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跑車如同烈馬般停在醫院門口,古德里安有些懵逼地看著招牌,又拿起手機反復確認。
「教授,諾瑪很少出錯。」諾諾提醒道。
「是啊,可路明非從八樓跳下來沒住進ICU里,反而住進精神病院,是不是搞錯了?」
刺鼻的消毒水味讓人不禁捂住鼻子,路明非全身裹在拘束衣里,听著外面嬸嬸和醫生關于藥費的糾紛。
路明非張開眼楮,支支吾吾半天,嘴巴里是防止他咬舌的口球。
早上,他被送入醫院的時候,醫生贊嘆著說他是醫學奇跡,從八樓跳下來居然只崴到腳。
但其實他的內髒幾乎全都被巨大的勢能沖擊震碎了,只是巴虺賦予的恢復能力讓他好地七七八八。
在一堆白大褂來回看猴般圍著他轉了幾圈後,他就被轉到了精神病院。
理由很簡單,醫生看到了大千錄和嬸嬸的供詞都說明他路明非有嚴重的自虐傾向、狂躁癥、精神分裂外加一點失心瘋。
「可能是高考壓力太大了。」
醫生如是說道。
路明非現在有些猶豫,六次登階之後,他無需《大千錄》也能借用巴虺的力量撕開束縛衣。
但是他要去哪?
,幾聲敲門聲過後,兩女一男走到了他的病房里。
「路明非?」紅發女孩歪著頭看向全身皮衣的路明非。
這三人是古德里安、諾諾以及酒德亞紀。
本來剛發病的精神病人是不能探望的,可古德里安拿出一些蓋著紅印的證件和文書之後,三人就被恭敬地請到病房。
「這三個,不像好人。」
路明非死死咬住口球,只要對方有什麼異動,他馬上蹦碎自己的牙齒。
「輸一局游戲不至于跳樓吧。」諾諾有些疑惑地說道。
一點回憶從路明非的腦海中浮現,他就是打完一場星際之後,去的那個詭異世界。
準確的說,是和眼前這個女孩。
「她是司命?」
這個念頭產生之後,就如同野草一樣在路明非心里猛漲。
呲~
他的牙齒瞬間全部蹦碎,身上的拘束衣也跟著一同爆開。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路明非死死地抓住諾諾,滿嘴的牙齒碎屑和血滴得諾諾臉上到處都是。
一旁的古德里安和亞紀的腦袋顯然有些宕機,楞了一下之後才過來拉住路明非。
但路明非的力氣出奇的大,眼見諾諾臉色逐漸變得沒有血色。
亞紀大喊道︰「路明非,你爸媽來信了。」
這句話像是有魔力一樣,讓那雙如同老虎鉗一樣的雙手收回。
路明非抬頭看向酒德亞紀,後者與他的目光交錯後,從包里拿出一封信來。
他低著頭,重新變成一個男孩該有的樣子,雙手拿著那封信來回地看完之後,才拆開讀了起來。
「愛你的,喬薇妮and路麟城」
路明非只看懂了他爹和他媽的名字,太長時間不看英文,已經淡忘了。
如果他還懂英文的話,一定會知道,他爹媽是卡塞爾榮譽校友,正在做什麼研究,這封信的意義是讓他入學卡塞爾,將來為偉大的事業貢獻一份力量。
可惜的是,路明非現在滿腦子只有一個問題︰
「我爹娘被他們綁架了?」
「這女人是紅發司命的信奉者,給我這封信目的應該為了讓我加入他們的什麼狗屁組織。」
路明非深吸一口氣,對著還在大口喘氣的諾諾說道︰「我應該怎麼做?」
「你愛干什麼干什麼,最好正常點!」諾諾揉著脖子說道。
「好。」
路明非規矩地坐在床上一言不發。
「教授,你確定這神經病是我們要找的人?」酒德亞紀低聲說道。
古德里安微微一笑,「以前我還不確定,現在可以確定了,畢竟學院里的精神病很多。」
「但他看起來和那些人不一樣,他可能真有病。」
第二天一早,路明非坐在教室里,眼楮死死盯著手機,昨天臨走時,那老頭說會讓他出院走正常流程辦理留學簽證。
而這個手機,是那位司命給的,說是方便隨時聯系。
老實說,路明非也沒想到一個司命竟然要靠手機聯系他。
手機他昨天拆開看過了,里面什麼都沒有,不過等他裝回去的時候倒是無法正常開機了。
但對方是司命,應該會有辦法的。
「路明非?」一個小胖子狐疑地走過來,「你還好吧。」
這胖子,路明非有一點點印象,應該是他一個高中同學,不太熟,在詭異世界活了四十多年他忘了很多事。
「徐」路明非抓抓頭發,「徐什麼來著?」
沒有人四十多歲的時候還會記得,自己高中的時候一個不熟悉的胖子叫什麼名字。
「徐岩岩。」胖子表情有些無語,感情您老哥三年來一直沒把我當人。
「您好您好。」路明非客氣地伸出手,女司命讓他正常一點,他就正常一點。
徐岩岩一臉懵逼地伸出手,和路明非握著,心說我是不是穿越到高一了,那個時候大家自我介紹,互換姓名。
看著眼前的人有些不正常,徐岩岩只好把來意說明,「路明非,下星期文學社畢業留念活動,老大包了個小廳看電影,陳雯雯說讓我通知你。」
「哦。」
四十多歲的老男人不會記住胖子,但心中的白月光肯定清晰無比,他還記得陳雯雯,那個帶著文藝氣息的女孩。
想到這,他又想起那個詭異世界的一切,唱戲的女孩拿著兩個韭菜盒子,對著渾身沒有一塊好肉的他輕聲說道︰「你也餓了嗎?」
「真是廢物啊,那麼好的女孩,讓你活命,給你生娃。」
砰!
路明非一拳將眼前的桌子敲得直響,嚇得徐岩岩灰溜溜地跑了。
不行,我爸媽還在那些人手上!
「徐徐岩岩。」路明非換上一張比哭還難看的笑臉,「告訴陳雯雯,我會去的。」
「好,好啊。」小胖子一哆嗦,松了口氣,他老大趙孟華的計劃總算還能完成。
「那我先走了。」
目送徐岩岩回到座位,看著周圍學生的目光,路明非又安靜地坐回原位。
「我現在需要一套刑具,用刀砍的痛感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