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段凌天可以感覺到韓雪奈語氣間蘊含的無奈。
不過，對于韓雪奈的這番話，他還是鄭重的點頭回應，「雪奈，你放心。下次見面，一定讓你見到全新的我。」
「嗯。」
雪奈點頭，臉上的郁悶一掃而空，恢復樂觀的笑容。
只是，很快她又嘆了口氣，看向段凌天，有些欲言又止，「凌天哥哥，小黑和小白……」
這時，段凌天哪里還不明白韓雪奈話中的意思。
他的目光，落在韓雪奈手上的兩條小蟒蛇身上，有些不舍。
小黑和小白，自出生以來就跟著他，和他的感情很深。
而段凌天一直也將它們當作是親人。
「嘶嘶~~」
兩條小蟒蛇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煩躁著吞吐著蛇信，尾巴不斷甩動著。
下一刻。
咻！咻！
一黑一白兩道閃電，從韓雪奈手里掠出，劃過長空，纏在段凌天的手上。
「哥哥，我不要走，我要跟在你的身邊。」
「哥哥，我不跟雪奈姐姐離開了，我要跟著你，我想可兒姐姐和李菲姐姐了。」
兩條小蟒蛇的元力凝音，適時的傳入段凌天的耳中。
讓段凌天只感覺心里暖暖的。
原本，兩條小蟒蛇離開他多年，彼此之間，無形間多了些許生分。
至少，段凌天這邊是如此。
可如今，兩條小蟒蛇的作為，卻讓段凌天感覺到了暖意，心中的那一絲生分蕩然無存。
「雪奈姐姐，我要留在哥哥身邊。」
「雪奈姐姐，我不要再離開哥哥了。」
韓雪奈站在遠處，听到兩條小蟒蛇的元力凝音，目光很是復雜。
這幾年來，雖然是她和兩條小蟒蛇朝夕相處，但兩條小蟒蛇的心明顯還是向著她的凌天哥哥。
這讓她心里又是無奈，又是苦澀。
「凌天哥哥。」
韓雪奈看向段凌天，嘆道︰「既然小黑和小白想要待在你的身邊，那我這次就不帶它們離開了。」
就在段凌天想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
呼！
仿佛一陣風吹過。
前一刻還站在遠處的青衣老嫗，突然現身，站在韓雪奈的身後，看向段凌天，用沙啞的聲音說道︰「這兩個小家伙，屬于變異聖獸的後裔……」
「論天賦，絲毫不下于你肩頭的這只‘碧楮通天鼠’。」
青衣老嫗，正是韓雪奈身邊的‘青奴’，如今正看著段凌天肩頭的小金鼠，緩緩說道。
變異聖獸後裔？
段凌天看向小黑和小白，一臉愕然。
小黑和小白的底細，他再清楚不過。
它們是兩只凶獸蟒蛇的孩子，怎麼可能會和那什麼聖獸扯上關聯……
「前輩，你是不是搞錯了？」
想到這里，段凌天看向青奴，問道。
與此同時他將兩個小家伙的來歷，一一說出。
兩只凶獸蟒蛇的後代？
青奴還沒說什麼，韓雪奈已經驚呼出聲，「凌天哥哥，你說小黑和小白是兩只普通凶獸的孩子？」
「嗯。」
段凌天點頭，「當初，是我親手將還沒有被孵化的它們帶回了家里。而它們出生後的形象，也曾經一度讓我不解……因為它們長得既不像它們的母親，也不像它們的父親。」
「這個不難理解。」
青奴又開口了，聲音依然沙啞。
頓時，段凌天和韓雪奈的目光，成功被青奴吸引了過去。
青奴繼續說道︰「所謂變異聖獸後裔，和普通聖獸後裔又有所不同。普通聖獸後裔，如這只碧楮通天鼠，可以通過母體繼承碧楮通天鼠一族的血脈傳承……而變異聖獸後裔，很少能由血脈繼承，更多的是隨機性……就如這兩個小家伙。」
听了青奴的話，段凌天若有所思。
這些東西，都是輪回武帝的記憶中沒有的。
「你有話就直說吧。」
最後，段凌天回過神來，看向青奴。
他看得出來，青奴剛才的一番話，都是刻意為之，明顯在為某些事作鋪墊。
青奴那原本暗淡無光的眸子，難得亮起，深深的看了段凌天一眼，道︰「不管是變異聖獸後裔，還是普通聖獸後裔，潛力都極為巨大……你若是為了它們好，應該給它們更好的前途，讓它們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成就‘妖帝’。」
「嘶嘶~~」
青奴話音剛落，纏在段凌天手上的兩條小蟒蛇就躁動起來，不斷吞吐蛇信。
明顯是听到了青奴的話，不樂意了。
「哼！你說這麼多不還是想讓我們跟你走？我才不跟你走呢……我就要跟著凌天哥哥。」
小金鼠站在段凌天的肩膀上，對著青奴張牙舞爪。
「你這個小家伙倒是聰明……‘入虛境’就能口吐人言，完全打破一般妖獸的常理。看來，我還是小看你了。」
青奴看向小金鼠，臉上浮現出幾分詫異之色，明顯是被小金鼠突然開口說話給驚到了。
「吱吱~~」
听到青奴的話，小金鼠得意的抬起頭叫了兩聲。
與此同時，小金鼠看向兩條小蟒蛇，「兩個不會說話的笨蛋，你們兩個……是要像以前一樣跟著凌天哥哥呢，還是繼續跟著雪奈姐姐和這個老太婆？」
老太婆？
小金鼠的話，讓段凌天的嘴角忍不住一抽。
小金，叫這位疑似化虛境以上的強者為‘老太婆’？
如果換作另一個這樣的存在，段凌天早就心急如焚了。
現在，他倒是能保持鎮定。
畢竟，眼前這位疑似化虛境以上的存在，是雪奈身邊的人。
他相信，雪奈不會讓她亂來。
很快，段凌天又看到。
對于小金鼠的出言不遜，青奴沒有哪怕只是一絲一毫的生氣，一臉平靜，古井無波。
或許，在青奴的眼里，小金鼠只是一個孩子，童言無忌，她沒必要和它計較。
「嘶嘶~~」
小金鼠的話，沒有激怒青奴，卻激怒了兩條小蟒蛇，令得兩條小蟒蛇憤怒的對著它直瞪眼。
很快，它們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跟著段凌天。
「當然，你如果硬要將它們留在身邊也沒什麼。」
青奴又補充了一句。
段凌天淡淡的看了青奴一眼，「卻不知，你口中的屬于它們的更好的前途是什麼？」
而青奴沒有遲疑，直接說道︰「放開手，讓它們回歸野性……妖獸，只有在最為惡劣的環境下，才能激發出全部的潛力，從而突破自我！」
「以它們的天賦，只要經歷足夠的磨練，就算是蛻變成真正的‘聖獸’，也並非沒有可能。」
蛻變成真正的聖獸？
段凌天心里一顫。
他雖然不知道青奴口中的‘聖獸’是什麼，輪回武帝的記憶中也沒有記載。
但是，既然碧楮通天鼠都只是聖獸後裔，由此可見那真正的‘聖獸’的可怕。
聖獸後裔，成長到極致都是‘妖帝’。
那真正的聖獸呢？
簡直讓人不敢想象。
「你有辦法幫它們？」
段凌天看向青奴，沉聲問。
雖然，他很舍不得三個小家伙。
可如果三個小家伙真的能有更好的前程，他絕對不會苛求三個小家伙留在他的身邊。
他將三個小家伙當作是親人，自然也希望三個小家伙能擁有最好的前程和未來。
段凌天對三個小家伙的關心，和一個父親對自己的孩子的關心沒有什麼區別。
都是一昧的為了後者好。
「我知道有那麼一個地方適合它們……不過，需要的時間有點長。」
青奴說道︰「少則七、八年，多則十幾、二十年。」
七、八年？
十幾、二十年？
段凌天的臉色微微一變，他沒想到要那麼久。
「青奴。」
一直沒開口的韓雪奈，終于開口了，她的臉色極為凝重，「你是想送小金、小黑和小白去那個地方？你瘋了！」
說到後來，韓雪奈就像只護犢子的母狼，「它們還小，只是個孩子！」
段凌天愣住了。
認識雪奈這麼久，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雪奈如此失態。
可以猜測，青奴口中的那個惡劣的環境，是一個極為可怕的地方。
最少，連韓雪奈這個洞虛境武者都談之色變。
「小姐。」
青奴嘆道︰「它們年紀雖小，卻都身具非凡血脈，遠非尋常妖獸所能比……你應該知道，如果它們能從里面出來，必將可以得到莫大好處，甚至影響深遠。」
韓雪奈聞言，一時沉默了。
她自然知道青奴說的是真的。
不說別人，就說青奴，便曾經是從那個地方出來的存在。
而現在的青奴，一身修為，早就遠遠的勝過了她的天賦所能達到的極限。
可以說，青奴正是被那個地方改變的。
那個地方，對進入其中的九成以上妖獸而言，是‘地獄’。
可對剩下的不到一成的妖獸而言，是‘天堂’。
天堂、地獄，生死一線，成就真正的強者。
「雪奈，那個地方真有那麼好？」
段凌天看向韓雪奈，問。
「凌天哥哥。」
韓雪奈苦笑，「我只能說……進入那里的妖獸，可以說是‘九死一生’。而能活下來的，無一不是天賦絕然，實力超群的存在。」
「那個地方，確實是妖獸最好的‘試金石’……但其中風險，卻也不容小覷。」
韓雪奈一口氣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