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檸的瓜子磕得停不下來，鳳黎溪和兩個侍女听得想笑又不好意思笑。
時間過得飛快，眨眼就到了中午，池檸反應過來時已經到要開飯時間了。
噢！
她過來的目的不是听小故事。
怎麼就變成了這副樣子？
池檸扶著額頭，果然，八卦是最好打發時間，也亦是最好增進感情的方式，就連一向對姑娘們嗤之以鼻的意晴竟是都跟幾個女孩稱起了姐妹。
……
城門外。
營帳內。
司靜姝眉間皺起的褶子從昨晚都沒有平復下來過，她擰干布巾遞了過去。
司鴻明接過，擦了擦遍布皺紋的老臉，余光觸得坐床上，半邊臉快要爛的兒子時，嘆息又再度響起。
「爹，你都嘆了一晚上的氣，兒子還沒有死呢。」司容邦搖動著手里頭的蒲扇，涼風灑在紅糜的半邊臉上，疼意和癢意緩和不少。
「哥哥。」司靜姝也跟著嘆息，「要是臉上留疤，將來恢復平民身份，科考第一輪你就會被刷下。你肩不能扛，手也不能提，還有著這麼一張臉，誰家姑娘敢嫁給你。」
司靜姝說的正是司鴻明發愁的事，以池檸這麼幫他們家，拉扯他們家，將來他們家恢復平民身份是遲早的事。
司容邦倒是沒多在意，反調侃起自家妹子。「有段時間不見，你這丫頭越發伶牙俐齒，懂事了。」
「懶得搭理你，出去一趟性子沒有人家崔公子好，反倒是跟那幫大老粗學得油嘴滑舌，哥哥，我鄙視你！」司靜姝端著木盆出去了。
司鴻明認同閨女這話吐槽自家兒子，「你妹妹說得不錯，你現在這個性子與街邊的市井無賴沒什麼區別。」
司容邦一囧，反駁的話說不出來了。
昨晚老父親和妹妹急匆匆趕來，見他這臉，哭個半死，好說歹說才安慰好，結果他們的擔心就維持了一個晚上。
倒掉木盆中的水，司靜姝甩了甩灑手上的水漬。
「你是司公子的妹妹吧。」
身後傳來打招呼聲，司靜姝回過頭來，跟前年輕女子穿著一身桃粉，姿色頗不錯。
「是的，你是？」
昨日來時她就發現隊伍中有許多生面孔，更是多了不少年輕女子，因憂心兄長的病情，她沒來得及問是怎麼一回事。
「小女子桃晚晚。」桃晚晚秀外慧中的行了個小禮。
司靜姝自然也回了個禮，「司靜姝，我的名字。」
「你年紀比我小一點，我可以喚你一聲靜姝妹妹嗎？」桃晚晚秀氣笑道。
伸手不打笑臉人，司靜姝點頭。「自然是可以的，晚晚姐。」
桃晚晚自來熟地握著司靜姝的手，「大家出門在外不容易，靜姝妹妹可還習慣在營帳的生活，需不需我讓人給你加一床被子，或者添幾件好衣裳？」
「還習慣的，被子夠用，衣裳也夠用，多謝晚晚姐的關心。」司靜姝感謝，覺得跟前女子好看心地又好，感覺出門就遇好人，運氣好到爆棚。
桃晚晚繼續道︰「對了，廚房的吃食你要是吃不習慣，可以跟廚子說一聲，就說是我許的意。」
她一副主人家姿態，司靜姝還沒看出端倪來，感激連連。
兩人互稱姐妹聊了有一陣子才各有事的分開。
放好木盆，司靜姝去廚房拿一家子的吃食。
廚房人多眼雜，八卦小道消息自然也更是多。
司靜姝專心勺著木桶里的米湯，站在她前方不遠處的幾個小姑娘們嬉笑不斷。
「偷偷告訴你，昨天晚上，桃姐姐去崔公子的營帳里。」
「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不是很平常的事嘛。」
「哎呀，如果只是單純送吃食，我會跟你們說嗎。」
「莫不是有其他情況？好姐姐，你倒是快說，別賣關子啊！」
「昨日那個時間點崔公子正在洗漱，桃姐姐出來時衣裳都濕了大半！」
「啊——難不成桃姐姐和崔公子……」
「……」
「……」
後面的音量逐漸小了下去。
「咚」的一響。
司靜姝手中的木勺落入裝滿米湯的桶里，嚇了幾個小姑娘一跳。
「胡說八道的東西，再亂說話，我告到崔公子那里，小心你們的舌頭不要了！」
她壓著沖上頭的火氣，什麼東西！
一群不要臉的，崔公子是她們能夠遐想的人麼！
那是池姑娘的！
幾個小姑娘不認識司靜姝，在隊伍中一貫被讓著，被男人們慣著，忽然劈頭蓋臉挨了罵，自然是不舒爽。
「你是誰？我們說我們的，妨礙到你了嗎？」
「就是，哪來的東西，嘴這麼臭！」
「……」
「……」
幾個小姑娘張嘴回懟。
在方絮作坊待了一陣子，司靜姝早就不是那個遇事就掉眼淚的小姑娘，大型打架參與過，吵架更加不在話下，面對幾個同齡小姑娘，她又怎麼會怕。
重重放下手中的碗，她叉腰就是一陣輸出。
「是沒妨礙到我，只是你們幾個一副缺男人，深閨怨婦樣，實在丟人現眼，說我嘴巴臭，你們才是啃了大便，從胃到腸子都是滂臭，影響人胃口！」
這些罵人的污糟話，學了胖嫂等中年婦女的，也結合了綠芝等年輕姑娘的，可謂是殺傷力十足。
幾個小姑娘哪里見過這陣勢，一個個被罵得臉紅脖子粗，眼淚淺的直接掉起淚花來。
「你、你怎麼能這麼罵人呢！」
「真過分，我們得罪你了嗎？」
「……」
「……」
小姑娘們憋著哭腔沒殺傷力的回嘴。
司靜姝冷笑，這樣子就受不了了，她還有更難听的沒有說！
「再讓我听到你們亂嚼舌根，我叫人扒光你們掛在城門口示眾！」
小姑娘們嚇個半死，連連捂著衣襟，生怕司靜姝來真的。
「呀，這都是怎麼了？」桃晚晚挽著衣裙走了進來，「大老遠我都听到你們的聲音了。」
「桃姐姐，她欺負我們！」
「不知道她是誰，說話好生難听！」
「……」
「……」
小姑娘們像是找到領頭，一個接著一個告狀。
桃晚晚打著圓場，和善地握著司靜姝的雙手。
「我道是誰呢，原來是靜姝妹妹你，真是一家人進門不認識自家姐妹，都誤會了。」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