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
就連迷迷糊糊的葉勝都不由得當場瞪大了眼,他徹底清醒了,也徹底傻眼了。
這啥子情況,原本還嗜血殘暴,準備對他們發動必殺一擊的龍侍竟然頭也不回的竄跑了。
葉勝當然听到了路明非的冰冷話語,因為這聲音正是從他的微型听筒里傳出來的。
其實路明非的聲音並沒有多麼宏大,但听到耳朵里, 卻響徹在心間。
這是葉勝的感覺。
然而對龍侍來說,就像是听到了致命審判的裁決。
可到底是怎樣的力量,能夠讓那頭強大的龍侍放棄一切的竄逃而去,甚至連龍王的卵都還在的情況下都顧不得了。
葉勝與亞紀對視一眼,皆是看到彼此眼中的震撼。
這一刻他們終于理解,為什麼路明非能夠這麼自信的說要送他們這份禮物了。
對方絕對有這個資格!
「那個,我們是已經安全了麼?」
葉勝有些戰戰兢兢的問,說實話他到現在還覺得這一切恍若夢中。
「不, 只是暫時, 它還會回來的。」
路明非沉靜的聲音從微型听筒里傳來,好像對方的再度回歸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那……」葉勝心頭一跳。
萬一那頭龍侍再度回來,他們很難頂得住。
「我說過的,學長,這次絕對會讓你們安全歸來,到時候別忘了請我喝喜酒就行。」
路明非自信的輕笑聲在冰冷的水域里響徹起來,讓葉勝亞紀內心覺得格外溫暖。
「那必須的,好師弟,你等好吧!」葉勝一拍胸口。
他看了眼身邊的亞紀,後者同樣在這一刻看過來。
兩人深深的對視一眼,緊緊握住彼此的手,對于兩個相愛的人來說,再也沒有比活著在一起還要讓人感動了。
……
咻!
江底水域劇烈動蕩,遠遠看去就像是一道犀利的水箭在水底呼嘯激射。
赫然是那頭全力奔逃的龍侍。
在青銅古城里陡然听到路明非的聲音後,它只覺得像是被冥冥中至高的威嚴所籠罩。
那種來自血統上的壓迫是最為直觀的。
那是遠比曾經龍王諾頓帶給它的壓力還要恐怖, 龍侍覺得自己但凡逃竄的時候慢一些,都有可能會窒息。
是的,僅僅是一道聲音就差點讓自己窒息。
而且對方的聲音極具針對性,龍侍知道那個聲音就是在對它開口,它有種非常強烈的預感,如果自己真的沒有第一時間離開,那麼等待它的將會是一場徹徹底底的死亡,而且是在非常慘烈的痛苦中死去。
這讓龍侍想到了曾經那位端坐在王座上的偉岸身影。
當初在那座巍峨的近乎通天般的巨大宮殿里,它還僅僅只是一名小小侍衛,曾經跪倒在廣場上,遠遠看了那位至尊一眼,然而就是那一眼,就幾乎讓它身心崩潰。
那是不可直視的偉岸存在,哪怕是強如它的主上龍王諾頓,那位青銅與火之王在其面前也僅僅只是一名臣子。
如今那種恐怖的感覺再度彌漫全身,徹底喚醒了它內心深處曾被那道威嚴深深支配的恐懼。
可是……
那位黑色至尊不是已經泯滅在歷史長河中了麼?
雖然偉大的龍王都有繭化重生的權柄,但那位至尊後來被徹底滅殺,幾乎不可能會有再度復活重生的能力。
為什麼?他為什麼還會再度出現?
是的,至尊的手段又豈是自己這個弱小龍類能夠猜疑的,說不定對方真的復活重生了,說不定就在那片水域里。
巨大的恐懼籠罩在龍侍心中, 它龐大的身軀因此而瑟瑟發抖。
直到竄逃到十里開外的水域里。
也許是路明非的聲音徹底消失, 它內心的驚恐情緒緩解了不少, 但其猙獰的面孔上仍然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只是此刻緩過神來,它忽然發現,好像哪里不對啊。
如果真的是那位至尊,又怎麼可能只會以言語警告呢,對方那偉岸的權柄哪怕降臨下來一絲,都不是自己能夠承受的。
而且它挑釁了對方,那兩個人類很明顯是對方在意的人,它創傷了那兩個人,就像是損壞了對方喜愛的東西,這本該是會被慘烈處死的下場,然而它卻還能從其中逃月兌出來。
更讓它驚疑不定的是,如果那位至尊真的在那片水域里生活,為什麼這麼多年它身處在水域里卻察覺不到呢,甚至連一絲威嚴的氛圍都未曾察覺。
而且對方好像僅僅只是言語上警告一下,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龍侍越想越不對勁,它覺得自己是不是逃得太草率了。
如果真是那位至尊,以對方的高傲與殘暴,自己將其喜愛的東西損壞,對方又怎麼可能咽的下這口氣,早就一絲念頭降臨下來,把自己殘暴的殺死了。
對方沒有這麼做,那就只有一種可能。
龍侍的眼眸里閃過一抹匪夷所思。
那位至尊……並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樣!
也許是自己太過敏感,不對,如果僅僅只是因為敏感,又怎麼可能會直接造成血統上的壓迫呢。
但那種壓迫好像也就是一閃即逝的感覺,如果那位至尊真的存在,可能並沒有那麼強,又或者說對方真的復蘇重生,但實力還非常的弱,至少它在聲音響起的時候,只是本能覺得恐懼,如果真的是權柄降臨下來,它甚至沒有逃跑的能力。
很有可能那位至尊虛弱到無法支配自己的權柄,那如果真是如此,對方就不是真正的至尊。
因為在龍族的世界里,沒有強大力量的至尊,配不得至尊名號。
龍侍眸子里閃動著猙獰而瘋狂的光芒,龍族本就是充滿征服欲的種族,哪怕是曾經的至尊歸來,但若是沒有足夠的力量,等待對方的也只有被群龍瘋狂吞食的下場。
雖然龍侍沒有這麼大的野心要去吞食至尊,但如果對方真的沒有足夠強大的力量,那麼它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挑戰一番。
而且諾頓殿下讓自己守護的東西還在那些人手里,絕不能有失。
這片水域就是它的領域,它能夠感受到兩人還在水里,他們逃不掉,他們必須死,他們敢玷污王的東西,那就必須要遭受無盡痛苦才能死去。
龍侍寒眸冷冷盯視著一個方向,旋即渾身氣勁迸發,整條龍身再度化作一道犀利的水箭射向遠處。
那里正是葉勝亞紀所在的地方。
……
轟隆隆!
一道猶如滾雷般的炸裂聲響在水底響徹起來。
葉勝亞紀豁然抬頭,就看到原先那頭逃竄的龍侍再度折返回來,哪怕還未來到近前,他們就已經感受到對方迫不及待的的凶殘殺意。
那頭龍侍停了下來,兩者間隔十米凝視著彼此。
因為先前的攻擊發生在剎那,而且整個過程極為凶險,頃刻間葉勝亞紀兩人就遭受到創傷,所以龍侍先前降臨而來的時候,他們看到對方的身形,其實也僅僅只是剎那間的時間。
如今近距離凝視著對方,無論是葉勝還是亞紀都深深感受到來自龍侍的巨大壓迫感,那不僅僅是視覺上的震撼,還有來自血統上的強烈沖擊。
身為卡塞爾的王牌學員,他們已經從無數理論課上洞悉了龍類的存在,然而卻沒有真正親眼見證過這種偉岸的生物,如今第一次且近距離的凝視對方,那種震撼與沖擊根本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盡管對方不久前差點殺死他們,但在這一刻兩人內心仍然止不住的產生一種深深的觸動。
「亞紀,你覺得這家伙此刻在想些什麼?會不會覺得我很帥?」葉勝這個時候還有心思開玩笑。
如果臉皮有厚度的話,說不定這家伙在此刻還能頂一頂龍侍的攻擊。
「我覺得它可能在考慮咱倆誰比較好吃一些?」亞紀竟然難得開起了玩笑。
葉勝一挑眉,滿臉自信,「那肯定是我比較好吃,因為我腿長,吃起來比較有嚼勁,而你的腿太短了,在水里游的時候就像是一只蛤蟆在胡亂蹬腿,哈哈,當然,你挺翹的,吸溜。」
「混蛋,都到了這時候你還有心思搞笑麼?」
「我可沒搞笑,我認真的,亞紀,你的確很翹。」
「葉勝,你你你無恥,難道現在是談論我翹不翹的問題麼?」亞紀紅著臉質問。
「嘿嘿,那當然了,我未來老婆必須要翹,雖然現在情況緊急,但我又不是沒有自己的計劃。」
「什麼計劃?」
「听好了,萬一我們的師弟路明非沒能及時救下我們,等到這頭龍沖過來的時候,你趁機趕緊跑,千萬別回頭,我的大長腿能頂一頂的。」
「這就是你的計劃?」亞紀額頭滑下黑線。
「是不是很感動?」葉勝賤賤的笑道。
其實這時候他是故意調節氣氛的,生怕在龍侍的壓迫下,兩人會出現心理以及身體上的問題,同樣是不想給亞紀壓力,必要的時候,亞紀必須要有頑強的毅力沖出龍侍的攻擊範圍。
當然,葉勝說自己會頂住龍侍也不是隨口一說,同樣是在必要的時候,他會毫不猶豫的將生的機會留給他心愛的女孩。
不過誰知道葉勝在說完後,亞紀反而神色變得鄭重起來,「混蛋,這也是我想要對你說的,你渾身酸臭酸臭的,也許這頭龍不愛吃,反而喜歡我這種香香的身體。」
「媽的,它要是敢吃老子的女人,老子特麼嘴給它撕爛。」葉勝惡狠狠的說。
看到這一幕,噗嗤一聲,亞紀突然忍不住笑了起來。
吼!
可能是察覺到葉勝的語氣以及態度,感覺被挑釁的龍侍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殺意,伴隨著一聲嗜血的咆哮,龍侍一個長龍擺尾,旋即朝兩人這里撲殺而來。
「臥槽,來真的啊!」
葉勝有些心虛的罵罵咧咧。
要說面對龍侍這個大家伙不慫,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先前他就徹底打空了手槍里的子彈,所以這時候他根本沒有任何攻擊能力,但他還是下意識的抱住了身邊的亞紀。
轟隆隆!
就在龍侍撲來的一刻,路明非開口了。
那赫然是一段葉勝亞紀從未听過的古老音節,但每一個人都被男孩的話語深深的震撼起來。
嘩嘩嘩~
水域震蕩!瞬間化作了巨大的渦流,猶如一道牢籠將龍侍的身體困住了,旋即開始了瘋狂的斬切。
……
而在卡塞爾學院圖書館的總控制室,隨著路明非這段古老話語的響起,在場所有人不約而同地感受到一股巨大的窒息感瘋涌而來。
包括施耐德在內的所有師生皆是神色駭然。
他們知道,路明非念誦出來的是一段非常古老的龍文,里面蘊含著無法想象的力量,盡管他們同樣知道,這股力量並非是針對他們,但每個人都仿佛感受到死神的手從他們頭頂拂過。
這一刻,膽敢有任何人做出危害男孩的舉動,甚至是產生的一個念頭,都會在頃刻間遭受到足以致命的沖擊。
現在他們終于能夠體會到,為什麼路明非在之前要讓全場保持肅靜了。
眾人細思極恐,能夠遠距離通過龍文來達到釋放言靈的能力,這真的是一名混血種能夠擁有的力量麼,盡管對方是S級。
在卡塞爾學院的歷史上,誰也不知道S級的真正極限在哪里,可只要還被評為帶有字母的血統級,那麼就毫無疑問是一名混血種,而不是純血龍類。
可如今路明非給予所有人的感覺,遠遠超出混血種的範疇了。
男孩看似是站在那里,看似是一個面容清秀如鄰家弟弟的一名卡塞爾學員,但給人的感覺更像是一頭龍王。
全體師生目光駭然,這一刻對路明非的敬畏之情簡直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猶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
包括施耐德,包括凱撒,包括楚子航……
他們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這男孩,還是人麼!
……
不僅僅是在卡塞爾學院,就連摩尼亞赫號上,包括昂熱在內的所有人皆是感受到路明非遠距離傳達龍文,施展言靈的恐怖手段而產生的威壓感。
前方的江面上產生出巨大的渦流,哪怕隔著老遠都能夠感受到那股鋒銳的斬切意志。
「見鬼,這是什麼情況?有人在江底爆發言靈了?」曼斯無比震驚的說。
可在下潛的隊伍里,無論是葉勝還是亞紀,都沒有如此強大的攻擊性言靈啊,別說這艘軍艦上沒有,就是整個卡塞爾學院也沒有。
對了,好像卡塞爾學院新來的兩名新生倒是有這般手段,但兩人明明還遠在國外的學院里。
「看來我們的S級出手了啊!」昂熱語氣幽幽的說。
他再度給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淺酌了一口,然後來到甲板上看向遠處的江面。
「S級?校長,你該不會說是那個叫路明非的新生在水底爆發言靈吧?難道他還能遠距離釋放言靈?」曼斯難以置信的說。
前不久在得知路明非能夠解讀青銅城的龍文地圖,甚至已經利用EVA再度連接了江底的葉勝與亞紀幫助兩人撤離青銅城,這對于曼斯來說,已經是不可思議的手段了。
然而卻沒想到這還遠不是對方的極限。
「眼下不就是最好的證明麼?」昂熱沒有正面回頭,而是看向渦流旋轉的江面,神秘一笑。
……
江底水域。
在路明非的神秘言靈爆發下,周圍的水流赫然化作一道直徑長達十米的巨大渦流,不過這看似由水組成的渦流牢籠,實則蘊含著恐怖的切割力。
葉勝亞紀不由得毛骨悚然。
只見那頭被渦流裹挾的龍侍不斷旋轉,渾身被斬切出一道道狹長深湛的猙獰傷口,就如同是審判言靈不斷附加在對方身上。
要知道,不久前葉勝亞紀齊齊用煉金子彈火力全開,都沒能對龍侍的身體造成傷害,甚至是一絲傷口都沒有制造出來。
然而卻在這片渦流水域遭受重創。
對方看似堅不可摧的龐大身體像是刀切女乃酪, 幾乎輕輕一劃就是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在短短的十來秒時間里,龍侍的身上就滿是傷痕,鐵黑色的血如潑墨般暴濺開來。
「小心!」
葉勝拉著亞紀快速後退。
這些血水蘊含著濃烈的劇毒,一旦沾染,後果不堪設想。
雖然濺射出來的血水被渦流緊密裹挾著,始終沒有月兌離出渦流範圍,但為了保險起見,葉勝帶著亞紀足足撤離了十來米才停下來。
他們驚悚的看向渦流,其實恐怖的不是渦流,而是渦流里附加的規則,制定規則的人想要斬切,于是這道渦流就具備了切割意志。
眼尖的葉勝甚至看到那些血液甚至都被絞殺成齏粉,再從齏粉化為虛無。
而這一切僅僅只是路明非的一句話。
可以說,男孩的這般恐怖手段徹底打破了葉勝對龍族血統實力的認知。
吼吼吼!
那頭龍侍在渦流里劇烈掙扎,它不斷的發出痛苦的嘶吼,同時也在不斷掙扎以求能夠從牢籠里解月兌。
直到它榨干全身的力量,最後硬是拼著全身幾乎被斬碎的慘烈代價,硬生生沖破了渦流束縛,直接從江底筆直竄射而出。
曾經這片讓它無比熟悉的水域,卻成為了它的終極噩夢,無論如何它也不敢再潛下去了,打死也不下去。
看著無比狼狽再度竄逃的龍侍,葉勝亞紀知道,這一次他們真的是死里逃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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