著頭,也只管盯著自己的靴子看。
這話,他可不敢接。
鳳如傾感嘆道,「外祖父若是知曉孟表妹因表弟成了這樣子,依著他老人家的脾氣,自然是要將表弟活活打死的。」
「咳咳……」
一陣虛弱的咳嗽聲,打斷了鳳如傾的話。
也讓屋內的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孟月緩緩地睜開雙眼,淚盈盈地看向鳳如傾。
鳳如傾見孟月醒了,卻也看出來,孟月這些年來跟在外祖父身邊,除了對卓慶峰情根深種之外,倒是沒有旁的壞心思。
只可惜,神女有心,襄王無意啊。
終究還是真心錯付了。
鳳如傾輕輕地拍著她的手,「孟表妹許是一直待在院子里頭,正好我在王府也無聊,不如孟表妹去我那小住些日子如何?」
「這……」孟月倒是意外。
徐氏也是驚訝不已。
畢竟,依著鳳如傾原先的性子,不落井下石都不錯了,怎麼可能如此好心呢?
徐氏頗為不解地看向她。
鳳如傾只是看著孟月。
孟月沉默了一會,輕輕點頭,「好。」
鳳如傾扭頭看向卓慶峰,「表弟不如一同前去?」
「啊?」卓慶峰錯愕地看向她。
徐氏一听,以為是鳳如傾有意要撮合二人,喜不自禁道,「是啊,總不能讓月兒在那拘束了。」
卓慶峰對上鳳如傾那笑吟吟地眸子,也只能無奈地點頭。
去就去,誰怕誰啊。
孟月一听,倒是沒有再說什麼。
鳳如傾便起身道,「明兒個,我派人前來接孟表妹,大舅母準備準備。」
「好。」徐氏連連應道。
鳳如傾越過卓慶峰的時候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卓慶峰面露難色。
鳳如傾這才離開。
晚些的時候,卓老夫人悠悠轉醒。
徐氏便將適才發生之事一五一十地說了。
卓老夫人一听,皺眉道,「她能如此好心?」
「她如今可是永定王世子妃,這身份,自然不能鬧得太難看了。」徐氏直言道。
卓老夫人沉吟了片刻,「她是太小瞧月兒了。」
徐氏一听,好半晌才反應過來。
既然她別有用心,那便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翌日,瑯芙便親自前來迎接。
孟月戴著白色的斗笠,坐上了馬車,卓慶峰騎馬在前頭,一同前往永定王府。
昨夜,鳳如傾回去之後便與君羨塵說了她的想法。
君羨塵自是不會有任何的反駁。
孟月被攙扶著入了王府內,待到了鳳如傾那,她才將斗笠解開,入內之後,朝著鳳如傾微微福身。
「世子妃。」
「你我之間何必如此見外,喚我表姐就是了。」鳳如傾說道。
「這……」孟月有些遲疑。
鳳如傾淺笑道,「不妨事兒。」
「表姐。」孟月輕聲道。
鳳如傾便見卓慶峰也入內。
她淺笑道,「表弟可是不習慣?」
「表姐,不如咱們換個地方住吧?」卓慶峰是當真不自在啊。
鳳如傾淡淡道,「表弟想住哪?」
「回鳳家?」卓慶峰說道,轉念一想,如今是不合適了。
鳳如傾嘆了口氣,「待會,大哥與惜雪妹妹要來。」
「啊?」卓慶峰一听,便越發地不解了,不知曉她這葫蘆里頭賣的什麼藥。
鳳如傾也只是笑而不語。
孟月一听朔惜雪要來,反倒顯得不自在。
鳳如傾看向她,「孟表妹可是覺得拘束了?」
「嗯。」孟月點頭道。
鳳如傾說道,「大家在一處熱鬧熱鬧,比自個待著胡思亂想的好。」
孟月听著,抬眸怔怔地看著她。
鳳如傾又道,「孟表妹先去歇會。」
「是。」孟月起身,微微福身,便去了自己的住處。
卓慶峰這才過來,「到時候會不會適得其反?」
「什麼適得其反?」鳳如傾不解道。
「當真不會?」卓慶峰狐疑道。
「不知道。」鳳如傾搖頭道。
「哎。」卓慶峰如今也是騎虎難下了,只能任由著如此了。
反正,他自己是斷然無法私下與朔惜雪見面的,自然不能錯過這樣的好機會。
卓慶峰便也興沖沖地去捯飭自己了。
鳳如傾瞧著他那樣子,也只是徑自搖頭。
馬車上,朔惜雪抬眸看向朔霖,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便直說。」朔霖淡淡道。
「姐姐送來的書信我瞧過了。」朔惜雪看向他,「這孟小姐對卓大公子當真是情深一片,我又何必橫插一腳呢?」
「在你看來是如此的?」朔霖抬眸看向她。
「也不知曉那卓慶峰是怎麼想的,放著這樣一個美若天仙的表妹不喜歡,偏偏……」朔惜雪又忍不住地嘟囔起來。
「那也不過是一廂情願。」朔霖直接戳中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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