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徹底崩掉的公卿人【萬字求訂閱】

作者︰外面全是扶搖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喂喂喂,你擱這切鹵蛋呢,要真沒幾把子力氣,就一邊玩兒蛋去吧,別影響我老頭子發揮。」

「悠著點哈老師傅,別給這玩意弄死了,我還有絕活沒施展呢。」

「大家快讓開一些,我好像切著他的動脈了,別濺一身血。」

「呵呵,這鮮血的味道難道不是非常美味麼?」

……

風雨里。

上杉越、芬格爾、源稚生以及源稚女四個人正熱火朝天對泡在積水里的公卿人輪番施虐。

幾個人手里都握著不少家伙,像是扳手,斧頭、鉗子甚至是電鋸等等。

這些東西都是先前那些熱心成員們從天空樹附近找到的,有猛鬼眾的人,也有蛇岐八家的人。

成員們看到這幾人都在對公卿人身體進行一種近乎鞭尸的行徑,雖然他們不明白為什麼會對這樣一具都要成為尸體的家伙施虐,但還是盡心盡力滿足對方的各種要求。

畢竟要是施虐的話,武器越夸張越好,甚至還有人找來了一根疑似掃把的凶猛之物。

先前這根凶猛之物從積水里飄過來的時候,所有人都不由得怔怔看了過去,懂行的都已經開始自我腦補了。

源稚生忍不住嘴角抽搐,但一看是猛鬼眾的人找來的,哦,那沒事了。

源稚女只是冷冷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似乎沒有任何興趣。

猛鬼眾的成員頓時心領神會,準備將其扔向一邊。

畢竟把這根凶猛事物獻上來只是看在場四個人有沒有主動需要的,他們就算身上長了一萬個膽子也不敢主動獻給他們的龍王。

「且慢!」上杉越卻一把將其拿了過來,蒼老的眸子不由得有些暗淡,然後將其扔給了一旁的芬格爾,「小子,接著。」

芬格爾下意識的將其接過。

之前他正在公卿人身上忙活,並沒有注意送來的東西,直到看清這個猙獰如掃把的凶猛之物,當場眼楮放光,「 ,好家伙!」

說著就在手中擼動幾下,似乎是在評估這根掃把的質量,結果越擼越滿意。

然後拎著這把凶器繞著公卿人的身體行走,一邊忍不住摩挲下巴,似乎在確定從那里捅下去比較好。

直到眼楮一亮確定了某部位,當場就徑直捅了下去。

公卿人發出被撕裂的慘叫。

「臥槽,好會啊!」

周圍不少人都是嘴角抽搐,而在這些人中要數猛鬼眾的人最為震撼。

因為他們看到公卿人,尤其是對方那臉上標志性的慘白笑臉面具的時候,幾乎在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他們的領袖王將。

相比于龍王的真實與殘暴,王將在猛鬼眾的地位更多的是一份象征意義。

雖然他身為猛鬼眾的領袖,地位堪比蛇岐八家的大家長,但王將向來都是非常神秘的存在,很多猛鬼眾的成員根本就不知道對方的住所以及日常生活。

而不是像蛇岐八家大家長那樣,每天要與各個黑道幫會的首領開會以及听各家主匯報家族情況,幾乎行程都被安排的滿滿當當,其繁忙程度堪比日本首相。

然而作為猛鬼眾這個堪比蛇岐八家大家長的領袖王將,對方豈止是深居簡出,簡直就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往往幾乎很長一時間都找不到對方的人,而其命令幾乎都是龍王傳達以及執行。

不久前猛鬼眾內部傳出一道爆炸性信息,領袖王將因為突發意外深受重傷而亡,再加上龍王以及龍馬也沒有做出任何解釋,他們都以為王將真的死掉了。

不過也有不少猛鬼眾成員認為是龍王與龍馬所為,暗中將王將殺掉,然而將領袖之位取而代之。

在猛鬼眾里一直都有流傳著一個傳聞,說龍王與王將不和,甚至還有成員親眼看到龍王把王將殺死了,身體都被龍王砍成了好幾段。

可沒多久王將又會完好無損的出現在猛鬼眾,帶著那張詭異而慘白的公卿面具。

至于先前那名傳出消息的成員則已經消失不見了,像是被惡鬼吞吃掉,無論其他人怎麼尋找都找不到對方的蹤跡。

他們不知道是誰暗中下殺手,但漸漸的都沒有人敢在背後議論龍王與王將。

可如今看到疑似領袖王將被幾人鞭尸,其中猛鬼眾的龍王更是頗為賣力。

他們不敢說,也不敢問。

如果這個公卿人真的是王將,就算是能夠在天空樹上那個男孩的施暴中僥幸活下來,可也絕對頂不住眼下四人的輪番暴虐啊。

畢竟誰又願意去為了一個死去的領袖而賣命呢,尤其是這位領袖僅僅只是象征性意義,他的地位甚至還沒有龍王在猛鬼眾深得人心。

雖然龍王的統治更為殘暴,但卻更為真實,是龍王帶領他們與蛇岐八家抗爭下去,才沒有被那個龐大家族徹底消滅,可以說真要是王將身死,他們絕對會第一個擁護龍王上位。

就像是蛇岐八家的家主們擁護少主源稚生即位大家長一樣。

公卿人的慘叫聲再度將猛鬼眾的成員們拉回現實,他們眼角抽搐的看去。

整個施虐過程,拉面老師傅上杉越與芬格爾兩人最為賣力。

公卿人因為被泡在積水里,不固定的情況下實在是不好發力,所以他們將對方的身體搬起來,然後將其釘在了一旁的水泥柱子上。

話說這還要多虧了周圍那些成員們的貼心服務,竟然在這樣一個大雨之夜找到很多長釘子,甚至還從附近消防箱里找出來一把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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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一陣   的重擊,芬格爾一手拿起長釘,一手用斧子賣力的敲打起來,很快一根根長釘就被貫穿進了公卿人的身體。

芬格爾一番激情操作,干的渾身是汗。

一旁上杉越貼心用肩膀上的毛巾為其擦拭額頭上的汗水,有些意外的說︰「小子,很專業嘛。」

他看著芬格爾這種手法,真要是讓他來搞,還真不一定砸的那麼勻乎,一枚枚長釘錯落有致的分布在公卿人身上,像是天女散花。

還真是紗紙擦,給他漏一手啊!

「哎呀呀,以前在古巴干過這種工作,所以有些心得。」

芬格爾有些靦腆的抓抓腦袋。

記得有一次在古巴執行獵殺失控混血種任務的時候,目標人物販毒,甚至還控制了當地很多孩子與婦女幫其販毒甚至是讓她們吸毒,芬格爾找到那處據點,看著那些被毒品折磨的不成樣子的孩子與婦女,心中何止是憤怒。

他找到了那個血統失控者,最後就是這樣用一根根長釘將其釘射到了牆壁上。

不過芬格爾在用長釘釘射對方身體的時候,都是完美避開了所有要害,那失控的狂徒足足哀嚎了一夜才死。

「哦?原來這麼有經驗啊!」上杉越抖抖花白的眉毛,拍了拍青年的肩膀,「後生可畏啊,我看好你。」

「哎呀呀,老師傅客氣了呢。」

被鼓勵到的芬格爾頓時更有勁了。

一邊嘿咻嘿咻的喊著號子,一邊賣力的敲砸起來,像個兢兢業業的鋼鐵工人在車間里激情的勞作,身邊是上杉越如老父般欣慰的目光,以及源稚生源稚女兄弟倆的期待。

他們四個人都對公卿人有種深沉的「情感」。

芬格爾當初差點被公卿人陰死。

眾所周知他芬格爾最怕死了,可很少有人知道他之所以拍死,是因為害怕遺忘,不過不是遺忘他,而是遺忘他心愛的女孩。

那個女孩已經成為了一團冰冷的數據,她叫EVA,是一個人工智能,但卻不是他曾經心愛的女孩。

想一想還真是悲哀啊。

他曾經心愛的女孩被困在那座冰海,如今就連那個帶有女孩影子的人工智能,某種程度上來說,也被永遠困在了卡塞爾學院的冰窖里,可就算是這樣,EVA也是那個女孩曾經留下的一道影子啊。

芬格爾每次偷偷潛入卡塞爾學院的冰窖看對方的時候,心情總會變得好一些,這很矛盾,因為他每次去冰窖都會喝的爛醉,像是有滿腔的憂郁需要宣泄,但他喝醉的時候,覺得女孩在那一刻真的活了過來,像天使一樣把他摟在懷里。

芬格爾甚至感覺到了那份懷抱的溫暖以及女孩身上散發的梔子花香,那是女孩經常用的一款沐浴露,那一刻不僅僅是心愛的女孩活了過來,連芬格爾死去的心也跟著跳動。

他抱緊女孩哭的涕淚橫流,說著再也不離不棄的誓言,直到酒醒了,夢也醒了。

雖然知道那一切都是個夢,可如果他真的死掉了,誰還記得這個人工智能就是他曾經最心愛女孩的那一絲影子呢。

所以他芬格爾不能死啊,誰要是想讓他死,誰就是他這一生的死敵!

因為他要是被殺死了,不僅僅是殺掉了他,更是殺掉了他心愛的女孩,所以芬格爾有絕對的恨意要對這個公卿人施以極刑。

他握著那根凶猛之物,一次次洞穿公卿人的身體,後者淒厲的慘叫聲簡直慘絕人寰的讓人頭皮發麻。

在場不少成員看得臉色煞白,雙腿直打顫,必須互相攙扶著才能在積水里站穩。

實在是太……太特麼暴力了!

而上杉越雖然沒有跟公卿人正面接觸,但他知道這個人絕對就是想要引起蛇岐八家與猛鬼眾兩大混血種勢力爭斗,最後想要坐收漁翁之利的幕後人。

一旦對方陰謀得逞,利用蛇岐八家以及猛鬼眾的資源孵化死侍,日本乃至整個世界都會陷入巨大的危機中。

這對已經決意踏上救贖之路的上杉越而言,是絕對不允許的。

可以說公卿人在站出來的一刻,就已經是他上杉越這一生的生死仇敵了。

所以他下手同樣非常恨,用手里的鐵鉗將公卿人的牙齒一個個拔了下來,不過對方的牙齒在牙床上極為牢固,老頭子幾乎是生拉硬拽的才將其拔下來,沒一會就弄得渾身是汗。

只是他跟芬格爾一樣,越干越起勁,玩的簡直不亦樂乎。

而這份潑天的恨意,也同樣在源稚生心中涌動。

這個公卿人很有可能是赫爾佐格的影武者,是跟橘政宗王將一類的東西,不僅僅欺騙了他這麼多年的感情,對方更是曾經傷害過繪梨衣,不久前路明非跟他說過,繪梨衣之所以會血統失控而暴走,就是因為橘政宗曾為女孩所做的腦橋分裂手術。

這種手術能夠將一個人的人格像是被刀斬開,從而形成兩個獨立的人格,也就是‘善我’與‘惡我’的區別。

對混血種來說,一旦做過這種手術,那就是將自身人性一面與龍性一面分割出來,平時這兩面能夠達成一致,也就是所謂的穩定血統,可一旦龍性一面壓過人性,混血種體內的龍血就會變得暴躁起來,逐漸變得失控。

梆子聲就會激化混血種龍性一面的開關,只要做過這種腦橋分裂手術,其體內龍性都會被大幅度激化從而壓過人性。

繪梨衣就是如此,原本其體內處于平靜狀態的龍血,一旦听到梆子聲就會變得像逐漸沸騰的水,言靈審判的力量就會從體內不可控制的激發出來,直到最後完全失控。

可以說繪梨衣這些年受到的傷害都是赫爾佐格所化的橘政宗所為。

而且源稚生雖然不知道赫爾佐格最終的謀劃是什麼,但他卻知道,他的妹妹繪梨衣必然會成為這個魔鬼的祭品,是要被吃掉的東西。

這絕對是源稚生無法容忍的事情。

他不管這個公卿人到底是赫爾佐格的真身還是所謂的影武者,這一刻他將心中那份如實質般的恨意統統在對方身上宣泄。

這位向來沉穩冷峻的少主,此刻用手中的蜘蛛切一遍遍斬擊在公卿人身上,對方失去四肢以及小半個腦袋的殘軀已經被芬格爾用長釘在水泥柱上固定好,所以源稚生斬切起來極為方便,猶如一道道半弧形的青月連連迸出,簡直不亞于一股小型的審判爆發。

灰黑色的血從一道道狹長深徹的傷口里暴濺出來,也不知道公卿人身上怎麼如此大的出血量,像是一股血雨噴發,濺的到處都是。

搞得芬格爾都不由得嘴角抽搐的速速遠離一些,不僅僅是怕那些血潑濺到自己身上,更怕源稚生不小心切到他,又或者發狠起來連他一起砍。

與那一道道湛青色的刀光呼應的是陣陣綿密而鋒銳的白色寒芒。

源稚女化作的風間琉璃同樣對公卿人展開瘋狂攻殺。

他並沒有用手中櫻紅鞘的長刀,而是將其插入刀鞘,再度鄭重的掛在身側,仿佛這把刀有著獨特的使命與意義,而不是用來斬殺這種污穢的東西。

而這些白色寒芒,正是他的指甲劃動的效果。

源稚女在朝著風間琉璃轉化的過程中,自身龍血同樣越發沸騰,使得自身出現變異,就跟他蔓延生長出來的白發一樣,指甲也在快速生長且鋒銳,如同一柄柄匕首。

哪怕他已經逐漸從風間琉璃的狀態中解月兌出來,又變成了那個猛鬼眾的龍王源稚女,但自身這些變異還沒有完全消退。

成為猛鬼眾龍王的這些年他並不快樂,哪怕他位高權重凌駕在萬人之上,但終究是在一人之下。

而這個人就是王將。

源稚女在猛鬼眾一直被領袖王將壓制,他甚至無數次感受到王將那張慘白公卿面具後對他磨牙吮血的臉,就像是黑暗里潛伏的惡鬼隨時都會撲出來要吃掉他。

他很害怕,也很憤怒,所以有好多次想要殺掉王將,可因為一連殺了好幾次,對方依然會完好無損的出現在他面前,帶著那張詭異冰冷的笑臉,所以王將的陰影在源稚女心中越來越大,直到最後成為那可怕的夢魘。

源稚女同樣不想死,他不想被這種惡心的東西吃掉,而且他還有心願沒有達成,他被自己的哥哥源稚生殺死在那座冰冷的地下室,這些年他就像是生活在地獄里受盡苦痛與折磨,他又怎麼可能會原諒對方,那是他一生的死敵啊。

所以源稚女必須要活下去,直到有一天用手里那把櫻紅色的長刀將男人的心髒洞穿,然後狠狠絞動起來,就像是當初源稚生對他做的那樣,等到對方身上的血全部噴濺到他的身上,想必那一定非常溫暖,他覺得那一刻又像是回到了哥哥的懷抱。

只要能完成那最後一擊,就是讓源稚女立刻去死也無憾了,但絕不是被王將那個惡心的東西提前殺死!

王將要殺死他,那他就讓對方先死好了!

源稚女劃動指甲在公卿人腐爛的身軀上瘋狂攻擊,像是十把匕首在其身上瘋狂劃切與穿插。

哪怕他的指甲與雙手被瘋狂腐蝕,他卻毫不在意,臉上掛著如稚子般的清純笑容,但卻讓人感到由衷的恐懼。

就像源稚女親口對路明非說得那樣,他才不管什麼赫爾佐格,什麼影武者分身之類的東西,只要是王將,是這個公卿人,他都會一遍遍的殺死對方。

他跟源稚生雖然齊齊進攻公卿人腐爛的殘軀,可並沒有產生沖突,兩人有一種奇特的默契,仿佛在這一刻他們之間的仇怨暫時冰釋前嫌,一起攻殺同一個死敵。

一時間四人火力全開。

每個人都有充滿恨意的理由,恨不得將公卿人生吞活剝,若不是對方實在太惡心,簡直就像是一具爬滿蛆蟲的尸體,搞不好他們真的會硬生生吃掉對方。

不過雖然無法吃掉,但活活剝開還是能充分做到的。

而且對方身上依然還有路明非殘余的力量作用在上面,所以只要公卿人身上有傷口被重新撕開,那種撕裂神經的巨大痛感還會源源不斷的產生。

于是乎,原本嘶啞的慘叫再度變得格外高亢,很快就朝著高潮攀升而去。

……

咕咚。

在場所有成員皆是怔怔地看著如此暴虐的一幕,下意識的咽了下口水。

這要是街頭黑道的混混們做出這一幕倒還好理解,可無論是源稚生還是源稚女,兩人都是位高權重的大人物,就連芬格爾與上杉越,一個也是卡塞爾學院的貴賓,另一個是實力與血統皆深不可測的拉面老師傅。

然而此刻他們卻像是街頭混混們對著仇人下死手,哪里有半點風度,他們甚至還看到芬格爾那家伙像個斗士一樣,用手中猙獰掃把狂捅對方身下,簡直不要太生猛。

不過這並沒有影響這幾人在他們心中的地位,甚至還覺得非常激動,每個人不就該是這般快意恩仇麼!有仇報仇有怨報怨,而不是那種讓人看不透猜不透,其實隨性而為更讓人信任。

有些成員也不禁想要加入進來,但看到公卿人慘叫的那麼讓人毛骨悚然,以及對方那令人觸目驚心的惡鬼尸身,他們覺得還是交給大人物們處理比較好。

「啊啊啊啊啊!!!」

淒厲的慘叫聲在風雨中傳蕩。

在場的每個人都能深深感受到公卿人那種絕望的痛苦,像是墜入無止境的深淵,想要解月兌,卻又永不得解月兌,這才是最讓人絕望的地方。

關鍵是鬼特麼知道這玩意竟擁有如此頑強的生命力,哪怕是真正的惡鬼被這樣輪番暴虐,估計現在也該直挺挺的躺在那里了吧,可公卿人在被虐過程中依然淒厲的慘叫。

雖然中途有幾次嗓音變得沙啞,但很快又變得尖銳起來,像是一位重癥病人快要咽氣的時候又被醫生注射了強力的腎上腺素。

不,準確來說是不斷的注射這種強力腎上腺素,簡直就是泡在了腎上腺素的里面,要不然怎麼可能會有這種堪稱變態的精力。

那是路明非的‘不要死’在助攻。

公卿人內心崩的稀碎。

我特麼也不想有這樣的精力啊,拜托你們幾位能不能下手狠一些,最好能把我的腦袋直接砍下來,給我個痛快啊!

可在場四人當然不會讓他如願,畢竟他們本意都是想讓公卿人慢慢體會這種死亡前的慘烈痛苦。

就像是路明非在蛇岐八家神社暴虐橘政宗的種種看似惡鬼般的瘋狂行徑。

每個人體內都會有一個魔鬼,一旦被觸及到最重要的東西,這個魔鬼就會在人的體內覺醒,使得原本一個正常人會做出種種不可思議的瘋狂舉動來。

說到底無論是上杉越還是芬格爾,又或者源稚生源稚女兄弟,他們都有非常深刻的人生經歷,如今公卿人徹底將他們內心的情緒引爆,所以他們在這一刻也都是化身惡鬼,既然惡鬼想要弄死一個人,當然不會讓其這麼痛快死去。

公卿人內心悲涼。

我特麼為什麼要招惹那個男孩啊!!

他努力仰起頭,雖然這個時候已經看不見了,但他知道那個男孩就在天空樹的回廊上凝視著他。

一直以來都是他算計別人,哪怕是被邦達列夫那個雄狐般的男人陰過一次,但最後還是被他扳回一局,他無往不利,凡是算計過他的人,甚至敢算計他的人,最後他都要讓對方死的很難看。

所以很少有人敢算計他,甚至連與他對視的勇氣都沒有,畢竟誰又敢與惡鬼之王對視呢。

然而在面對路明非這個男孩的時候,公卿人就像是遇到了他生命中的宿敵。

從一開始的交鋒他就落入了絕對下風,直到現在更是輸的連褲子都沒有了。

他以為自己做足了完全準備,但直到今天才發現自己那些準備是如此的不堪一擊,他甚至覺得自己變得非常幼稚。

之所以出現這種錯覺,還是因為路明非給他的沖擊太強烈了。

這真的只是一個十八歲的男孩麼?

公卿人甚至懷疑對方是不是電影里《終結者》一類的東西,能夠穿越到過去,然後進行種種謀劃,對方實則早已提前看過那劇本,所以總是把他拿捏死死的,要不然以自己的老謀深算怎麼會如此被動。

甚至連那個白王血裔的女孩,其體內不完整的白王血脈在暴走情況下都能壓制下來。

那可是比染上毒癮的人想戒毒還要艱難無數倍,可發生的事實告訴他,在那個男孩的幫助與守護下,繪梨衣的確踏出了那一步。

這簡直就是醫學上的奇跡。

如果說公卿人自己是源稚女心里曾經的夢魘,那麼路明非這個男孩的身影就是他的夢魘,是他終其一生也揮之不去的噩夢,注定要用一生來治愈。

身上劇烈的痛苦讓公卿人再度想到了路明非在他身上施展的暴虐手段,內心不由得瘋狂顫栗起來,完全陷入了對路明非的恐懼之中。

在他心里那個男孩是魔鬼,是撒旦,是一切究極邪惡的化身。

公卿人的意識已經變得恍惚起來,只覺得路明非的身影在他腦海里變得無比扭曲,化成各種恐怖猙獰的形象。

悲哀的情緒在公卿人內心涌流。

優勝劣汰,適者生存,他堅信自己注定會成為那個站在時間長河盡頭的偉大主宰,他的意志注定要成為這個世界的意志。

只要給他時間,甚至連所謂的龍王都會成為他的食物,他會真正端坐在至高王座上,哪怕周圍累累白骨,可那又算得了什麼,這王座本身就是用眾生的骨鑄造而成。

他有此信念,他無堅不摧。

但在這一刻公卿人,也就是赫爾佐格內心的信念徹底被摧毀了,被那個男孩無情而狂暴的徹徹底底摧毀。

準確來說是摧毀了三次。

第一次是在那座教堂,第二次在蛇岐八家的神社,而第三次是在這里。

可是他真的很不甘心啊。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他精心準備的這一切會被摧古拉朽的毀掉。

公卿人開始嘶吼起來,那是他不甘的瘋狂意志,那同樣也是赫爾佐格的意志發出不甘的咆哮。

就像是地獄里絕望的惡鬼之王眼看著被審判,發出絕望而不甘的吼聲,那一瞬間迸發出的凶戾仿佛連整個地獄都為之震動。

在場所有人都不由得內心驚顫了一下。

這個幾乎快要垂死的惡鬼怎麼還能爆發出如此驚悸的力量,它是有多麼的不甘,給人的感覺像是要從最深的地獄里一點點爬出來。

哪怕渾身已經被漆黑的地獄火焰熊熊灼燒,哪怕渾身正在這股慘烈的灼燒下漸漸化為黑燼,哪怕這風暴般的痛苦在它的意識里層層爆炸。

然而下一刻,砰的一聲,一個大巴掌狠狠拍在公卿人的後腦勺上,差點沒把對方的舌頭給拍出來。

頓時間那惡鬼般的凶戾嚎叫戛然而止,對方開始一個勁猛咳起來。

芬格爾一臉陰郁的收回手,「嗷嗷嗷,嗷你媽個頭啊!」

剛剛正是他出手拍了公卿人一下,實在是對方的吼聲讓他覺得煩悶。

而且這一下用足了勁,正常人估計腦漿都會被拍出來,不過公卿人承受這一擊效果也是立竿見影,不僅被打懵了,甚至連腦袋里灰黑色的粘稠液體也從兩個黑漆漆的眼眶里飆了出來。

一旁的源稚生源稚女連忙閃開,才沒有被這兩灘疑似腦漿的東西沾身,否則他們真的可能會忍不住拎刀去砍芬格爾。

咳咳咳……

公卿人低頭劇烈咳嗽起來,似乎連內髒都要咳出來的那種。

在場幾人都覺得不對勁。

很快從公卿人嘴里嘔吐出兩個黑漆漆的梆子,他已經失去了雙手,甚至連牙齒都被上杉越用鉗子一枚枚拔了下來,但他還能用牙床發力。

噹……

兩根梆子頓時互相踫撞了一下。

就像是深山古剎里的老和尚輕敲了一下木魚,頃刻間周圍呼嘯的風雨變得沉寂起來。

「媽的,又搞什麼妖蛾子?!」

芬格爾覺得不對勁,憤怒的一拳打在公卿人臉上,頓時將兩根黑漆漆的梆子打爆掉,一股腦的崩進了對方的肚子里。

天地變得格外陰冷,隨著吱吱呀呀的聲響,就像是一扇冥冥中的地獄之門被緩緩推開。

無數猙獰的嘶鳴以及某些東西在積水里快速滑行的聲音從天地盡頭涌向天空樹。

轟隆隆!

就在所有人為之驚悸的時刻,隨著一聲格外炸響的雷鳴,慘白色的閃電照亮了這個黑暗的世界,同樣也照亮了那些在積水里極速滑行而來的猙獰身影。

就像是互相盤繞而來的蛇群,但上半身卻是人類形態,那一張張面孔上男女老幼皆有,但都是極為猙獰的一張臉,獰亮的黃金瞳在風雨里涌動著暴虐的嗜血。

赫然是成百上千頭的蛇形死侍。

「我靠,還來!」

芬格爾臉黑了,眼角抑制不住的抽動。

雖然這些蛇形死侍的戰力遠不是那些龍形死侍能夠比擬的,但那也是相對而言,真要論起來,這些蛇形死侍也堪比A級混血種的實力。

縱然是他青銅御座全開,一拳一個死侍,也無法從其中月兌身啊,更何況他無法做到一拳一個。

「準備戰斗!」

源稚生一聲沉喝,率先站到了最前方。

洶涌而來的死侍狂潮太具毀滅性,如果任由其肆虐而來,在場的家族成員們根本頂不住這波沖擊。

他們一個個也早已虛弱不堪,甚至連身上的彈藥也快耗盡。

不僅僅是蛇岐八家,猛鬼眾的成員們同樣是這樣的處境,但他們同樣沒有退,而是朝著他們的龍王看去。

「準備戰斗吧!」

源稚女眯著眼看向涌來的死侍狂潮,竟然出奇的一步上前,站在了源稚生的另一邊。

後者忍不住看向身邊走來的男孩。

「把你那些廢話收回去吧,我不是陪你並肩作戰,我只是不想讓手底下的人就這樣死掉,等到這一切結束,我們之間的仇怨會繼續清算的。」

源稚女沒有看向源稚生,而是從積水里拾起一柄長刀,手指輕彈刀身,上面細碎的水珠迸射出去。

「好!」

源稚生深深看了對方一眼。

這個時候源稚女能夠加入進來,無疑將會是一股巨大的戰力。

源稚生並不知道路明非的具體消耗,但繪梨衣那張虛弱蒼白的臉,他卻是看得真真切切,所以就算路明非這時候還有余力,他也不希望對方再出手,而是讓男孩好好照顧自己的妹妹就行了。

是時候讓大舅哥站出來了。

不過源稚生又瞥了眼身邊的源稚女,嗯,看來你小舅哥也站出來了。

天地間的風雨再度變得尖銳起來,隨著來勢洶洶的死侍狂潮越來越近,天空樹周圍都變得震動起來。

源稚生手握蜘蛛切,目光沉凝,蓄勢待發。

而身旁的源稚女一身鳳冠霞帔飄飛,同樣神色鄭重起來。

這一刻他不是血統凌駕在皇之上的極惡之鬼風間琉璃,但身為猛鬼眾的龍王,他的血統跟源稚生是一個級別的。

隨著兩人的蓄勢,周圍蛇岐八家以及猛鬼眾的人同樣嚴陣以待。

芬格爾開啟了自身的言靈青銅御座,簡直就像個少林寺的羅漢銅人,烏鴉手持一柄格洛克,雖然里面只剩下三顆強化子彈,可必要的時候他甚至可以將自己當作子彈射出去。

一側的夜叉也早早架好了火箭筒蓄勢待發。

櫻手里捏著十幾枚手里劍,沉靜的美眸依然看不出任何波動,仿佛面前洶涌而來的死侍狂潮僅僅只是一波海潮罷了。

不遠處一襲猩紅作戰服的櫻井小暮同樣加入了戰斗陣營,她雖然之前因為救龍王源稚女而被一頭龍形死侍重創,但身為猛鬼眾的龍馬,她又怎麼可能退縮。

所有人全部凝神以待,準備以自身全部的力量來迎接這次狂潮。

「都站到後面去吧……」

就在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幽幽的響了起來。

只見上杉越走過在場成員們身邊,甚至走過了源稚生與源稚女的身邊,直接站到了所有人面前。

「這……」

在場包括源稚生與源稚女在內的所有人都不由得一愣。

看這位拉面老師傅的架勢,難道是想要一個人硬剛這一波死侍狂潮?

然而老人接下來的動作讓他們呼吸一滯,眼角抑制不住的瘋狂跳動起來。

只見上杉越緩緩將手里的兩把長刀伸展開來,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凶猛架勢。

好家伙,真要一個人上啊!

「小子,省著點力氣吧,照顧好你心愛的女孩,接下來的事情交給老頭子了。」

上杉越輕聲說。

他知道天空樹上的路明非能夠听到他說的話。

這一刻,天空樹的天望回廊上,本打算要出手的路明非突然怔住了。

他覺得這次死侍對蛇岐八家以及猛鬼眾的沖擊強度已經飽和,接下來再繼續歷練的話,只會增添無意義的傷亡,所以準備出手平息。

可上杉越的話讓他下意識的愣了一下。

「給我一次彌補的機會吧,這是我欠他們的。」

老人發出深沉的嘆息。

他的聲音近乎呢喃,但路明非卻听得真真切切。

這一幕讓男孩內心一動,因為上杉越說出這些話的語氣帶著一種自責與慚愧,似乎是想要彌補這些年來沒能照顧好子女的一位老父親的誠懇請求。

這……該不會是上杉越知道源稚生源稚女以及繪梨衣是他的三個孩子了吧。

路明非最終收回了手。

他知道上杉越自身蘊含的強大實力,更知道對方那如禁忌般的恐怖言靈。

他看向懷里臉色蒼白的繪梨衣。

因為繪梨衣此前為了壓制體內暴躁龍血,導致其身心巨大消耗,女孩現在已經虛弱的在男孩懷里睡著了,睫毛微微顫抖,如粉櫻般的嘴角緩緩掀起一抹上揚弧度,不知道在做什麼美夢。

路明非下意識的將繪梨衣抱緊了。

……

天空樹下。

面對洶涌而來的死侍狂潮,老人的神色已然變得一片肅然。

一股無形的蕭殺氣息裹挾著風雨涌蕩開來,所有人身處這種壓抑而狂暴的氣場中,只覺得呼吸急促,心髒劇烈跳動,仿佛隨時會從胸膛里迸發出來。

在場很多人內心都是無比震動,他們當然知道老人恐怖的實力,畢竟能夠將源稚生與源稚女兩位強大的混血種在生死交鋒的一刻強勢鎮壓下來,這般以一敵二的名場面,其自身龍族血統又怎麼平凡!

如今這位傳奇拉面老師傅即將出手,他們在震驚中也非常好奇,對方究竟會用什麼樣的能力能夠平息這場狂潮。

下一刻。

一股恐怖的氣息從老人身上轟然降臨。

所有人神色駭然的下意識連連後退,就連源稚生與源稚女兩人也都是紛紛後退幾步。

那一瞬間老人給他們的壓迫感太強烈,就像是突然被森然的刀鋒直逼眉心,他們甚至抑制不住的想要拔刀出手。

上杉越神色無喜無悲,面對來勢洶洶的死侍群,他雙手揮刀成圓。

刀鋒在半空劃出完美的圓,圓弧無比赤紅,發出一層薄薄的光,看起來猶如日全食里的太陽,明亮如冠冕般的光從月影周圍漫卷出來。

這一

幕簡直唯美到了極點,卻散發出一股極度危險的氣息。

這這這……這是什麼言靈!!!

全場所有人身心震撼。

他們身為混血種,自然知道龍族血統帶來的言靈這種不可思議的能力,每一種言靈都有自己的特性,可他們還從未見過這種剛一出場就帶來如此恐怖的言靈之相。

「臥槽!!」

芬格爾當場被駭的揉了揉眼。

他好像在哪個地方見到了這種言靈的記載,但他現在想不出名字了,只記得當時的畫面給他深深的震撼感,那被言靈波及的地方,簡直就像是人間地獄。

源稚生同樣瞳孔一縮,心中震動。

雖然他的言靈已經處于高危級,但在這一刻竟然有種完全被壓制的感覺。

如果言靈是自身龍族血統帶來的,並且其威力與血統強度正正比,那豈不是說這個拉面老師傅的血統比他這個皇還要強。

這真的是人力能夠達到的麼?

源稚女同樣動容起來,失聲呢喃。

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再度退後,生怕被這個恐怖的禁忌言靈波及。

老人站在這輪黑日中心,念誦起晦澀古老的證言,雖然他一身拉面師傅的白麻服,但此刻就像是站在流雲火光里肅穆莊嚴的一尊神像。

他神色沉凝,如神降臨人間懲罰魔鬼以及魔鬼的大軍。

全場安靜極了,所有人第一時間屏住呼吸,目睹這神臨般的震撼一幕。

老人身後的黑日開始旋轉起來,雖然速度緩慢,但周圍的空氣卻以驚人的速度被吸附過來,周圍掀起狂烈的颶風,那些破碎的建築物以及積水都被風暴卷涌向這尊黑日。

那些洶涌而來的死侍群也被朝著黑日吸扯而去。

它們其實在上杉越真正展現出言靈黑日的一刻,就驚悸不已的減緩了自身沖擊的速度,

畢竟已經沒有了梆子聲的操控,它們其實在某種程度上只是覺得這里的鮮血非常美味,讓他們沖過來的意志僅憑腦海里天然的渴血。

可如今感受到老人的恐怖,對方雖然站在那里,卻像是一座吞噬萬物的深淵。

最前排的幾十頭蛇形死侍被強行吸附而來,頃刻間被身後的黑日高溫點燃,不過因為黑日周圍空氣稀薄,所以這些死侍並不會迅速燃燒,哪怕身上同樣有易燃的油脂,它們身體發出紅亮的光,就像是燃燒的一塊塊木炭。

《青葫劍仙》

上杉越一步踏出,揮刀便將這些木炭般燃燒的死侍斬為碎片,然後在觸及黑日外緣的時候,這些碎片又化為了雪白的灰燼。

其他死侍見到這恐怖的一幕,紛紛扒拉住周圍破敗的建築物,甚至在積水里瘋狂的逆行,只為了不被卷入黑日的吞噬範圍。

老人卻毫不在意,他行走在積水中,行走在死侍的狂潮中,整個人如閑庭信步,隨手揮刀劈斬在那些死侍的身上,它們甚至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就這樣被斬為碎片,然後化為雪白的灰燼涌向黑日。

沒多久,老人的身後已然彌漫起白茫茫的塵埃,猶如下起了一場雪。

而此時的上杉越已然化為神色肅穆的死神,他在這些死侍間行走,凡是他路過的地方,死侍們根本只敢匍匐下來,等待著身體被斬切。

其實並不是它們被嚇得不敢反抗,這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畢竟面對死亡,人類都會暴起反擊,更何況是這些猙獰凶殘的死侍呢。

它們之所以不敢,是因為身在黑日的領域內,一股恐怖的威壓如實質般傾瀉下來,壓得這些死侍根本不能有任何掙扎與反抗,這跟源稚生施展的言靈王權是另一個層次的鎮壓。

漸漸的,老人的刀鋒越斬越快,甚至激蕩起赫赫風雷,手中兩把古刀被映得赤紅,每一次劈斬都帶起耀眼的紅光,像是兩頭紅龍在咆哮。

「這這這……」

芬格爾已經被震撼的語無倫次了。

雖然在記載里見證過這一幕,可如今親眼目睹,那種震撼簡直令他頭皮發麻。

源稚生以及源稚女同樣神色震動。

他們能夠比在場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老人體內涌蕩的龍血之力,那是何等恐怖的權柄,簡直就像是一頭真正的龍咆哮在人世間。

這一刻上杉越就是神明,以人類之軀比肩神明!

如果這是一場戰爭,上杉越雖單槍匹馬,但勝過千軍萬馬,面對數以千計的蛇形死侍死侍,他直接以摧古拉朽的力量一路橫推。

雖千萬惡鬼吾往矣!

哪怕是只知道殺戮的死侍,那對獰亮的黃金瞳里也在這一刻滿是畏懼。

它們想要第一時間逃離這里,可又被黑日束縛在原地,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如神明般的老人一刀刀將其轟殺。

上杉越花白的頭發在風雨中飄飛,一身拉面白麻服更像是獵獵作響的戰袍,神情不怒自威,蒼老的雙眼里滾蕩著金色狂雷。

哪怕是源稚生對于老人身上散發的這等風采魅力也自嘆不如。

因為古刀上渲染著黑日的熾熱氣息,所以幾乎沒多久這些文物級古刀就會崩裂,旋即化為塵埃涌入黑日。

老人身後用油布捆縛著一把把古刀,只要古刀崩碎,他就反手從身後抽出新的古刀。

只是像他這種暴力斬擊,古刀更換的速度越快越快,直到最後兩把古刀也在他的手里徹底崩碎為碎片,化為雪一般的塵埃卷入黑日。

「老爺子,用我的吧。」

「還有我的。」

兩個聲音從身後傳來。

只見一把湛青色的長刀以及一把櫻紅色的長刀射向老人,後者頭也不回,直接伸出手,便穩穩握住了兩把傳世古刀。

上杉越將雙刀握在手里,並沒有第一時間迸發斬擊,而是看向這兩把刀,語氣深深的說︰

「刀不僅僅是互相攻殺的武器,它們還可以並肩作戰,爆發出遠超你們想象的斬切之力!」

頃刻間雙刀狂嘯,像是兩頭怒龍咆哮。

那些死侍紛紛被斬切的狂潮裹挾起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為塵埃般的雪,這場雪越下越暴,老人的身影幾乎被暴雪淹沒。

而老人的話卻在源稚生與源稚女兩人耳邊久久回蕩,他們神色沉凝,然而眼底深處皆閃過一抹復雜。

……

轟轟轟!

狂暴的斬切之力如狂潮洶涌,蛇形死侍們發出驚恐的嘶鳴,徹底迎來了自己的末日。

上杉越的斬擊越發狂暴,他不但沒有任何要力竭的跡象,整個人反而越發亢奮起來。

渾身如精煉的鋼鐵,冰冷的雨水拍打在上面,頓時蒸騰出濃烈的白煙。

原本干癟蒼老的肌肉變得充盈,背脊上紋著日出與巨龍的凶暴紋身,而那張原本蒼老的臉更是逐漸變得年輕起來。

那眉眼如刀,線條冷峻的像是斬切出來的刀鋒。

在場猛鬼眾與蛇岐八家的人渾身齊齊一震,好像是看到了他們的龍王以及少主在暴雪中揮刀劈殺。

源稚生與源稚女同樣渾身猛地一震。

因為老人的形象跟他們實在是太像了。

他們怔怔地看著暴雪中揮刀的老人,誰也不知道心底在想些什麼。

吼吼吼!

死侍可能也是覺得無法逃月兌死亡的命運,一個個被徹底激起凶性。

它們如狂潮般朝老人洶涌而去。

可上杉越如同海里的一塊堅韌礁石,完全不為所動,黑日劇烈轉動,周圍的建築碎片以及積水再度被卷蕩而起。

老人雙眼低垂,猶如沉靜的聖徒在祈禱。

雙手間的兩把傳世古刀再度揮斬起來。

鏡心明智流。

柳生新陰流。

神道無念流。

心形刀流。

……

一個個傳世流派的刀術被施展出來。

這些本就超凡月兌俗的刀術,在老人黑日的掩映下,更像是神朝著人間發動絕命的斬殺。

周圍破敗的建築物,冰冷的雨水以及無數死侍的碎片齊齊涌入老人身後的黑日,天地間簡直下起了一場暴雪。

芬格爾徹底被震住了。

可以說這是除了小師弟路明非外,他至今為止見過的最強大的混血種,估計就是昂熱也不一定是這位拉面老師傅的對手。

真的是太生猛了。

以黑日為中心的領域,誰進誰死。

「這就是黑日的威力麼……」

天空樹的天望回廊上,路明非看著場下一幕暴雪里升騰的黑日,目光也不禁泛起一絲波動。

雖然在上一世听凱撒楚子航提及,兩人曾親眼見證過這個禁忌般的恐怖言靈,稱就像是死神行走在人世間,如今看到其散發的威力,果然名不虛傳,就連他體內的龍血也忍不住有些沸騰了。

「好熟悉的氣息……」

繪梨衣不知何時幽幽醒來,此刻美眸同樣看著黑日下的老人。

從上杉越身上,女孩感應到一股極為熟悉的氣息。

路明非心中一動。

「繪梨衣,如果我說這位拉面老師傅是你的……父親,你信不信?」

男孩下意識的問道。

「Sakura說的是真的麼?」

出乎意料,繪梨衣竟然一臉驚喜。

「難道繪梨衣也希望這位老人是你的父親?」

路明非看著女孩開心的表情以及內心抑制不住的激動,不由覺得不可思議。

他本來還以為繪梨衣會產生一些其他情緒,可萬萬沒想到竟然對上杉越能夠成為其父親一副極度認可的樣子。

「唔唔!」

女孩狂點腦袋,顯得很是激動。

「為什麼呀?」

「因為這樣就能夠經常吃到那種鹵味的鴨脖呀。」

繪梨衣絕美的臉龐上滿是興奮,甚至還悄悄咽了下口水。

男孩忍不住捂臉。

大意了。

他沒想到女孩激動的原因,敢情是能夠經常吃到美味的鹵鴨脖。

不過看到女孩開心的樣子,路明非內心也不禁欣慰起來。

或許就這樣無憂無慮的狀態也不錯啊……

他不由得看向上杉越,如果說繪梨衣想要經常吃到鹵鴨脖的話,估計上杉越一定會屁顛屁顛的為其安排,甚至巴不得天天做給女孩吃。

天空樹下的暴雪終于是迎來了尾聲。

原本那一幕充滿毀滅氣息的死侍狂潮,如今只剩下些許浪花翻騰。

很快蛇岐八家以及猛鬼眾的成員們紛紛出動,沒多久便將那些剩下的死侍消滅一空。

一場與死侍的戰爭徹底落下了帷幕。

……

十來分鐘後。

有歡聲笑語不時從那輛拉面屋台車廂上傳出,與之散發出來的還有拉面以及各種鹵肉的氣息,洋溢著溫馨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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