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總，這事情我需要回公司匯報。」
許輝沒有質問謝憑什麼。
既然謝這樣說，肯定就有這樣的把握。
鴻蒙系統，計研院那邊的眾多大拿都是贊不絕口，操作起來，比裝了漢卡的微機運行流暢得多，功能也增加了很多。
特別是在系統中增加了不少的辦公軟件。
讓很多的操作，都變得容易起來。
要不然，長城電腦也不會從計研院那邊得到消息後，公司就召開緊急會議，讓許輝來先跟謝接觸。
3000萬，不是一個小數目。
長城電腦給出這個價，並不是為了拿下，而是為了試探。
誰能想到，謝根本就不願意。
「沒問題。」
謝並沒有覺得不滿。
看著許輝沒有質問自己，謝覺得他跟其他人有很大不同。
索性就把真實原因說了出來︰
「其實呢，本來之前我們是打算直接免費推向市場的，這樣就能快速佔領市場……目前個人微機市場的局勢混亂，並不利于後期的發展，尤其是大部分都是進口，要不然，就是進口的零部件自己組裝……這對我們非常不利。」
說到這里，見許輝在認真思索。
他停了下來，給時間讓許輝消化。
等到許輝再看著他，繼續開口︰「一旦我們的操作系統佔領了市場，我想硬不起來等公司不會樂意，如果他們施壓，那些芯片供應商以芯片作為要挾，國產組裝電腦，還會使用我們的系統麼？」
「不會。」
許輝堅定地回答。
這樣的問題，甚至都不需要去思考。
國際競爭，向來如此。
「這是一方面。還有一方面，我們需要戰略同盟，我們是軟件開發商，需要硬件開發商配合……一兩家單位，也無法佔領全部市場，只要前期市場份額不佔太多，很多問題也就不是問題了。」
許輝恍然大悟。
「也就是說，這每套998元的軟件費用，其實就是計算機生產公司幫你們分擔成本，提供持續開發下去的經費？」
謝點頭。
跟聰明而又低調的人談話，就是容易。
至少，不用費心地去解釋。
也不需要在談話過程中等著對方平復情緒。
所以，很輕松。
「行，謝總，具體的情況我都了解了。回去後，我會詳細向公司匯報。至于公司如何決定，我個人無法控制。我會盡力說服公司領導。」
許輝一臉認真。
他的表態，並不能改變結果。
至少，他這態度，很不錯。
事情談完了，對方杯子里的茶水也沒了。
羅小麗提著水壺進來給兩人杯子里續水。
「我公司缺一個計算機業務負責人。」
謝看了一眼羅小麗，突然笑著對許輝說道。
「……」
羅小麗動作停滯了，還好反應得快，要不然就給許輝杯子里把水摻滿了。
許輝一愣，很快回過神來。
隨後，笑了笑︰「謝總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確實。」
許輝走了。
「老板，咱們公司雖然缺人，也不至于到這樣的程度啊。這只是一次見面，就開始挖人？」
羅小麗很難理解謝的這種做事方式。
第一次見面，好歹也是客戶。
合作沒有談妥。
直接就開口挖人。
是否太過孟浪了一些？
「這有啥呢？我們缺人，需要人，有機會，自然就試試了唄。」謝無所謂地看著羅小麗，「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第一次見，了解都不了解對吧？」
羅小麗沒有否認。
事實就是如此。
這老板，太不靠譜。
「從人才市場招聘來的人，我們了解麼？」
「這不一樣！」
羅小麗鼓著腮幫子反駁謝。
人才市場招聘來的，好像也是一樣，根本就沒有多少了解，然後就進入工作崗位了。
至于簡歷上面？
誰知道真假？
就連很多的學歷都是造假的。
市場上，幾十塊錢，可以買到能亂真的畢業證。
經常幫著向靜招人的羅小麗，如何不了解？
「有什麼不一樣？至少，這樣比在人才市場上招聘的更適合，來了就直接能熟悉業務，而且了解市場……你想，要是他沒有點能力，能成為采購部負責人麼？雖然采購跟市場部不太一樣……」
謝說的很有道理。
「……」
至少，羅小麗沒法反駁。
找不到理由。
「你給向靜說一下，讓她安排人去了解我們相關部門需要的人，然後打听相關公司的負責人，適合我們的，可以接觸一下，待遇給高一點，把人挖過來……」
「老板，您在開玩笑吧？」
羅小麗哭笑不得。
年輕的老板，現在是越來越不靠譜了啊。
「你看我像是開玩笑麼？」
謝聳聳肩，眼里都是認真。
目前，沒有專業的獵頭公司。
職業經理人都沒有幾個，自然也就沒有專業的獵頭公司。
沒有獵頭公司，那就自己的人事部門挖人唄。
「不用理他，整天想一出是一出，我們人事部門現在整天都忙著招人，還得聯系一些大學申請校園招聘，他倒好，淨整事！是閑咱們不夠忙麼？」
向靜听完羅小麗轉告的，直接翻了個大白眼。
對于這樣的事情，直接嗤之以鼻。
「向經理，其實老板這提議有著很強的可操作性。這樣可以有針對性地選擇適合我們的管理人員跟技術人員，比人才市場招聘的要強得多。」
旁邊一名三十出頭的女人說道。
尹小梅，人事部副經理。
她是向靜從人才市場招聘而來的。
大專生。
原本在一家國營工廠的人事科上班。
工廠倒閉了，被向靜招聘進來，直接就安排當了人事部副經理。
從向靜擔任人事部經理後，她就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勝任這樣的職務。
跟學歷比較高的應聘者談的時候，她是自卑的。
很多問題都不好問。
有了尹小梅後，向靜的工作就好做多了，關鍵能向她學習。
「這……」
要是別人說，向靜倒不會相信。
從尹小梅進入人事部的這幾個月，人事部也就不再是一團糟。
她是準備把位置讓出來的。
「問問老板吧，他應該有更完善的想法。」
尹小梅沒有說自己的想法。
宏科技跟別的公司不同，一直都是老板的一言堂。
甚至，如同其他公司那樣表面上的虛假皿煮，都不存在。
只要老板的想法，不會存在開會討論什麼的。
只有各個部門為了落實謝的想法，會開會研究如何更好地執行。
「這事情倒也不復雜，盯著我們同行就行，專門去挖的人，自然得是那種很厲害的。人事部能開的待遇你們都知道，如果對方要價高，你們找我……或是，很優秀的，你們挖不動，我來。」
對于挖人這種事情，謝從來都沒有心理負擔。
商業競爭的常規操作而已。
「有級別限制嗎？」
尹小梅問道。
「技術人員，最好是有項目管理經驗，或是經驗比較豐富的；管理人員，中層以上吧。」
謝想了想，確實需要限定一下。
要不然，普通的技術研發人員都采用這樣的方式，成本太高。
「老板，咱們這樣去挖其他公司的人，別人也能挖咱們的人，管理人員還好說，可技術部門……」
羅小麗一臉擔憂。
真的這樣干了，就是開了一個不好的頭。
宏科技能挖別人的牆角，別人自然會挖宏科技的。
「不用擔心，即使我們不挖，以後人家也會挖我們的……這種沒法杜絕。但是呢，我們跟別的單位不同，付思源那邊之前就在預防這個，涉及保密工作的，都需要有一個月兌敏期，如果泄露了我們的商業技術機密，到時候運用法律武器來討回公道……」
謝示意向靜不用擔心。
心中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
管理崗位，真的需要文化水平。
如果向靜上了大學，了解國際上的商業法，就不會出現這樣的擔憂了。
至于挖其他公司的人？
大多數公司，現在都沒有這樣的意識。
何況，宏科技需要的是人，而不是需要對手的技術。
「現根據各部門的用人需求，制定一個表格出來，到時候有針對性地補充。特別是中高層管理人員，你們先接觸，最後得我來拍板。」
謝說完，就讓兩人回去繼續工作。
他現在很不想跟向靜有太多的接觸。
向靜那眼神中，一直都帶著幽怨。
搞得好像謝自己真對她始亂終棄一樣。
這感覺，不好。
向靜看了謝一眼，想說什麼，最終啥都沒說，又是一個幽怨的眼神，走了。
「呼~」
謝長出了一口氣。
「公司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給我打電話，我還得去計研院那邊。有些合作，必須得先敲定。如果長城電腦的人再過來，就告訴他們我去了計研院……」
謝把羅小麗叫進來。
得益于他對手下負責人的放權，公司里面，即使他不在，也能正常運轉。
除了大方向，各個項目的布局，謝不允許任何人有反對意見。
其他的管理，他基本上不插手。
要不然，天天累死都搞不好公司。
當天下午，他就再一次乘上飛機去了計研院。
長城電腦土川分公司。
小會議室里。
幾名高層領導正在听許輝的報告。
「……朗朝科技跟宏科技的合作究竟有多少，目前我們無法得到有效的信息。不過呢，謝說朗朝科技的新微機即將上市，這也是鴻蒙系統上市的時候……」
許輝把自己了解到的說了出來。
沒有帶任何自己的評價跟看法。
「許部長，說說你的看法吧。」
總經理趙峰元開口了。
「是啊，你跟謝接觸過，同時對于我們的對手也比較了解，把你的看法說出來，咱們大家參考參考。」
副總經理秦凱也表示要先听听許輝的看法。
許輝的能力，沒得說。
如果不是因為其他位置的人關系背景都深厚，許輝不會只是采購部的負責人。
即使這采購部，也有不少人盯著。
絕對的肥差。
「目前看來，朗朝科技跟宏科技在下一盤大旗，如果成功，他們將會改變整個市場的格局。電腦公司越來越多，但是大部分都是使用國外的系統，進口零件組裝……」
許輝看了一圈眾位領導。
其實他清楚，領導們不會真的听取他的建議。
可他還是得說。
怎麼說，都是公司的老員工了。
從部隊轉業回來，就進入了公司，然後再被調到土川來。
土川公司的發展，他也有莫大功勞。
「這是一個巨大的機會，要是我們沒有參與到里面，最終，在微機這塊，會被市場淘汰。」
《基因大時代》
「會不會太過聳人听聞了？朗朝科技的技術實力跟我們差不多，而宏科技，只是一個成立不到一年的新公司，以前根本就沒有任何產品。」
秦凱皺起了眉頭。
覺得許輝說得太夸張了。
「不！朗朝科技跟其他的電腦公司不同，他們不僅開發自己的軟件，所有的零部件都是自己制造的，雖然性能比較低……在這之前，我得到了一個消息，目前尚未得到證實。」
許輝本來不願意說沒證實的消息。
為了讓領導們重視這問題，只能咬牙說出來。
畢竟，他只是采購部負責人。
公司決策權，在總經理跟副總經理手里。
其他部門的領導，都不行。
「什麼消息？」
趙峰元問道。
「馮氏電子跟摩托羅拉有一項金額10億左右的補償貿易合同，摩托羅拉提供一條芯片生產線。」
許輝說道。
這消息知道的人不多。
政府並沒有宣傳。
甚至因為一些沒法讓外界知道的原因，摩托羅拉跟馮氏電子都不願意公開。
「馮氏電子，跟宏科技以及朗朝科技有什麼關系？」
趙峰元不解。
又是一家沒听過的。
應該不是計算機相關的。
「宏科技的代工廠！補償貿易，就是給摩托羅拉代工……而這條芯片生產線投產後，很大可能，也會成為朗朝科技的代工廠……」
眾人頓時意外了。
如此大一個公司，居然他們都不知道。
同樣是在土川啊！
「馮氏電子的成立，比宏科技晚了不到兩個月！跟宏科技一樣，一直都在瘋狂招人。因為是本地的，廠房建設速度比宏科技的還快，目前已經有幾個車間投產……」
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消息太震撼了。
而他們，卻根本就不知道一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