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標簽的事情，地行又去看了一眼河邊的兩個魚塘。
魚塘的大小並不算大，畢竟這條也就五米寬的小河，深度也就差不多兩米，沼龍種們呆在這里頭，稍微動彈幾下，就露出水面了。
他所演化的偽巢龍類魚群，一群有著明顯的背帆，一群則正將腦袋探出水面，試圖觀察河面和周圍的環境。
甚至，地行看到一只有著哨兵（恐龍）標簽的偽巢魚，正在觀察邊上的恐龍人阿瓦拉慈。
此時此刻的阿瓦拉慈，同樣也在用爪子在地上劃拉著，刻寫著地行今天早上給它們刷屏教育時學到的內容。
那與黑鱗狗頭人有些接近的體態結構，讓它以坐姿，以雙腿盤踞的姿勢坐在地上，也沒有問題。
只是，那一條不斷晃動的尾巴，讓它顯得有些幼稚。
明明是個兩米的「大高個」。
哦，巢龍們除了王龍種之外，個個都能達到兩米以上啊？那沒事了。
地行的目光，轉向那群群居小魚。
不知道是因為標簽帶來的特化傾向不同的緣故，還是因為群居本身的效果。
按照演化的角度來說，關于人類為什麼能發展出「高智慧」的原因，有很多說法。
最經典的，有「手腳分工」，也就是移動只靠兩條腿，前肢解放，使用工具，導致腦部開發程度變高，大腦容量提高，更大的大腦，可以開發更多的工具，這些工具，又需要更大的大腦去記憶、學習和使用，還有，解放後的手，逐漸向觸覺特化感官的方向發展，更多的觸覺信息，需要更大的大腦處理，進入正循環。
第二是下地行走本身，在樹上的視野開闊，不需要再增強視力和听力，但因為樹木減少而下地的行動，需要站得更直，但因為在樹上累積下來的，視力和听力水平低，導致不夠用，需要站直、增強，感官的增強，尤其是視力的增強，需要更強的處理器去處理視覺信息。
第三是「育兒困難」，因為下地直立，骨盆變窄，新生兒都是早產，需要更多照顧，促進了大腦的開發程度，然後新生兒腦袋更大，然後更需要照料，進入正循環。
而還有一個——
群居。
或者說，社交規模的擴大。
群居，需要社交，需要記憶同群個體，復雜的社會環境，復雜情緒反應，復雜的語言表達，需要更大的處理器去處理這些信息。
不僅僅需要應對外地，還有族內競爭，一個族群之內，有想要成為頭領的個體。
在黑猩猩之中，也會出現暗殺頭領之類的情況。
應對外敵，還要應對內部競爭
各種堆疊信息的處理，讓大腦逐漸擴大。
也許有人會問，按照族群規模來說，細菌真菌蜜蜂不是更強？
是，只論規模，確實是這樣，但絕對值呢？
把人類的一顆大腦挖出來，絕對容量都比那一群小東西加起來還多。
盡管現在還不清楚哪些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但可以肯定的是，多個原因共同造就了大腦的發育，造就了人類的智慧基底。
地行不清楚這個世界的人類是否為自然演化，但是，他相信，群居類標簽，或許能夠增加個體的智慧。
然而，人類並沒有到達智慧的終點。
相較于石器時代的人類，現代人類的腦反而縮小了。
但這也不意味著人類到了現代變笨了。
不同的環境有不同的需求，在遙遠的古代，生活在需要不斷辨認和采食野草野果，需要不斷地躲避各種有害生物，這方面的大腦處理更強。
但現代，對這些的需要減少了，反而，對于圖形文字之類的信息辨認需求提高了。
一部分退化了，一部分強化了。
二極管式地籠統描述，不去細分，很容易得出錯誤的結論。
再者，很多生物，甚至具備「終生生長」的能力，只要能夠一直活下去，就會不斷變大，只不過，因為衰老、病痛、體型過大對身體的負擔等等。
人類雖然不能終生生長，但是隨著現代食物資源豐富，人類後代的體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不斷變大。
盡管其中一部分是彌補不足，是填上原本就沒填滿的坑就是了。
除了體格，人類的大腦大小，也受到食物資源供給影響，大腦是個奢侈的工具，消耗量決定了它越大，就要消耗越多的能量，甚至人類尾部的退化，或許都有需要把資源更多地供給給大腦的原因。
地行期待的是，通過群居類標簽，開發一下恐龍們的大腦。
不求太過復雜，至少能夠到達人類的水平，能夠理解信息，執行命令就好。
從體型，從頭部大小來說，恐龍們的體型，是能夠開發出比人類更大的大腦容量的。
所以，需要嘗試。
而地行也沒有想到，竟然那麼快就有所收獲了。
盡管這群魚還是有很多傻不愣登的地方，但是，從他的觀察來看，已經有一些生存進食之外的「非本能行為」了。
至于像海豚那樣，把咬掉頭的魚來當成人玩具的智力水平，他就不期待了。
根據前面那些關于「智力」開發的幾個關鍵性因素，地行有那麼幾個方向。
群居之類的，能夠加強群體社交行為和復雜度的標簽。
語言，也就是現在地行給它們教導的龍巢文這種象形文字。
視覺特化、听覺特化、觸覺特化之類的感官強化標簽。
大致三個方向。
這不僅僅是給下面的恐龍的，他自己也想試試，這些方面的開發，能不能讓自己變得更聰明。
別說聰明，就算只是能夠讓他的反應變得快一些，也可以了。
理論上，除了腦殼大小這個物理上的限制，對于大腦的限制因素，只有「食物資源」一條。
是不是自己的體型不斷變大，大腦越大，就會越聰明？
或者，也可以嘗試一下另類的操作——
強化其他部位的神經。
例如膝跳反射等不經過大腦的反應，一些部位的神經是承載著一些對外界刺激的固定反饋模式的，這等于分擔了一些大腦的壓力。
如果有兩個大腦
地行搖了搖頭，這個想法不太行，「獨立意志」這個問題太敏感。
不過，可以在實驗龍種的身上試試。
可惜，這邊沒有海星之類的棘皮動物，不然弄些來試試就好了。
除此之外，還有就是自己的體型。
盡管，現在他已經演化了那個軀干︰血風轉換的標簽，為自己的飛行做好了準備。
但是，他還是有點不確定，自己現在已經七米多的體型，飛起來，到底會承擔怎樣的負擔？
有沒有什麼能夠減輕體重但又不減少攻擊和防御的方法？
優化結構，怎麼個優化法？
把氣囊演化到骨骼里，把血能全部都填到骨骼里？
像是礦車那種大型機械的車胎的骨頭？
這個腦洞，讓地行自己都不由得有些無語。
不過，比起這些，他最需要考慮的，還是背部的背帆，究竟能不能成功地演化成足以讓他飛起來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