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都市戰雲 第十四節 莫問前路

上氣身邊的傅神州嘿嘿冷笑道︰「《神異經‧西荒經》中有過記載,‘西方荒中,有獸焉,其狀如虎而犬毛,人面,虎足,豬口牙,尾長一丈八尺,攪亂荒中,名杌。’當時我只看了一眼就知自己闖了大禍,從地宮下面逃出來的怪物,就是上古四大凶獸之一的杌!

現在已經很明顯了,那人信誓旦旦說地宮里只有蛇骨再無他物,如此想來一定早就知道這塔下鎮壓的是什麼東西了。我甚至有理由懷疑地宮靈蛇骨這則假消息就是他散播到江湖上的,目的就是借他人之手打破禁制放這凶獸出來,只是這麼多年過去始終未能如願,這才來游說我出馬。

嘿嘿,為父自詡天縱之才,常言眾人皆醉我獨醒,不想卻這麼容易就著了他人的道,當真是諷刺之極。」

高空中一團金光一團紅光繞著巨大的黑色妖獸展開了攻擊。杌也許是剛逃出來的原因,有些放不開手腳,動作顯得有些遲緩,幾次反擊都被二人躲開。

傅神州想趁著這妖魔的實力還未全部恢復,及時將它治住,就兵臨險招,駕馭紅光降低高度,準備去刺杌的月復部弱點。

不料杌活了幾千年,智慧早已非普通凶獸可比,居然懂得保存實力欺騙敵人,剛才的攻勢只是它誘敵深入的計策。此時見傅神州靠近,動作竟陡然加快,粗壯的前肢閃電般伸出將他摁在身下。傅神州被死死壓在地上不能動彈,拼盡全力才勉力支撐住怪獸的利爪,只要稍一月兌力就會被踩成肉泥,情況萬分危急。

老和尚見狀,只能拿出殺手 。只見他身上的金光越發耀眼,背後的虛空中顯現出一個頂天立地的僧人法身。那僧人左臂纏著金龍,右手拿破舊蒲扇,怒目圓瞪,對杌用力一扇,天地間頓時被磅礡的靈氣填滿。

杌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嚎,包裹全身的黑氣消失殆盡,連本體都變得虛化模糊起來。這怪物能躋身上古四大凶獸,本身就是極其凶頑的存在,越到危險的時刻越是瘋狂,反而發揮出了更勝剛才的威力。它奮起余威甩動數十米長的尾巴,狠狠刺穿了老和尚的身體,然後趁著老和尚背後的僧人虛影威力大減的機會,奮力朝著東北方逃竄而去。

傅神州得月兌困境,厲聲嘶吼,用力將飛劍擲出,紅劍化成一道血線,向著杌逃離的方向電射而去,過不多久紅光一閃,淒厲的嚎叫聲遠遠傳來,一直延伸到天邊,經久不息。

傅神州將身受重傷的老和尚抱起,慚愧得無地自容。

「這老僧乃是淨慈寺的住持空寂禪師,他告訴我,皇妃塔從來沒有鎮壓過什麼蛇妖,反而是五百年前有得道高僧用佛教至寶《十六應真圖》封印了凶獸杌于塔下的地宮當中。只要壓滿了五百年整就能徹底化去它的凶戾之氣,讓其重歸輪回。

這本是造福萬民的好事,可偏偏江湖上一直流傳著皇妃塔下有千年蛇妖骨的謠言,還說只要得到它就能長生不老,甚至讓人起死回生。不論淨慈寺的僧人如何解釋,听者都覺得這只是為了能獨霸蛇骨特意編造的謊言,根本沒有人相信。每天都有江湖人想進地宮,好在《十六應真圖》威力強大,從沒有人能成功突破十六羅漢的防線,再加上杌被鎮壓的這幾百年來從不曾興風作浪,以至于淨慈寺也逐漸放松了警惕。

等空寂禪師發現法寶被破,再想阻止我打開地宮時已經晚了。

唉,杌在塔下已封印了四百九十七年,只需再等三年,世間就再無此等妖魔。只怪為父當年不听勸告,一意孤行,最終功虧一簣。

那妖物雖沒被完全煉化,但其實也是元氣大傷了,否則只憑為父和空寂二人,它根本無需示弱便能輕松擊殺。空寂為了救我,施展佛門禁術—《七佛滅罪真言》,那左手持龍的僧人法相就是釋迦牟尼座下迦葉尊者,他曾轉世為道濟和尚,掛單在淨慈寺修行,後來就把這門禁術留了下來。但是空寂禪師凡胎,強行使用禁術傷了靈魂,又受了杌搏命一擊,胸月復被直接貫穿,怕是命不久矣了。

而杌中了滅罪真言,又受我‘三陰追魂劍’千里襲殺,身受重傷道行盡毀,今後再也沒了作惡的能力。只是那妖獸始終還是活在世上,它只要傷一條性命,我就會加重一分罪孽。

空寂禪師說凶獸逃月兌已成定局,想要再尋到它是幾無可能了。若我有改過之心,那就留在錢塘,直到救滿一萬五千人的性命,方能自由離去,說完這句話便坐化了。為父如何不知他的心思,無非是想讓我代替他守護這座城市罷了。從此我就在這里當了醫生,用我的能力醫治病人,慢慢償還我的罪責。」

傅神州轉過身,看著上氣的眼楮,低聲道︰「孩子,為父並不是故意要棄你于不顧,也不是不想回家,而是我不敢!那天杌逃走後就如石沉大海般再無半點音訊,再沒人見過它,也沒人知道它躲在哪里。如果它知道了我的家人,為了報仇再去傷害你們,那我真是萬死也無法贖清罪過了。

現在為父把曾經的那段往事原原本本地說給你听,是因為在這次錢塘之戰里為父看到了你在武藝上的成長,和人格的閃光點。正祖神僧把你教育得很好,黃爪也把你照顧得很好,只有我這個做父親的最不稱職了,呵呵」

傅神州大袖一揮,幻境全都消失了,眼前又恢復了現實當中的景色。西子湖在清晨的陽光下閃爍著粼粼波光,皇妃塔也早已在原基礎上重建,成了現在五角八層,依山臨湖,蔚然大觀的新雷峰塔。

日上三竿,淨慈寺里也陸續多了香客,他們幾個再繼續呆在樓頂容易被看見,傅神州手捏法訣,紅光將三人包裹住,轉移到了一處花園中。

這花園半畝見方,用一圈木柵欄圍住,外面也不知是什麼地方。花園里種滿了秋菊,在這秋冬交匯的時節,繁花似錦、幽香撲鼻,好一片生機盎然。

在鮮艷的花叢中,隱藏著一座不大的墳墓,石板墓碑上沒有刻字,而是畫著一朵花。

上氣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復,原來父親把母親的墳墓遷來了這里,難怪自己踏遍了湖心島的每一個角落,都沒有找到。他走上前去,跪在墓碑前面,磕了三個頭。

「父親」上氣的聲音沙啞而酸澀。

「你說。」傅神州站在不遠處,等著他的下文。

這是上氣第一次當著傅神州的面叫他父親,這讓他很不習慣,但當那兩個字一說出口,後面的話就順暢了許多。

「過幾天我就回湖南去。」

傅神州有些詫異,他原以為上氣會選擇留在錢塘陪伴母親墳冢的。

他看到上氣朝自己笑了笑,那雙和妻子一模一樣的眼楮,讓傅神州心智如此堅定之人也有了片刻的失神。

「母親在這里,由你陪著,不會孤單。父親,你有你要守護的東西,我同樣也有我的追求。遲早有一天,我會回來的,到時候,我會親自抓住杌,送它去輪回!」

傅神州點點頭,沒有說什麼。人各有志,兒子已經長大了,未來的路怎麼走應該由他自己決定。

上氣猶豫了片刻,還是輕聲說道︰「你一個人在外邊要保重身體,有什麼需要幫助的,盡管叫我一聲有空的時候,也可以回來看看。」

傅神州臉上的表情越發柔和了,他能感覺到兒子的心正與他的心慢慢接近,相隔千里二十多年未見產生的陌生和隔閡,在血緣親情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似乎有暖流涌上他的心頭,這種感覺真是太好了

就在上氣和傅神州享受父子親情的時候,丁略駕車把丹尼‧蘭德送到了蕭山機場。經過過一場激烈的錢塘大戰,這兩個年齡相近的年輕人也建立起了深厚的革命友誼。

「好了不要送了老丁,謝了啊!」

丁略一直把丹尼送到安檢口門外,才停下腳步。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是第幾次上下打量丹尼了,其實不光是他那麼干,周邊其他旅客也正用古怪的目光樣子這邊張望。

「你確定就穿這身兒回去?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我車里有衣服。」丁略無奈搖頭,丹尼蘭德這個美國人從小在昆侖長大,怕不是被華夏文化燻陶傻了吧!坐飛機遠渡重洋回老家探親,就套了這麼一件葛布麻衣,還一包行李都不帶,當真可以算是「兩袖清風朝天去」了。

「不帶了不帶了,麻煩。雷公大師教育過,一切安逸的生活,都是修行的大敵。我寧願就這樣子回去,它能幫我保持狀態,讓我始終記得自己是昆侖人。」

丹尼嘿嘿憨笑著,心情好得不得了,他完全沒有想過昆侖居然能給他放長假讓他回美國去尋尋根。要知道他作為鐵拳,是有守護昆侖境通道這個職責的,哪怕離開半天都算擅離職守呢!

他這個所謂探親假,其實也是帶著重要任務的。族長西王母親自傳訊,告知他那個無翅龍紋標志最近頻繁出現在一些紐約街頭的小混混和癮君子的圈子里,這說明手合會的勢力一定就在紐約。

不管怎麼說,能有機會再次回到魂牽夢縈的家鄉,對丹尼來說是莫大的喜悅,他想起了高大英俊的哈羅德叔叔,聰慧美麗的喬伊,當然,還有他那個討厭的哥哥沃德。不過現在他沒辦法再欺負自己啦,哈哈!

丁略看丹尼蘭德那個神思不屬的樣子,一顆心估計早就漂洋過海飛到美國去了,便也不打算跟他多聊了。

兩個人用力擁抱一下,互道一聲「兄弟珍重」,就分道揚鑣了。

丹尼登機事宜暫且放下不表,丁略返回車輛後,還沒來得及開出停車場,就接到了來自周凱的電話。

「小丁,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有新任務了。」

「這就去。」

一個自稱「十戒幫」的恐怖組織秘密潛入了香港,不知意欲何為。因為離錢塘峰會召開的時間已經很短了,國內任何地區都必須維持治安穩定,所以中央特群辦高層決定抽調錢塘的戰狼中隊前往香港處理這件事,順便也為接下去要面臨的峰會反恐工作積累更多的經驗。

另外,因為「十戒幫」就是在阿富汗綁架托尼‧斯塔克的元凶,所以這次復聯也派了一位正式成員前來香港協助調查,這個人就是鋼鐵俠的鐵桿密友——「戰爭機器」詹姆斯‧羅德斯上校。丁略的任務還包括陪同和「監視」這位復仇者,防止他做出違反中港兩邊憲法的出格舉動。

丁略接下任務,沒多說什麼就掛斷了電話。油門轟響,黑色轎車駛出停車場,迎著溫暖的陽光,向主城區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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