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小子,學會了麼(萬字求訂閱)

作者︰外面全是扶搖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嘩嘩嘩。

大雨一直下。

可若仔細看去,這下的卻不是清澈的雨水,而是鐵灰色摻雜著黑色的死侍血水,伴隨著無數細碎的腐臭血肉,齊齊墜落在人間。

渾濁的積水同樣被渲染起來,凡是在積水里浸泡的事物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腐蝕。

轎車、水泥路面甚至合金護欄等等,皆是在快速融化,隨後又混著湍急的積水流淌開來。

可這哪里還是積水,明明就是一條滾蕩的強酸之河啊。

頃刻間以天空樹為中心,周圍便淪為了人類禁區,此時別說站在這里了,哪怕是站在附近也會被這些死侍血水散發的氣味沖擊,像是吸入致幻劑以及毒氣的混合體,輕則嘔吐,重則直接精神錯亂。

無論是蛇岐八家還是猛鬼眾的人,都在不久前快速離開此地,躲向不遠處的建築物內,否則一旦被這些血雨澆身,下場絕對淒慘。

好在大雨越下越大,仿佛是瀑布倒灌人間,這如地獄般的河流很快就被沖刷的徹徹底底。

但並不代表這一場死侍狂潮引發的危機就已經解除。

雖然剛剛兩股恐怖力量的爆發,使得咆哮而來的數百頭龍形死侍傷亡慘重,但仍有一些距離天空樹很遠距離的龍形死侍,它們僅僅只是被這兩股力量的外緣波及,所以現場仍然還有幾十頭死侍僥幸存活了下來。

不過這些龍形死侍大多傷勢嚴重,有的只剩下一半身體,但這些家伙生命力極為頑強,就算是只剩下半邊身體,仍然具有強大的戰斗力。

它們發出尖銳的嘯聲,在風雨中俯沖下來,猶如懸在頭頂上的灰色雲山迎來崩塌。

不過它們看似來勢洶洶,實則更像是一群被擊潰的軍隊,迫不及待的想要尋找所謂的安全之地來保全自身。

天空樹的上空已然成為龍形死侍們的絕對禁區,是它們再也不敢踏足的地方。

因為就在天空樹的頂上,有兩道恐怖深邃的身影,它們看不真切,但朦朧中能夠看到一道黑色,一道白色。

尤其是那道黑色身影,就像是它們冥冥中為之朝聖的偉大存在。

若非是天地間傳來的梆子聲依然在潛意識指揮著它們,這些死侍早就瘋狂竄逃了,不過渴望殺意的意志如狂潮般在腦海肆虐,所以使得它們繼續朝天空樹下方俯沖,誓要將那些人吞吃掉,它們已經嗅到了那甘美的鮮血。

多麼美妙的味道啊。

在它們的感知里,就像是饑餓的人突然看到了一塊塊鮮美的蛋糕。

在場的混血種都是堪比A級的佼佼者,自身的龍血對于死侍們而言,自然是一種巨大的誘惑。

不過面對這些龍形死侍的俯沖而來,建築物里突然沖出很多手持長刀槍械的蛇岐八家的精英以及猛鬼眾成員們。

他們發出竭斯底里的怒吼,眼神里沒有半點畏懼。

他們當然無所畏懼,就像是兩軍交戰,盡管死侍們是堪比魔鬼的大軍,但他們這方卻有神明般的存在守護。

明明是他們這邊大獲全勝,如今士氣正在鼎盛之中,所以他們一個個悍不畏死的沖向那些龍形死侍。

接下來這一幕,怕是數百年來都未有之局面。

蛇岐八家的人與猛鬼眾的成員們罕見的夢幻聯動起來。

雖然在不久前他們已經為了天空樹能夠被持續點亮而互幫互助的運送柴油,但那次還都是偷偷模模的干,甚至雙方都極力不想讓彼此注意到自身存在。

可現在不一樣了,這些人一個個也不掩飾了,直接從天空樹周圍的各個建築物里沖了出來,有的甚至還在同一屋檐下躲避死侍血雨,可彼此齊齊轉過身去,愣是死活看不見對方。

甚至還有蛇岐八家成員看到猛鬼眾有人負傷,突然腳下一個踉蹌,從身上硬是抖落出一些藥膏出來,然後罵罵咧咧的走開了。

直到這一刻他們又齊齊從屋檐下殺出去,雙方吼聲如沉雷,生怕被對方的聲音蓋過,所以一聲比一聲高。

雖然雙方加在一起也就只有五六十人,可這震蕩人心的吼聲甚至蓋過了天上雷鳴,猶如一支大軍推壓而來。

俯沖而下的龍形死侍們都懵了一下,還以為自己被包圍了。

如果說之前蛇岐八家與猛鬼眾心照不宣的暗中合作是守護一份唯美愛情,那麼這一次就是因為他們有共同的敵人。

不管雙方之前有怎樣的恩怨與血仇,但在這一刻他們都是盟友,都是共戰死侍的伙伴。

一時間槍聲大作,甚至還夾雜著單兵導彈以及新式手雷炸裂的轟鳴聲。

死侍們再度迎來痛擊。

這些人手里的武器都是經過強化改裝,連子彈都是汞核心爆裂彈,伴隨著尖銳的轟鳴,像一道道流星齊齊朝死侍們轟射而去。

嗤嗤嗤——

悶響聲連連傳來,死侍們被瘋狂射擊。

在場混血種都是射擊精英,再加上這些龍形死侍的體型比常人要大上兩三倍,完全是將這些猙獰的目標當成了活靶子。

其實這些死侍肉身非常強硬,尤其是它們身上的鱗片,幾乎堪比硬質合金的強度,尋常子彈打在上面也僅僅只留下一道白痕,就算是強化後的子彈僅從動能上而言,也不足以貫穿它們的肉身。

可好在這些死侍渾身都是被斬切後的狹長傷口,它們僥幸處在審判領域的最外圍,雖然並沒有被直接斬殺,但身上卻留下一道道猙獰傷口。

這些汞核心爆裂彈對著死侍們的傷口射擊,頃刻間便轟入其中,彈藥里的強汞在火藥的燃燒下劇烈催升出汞蒸汽形成強大的侵蝕性傷害。

要是其他混血種面對這種傷勢早就一命嗚呼,但它們是死侍,根本不會因為這種情況而死亡,它們就算是心髒被洞穿,喉管被切開,甚至半個身子都沒有了依然不會死,同時還具有強大的作戰能力。

不過現場無論是蛇岐八家還是猛鬼眾的成員們,都是混血種里的強大精英,面對這些本就受傷嚴重的死侍,自然是雙管齊下的進攻。

當然也不可大意,這些死侍的反撲同樣凶猛。

哪怕他們做足了準備,還是有不少人被攻擊到而受傷。

其中一名執行官就被一頭死侍逼的角落里,眼看著就要被撕扯下手臂。

可下一刻五六聲槍響傳來,死侍腦後的斬切傷口里被一連轟進七顆強化彈,死侍的腦袋頓時炸裂開來。

這名執行官連忙一腳踹開了無頭死侍蠕動的身體,頓時看清了身後幫他解圍的人。

「大哥!」

這名年輕人赫然是先前那名稟告烏鴉有柴油運來的執行官。

此刻看到救他的人,頓時忍不住激動呼喊起來。

他一眼就認了出來,對面那個青年是他的哥哥,曾經的哥哥。

可青年听到了他的呼喊,連忙把頭偏向一邊,一臉嫌棄的吼道︰「誰特麼是你大哥,滾啊!」

一邊說著,身穿黑色作戰服的青年快速舉起槍,對著年輕執行官身側一連開了好幾槍。

原來是那個腦袋被轟爆掉的死侍,似乎是嗅到身邊血的氣味,探出匕首般的爪子就要切向年輕執行官的腳腕動脈。

結果被對面青年邦邦幾槍,手爪都被打爆掉了。

「滾就滾!」

這名年輕執行官看到哥哥對他開槍,一臉「悲怒」,也舉起手里的槍邦邦邦轟向青年身後。

一頭準備偷襲青年的死侍被打得連連後退。

兩人隔著風雨遠遠相視一眼,在這一刻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還真是讓人懷念的一幕啊,又像是回到了以前兄弟兩人共同作戰的日子。

「混蛋,給我注意安全,別死了。」

青年罵罵咧咧的說,然後轉身就要離開。

年輕的執行官也不由得開口,「你也別死了,大哥,母親大人很想你,不久前還提及你是不是還活著。」

他看到青年要離開,所以說得很急,但最後一句話明顯帶有哭腔。

青年離開的身影微微一頓,片刻後才沉聲道︰「讓母親大人好好保重身體,告訴她,我很好,我也很思念她。」

說完,身穿作戰服的青年進入了另一側戰場。

「我會告訴母親大人的。」

年輕的執行官高喊道。

旋即朝手槍里填充新的子彈,加入了蛇岐八家的戰場中。

戰況愈發激烈。

雖然這些龍形死侍本身就帶有嚴重的傷勢,但一個個生命力極為頑強,而且仿佛是沒有痛覺一樣,往往能夠硬頂著各種武器的攻擊殺近前來,從而對這些成員們造成傷害。

不過受傷者有,卻沒出現死亡成員。

因為這些死侍身上早就布滿各種斬切傷,所以攻擊起來幾乎全身處處都是薄弱點,雖然無法將其擊殺,但卻能夠很大程度的減緩死侍攻勢。

猛鬼眾這邊陸陸續續出現傷員,還有不少直接重傷,但他們都沒有想要逃離此地去苟活的想法。

因為這種臨陣月兌逃的行為絕對會被猛鬼眾審判,要面臨比死亡還要可怕的下場。其實相比于那些可怕刑罰,被猛鬼眾這個群體排斥才是最可怕的。

他們是鬼,本就被天地所不容,甚至連自己家族也不容,像他們這種孤魂野鬼離開了猛鬼眾這個大家庭,哪里還會有他們的容身地呢。

他們之所以走進猛鬼眾,不就是渴望那種溫暖麼。

如果連猛鬼眾都遺棄了他們,或許也就只有冰冷的地獄能夠接納他們了吧。

……

鏘鏘鏘。

猶如打鐵般的震響傳蕩開來。

昏暗的建築物下,伴隨著火樹銀花般的星火暴濺,櫻井小暮正在與一頭死侍激戰。

這頭死侍相對而言身上的傷勢並沒有多麼嚴重,幾乎是完全體狀態,一身實力僅次于超A級混血種的強度。

櫻井小暮作為猛鬼眾的龍馬,其實力也不容小覷,同樣達到了僅此于超A級的程度,可一番激戰下,女孩身上已然出現好幾處撕裂洞穿傷,體力也逐漸透支,哪怕這頭死侍中間也受到女孩好幾次致命攻擊,可戰斗力依然很強大。

吼吼吼!

這頭死侍發出猙獰嗜血的咆哮,幾乎是頂著櫻井小暮手中長刀的致命斬擊而強行爆發,哪怕肚皮被滑開,鐵灰色的腸子以及器官碎片都淋灕了出來,卻絲毫不影響它的攻擊速度,如匕首般的手爪徑直洞穿了女孩肩頭。

噗嗤一聲,頓時間血流如注。

櫻井小暮的肩頭不僅僅被洞穿以及翻攪,還有死侍自身如劇毒般的血不斷侵蝕她的傷口,簡直比強酸腐蝕還要可怕。

女孩臉色蒼白,劇烈的疼痛從肩頭蔓延到全身,整個嬌軀抑制不住的顫抖起來。

為了不讓自己因疼痛而陷入昏迷,櫻井小暮甚至強行為自己注射了兩針強力的腎上腺素,可正是這種清醒讓她的痛苦呈幾十上百倍的在腦海爆炸,像是有一雙大手在一點點撕裂她的神經。

這足以讓一個人痛苦到嚎叫,可櫻井小暮一聲沒吭,全程都是冷著臉,沉穩應對死侍凶猛狂暴的進攻。

哪怕她渾身的傷勢越來越多,越來越嚴重,甚至越來越走近死亡。

但她不能退!

在櫻井小暮身後牆角里蜷縮著一個男孩,正是源稚女。

因為需要時刻保護對方,再加上死侍入侵的混亂局面,所以他們跟原先守護在身邊的猛鬼眾成員們逐漸月兌離,如今更是被逼到這個角落里。

其實這也是櫻井小暮刻意將角落作為防御,因為只有以這種方式才能更好的守護男孩,避免被這頭死侍強行擄走。

她已經感受到死侍對男孩那迫不及待的渴血。

這頭龍形死侍發出嗜血的咆哮,金色的冰冷眸子死死凝視著牆角里的男孩,渴望著對方身體里那甘甜的血,就像是在沙漠中缺了三天水的行人看到甜美的甘泉,陽光折射下,那甘泉就像是黑夜里的星辰,散發著耀眼奪目的光。

它的攻擊越來越凶殘,哪怕櫻井小暮已經割開了對方喉嚨,鐵灰色的污血直接暴濺開來,可對方根本不為所動,那對金眸閃爍著獰亮而冰冷的光。

如匕首般的手爪再度洞穿了女孩的肩頭。

這一次死侍沒有再給她過多的掙扎機會,力量宣泄開來,幾乎要將女孩整個肩頭撕扯下來。

終于要支撐不住了麼?

虛弱如潮水般涌來,櫻井小暮知道自己已經到了極限。

盡管她已經做到了最好,能夠對死侍造成這麼多致命傷,如果是同級別的混血種,早就被她斬殺了很多次,但她面前的是死侍,與其說這是個強勁的敵手,倒不如說她是在攻擊一具擁有強大戰力的尸體。所以無論她發動多少致命攻擊都無濟于事,只能眼看著自己的力量一點點流逝。

直到這一刻徹底虛弱下來。

不過這頭死侍對櫻井小暮似乎並不感興趣,將其擒制後,像是扔垃圾一樣,直接隨手把女孩扔向一邊,然後朝著牆角的源稚女走去。

這是遠比櫻井小暮還要讓它更興奮的食物。

它來到源稚女面前,伸手一把掐住了對方的喉嚨,指甲漸漸發力,頓時有血水從男孩白皙的脖頸上流淌下來,死侍從嘴巴里貪婪伸出蛇一般的分叉紅信子,就要舌忝舐那些流下來的血。

男孩僅僅只是一名山中稚子,面對死侍的侵犯,他渾身顫抖,完全沒有半點反抗的能力,甚至要不是被掐住喉嚨無法出聲,男孩有可能被嚇到爆哭。

不,準確來說他已經被嚇哭了,只是他無法出聲,但眼淚卻不斷從臉龐滑落下來。

「龍王大人!」

櫻井小暮神色決然。

哪怕是她今日身死在這里,也要將男孩解救下來。

她強行爆發血統,整個人像是一頭敏捷迅猛的貓科動物,瞬間撲向死侍身後,揮斬出手中的長刀。

然而就在刀身要斬中死侍後背的前一刻,對方甚至沒有轉頭,其身後如蟒蛇般的長尾狠狠洞穿了櫻井小暮的胸口。

女孩怔住了,呆呆看著自己被洞穿的身體,接著再度被死侍如垃圾般甩向一邊,旋即重重砸在一側的牆柱上。

終于安靜了,是時候享受這個美味了。

死侍看向手里的男孩,獰亮的黃金瞳里滿是貪婪的嗜血。

噗嗤!

下一刻,一把長刀洞穿了它的心髒。

死侍低頭看去,連它自己也懵住了。

這把長刀被一只白皙的手掌握住,死侍的目光順著這只手掌蔓延而上,直到看清了是被它掐住脖子的男孩。

只是原本還在哭泣的男孩,在這一刻變得不一樣了。

男孩眼眸澄澈,像是湖底沉著璀璨的星辰,它一個死侍與其對視都忍不住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可漸漸的,對方那張明淨無暇的臉上,其嘴角開始一點點揚起。

就是這樣一個細微弧度的改變,整個人的氣質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像是有一個惡鬼復生在男孩身上,又或是這個男孩本就是一頭惡鬼,所謂清澈明淨的外表,僅僅只是迷惑世人的皮囊。

如今這身皮囊蠟一般融化,開始呈現出惡鬼猙獰可怕的尸身。

這一刻縱然是瘋狂的死侍也不禁呆了一下,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同類。

就是這剎那的恍惚,男孩臉色發狠的轉動手中刀柄,將對方的心髒狠狠絞碎,鐵灰色的血水當場暴濺的到處都是。

吼吼吼!

死侍猙獰的咆哮起來。

它開始劇烈反抗,可男孩像是抱住了自己的孿生兄弟,將死侍抱的很緊很緊,手中長刀瘋狂絞殺,死侍的心髒被粉碎後,緊接著是它全身的內髒器官都連帶著開始絞殺起來。

就像是有一台絞肉機在死侍體內瘋狂切割。

場面極為血腥,血水暴濺到周圍牆壁上以及男孩身上,一身鳳冠霞帔被血水侵蝕,身上也開始腐爛,但男孩身上迸發出一股強大的自愈力,那些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愈合。

這一刻他從男孩徹底變為了男人。

他沐浴著鐵灰色的血水,發出沉雄而興奮的嘶吼。

其懷里的死侍同樣發出嘶吼,但卻不再猙獰,而是竭斯底里的恐懼,仿佛這個不久前還在哭泣的男孩才是那個最大的惡鬼。

臉色蒼白的櫻井小暮也不禁神色震動起來。

剛剛死侍蟒蛇般的尾巴洞穿了她的胸口,不過似乎是因為對方渴血的導致攻擊角度有些偏頗,並沒有直接命中她的心髒,所以她僅僅只是重傷。

這一刻她甚至分不清到底誰才是那惡鬼般的東西,但女孩卻知道,那個男人回來了。

但回來的卻好像不是龍王,而是比龍王更恐怖的東西,至于那個如山中稚子般的男孩就像個夢幻泡泡一樣消失掉了。

等到男人從角落里走出的時候,手里拎著滴血的長刀與死侍的腦袋,那張猙獰的面孔還殘留著死亡前的驚恐。

「你太累了,可以休息了。」

男人冷冷瞥了女孩一眼,似乎是在確認對方的傷勢。

然後從建築物下走了出去。

看到男人離開的背影,不知為何,櫻井小暮內心突然覺得有些失落。

她一點點靠坐在牆壁上,用手臂微微抱住自己,似乎是在回味那個男人曾經給她留下的溫暖。

……

轟隆隆!

伴隨著一聲驚雷般的炸響,一頭傷痕累累的龍形死侍直接被一發導彈轟射成殘渣,血水與內髒碎塊在風雨中暴濺的到處都是。

這些污穢之物潑灑開來,凡是被雨露均沾的地方,都會在頃刻間被腐蝕出一個個冒著刺激性白煙的孔洞,像是被強硫酸腐蝕過一樣。

察覺動靜的芬格爾一把將身旁烏鴉撲倒在地。

「臥槽,兄弟你小點火,旁邊還有大活人呢。」

芬格爾臉龐 黑,忍不住扭頭對不遠處高大的青年說。

「抱歉哈,一時沒控制住。」

夜叉有些悻悻的抓抓腦袋。

好久沒這麼酣暢淋灕的釋放了。

對他來說口徑即正義,而一切恐懼更是來源于火力不足。

所以夜叉一向都鐘愛這種凶猛火力的武器,如今面對這些龍形死侍,他不禁沒有懼怕,反而格外興奮。

「烏鴉老弟,你沒事吧?」

芬格爾一臉關切的對身下之人說。

「芬桑,我又欠你一次。」被騎的烏鴉滿臉感動。

芬格爾看到對方的表情,總覺得哪里不對勁,連忙站起身來,有些不自然的打哈哈,「哎呀呀,烏鴉老弟,咱哥倆誰跟誰啊,而且你不是還對我許諾過,等你以後飛黃騰達,定然不會忘了為兄麼?」

「芬桑放心好了,我烏鴉絕對信守承諾,如果我未來沒有混好,我整個人都是你的。」

烏鴉一副恨不得以身相許的表情,說完還伸手拍在了青年的肩膀上。

「這樣不太好吧。」

芬格爾眼角有些抽搐的看著肩膀上的手。

「芬桑莫不是嫌棄我?」

烏鴉感覺自己像是被鞭抽打了一下。

芬格爾內心抽動,老子何止是嫌棄你,你再模一下試試。

「喂,老頭,這特麼是你來賣拉面的地方麼?要是不想死的話,趕緊滾遠點!」

夜叉不滿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頓時吸引了芬格爾烏鴉兩人的注意。

只見一個身穿拉面師傅白麻服的老頭出現在了戰場上,對方似乎剛忙活好自己的小攤,渾身一股鹵菜味。

「小子,你是在喊老子麼?」老人好奇的問了一下。

「誒我這暴脾氣,誰特麼是老子,你丫的找抽……唔唔唔。」

夜叉一听這話,當場火大。

他並沒有第一時間認出這個拉面老頭就是騎著三輪攤車將路明非以及繪梨衣兩人帶來的那個老頭。

其實當時風大雨大,再加上路明非以及繪梨衣這對戀人實在太搶眼,以及男孩釋放自身氣息的震懾,所以很多人都沒看清老人具體長什麼樣。

夜叉以為這個拉面老頭多半是老眼昏花看不到他們這些人在拼殺死侍,並不知道此地凶險,卻沒想到他好心提醒卻換來老人的嘲諷,簡直是豈有此理。

他夜叉橫行霸道慣了,難得做一回好事還被懟,當場就忍不住薅住了對方的衣領,就打算將其直接扔出去。

可他氣勢凶猛的一起手,好家伙,紋絲不動。

「小子,你想好,真要是對老子動粗,那我可就躺下了啊,不把你褲子訛的抬不起來,就算我輸。」

「你……」

一旁的烏鴉看到這一幕,連忙沖上來捂住夜叉的嘴巴,又把對方的手從老人衣領上扒拉下來。

烏鴉觀察入微,老人手里看起來灰不溜秋的家伙並不是拉面杖,而是一把刀啊,上面還滴著灰黑色的血,很明顯是剛捅過死侍的。

能夠單槍匹馬地出現在這里,甚至還砍過死侍,這又怎麼可能會是一個簡單的拉面老頭呢,這明明就是一個很不簡單的拉面老頭啊!

烏鴉確認了一下,直到認為自己邏輯嚴謹的沒有一點問題,忍不住對老人開口解釋起來。

「老人家,我兄弟一向大大咧咧慣了,不好意思啊,其實剛剛他也是擔憂您老人家別出了什麼事才口不擇言的說些渾話,您老見諒見諒。」

老人笑了笑,「你小子說話有點意思,我老了,也不會跟你們年輕人一般見識的。」

「老當益壯,老當益壯。」烏鴉忍不住對老人豎起大拇指。

又一巴掌拍在想要掙扎的夜叉後腦勺上,用眼色瞄向老人手里的家伙。

夜叉順著對方的目光看去,頓時忍不住眼角抽了抽,這會是看清楚了,下意識的朝遠處躲了躲,似乎生怕這個連死侍都敢砍的老頭子對他暴起發難。

「哦吼,老牧師,我們又見面了。」

就在這時,芬格爾也走了過來。

看到出現的拉面老人,他一臉驚疑的上前嗅了嗅對方,再三確認後有些意外的招呼起來。

是他。

一旁的烏鴉也回想了起來,老人不正是當天那晚在教堂門外出現的那位兼職老牧師麼?

當時對方忙活完拉面攤就匆忙趕來教堂為新人證婚,老臉上油污污的,不過現在仔細分辨一下,還是能夠確認出來的。

「這東京還真是小啊,沒想到這一晚上見了那麼多的熟人。」上杉越也不禁挑了挑眉。

他認出了芬格爾,正是之前在新宿區教堂門口遇到的那個淚流滿面的青年,當時他還送給了對方一個溫暖的鹵蛋,哦不對,兩個。

「老牧師,你還有鹵蛋麼?」

芬格爾搓了搓手,話說打到現在還真有些餓了,尤其是聞到老人身上一股鹵味飄香,更是覺得饑腸轆轆起來。

「我找找。」

老人從身上各處左掏右掏,甚至在芬格爾臉黑黑的情況下,要朝著身下掏去,可隨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用手指頭扣了扣腦袋上蒙著的方巾,里面一枚鹵蛋滾了出來。

「就這一個了,送你了。」老人將鹵蛋扔給芬格爾。

後者有些驚喜的一把接過,直接丟進了嘴里咀嚼起來,「老牧師,不得不說你的鹵蛋是真夠味啊。」

聞言,上杉越老臉 黑,「小子,那是鹵蛋,不是我的鹵蛋。」

旁邊烏鴉夜叉想要發笑,但礙于老人此刻的情緒,硬是艱難的克制起來。

然而就在這時,老人豁然將手中長刀揮斬了出去,把一頭要撲殺而來的死侍直接釘射在了一側幕牆上。

就像是一道灰色閃電橫空而來,當在場三人反應過來的時候,那頭撲來的龍形死侍已然被制裁。

這這這……

這雷厲風行的出手,直接把烏鴉與夜叉當場嚇自閉了。

吧唧一聲。

芬格爾更是被駭的張大嘴巴,吃剩下的一半鹵蛋從嘴里滾落了出來。

「小子,你鹵蛋掉了。」

老人斜眼看過來,語氣幽幽的說。

芬格爾頓時激靈靈的抖了個寒顫。

不,那是你的鹵蛋。

不過這句話他愣是沒敢說出口。

……

鏘!

源稚生徑直揮斬出手中蜘蛛切劈向面前死侍。

對方感受到這把斬鬼古刀帶來的霸道壓迫感,第一時間就要閃避過去,它連忙振動雙翼,這時候才發現其中一只翅膀已經在先前的斬切狂潮中被粉碎。

嗤的一聲。

伴隨著一聲格外沉悶的斬切悶響,湛青色的刀光從死侍身上劃過。

男人這一刀極為刁鑽且凶猛,直接從這頭死侍胸口的巨大傷口里斬切而過,巨大的銳切之力直接將對方的身體一分為二。

源稚生知道這種死侍肉身強硬,刀劍斬切在上面只會激發出一道道火樹銀花般的星火,所以必須要直擊薄弱點,將其一擊必殺。

不過縱然是在這種情況下,這頭龍形死侍仍然沒有被一擊必殺。

有著頭顱的那一半身體依然在咆哮著,

源稚生不慌不忙,他站在原地點了根柔和七星,然後拖著蜘蛛切一點點朝著這名死侍走去。

原本還在猙獰咆哮的死侍,在看到男人神情冷峻的朝自己走來,似乎也察覺到自己的死期即將到來,開始不安的嘶吼,旋即主動撲殺向對方。

源稚生不閃不避,直接一腳踹到了死侍那張猙獰的臉龐上,巨大的力道使得死侍撞擊到一側牆壁上才停止下來。

僅剩下半邊身體的死侍因為本能恐懼,用僅剩的一只手扣住地面朝遠處爬去。

《控衛在此》

源稚生不慌不忙,就這樣默默跟隨在對方身後,直到這家伙要竄進積水里,他才一腳將對方後背狠狠踩住。

然後手起刀落,一顆猙獰的腦袋拋飛出去,旋即滾落進了積水中。

男人幽幽吐出一口長煙。

蜘蛛切上有猙獰的血水淋灕下來,這把傳世古刀再度斬下一顆異類腦袋,為自己的凶名增添一分亮色。

不過很快又有一頭死侍從身側撲殺而來。

源稚生直接從風衣里掏出一把瓖嵌黃金的柯爾特左輪轟射,它又被名為西部守望,這種大口徑的手槍能把直沖而來的野牛轟碎頭顱,發射的時候,就像是一枚暴雷在身邊炸響。

其中裝填的子彈同樣是強化過的煉金子彈,一旦激發,里面的強汞會被火藥加熱從而在其體內催發出濃烈的汞蒸汽,幾乎會在一瞬間侵蝕死侍全身。

雖然這些死侍很瘋狂,但要是被這種子彈打中身體,它們也會瞬間將自身被侵蝕部位斬切下來,防止身體上的傷口持續惡化。

足足六槍轟射,這頭死侍的胸口被螺旋炸開,甚至從前面能夠看到後面。

源稚生叼著煙走上前去,直接對著這名死侍腦袋又一連補了好幾槍,然後眼睜睜看著對方獰亮的黃金瞳熄滅在風雨中。

周圍槍聲大作,無論是蛇岐八家還是猛鬼眾,他們有效的組織進攻,三三兩兩的共同轟殺一頭死侍,直到那頭猙獰的怪物被轟的節節敗退,最後再也戰斗之力,局面開始穩定下來。

這場與惡鬼般的戰爭已然看到勝利的曙光。

不,準確來說,從一開始他們就立于不敗之地。

源稚生站在風雨中看著這一幕,尤其是在看到蛇岐八家與猛鬼眾之間的夢幻聯動。

他突然覺得兩大勢力這些年的恨與怨到底是為了什麼?

利益?地位?還是那偉大的權柄?可現在看來更像是一場荒誕劇,誰也不知道這幕劇到底會何時落幕,又或者會繼續演繹新的荒誕。

馬上他就要繼任大家長的職位,看來這一切都是時候要改變了。

源稚生目光冷峻,仿佛有實質般的刀槍劍鳴射向風雨中。

如果說荒誕的盡頭是一幕徹頭徹尾的悲劇,這必然不是他想要看到的,不管那盡頭是何等恐怖的鬼神,只要侵犯了他在意的東西,必然會迎接他絕殺的一斬。

噠噠噠。

就在這時,小碎步一樣的腳步聲從附近傳來,對方似乎有些小急切,風雨中甚至傳來了老人自顧自的嘀咕聲。

完全可以想象一個賣拉面的老頭正準備收攤回家的時候,突然遇到了一場風雨,然後一邊郁悶吐槽這見鬼的天氣,一邊匆匆忙忙收拾拉面攤的場景。

因為風雨中彌漫著拉面飄香。

源稚生怔了一下,一扭頭,不遠處一個老人吸引了他的注意。

對方一身正宗地道的拉面師傅白麻服,額頭上蒙著條白色方巾,一個油污污的越字在飛舞間熠熠生輝。

老人雙手間各自提著一把日本刀,刀身上烙印有古樸花紋。

源稚生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是日本人仿照唐朝武器外形而鑄造的「唐刀」,這種古物在日本任何一座博物館里都是要被供起來,可現在卻被這個名不見經傳的拉面老人提在手里,就像是握著兩根拉面杖,關鍵是上面還在滴著灰黑色的血。

雖然這兩把古刀價值連城,但僅僅只是文物價值,其材質並沒有多麼堅銳,砍在死侍身上的時候不僅會被震出豁口,甚至還會被對方的血侵蝕刀身。

源稚生已經看到刀身上無數密密麻麻的豁口如馬蜂窩一般,想必最多再砍幾下死侍就會徹底崩斷,成為兩把廢刀。

然而像這種古刀,老人身後還有十幾把,它們用一條油布裹著,那油布看起來更像是拉面老師傅的圍裙,上面一層層鹵料附著,可能還沒來得及換洗。

這拉面老頭干嘛來了?是不是走錯場子了啊?

看到對方面對周圍死侍面不該色的淡定模樣,源稚生忍不住眼角抽搐。

這是什麼奇葩高人?老頭砍那些死侍的時候,眼楮都不眨一下,就像是在砍一塊塊鹵肉。

「小子,有煙麼?」

老頭走上前來用胳膊肘頂了頂源稚生。

後者臉色難看,因為他分明看到老人油污的手背在他風衣上蹭了蹭。

不過他還是從身上拿出了一包柔和七星,從中抽出來一根遞給對方。

「小子,你沒看到我的手現在沒空麼?」老人提了提手里的兩把刀。

源稚生無奈的只好把煙遞到對方嘴里,不過這次他沒二話,直接幫老人點起了煙。

「柔和七星啊……還是這種女人煙抽起來帶勁,綿綿柔柔就像是情人的手在撫模。」老頭深深吸了一口煙,然後閉眼回味起來。

隨後又看向源稚生,挑眉道︰「小子,沒想到你也愛抽這種女人煙啊?」

「我愛抽這種煙,並不是說它是女人煙。」源稚生強調。

就在這時,又有兩頭死侍撲殺而來。

源稚生還沒來得及抽槍轟射,老人的身影先一步殺了出去。

「小子,看你也是用刀的好手,不過在刀法方面還差點意思,就當是感謝你這根煙,看好了,老頭子我只耍一遍。」

源稚生臉龐抽抽,這個老人雖然有些實力的樣子,但卻在今晚兩次把他比了下去,尤其是在刀法方面,可以說他已經堪比宗師境界。

沒成想竟然被一個……

然而下一刻,男人的雙眼眯了起來。

他看到風雨中,老人雙手雙刀劃出一個圓形,僅僅是這個起手式就能夠感受到無與倫比的肅然氣息。

二天一流!

這是宮本武藏的必殺術。

所謂二天實則是指陰與陽,兩者合一即為混沌,一旦爆發斬擊,那就是純粹而絕對的力量,哪怕前方是鋼鐵,甚至是巨山也會被斬破。

老人凶猛揮刀,氣勢無可匹敵,連周圍的風雨都被驚悸的四散開去。

其周身之地赫然形成一片無風無雨的狂暴領域,蕭殺而熾烈的刀影幾乎蓋滿了每一寸空間。

兩頭死侍就像是案板上的兩塊鹵肉,眼看著就要被老人雙刀切成薄片。

然而到了中期,老人的力量越來越圓潤,揮刀動作也越發輕柔,像是一位無牽無掛的稚子在晴空下嬉戲玩耍,他隨意揮刀,卻又仿佛融于這片天地間。

各種古流刀法自然而然的在老人手中施展出來。

有神道無念流的‘心眼喝咄’,有古示現流的‘獅子示現’,有鏡心明智流的‘逆卷刃流’以及柳生新陰流的‘無刀取’。

太多太多的刀法流派可謂信手拈來,源稚生已經看得眼花繚亂了。

本來他還沉浸在古示現流的‘獅子示現’那種凶猛霸道的斬切意志里,可轉眼間老人的刀法就變成了柳生新陰流的‘無刀取’,仿佛那霸絕的長刀消失了,再度出現的時候,鬼神皆驚,因為等到鬼神發現刀身的時候,已經被洞穿了胸口。

源稚生甚至到最後還看到了心形刀流中的‘四番八相’以及八相中的‘羅剎鬼骨’。

那是源稚生必殺的一斬,一旦斬擊出去,必然會帶來死亡般的血腥一幕。

可如今這一斬在老人手中爆發,哪怕沒有針對任何人,僅僅是斬切在兩頭死侍身上,可身在旁邊的源稚生也被壓迫的呼吸急促起來。

可想而知,一旦用這招對他進行攻伐,那是何等慘烈的一擊。

僅憑刀法而言,源稚生真的沒有把握在這一式上勝過對方,而且大概率會被其擊敗。

他完全震驚了。

要知道,因為他在刀法上表現出來的濃厚興趣以及天賦,蛇岐八家甚至將全日本的刀法名流都邀請了過來給他當老師,所以源稚生幾乎精通所有日本刀法的精髓,可正是這種精通,他才看出了老人的刀法是何等恐怖。

那已經是完全超出宗師境界的概念,達到了一個幾乎令人無法企及的高度。

以刀通神!

可這樣的人又怎麼會是一位籍籍無名的拉面老人呢。

不,他何止是籍籍無名,簡直就是落魄的可憐啊。

源稚生看著對方身上的拉面師傅白麻服,內心不由得想。

然而上杉越卻像是完全沉浸在這種刀法揮灑寫意的情緒中,他放聲長笑,笑聲甚至蓋壓過了呼嘯的風雨聲。

上杉越想到了曾經那爛到骨子里的人生,家族為了想把他改造成一個徹頭徹尾的日本人,給他強行灌輸了很多日本知識,其中就包括刀法。

其實他很有天賦,尤其是在刀法方面,但卻一直都沒有表現出來。

如今是他第一次隨心所欲的施展,幾乎不用思考,那些古流刀法便在腦海中浮現,所謂日本刀的終極奧義,正是以刀通神。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達成的這一步,因為過去的幾十年里,他一直都未曾揮刀過,如果不是今天為了拯救那對相愛的戀人,他甚至還會繼續塵封自己,直到走進自己的墓地。

「人生五十載,去事恍如夢幻,天下之內,豈有長生不滅者……」

老人唱起了一首和歌。

源稚生听出來了。

那是戰國時代的梟雄熊織田信長在桶狹間決戰前唱誦的一首詩歌,本應該是對方的辭世詩。

是不甘麼?還是釋然了?

源稚生听不出這首和歌要傳達的情緒,讓人矛盾,又讓人沒來由的深思起來。

這時候他才發現,對方手中兩把本快要崩斷的唐刀竟然還沒有折斷,上面似乎附著了一層薄薄的流光。

直到老人一首和歌唱罷,手中兩把唐刀徹底崩碎開來,化作一陣切割風暴將面前兩頭死侍轟殺成血雨。

「小子,學會了麼?」

老人叼著煙,仰頭看著天空的落雨出神。

源稚生不由得為之動容。

他人生中第一次覺得一個拉面老師傅竟然能這麼拉風,簡直酷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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