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子如風砍來,閃躲不及的桃晚晚驚恐瞪大眼。
「鏗鏘!」巨響。
一柄薄薄大刀截住劉七八要落在桃晚晚脖頸上的斧子。
劫後逃生的桃晚晚渾身發僵,直到耳邊傳來一記寒冽低沉男音。
「讓開。」
桃晚晚這才有了那麼一點力氣,發白著臉,偏眸看向救命恩人。
少年玄衣,膚白如玉,渾身似裹著寒潮,如來自戰場的殺戮之神,又如來自九重天的救世神祗。
崔行玨眉梢蹙緊,冷瞥依舊站著不動的女子,手腕稍使勁,擋開劉七八的斧子,大刀一橫,干脆又利索挑斷劉七八的手筋。
「啊啊啊——」劉七八痛呼。
「二當家的!」
「淦,大當家的被殺了!」
「……」
「……」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庭前的山匪都被官兵們壓制住,死傷無數。
陳赤炎這邊也帶人突襲成功,偌大的凌天寨已經成了他們的囊中之物,火光沖天一整個晚上都沒有停下。
天微亮,薄薄晨霧籠罩瘡痍之地。
成王敗寇,劉七八捂著被挑斷的手筋,半句怨言都沒有。
他蒼白著臉,仰頭望著神色淡漠的少年。
「要殺要剮悉听尊便!」
被五花大捆,狼狽跪在他身後的一些山匪哭得一臉鼻涕,一臉眼淚,半絲昨晚的血性都沒有。
「官爺饒命啊!官爺饒命啊!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
「寨子里的女人和小孩都是無辜的,求官爺們饒命啊!」
「哼,一個兩個的真沒出息,哭什麼哭,大不了來世還是一條好漢!」
「啊啊啊,阿娘,阿娘,我害怕,我害怕!」
「……」
「……」
各種求饒與哭喊或者撲死發言起伏。
陳赤炎掃了一眼亂糟糟的眾人。
凌天寨算是一個半成熟的寨子,有女人又有小孩,要都是成年男性的話就好辦,大不了一次性全部殺光,可是又有女人又有孩子,而且還有一幫要前往京城的秀女們,這可是一個天大的麻煩!
「崔公子,你看這幫人怎麼處理?」
崔行玨擲下手中大刀,輕拭修長指尖的血色,有條不紊地講道︰「陳教頭,這是你的事。「
陳赤炎訕訕,「我請教一下你可以不?」
崔行玨思慮了一下,「秀女,凌天寨的女人還有孩子們都送下山,她們愛去哪就去哪,至于這幫山匪。」
目光冷森地瞥斜苦力們,「听話的都留下來,不听話的都殺了。」
他言語果斷又冷漠,把生命藐視徹底。
陳赤炎很快意識到他的想法,「你是想利用這些山匪幫我們砍構樹皮?」
「嗯」崔行玨頷首。
「那取到構樹皮後,你日後準備怎麼處置他們?」
「都殺了。」
「……」
「不妥嗎?」
「你覺得妥嗎?」
過河拆橋的功夫,他做的也未免太果斷了點!
兩人一陣沉默了。
「多謝官大人的救命之恩!」
桃晚晚帶著姐妹們感激地朝崔行玨和陳赤炎跪拜。
「多謝官大人的救命之恩!」
少女們的清靈音如鳥兒輕啼,減緩殺戮之地的沉悶。
「老大,老大,都是美人兒耶!」大毛看得眼花繚亂。
小毛遐想,「可以留下一個給我當媳婦嗎?」
司容邦潑他冷水,「她們是要上京的秀女,算是皇上的半個女人。」
大小毛的小心思瞬時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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