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楓徹底沉默下來，稍微放開了一下池檸，似笑的瘋狂講道︰
「他該死，誰讓他非要見你！他佔了你丈夫的名頭還不夠，被關在木房里快要死了還妄圖逃出去找你！」
忽然，他又惋惜道︰「可惜他那婢女手腳太快，竟是讓她逃了！不過，那也是怕死的貨，竟是早早丟下她的主子跑了！」
「做人失敗到崔行玨這種程度也是夠了，連狗都留不住！」
說到這里，池楓又有幾分痛快。
「你現在還不是一樣，下屬都跑了，一個都沒留下。」池檸涼涼潑著冷水，暗暗吃驚崔行玨被關進木房前的遭遇和穆瑟逃離一事。
穆瑟不可能輕易丟下崔行玨跑了，除非那孩子找不到她，轉而跑去追流放隊伍，畢竟女圭女圭們還需要人照顧。
當然，這也僅是她自己的猜測。
池楓沉默良久，抱緊了池檸，似要將她揉進骨子里頭。
「我與他不一樣，我還有你，我還有你，我還有我家檸兒……」
他重復念著，仿佛是在說服自己，又像是要說服池檸，從而掩蓋他失敗的事實。
池檸面無表情道︰「我不是你的檸兒！」
「你是，你是。」池楓撫模著池檸的後腦勺，笑道︰「別說傻話，你不是檸兒，你又能是誰——」
他到嘴未說完的話停滯，緊緊摟著池檸的雙臂一松，瞳孔瞪大，滿是不敢置信，一縷血色順著他嘴角如同斷珠般流淌而滴漏。
他悲愴地看了池檸一眼，又低頭看了看穿透胸膛的利器。
那是池檸的手術刀。
「為、為什麼？哥哥待你不好嗎？」池楓吞咽口腔里的血腥。
池檸手中握著的手術刀又往前送了幾分，依稀能听到利器劃破血肉的‘滋滋’響動，在四面包圍的馬車內顯得有些大聲。
溫熱血液沾濕了她掌心，池檸不閃躲的回視池楓目光。「我不是你的檸兒，我是池檸。」
「唔！」池楓咽下要流出來的血腥，額上青筋凸起，抖著雙手抓住池檸握著手術刀的手，意圖阻止她繼續往前推送手術刀的舉動。
「為、為什麼？為什麼？」池楓一張嘴，滿嘴血色，淒厲問道。
池檸譏誚一笑，借著血色的濕潤轉了一圈手術刀，池楓痛得急促喘息，又沒有力氣阻止池檸的行為。
「別怪我，是你的檸兒托我殺你！」
池檸猛然使勁，把池楓撲在身下，抽起插入他胸膛的手術刀，高高舉起又重重落下，順著噴血的傷口連刺了三次，猩紅血液濺髒她半張臉。
她學醫的，自然清楚人體心髒的具體位置，還有如何下刀能讓人疼到無反抗之力。
怕池楓的心髒長在另外一邊，她又往他胸腔左側刺了兩下。
男人緊緊抓住她裙擺，指間殘留斑駁血色，做著最後無力掙扎。
確定池楓沒危險性了，池檸抽回裙擺，輕喘的坐到一旁，抓起薄被擦拭沾了血的手術刀以及指尖。
期間察覺到男人投來的悲色目光，她抬眸看了過去。
「你死了正好，你的檸兒在下面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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