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垃圾【求訂閱!】

作者︰外面全是扶搖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紅井。

這里已然化作了風暴的最中心,所以看起來表面上才會這麼的平靜,其實最深處早已風起雲涌。

一顆顆豆大的雨點砸在血色的湖泊之上,蕩起了陣陣漣漪,源稚生源稚女兩個人就在這井底深處對峙著。

他們圍繞著巨大的圓形石台緩慢行走,就像是兩個歌舞劇演員,他們已經來到了舞台之上,那錯綜復雜的劇本早已經被他們背得滾瓜爛熟。源稚女,也就是風間琉璃身上素白色的和服飄蕩,勾勒起那如若柳扶風般的身姿,走起路來無聲無息。而源稚生每走一步,都會發出沉重的聲響,他渾身那堅韌而又冰冷的外骨骼更像是身穿鐵黑色的裝甲武士。

「哥哥,還記得以前那場獅子座流星雨嗎?」

風間琉璃卻在這一刻開口了,像是一個女鬼在幽幽地訴說起自己的平生。

「那場獅子座流星雨讓我們是如此的期待,你說那是世界上最美麗的東西,想要帶著我一起去看一看,所以你早早就準備了很多的東西,比如去學校的體育館里偷來一張破毛毯,又再去天文教室里偷來那副年頭很久的望遠鏡,甚至還用偷偷省下來的錢買來登山鞋以及指南針。

還將午飯留下來,將其捏成飯團悄悄打包起來,然後你帶著我走了三個小時的山路,我們都已經筋疲力盡了,但因為即將要看到那最美的流星雨,所以心中滿是期待也不覺得累,可最終我們就這樣一直等待著,飯團都被我們吃完了,也沒有看到那場流星雨,哥哥,你說我們是不是很倒霉啊!」

風間琉璃的聲音顯得非常傷感。

他本就是絕佳的戲子,每一言每一語都能夠牽動起人的心神,又更何況他是在訴說著自己的人生呢。

然而在場唯一的听眾源稚生卻全程面無表情,他的臉上附著一層外骨骼,看起來更像是一層堅韌的面甲,完全看不出喜怒哀樂的表情來,而其他的人,包括蛇歧八家的神官以及猛鬼眾的成員們在先前的廝殺之中,雖然僥幸活下來一些人,可隨著對峙雙方再次搏殺起來,那場面極為慘烈與血腥,戰到最後彼此甚至用牙齒去撕咬對方的命脈。那血水從動脈之中猛烈的噴濺起來,濺射的到處都是,最終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在了血泊之中。

那表情之中有悲傷,有解月兌,甚至還有憤怒,可最終他們再也無法醒過來,悲劇的齒輪眼看著就要轉動到最後。

雖然源稚生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但風間琉璃依然在有條不紊的說著。

「哥哥,你知道嗎?其實我的心也在那一點點的等待中慢慢變冷了,我們吃完了所有的飯團,溫度也漸漸的變得越來越冷,最終我們什麼都沒有等到,哦不對,我們等到了一樣東西,就是那場雨。本身我們就在山頂之上,到了夜晚就非常的冷,那場雨下來之後溫度就更冷了,你還記得嗎?我們回去之後我還發燒了,我們的那位酒鬼養父並沒有錢給我治病,我為此燒了三天三夜,甚至差點死過去,還是哥哥你帶了藥,我才沒有燒死,哥哥,你說我們努力了那麼久,等來的卻是什麼呢?」

冰冷雨水劃過風間琉璃那張漠然的臉,他雖然說著一個悲傷的故事,甚至他的語氣也顯得非常悲傷,但唯獨那張臉全程面無表情。

「稚女,你總是那麼的敏感,你小時候就是這樣,其實我有時候真的挺煩你的。」源稚生終于說話了,他的聲音轟隆如雷鳴般。

風間琉璃忍不住笑了起來,「源稚生,你怎麼就不懂呢?我是真的非常在意那一場流星雨嗎?不是的,我在意的是你呀,我的哥哥,能夠跟你一塊欣賞那種美好的東西難道不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嗎?

別說我們要爬到山頂去看那場流星雨,就是近在眼前,若沒有跟你在一塊一起分享,我都不覺得那是最美的,哪怕是在山頂上,我寧可跟你一起爬幾個小時的山,最後累得筋疲力盡,我心中也覺得滿足。

以前我總是會說,每個人的幸福其實都是有額度的,每次用一點都會少一點的,而哥哥你總是在那個時候安慰我,說讓我放寬心,以後無論有任何人欺負我,你都會站在我的身後沖出來揮拳去打倒他們。」

「稚女,別再說了。」源稚生的語氣很冷,很不耐煩。

「為什麼不說了?你是覺得愧疚了嗎?」

「不,我並沒有感到絲毫的愧疚,我只是不想再听了,我覺得非常煩躁,你說了那麼多,我的心中卻沒有任何的感觸,在我看來那更像是一個笑話,一個天大的笑話。

稚女,你既然說跟我在一塊兒才是最幸福的,難道我們在一塊爬山不是最幸福的嗎?我們在一塊躺在山頂數著星星,難道不是幸福的嗎?可就算是淋了雨,後來我不也是拼了命的打工為你買藥麼,我甚至還偷來了一份地瓜,我們在山洞里一起烤著吃,難道這些不都是幸福的嗎?

可為什麼僅僅沒有看到一場流星雨,就會讓你的心中產生這麼大的敏感,你難道不覺得這樣的想法非常討厭嗎?你口口聲聲說跟我在一塊很幸福,卻因為沒有達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卻總是變得傷感。你總是想讓其他人為你背負所有的東西,就算你不覺得累,難道你沒有為我考慮嗎?

我很累,更討厭你,你難道沒感受到那些同學為什麼厭惡你麼?就是因為你那種敏感到極點的作態啊,這樣讓你顯得很不合群。

那些同學都是孩子,他們又懂什麼陰謀呢,他們只是覺得你很異類,不容于他們,讓他們純淨的心變得非常不舒服,懂了麼?」

源稚生不由自主的說道。

他的語速很快,卻又直擊人心。這一刻仿佛是他在說話,又像是他體內另外一個凶暴的靈魂在開口。

也許是因為自身的龍化,源稚生的精神已經變得恍惚。

他甚至已經不完全是他了,而是被摻合了另外一種東西,靈魂上同樣被摻雜這種東西,所以這一刻的他更顯得有些刻薄,他抓住了某人話語中的漏洞,然後就開始滔滔不絕的抓住這個漏洞去指責對方,似乎是想要利用這個漏洞將對方徹底打倒。

如果要是以前的源稚女,要是以前那個敏感的孩子,可能在源稚生說出這番話之後,內心會非常的失落與悲傷,甚至會失去活下來的勇氣,畢竟連自己最愛的哥哥,此生最大的依靠都說出那種厭惡他的話,甚至還分析的井井有條讓他無法反駁,這對于曾經的源稚女來說,絕對是絕望的。

但!

他不再是曾經的那個源稚女了,他是風間琉璃,他是那頭極惡之鬼,他的人性早已經在很多年前就被泯滅在了地獄的最深處,所以哪怕源稚生說了那麼多直扎心靈的話,可對于風間琉璃來說,這似乎並沒有產生任何的沖擊。

風間琉璃笑了起來,起初是那種輕微的笑,掩嘴的笑,到了後來實在是抑制不住,他開始放聲大笑,笑得非常放肆。

「哥哥,你看,你不是挺會說的嗎?你明明不想听,也不想再說了,可你現在卻說了那麼多,你說的我這里好痛啊,哦對了,我好像已經沒有心了,所以痛只是我精神上的感受,而不是身體上的感受,但我還是要說,哥哥你說的真準。以前你就是這樣一直教訓我,現在還是這樣。」

「是啊,稚女,我們都知道以前我們的羈絆那麼的深,我們的情感是那麼的濃烈,可我們都回不到以前了。以前我們能夠相依為命,誰也無法離開誰,可現在我們都想要殺死彼此去完成自己心中的那份解月兌。」

源稚生語氣幽幽的說道,這一刻他體內的那頭極惡之鬼仿佛也跟著蘇醒了。

「哥哥,你說的非常對,我無法反駁你,我們的確是誰都可以離開了誰,畢竟我們都想要第一時間殺死對方,所以為什麼還要沉浸在以前的那些回憶里呢?就算是小孩也總會有長大的那一天,哥哥,其實你也不用再教訓我了,道理我都懂,如今我也都長大了,我更是看清了這個世界的真正面目。」

「這個世界的面目到底是什麼?」

源稚生不由得問道。

「它就是一條很長很長的食物鏈,在這條鏈子上弱肉強食,身為強者,非常自然的會吞噬弱者,而身為弱者,則更自然的吞噬那些更弱的東西,每一個生靈,在他們的牙縫里都擠滿了碎裂的血肉,他們吃的最歡了。」

風間琉璃來到王將的身邊,準確來說是來到化為無數塊的王將身邊,毫不在意的踩動那些血肉,就像是踩著一只只蠶種,發出爆漿的聲音。

「就是這個家伙教會了我,讓我看清了這個世界上真正的法則,雖然他顯得很猥瑣很卑劣,甚至很詭詐,但這家伙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理,很殘酷,但又很美好,因為那些真理沒有半點的虛假,那就是冷冰冰的烙印在這個世界上,甚至烙印在每一個生靈的頭頂上,我們都洗刷不了,我們骨子里都是非常惡的東西,而一旦被某種因素誘發出來,其實我們每一個人都不干淨。

在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東西能夠實現永生呢?很多人很多東西都想沿著那條食物鏈不擇手段的往上爬,都想要成為那個最大的吞噬者,只有這樣才會不被吃掉,才會高高在上的認為,所有的東西都會成為它的食物。

呵呵,不過非常諷刺的是王將死了,就在剛剛,我把他砍成了無數段,死的不能再死了,他想要成為吃掉所有東西的那個人,他想要一個人坐在餐桌上,可如今一切逆轉過來,如果我想要得到的話,我現在完全可以繼承所謂的聖骸,然後我就能夠天下無敵,想要什麼就要什麼,想殺死誰就殺死誰,沒有任何的東西能夠再阻擋我了,包括你,源稚生。」

風間琉璃語氣冰冷的說道。

在他的手中赫然提著一個石英制的手提箱,那正是王將先前用來承載聖骸的箱子,如今那所謂的聖骸就被塞進了這個箱子里面。

風間琉璃毫無顧忌的打開了手中石英制的箱子,頓時就看到那長條事物的聖骸在箱子里面蠕動著,雖然作為寄生體,它已經進化成了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東西,但同時它又是極為虛弱的東西,因為聖骸只有寄生在強大的生命體身上,才能夠發揮出那可怕的力量,否則的話,它也僅僅只是孱弱的蟲子。

風間琉璃就這樣捏起了箱子里面的聖骸,就像是用筷子夾起一根蟲子般,顯得極為隨意,仿佛對方下一刻就會不顧一切的將這個蟲子吃進嘴巴里,完成所謂的進化。

「不覺得惡心嗎?根本就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通過所謂的聖骸來完成進化,那根本就是白王留給世界的陷阱,你想要獲得他的力量,但首先就要被他所寄生,而一旦被寄生,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了你,因為你已經沒有自我,你只是白王的容器罷了。」

源稚生冷笑。

他看到風間琉璃捏起聖骸,但他並沒有緊張,而是以一種冰冷的語氣在陳述一個事實罷了。

「哦,是這樣嗎?」

風間琉璃將聖骸緊緊的抓在手中,這長條事物一開始還在掙扎,可隨著風間琉璃手掌的握緊,聖骸發出了慘叫聲。

從前端張開那鋒銳的口器,似乎想要撕咬風間琉璃的手,而一旦咬穿對方的掌心,就能夠瞬間鑽進其體內,進入對方的神經系統從而徹底掌控住風間琉璃的身體。

不過風間琉璃卻冷笑了起來,他又怎麼可能會讓聖骸得逞呢。

僅僅是瞬間風間琉璃的另一只手就直接插進了這聖骸的金色眼球之中,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抽出了對方身體內的一根筋骨。

聖骸體內也就只有這一根筋骨,一旦抽了出來,整個聖骸就變成了一灘爛泥直接癱軟了下來,而風間琉璃手中的那一根脊骨就像是垂死的蟲子在瘋狂的掙扎,但是很快掙扎的力度就越來越小,最後直接僵硬在了他的手里。

從某種程度上而言,就在這一刻,風間琉璃徹底殺死了神,猛鬼眾等待了數千年的進化,在這一刻被他隨手就毀滅了,簡直就像是折斷一根筷子般簡單。

風間琉璃冷冷的笑著,「不外乎一根枯骨罷了,也想奴役我嗎?簡直可笑!」

說完。

他將這根僵硬的筋骨扔在了地上,像是在扔一件被他無比嫌棄的垃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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