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都市戰雲 第十二節 凋零預兆

古一、正祖和西王母都是方外之人,過慣了閑雲野鶴的生活,所以會議也就比較隨意,五位大佬一邊喝茶一邊聊天,把最近的幾次事件串聯起來從頭到尾整理了一遍,對不少可以優化的細節提出了建設性意見,也對參戰各方代表的表現做出了評價。不過推演完了以後他們發現,除非傅神州提前發動,否則最好的戰果也不過就是現在這個局面。

能夠在戰局非常不利的情況下,順利扭轉局勢,一舉擒獲包括兄弟會領袖萬磁王在內的五個變種人,劉崢、丁略、上氣和丹尼‧蘭德這四位年輕人的緊密配合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韓部長和張將軍對劉崢的評價非常高,不單單因為他成功擊落了魔鏡,救下了黃爪的性命,更是因為他依然保留著現在這個和平年代最為珍貴的堅韌不拔、正氣凜然、為了維護國家利益不惜犧牲生命等優良品質。

西王母的嘴角不自覺地上翹,她是這里最開心的人了,龍裔劉崢和鐵拳丹尼‧蘭德同屬昆侖弟子,並且在演習里發揮都很出色,相信在這對師兄弟的帶領下,昆侖一定能夠迎來新的輝煌。

見話題引到了劉崢,古一就順便把他已經取得了完整神格的事說了出來。

「什麼?劉崢有神格!」張將軍一下子坐直了身體,情緒總算有了變化,「古一閣下,請問劉崢的神格來自哪里?」

古一指了指天上,表明是星辰轉世。

張將軍了然,搖頭呵呵笑了起來︰「踏破鐵鞋無覓處啊。」

韓部長見這位身居高位多年,隱隱已成軍方第一人的老領導又是驚訝又是苦笑,也不禁有些好奇,便低聲問道︰「怎麼,您認識他?」

張將軍點頭道︰「一九八八年元月,下過一場奇怪的流星雨,不知各位是否還有印象。」

經他這麼一提醒,其他四人也都記起來了,就連這里面最年輕的韓部長也在特群辦的機密檔案里了解過這件事,畢竟那場流星雨絕對是屬于史無前例的一次星象奇觀了。

「我和蓬萊境的呂純陽,還有李老爺子一同見證了當年的‘三星曜世’,並且得李老證實,這三位星宿轉世之人會為世界帶來驚喜。所以,這麼多年以來,我一直在尋找他們。」

西王母撫胸嘆道:「既然李老先生親口證實,那想必是不會有錯的了…」

剛剛尋到的龍裔,居然是星宿轉世,這著實令她心有余悸。要知道神的是非觀念和人類是不一樣的,在華夏五千多年歷史里星宿下凡轉世為人者不知凡幾,但絕大多數帶來的都是皇朝顛覆、生靈涂炭,真正造福眾生的少之又少。幸虧這位不是什麼魔星,否則龍之力到了他的手里,那就成大麻煩了…

「那晚應該有一顆落往了東部,想必劉崢就是東方星宿‘亢金龍’無誤了。」正祖大師接過話茬道,「張將軍,另外兩顆星宿的轉世找到了嗎?」

張將軍答道︰「星宿因為轉世為人的原因,神格不全,我們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投胎在哪里。不過純陽擅長觀氣之術,只要讓他見到轉世之人,就能認出來。這十幾年來他一直在落星的涿鹿之地尋找,還真被他找到了一個!」

「哦?難道就是…」韓部長對各路超能力者的信息最為熟悉,听張將軍這麼一說,已經大概猜到是誰了。

「這個人就是丁略。純陽見到他第一眼,就認定他是西方星宿‘奎木狼’轉世者。」

正祖啞然失笑道︰「沒想到啊,這麼多有趣的人物居然會聚在同一個城市里。真不知這錢塘,到底有什麼魔力。」

「也許我們該把它稱之為‘命運的交匯點’吧!在未來,錢塘將成為中國超能力者的主要活動區域,這一點相信在座的都已經發現端倪了。」古一接話道,然後她的表情變得有些迷惑,「其實在演習區域內,我還發現了第三個擁有神格的人。」

震撼的消息一個接一個,所有人都震驚了,什麼時候開始地球神變得這麼泛濫了?韓部長作為特群辦的最高領導人,這個時候也感覺到了很大壓力。每發現一個新的特殊能力者,特群辦都要做大量的後續工作,而這種擁有神格的強大超能力人士,每一個的背後甚至都要專門組織一個應急團隊,以便在發生失控事件時能夠做到最快速度的反應。

「只是那個氣息出現的時間很短,等我結束時光倒流的時候,再想尋找已經不見了。」古一搖頭道,「那個神格缺失得非常嚴重,殘留的一部分不足以為轉世者帶去強大的力量,所以當時他只是遠遠的觀望,並沒有踏入戰場半步。據我估計,這個人,應該不是張將軍要找的第三名星宿。」

一場中等規模的戰斗,居然就有兩個地球神參戰,另外還吸引了另一個地球神的注意,這種高等級超能力者扎堆出現的情況已經非常值得幾位大佬心生警惕了。一時間眾人都在心中打起了算盤,雲亭里安靜下來。

過了半晌,正祖搖頭嘆氣道︰「這幾十年的工夫,世上的超能力者增長了許多倍,在座諸位都是福壽綿長之人,也許這種變化都早已看在眼里了吧!諸法從因生,諸法從因滅,世間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萬物皆是有靈的,包括這個我們賴以生存的星球,它肯定已經感知到了危險的臨近,所以才促成了這個因果。」他指了指古一,道︰「至尊法師,趁著今天我們都在,詳細說說滅世大劫—‘諸界凋零’的事吧」

古一法師早就有公開此事的想法,現在正祖主動提起,正好給了她機會。她走出雲亭,打開手中的折扇,對著眼前的空氣「唰」地一扇,腳下的雲氣翻涌起來,越堆越高,最後聚成了一棵巨樹。

這棵樹的樹干極為粗壯,樹冠茂密如蓋,根系如同蟒蛇般扭曲虯結著。古一手中折扇再一揮,樹枝上很快長出了碩大的果實,個個顏色各異,大小也不盡相同,總共有九顆。

「北歐神話里描述,我們整個宇宙,都生長在一棵巨大無比的樹上,這棵樹叫做‘世界之樹’。其中九個最大的世界,被稱為‘九大王國’,從上到下分別是——

仙宮‘阿斯加德’,復仇者聯盟的雷神索爾,就是這個仙宮的大皇子;

居住著古神的‘華納海姆’;

光精靈的國度‘亞爾夫海姆’;

人類的居住地,地球‘米德加德’,我們也可以稱它為‘中庭’;

巨人的世界‘約頓海姆’;

烈火誕生之地‘穆斯貝爾海姆’;

矮人之國‘尼達維勒’;

黑暗精靈世界‘瓦特阿爾海姆’;

最後還有冥界‘尼福爾海姆’。」

古一看著一臉不解的幾個人,解釋道,「為什麼我要和諸位說這些呢,因為當年的神話,早已被證明不止是神話這麼簡單了。索爾是真實存在的,阿薩神族是真實存在的,九界傳說也是真實存在的。關于滅世之災‘諸界凋零’,我就用這顆世界之樹模擬給各位看。」

古一伸出折扇對著樹的某處一指,雲團凝聚起來,變成了第十顆果實。她指著這顆通體純白的果實道︰「世界之樹,原來其實是有十大王國的,這多出來的一個世界是天使們的家園,叫做‘天堂’。幾千年前,‘天堂’和‘阿斯加德’爆發了戰爭,戰爭天使們殺死了眾多的阿薩神族戰士,最後憤怒的神王奧丁攻破天堂,屠滅了天使,並把這第十王國從世界樹上扯下來,封印到另一個維度。

但是後來,黑暗精靈們找到了封印維度的出入口,並和天使余孽結成了毀滅世界的聯盟。這兩個國度都已經開始建造他們自己的彩虹橋了,等他們都具備了穿梭空間的能力後,就會執行毀滅全宇宙的計劃。」

長在樹干高處的‘天堂’和樹根附近的‘瓦特阿爾海姆’,這兩顆果實慢慢泛起了詭異的幽光,以它們為中心,周圍的果實、樹葉迅速發黑枯萎。樹木兩端的病變很快就蔓延到了最中間的人類國度‘米德加德’,最後整棵樹完全枯死了,樹上所有的東西都變成了死氣沉沉的灰色殘渣。

「噗」的一聲,巨樹片片碎裂,又化為雲氣回歸到腳下的雲層里去。古一走回亭子里,冷聲道︰「剛才我演示的,就是未來將要發生的危機,我給它取名,叫做‘諸界凋零’。」

除了早已知道這件事的正祖,其他三位大佬都有些愣神。他們最初還以為大概只會是「紐約之戰」或「格林威治之戰」這種程度的戰爭,可是沒想到,這滅世大劫不但要毀滅整個地球,甚至有可能連全宇宙都無法幸免。

韓部長定了定神,嗓音沙啞地問道︰「古一法師閣下,‘諸界凋零’大概多久會來?」

古一點頭沉聲道︰「大致十年」。

眾人紛紛倒吸一口冷氣。

「這麼嚴重的事,我們最好還是通知復仇者聯盟和索爾吧?」西王母在旁道,「說到底這還是阿斯加德他們那邊的事,也許索爾和奧丁有了提防,就不會發生了呢?」

古一苦笑搖頭道︰「不可能的,我看了140000次以上的未來,不管我們如何防備,它都注定會發生。復仇者那邊,我負責通知,雖然索爾不在地球,但我會盡力而為,盡量拖延劫難來臨的時間。」

張將軍開口問道︰「需要我們怎麼配合?」

古一環視眾人︰「現在最缺的就是人手,我們這邊的超能力強者太少了!‘諸界之戰’開始以後,全世界都將面臨戰爭,復仇者聯盟肯定抽不出手來增援亞洲地區,我們必須靠自己守住這條戰線。在此我懇請各位,無論用什麼辦法,都要盡可能多地儲備超能力戰士,他們是抗擊外星入侵者的核心力量。」

韓部長作為政府部門的代表,率先表態道︰「古一閣下言重了,保護地球並不僅僅是某幾個人的事情,我們每個人都責無旁貸!特群辦將推行一系列政策,加強團隊建設,盡快充實壯大我們的隊伍。另外啊,我認為,保護亞洲並不是我們一國的責任,我們應該團結所有能夠爭取到的力量,讓日韓、東南亞等亞洲其他國家也參與到我們的計劃當中來。畢竟傾巢之下安得完卵嘛,就算之前有再大的仇怨,這個時候也應該一致對外,一切等打完了仗再說。」

眾人都是深以為然,出聲附議,只有張將軍哼了一聲閉口不言。

西王母欠身道︰「七大秘境那邊,就由老身出面說合吧。待玉帝下次降臨昆侖時,老身也會把這件事告知他,仙族作為地球居民的一員,到了這個關鍵時刻,不應該繼續過超然世外的生活了。」

正祖緩緩吐了口氣,沉聲道︰「華夏江湖平靜的時間也確實有些長了。各宗各派在秘境之中不理俗務,和平年代尚可,既然危局將至,那天下英雄自該出山為國盡力才是。」

現在就只剩軍方沒有表態了。張將軍起身,環視眾人,眉宇間霸氣盡顯。他的話音如雷聲般在耳邊隆隆作響︰「讓那些跳梁小丑參會也不是不行,但丑話說在前頭,如果他們有誰怯懦畏戰,搞左傾主義那一套,到時候別怪老子痛下殺手!」

他大步走出雲亭,直視著遠處的太陽,肅容道︰「一寸山河一寸血,十萬青年十萬軍。你們也別小看了人民軍隊的作用,超能力者你們去找,我負責練兵。到時候老子就讓全世界的人們看看,華夏的好兒郎,沒有一個是孬種!」

說完他一腳踏碎雲霧,縱身一躍,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見了。見軍方代表率先離去,眾人便知今天的會盟算是告一段落了,韓部長和西王母也陸續告辭走了。古一和正祖又攀談了一陣,等這位老朋友也走後便散了聚雲法術,靈體返回了聖堂。

她的腳步並沒有片刻的停歇,在向聖堂的法師弟子們交代了一下課業和雜務後,古一推開連接著紐約聖所的巨大石門,繼續開始她未盡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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