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譎雲詭 第五十九章 林子寒的過往

「師團長,這里什麼都沒剩下,像是狩荒者的手筆。」搜查的士兵,將戰場搜了一遍,除了尸體,所有有用的物資,無論是武器還是各種軍用設備,都被帶走。

「像是狩荒者的做法。」唐龍杰目光環視戰場,留下的尸體,從衣服上的等級來看,似乎都是低級的執法士,沒有見到隊長和副隊的尸體。

「師團長,這邊有發現。」一陣風刮過,吹起了地上的黃沙,露出了一塊石頭。

唐龍杰走過去,看到了上面刻著的字「死神夜魅」。嘴角的笑容沒有忍住,笑了出來。「這小子,下手還真的狠。」

看著巨石上的字跡,清晰可見,那每一筆,都蒼勁有力,入石三分。唐龍杰甚至還能感受到,那字上殘留的能量波動和未散盡的殺意,「他現在的實力已經這麼恐怖了嗎?」

「何隊,我們為什麼要撤,像我們這種小隊,襲擾他們大部隊,他們根本沒辦法應付。」一名狩荒者,右手把弄著手里的長刀,目光順著刀身上的紋路,游離到刀尖。

「要是被那些人拖住,我們就會陷入被動,他們早晚會以人數優勢,將我們拖垮。」何雲華說著,目光看向天空中的驕陽,伸出舌頭舌忝了舌忝嘴唇。

「還有就是,我們不會對荒野區駐軍下手,他們是這座城市的守護者,我們不應該做哪些背後捅刀的事情。」何雲華說著,眼神中閃過一絲失落。

……

夜幕降臨,漆黑色的夜色,籠罩在這片荒野。仿佛一只野獸,將這片荒原吞入月復中。夜空中看到不到半點星光,仿佛有什麼將那星光吞噬了一般。

坐在基地頂上的林子寒,雙眼之中亦是黑漆漆一片,無盡的黑夜,猶如一只沉睡的野獸,棲息在這天地之間,長眠在這荒寂之中。

「你怎麼一個人在這?」曹山順著樓梯爬了上來,手里拿著一瓶烈酒,像是伏特加之類的,另一只手拿著兩個杯子。一上來,那股酒味,就隨著風,吹到了林子寒的鼻翼前。

「我……」林子寒的說著,像是有些難為情的樣子,面具倒扣在鐵板上,手里攥著一根棒棒糖,拇指在糖紙上摩挲。糖紙看起來有些皺了,不知道這塊糖已經多久了。

「你不是自稱死神夜魅嗎?難不成神也有放不下的人?」曹山打趣著說道,坐在了林子寒身邊。將兩個杯子放在地上,發出「當當~」的聲音。

手中的烈酒早已開瓶,隨著瓶中酒的倒出,那股沖天的酒氣,徐徐而生,扶搖直上。

「諾~」曹山端起一杯滿滿的酒,遞到林子寒面前。

「我不喝……」林子寒的話還未說完,曹山就把酒杯塞到了林子寒手里。

「今天難得的大勝仗,下面那些人都在狂歡,我不太喜歡吵鬧,你陪我喝兩杯。」曹山說著,直接悶了一口,烈酒入口,對曹山來說卻像白水一般,只在嘴中溜了一圈,便順著食道,落入胃中。

只是片刻,曹山就已經幾杯酒下肚,臉上泛起了紅光,人也開始飄乎乎的。反倒是林子寒,手里的一杯酒,也才喝了不過幾口。

「你說說你,明明有大好的前程,有值的你去守護的人,你為啥還要來這,做一個朝不保夕的狩荒者。」曹山醉醺醺地說著,手搭在了林子寒的肩膀上。

側過臉看著雙臉通紅的曹山,林子寒覺著,他或許是喝醉了吧。每一句話,嘴里的酒氣,都要燻到林子寒的鼻子前。

「我只是……」林子寒剛說了三個字,曹山的大手便拍在了林子寒的背上,強大的手勁,拍得林子寒差一點斷氣。

「你別說,你听我說。」曹山說著,身子還一晃一晃的,隨著那陣陣吹來的風,在這樓頂上,猶如蓬蒿一般擺動。

「你就是一個小毛孩,仗著自己有點本事,或者是年少早成,在這里故作深沉。你經歷過什麼,我殺人的時候,你還在戳尿窩,和稀泥呢。」曹山說著,仰天大笑。

「怎麼?我說的不對?那你說。」曹山看著林子寒的臉,自己的上下眼皮直打架,身子晃悠悠地擺動,手在林子寒的肩上一晃一晃的。

「我所經歷童年,本不應該這樣。」林子寒學著曹山的樣子,端起杯子,猛地干了一口,烈酒入嘴,劃過林子寒的嗓子,一股辛辣刺激著林子寒的鼻腔。

那流過的烈酒,好像是一股岩漿,灼燒著林子寒的嗓子,燒得林子寒的胃都有些難受。

「咳咳~」話還沒說完,那杯烈酒上頭,燒得林子寒直咳嗽,臉上更是憋得通紅。

「我的記憶是從十歲開始的,至于十歲前的事情,我只有一個夢,一個重復了好久的夢。」林子寒說著,眼角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難過與失落。

「醒來的我是在醫院里,一張病床上,醫生告訴我,我有痛疾,會伴我一生,原因是我的脊柱中,有許多細微的金屬。」林子寒嘴角露出一絲苦笑,那似笑非笑的樣子,讓人有些心疼。

「後來我被一家福利院領走,在那里有人教我們東西,送我們去上學……

我本以為生活會變得很美好,直到有一天,我的成績不好,翹課。學校通知了福利院,我回到孤兒院挨了一頓毒打,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被丟進了小黑屋。」林子寒直接伸手拿過酒瓶,對著瓶口猛灌了一口烈酒。

那股辣味讓林子寒體會不到淚水的苦澀。

「我哭著求饒,卻沒人願意幫我,就連那些平日里一起玩的人,也把我當做異類,那時候我才知道,他們不過是想把我變成一個機器,一只听話的綿羊。」兩道淚痕劃過林子寒的臉頰,滑進林子寒的嘴里。

「那時候我就發誓,我要離開那個地方。」林子寒說著,一滴淚水滾過落在房頂,碎成了很多瓣。

「我想要逃出魔窟,卻只會遭受一頓又一頓的毒打,直到我拿起匕首,刺進了那個人的身體,溫熱的血順著匕首,流到了我的手上,那種感覺,讓我體會到了快感。」拿著酒瓶,林子寒又是猛地灌了一口。

「在之後,安全局只是教育了我幾句,便放了我,甚至都沒有記錄在案。回到福利院,所有人都躲著我就連昔日待我最好的姆媽也是,唯獨一個人不一樣。

那是我放學後的路上,我被幾個小混混攔住,一番打斗下,我靠著手里的匕首,刺傷了他們好幾個人,同樣的我自己也是奄奄一息。

有個蒙面的人出現,他說他會教我防身的本事,于是在每日放學,我都會跟著他訓練一個小時,差不多持續了半年,他說他要走了,還有更重要的事去辦。」林子寒說著,眼角的淚水早已干涸,就連情感也收斂了起來,就像是在講一個與自己毫無關系的故事,而自己也是故事外的人。

「後來呢?」曹山玩弄著手中的酒杯,臉上的紅光淡了許多。

「後來嘛,為了生存,我需要錢,就開始去一些酒吧之類的做服務生,也是在那我接觸到了瓏城的地下勢力,接觸到了雇佣殺手。」林子寒說著,嘴角冷笑了一聲。

「殺手來錢快,雖然是危險了些,但是面對的都是些普通人小嘍。瓏城那個小城,也沒幾個強化者,有也都是些初級的,我身體素質本就不錯,還給自己造了很多武器、暗器、防具之類的,也都應付得來。」林子寒說著,嘴角露出了一副得意的笑容。

一個駕馭者,在利用端腦之前,就靠著身體素質,做起殺手,林子寒確實值得驕傲。

「那你是什麼時候成為駕馭者的?」曹山說著,從林子寒手里搶過酒瓶,倒進了自己酒杯之中,最後一滴酒在瓶口打了一個圈,也落進曹山的酒杯中。

「不知道,我那次被十幾個強化者圍毆,不知為何就喚醒了端腦核心,至于這外骨骼從何而來,或許就和我的身世有關了。」林子寒說著,臉上是無盡的迷茫,就像是無盡的黑夜一般。

「只不過那時的我,每一次使用外骨骼後,都會力竭,直到上次南都獸潮,我才算真正掌控了端腦。」林子寒和盤托出,毫無遮掩,似是烈酒讓林子寒的話多了起來。

「你這經歷,怎麼听起來,都是有些……有些怪,甚至說有些離譜。」曹山端著酒杯中殘留的酒,一飲而盡。

「酒沒了,我要下去了。」曹山起身拍了拍,說著走向樓梯口。

「你還年輕,一切都才剛剛開始,你不屬于這里,更不應該活在陰影里。」走到樓梯口的曹山忽的停了下來,留下一句無厘頭的話。

林子寒轉過身去,看著曹山的背影。只見曹山搖晃著,嘴里哼著奇怪的調調,手里拎著酒瓶,消失在林子寒的視線之中。

樓頂之上,只有那呼呼的風聲,在重復著那句話。

那夜過後,林子寒和曹山,誰都沒有再提及那件事,仿佛那晚,兩人並未見過一樣。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
本站推薦︰ 夜的命名術 武神主宰 末日我有超級求生系統 怪獵聊天群 我的人生可以無限模擬 網游︰我騎士號血超厚 我有一身被動技 這個外掛過于中二 妙醫聖手 萬相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