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8 地下空間

作者︰夏天單車和貓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九州似乎在密宗宮殿群里發現了什麼?

直播畫面定格在一個年輕人。

他的武器很特別,直接拆了一張黃銅門板,上面還有密宗的經文浮凋,叫不出名字的丑陋怪獸,起源于印度地區的佛教,卻在別的土地大放異彩,而世界屋 的密宗是其中相當詭譎陰森的一脈,他們的許多法器制作方式令人頭皮發麻,人發,人肉,人皮,人骨,你甚至會懷疑他們信的到底是佛,亦或是魔。

年輕人在一座供奉不知名佛陀的大殿里拆下的門板,獨自一人在宮殿群內廝殺,他的戰斗方式獨樹一幟,在他手中,門板橫掃豎砸,大開大合,明明身材瘦削甚至面容有些靦腆,可一旦戰斗起來,他給人的感覺竟宛如一頭凶獸。

這就是陳久默了,也不知為何,在當初定武器時,他竟是選了玄嘿的方正鐵塊,負責少年宮後勤事宜的薯片妞半天模不著頭腦。

自從被那個無良老板白送給路少爺當管賬丫鬟後,薯片妞悲憤之余,最後還是不得不面對現實,她只能哀嘆自己可憐的命運,可惡,丫鬟就沒有人權麼!我薯片妞什麼時候才能站起來!

薯片妞每每裹著浴巾光著大白腿在那悲憤的狂嚼薯片時,一邊正用兩根手指把自己掛在天花板的酒德麻衣就會不冷不澹的嘲笑她,只是你如果細心的話,還是能在這鋒銳的話里,听出這個女忍者對同伴的關心。

但薯片妞從來就和細心沒什麼關系就是了。

只是這個女孩明明很聰明啊,怎麼可能听不出酒德麻衣鋒銳話語包裹下的溫柔呢,真叫人奇怪,想不通。

往往酒德麻衣說了幾句,她就憤怒的拿薯片丟她,一邊丟一邊喊。

「長腿啊長腿,咱們可是老板的人啊,現在要去給別的男人做事了,你就一點也不難過嗎!你這個女人,你沒有新!」

酒德麻衣輕描澹寫的躲開薯片攻擊,一邊思考。

我沒有新麼?

說來她們幾個都要從老板那里轉到路明非手下了,雖然薯片妞經常在那里猜測老板和路明非的關系,已經不是一般的父子情了,就算老板真是路大少爺的爸爸,那他肯定以前也做了什麼對不起路大少爺的事情,否則根本說不通老板現在對路大少爺的態度,這完全就是付出一切不求回報。

「肯定是多年前老板狠心拋下了路大少爺,現在回來還賬了!」

薯片妞信誓旦旦的分析。

酒德麻衣關掉她電腦正在播放的清宮劇。

「以後少看點這個。

然後薯片妞就張牙舞爪的撲過來跟她拼命,兩個只裹著浴巾的女孩扭打在一塊,床單亂得不成樣子,漸漸浴巾也掉了。

兩個女人的戰爭往往以薯片妞投降告終,這也是理所應當的事,誰家管賬丫鬟能打得過戰斗女僕啊,她們的戰力對比看體型就看得出來了,只是薯片妞這家伙聰明是聰明,在這件事上完全不長記性,她對長腿那是屢戰屢敗又屢敗屢戰,突出一個精神可嘉,讓人不免淚下。

但不得不說,薯片妞你每次被長腿按在床上憤怒撲騰又無能為力的樣子,真是狼狽。

再這麼打下去,遲早有天薯片妞能學會寶可夢里鯉魚王的絕技水濺躍了。

好幾次薯片妞呈大字型躺在床上氣喘吁吁,光潔的腳丫掛在床邊晃啊晃,望著天花板問長腿。

「你到底怎麼想的呀?」

酒德麻衣總是不說話,無論薯片妞怎麼問都不說話,只是默默想著自己的心事。

她從小接受最嚴苛的忍者訓練長大,至今回想起來也是如同在阿鼻里掙扎,若非那個男人出現,她大概永遠都不會知道陽光有多溫暖。

老板就是她的陽光。

應該是一直到死吧,酒德麻衣都不會忘記,那個男人曾經對她說的。

「跟我走,帶你去看看,新的時代。」

于是今後刀山火海,她也死死跟在那個男人的身後。

為了去看一眼,你所說的,新的時代。

酒德麻衣眯起眼,她想起那個叫路明非的少年,笑起來的樣子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好像是在那座城市的老井巷吧,他對自己說。

「想習武麼,我教你啊。」

酒德麻衣捂著嘴笑得花枝亂顫。

這家伙,真以為我沒看過功夫麼,真是,這台詞都不帶改的。

笑著笑著,她就停了。

酒德麻衣舉起手掌放在眼前,眯起來,認真的看。

「如果是為了新時代的話。」

她夢囈般呢喃。

「我的一切,盡管拿去好了。」

此時此刻,處在宮殿群外待命的酒德麻衣,正在和薯片妞通話。

听著耳機里咀嚼薯片的清脆聲,酒德麻衣笑了笑。

我說,前幾天賭咒發誓說要減肥的人是誰啊?「」

對面的家伙有恃無恐,還理直氣壯。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

「長腿,我告訴你!」

「女孩子都是有兩個胃的,就像我,都是有一個胃專門用來裝薯片的好不好!」

酒德麻衣點頭,還有模有樣的感慨。

「原來如此,這麼說來薯片您的誕生還真是生物學的奇跡,不行,回頭我得去達爾文的墓看看,總覺得他老人家的棺材板不是很牢固的樣子。」

听著耳機里薯片妞氣急敗壞的嚷嚷,酒德麻衣笑起來。

這是他們的日常了,就算執行任務也不能影響兩個女孩給彼此拌嘴的偉大事業,就像那個故事里說的一樣,我說我殺人不眨眼,你問我眼楮干不干,以前也不是沒出過類似的事,這邊長腿在和人廝殺,武器刺穿心髒,鮮血和臨死的哀嚎,那邊薯片妞百無聊賴的翻著廣告,催著她動作快點,回來一起吃夜宵啊。

「嗯,這個人?」

直播畫面定格陳久默。

「我記得,他就是薯片你說的那個……」

「對,就他,就喜歡拿門板當武器的怪人。」

「等等,他以前拿的是鐵塊吧,這怎麼……真成門板了?」

「笨啊長腿,他那麼重一塊鐵,帶著怎麼跳傘,怕死得不夠慘嗎,我就沒批,讓他到地方了自己隨便找張門板用著,反正都差不多。」

酒德麻衣本來還想說什麼,但看看直播里那個耍著門板大殺四方的陳久默,終于還是深有同感的點頭。

「有道理。」

酒德麻衣在宮殿群外待命,就是防備有密宗的人趁亂逃出,听三無說,路大少爺在看到密宗這個混血種組織的資料後,非常生氣。

而之所以讓一向好脾氣的路明非也勃然大怒,其根本原因正是在……這里。

「到了!」

陳久默看看面前這堵繪有地獄眾生的朱牆,與他的記憶相印證,點點頭,沒錯。

他運起勁力,把門板砸下。

煙塵四起中,朱牆應聲而倒。

「小心。」

王超提醒。

他往里扔一只長明燈,火星四濺,陳久默和王超等待片刻,長明燈還在燃燒,沒有熄滅的跡象。

里面有氧氣。

陳久默在前,王超在後,他們走入密道。

直播的鏡頭跟隨著兩人。

在看過九州諸多武者的戰斗後,獵人網站和守夜人論壇的混血種們怎麼也驚訝得夠了,正是有些疲倦,就見到這一幕,一下子就把他們的好奇心給勾了起來。

看樣子九州的成員這是找到了密道,這種地方往往都是和秘密聯系在一起,混血種們來了興趣,也不知道里面都有些什麼?

陳久默提高警惕,注意力高度集中,隨時提防可能出現的危險。

王超性格沉穩,在路明非接手少年宮前,他就是那里劍道班的老師,哪怕是之後路明非前往卡塞爾,王超也幫著照顧少年宮,處理事情面面俱到,幫了薯片妞不少的忙。

此刻他一邊斷後,一邊留心腳下的路。

王超發現,這條密道很干淨,地上灰塵都很少見,看樣子是經常有人往來,結合並不沉悶的空氣這點看,這條密道的利用率很高。

所以,王超提醒一句陳久默,要當心周圍,隨時可能有敵人出現。

果然,他的判斷沒有錯。

那是一個岔路口,一團黑影忽的跳出,陳久默來不及覺察,沒有權能的武者,陳久默的特點偏于正面廝殺,自然在感知方面就稍弱。

但無妨。

一個動作足矣。

陳久默把門板在面前一豎,只听冬的一聲響,對面悶哼一聲,陳久默和王超都是一挑眉。

不是死侍!

他們從這一聲中听了出來,對面是人類,或者混血種,總之,不可能是死侍。

這一路見的死侍太多了,這群怪物可不會發出類似的動靜。

陳久默 地松手,將力一懈,前方門板傾斜,陳久默扎馬步拉拳如弓,一系列動作如同水流一蹴而就,而這水流偶遇了山石,便是一停。

陳久默蓄勢三秒。

「留活口。」

王超說。

「我知道!」

陳久默將眼一瞪,攝人氣勢透體而出,拉後的拳蓄滿了勢。

他踏步,出拳。

百無禁忌︰隔山轟拳。

顧名思義,這一招用的便是透勁。

陳久默一拳正正的打在了門板上。

門板卻詭異的紋絲不動。

安靜了那麼一秒。

一聲淒厲的慘叫在密道響起。

陳久默吐出一口濁氣。

他提起門板,看了看,眉頭微微皺起,伸手撫過,在剛才一拳所擊打的位置,撫下一層薄薄的細渣。

「可以了。」

王超拍了拍他肩膀。

「和你同批的人里,你是最好的一個。」

「還不夠。」

面對王超的開解,陳久默只是搖頭。

不是他矯情,單純只是陳久默對自己的要求很高,武道本就是奮勇向前攀登高峰的過程,如果只是安于現狀,如此容易就會滿足,那還有什麼必要習武,回去躺著豈不是舒服。

這一招隔山轟拳,本該是絲毫傷不到武器才是,如今陳久默卻是在門板上模下一層細渣,只能說明他的功夫不到家,勁力在傳導的過程中損失太過,影響到了作為媒介的門板。

那麼該怎麼補完呢?

看著陷入沉思的陳久默,王超搖搖頭,這可是危機四伏的戰場,陳久默的向武之心不錯,但還是得注意點場合。

他想了想還是叫醒了陳久默。

「別走神了,圓圓不在這里,萬一有什麼情況,我想救你都來不及。」

陳久默撓著頭傻笑。

說來話長,實際上也不過兩句話的功夫,他們很快繼續前進。

在此之前還得檢查活口。

陳久默警惕周圍,王超點亮手電筒,照了照地上那人。

大紅色的僧袍,一個瘦削的中年人,看外形,明顯是人類,嗯,應該是混血種。

王超想起剛才這人攻擊陳久默武器時發出的沉悶聲響。

沒有習武的人類肯定做不到,所以是混血種沒錯了。

是密宗的成員麼?

「怎麼處理?」

陳久默問。

他的神情有些猶豫,這是敵人,照理說應該殺掉,但混血種畢竟不是死侍那種怪物,從外表看混血種和人類幾乎沒什麼區別,到了這種關頭,陳久默忽然發現自己……好像有點下不了手。

王超也看出了陳久默的猶豫,他也能理解,這種猶豫不是年紀大了就沒有的,畢竟他們是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見血就算了,到了真的要結束一個同類的生命的時候,怎麼都有點下不了手。

「留這吧。」

王超沉吟片刻,暗暗咬牙,割斷此人手筋腳筋,又拿出特質繩捆上。

畢竟是混血種,單單用繩子捆了到底有些不保險,這是行動前的計劃里特別提到的,如果想留活口,千萬千萬要在完全癱瘓敵人的行動能力之後,絕對不可以婦人之仁,否則就是在害人害己。

捆好,扯了扯,確定其結實後,王超拍拍手。

「走吧。」

在岔路口分兩條路,他們商量了下,選擇僧人出來的那條路,也就是左邊,並且在這里留下記號,提醒後來的九州同門,左邊已經有人走了,他們可以選擇右邊的路。

密道很昏暗,似乎混血種普遍擁有在黑暗中的視覺,所以不需要光源。

王超打著微光手電筒,他發現越是往里走兩邊牆壁的繪畫越是陰森,似乎是佛教傳說中的地獄,但不知為何,繪畫中受苦的都是少女形象。

其中有一幅畫是這樣的。

暗沉的河流,伸出無數少女的手,密密麻麻,扭曲的抓向天空,說不出的恐怖和邪異撲面而來,讓人心中充滿了不適,就連已是煉體巔峰修為的王超,也不由得把眉皺起。

而最讓人不適的是,一個面相悲憫的和尚,白衣飄飄,不染塵埃,如西方佛陀般,踩著這些少女的手臂,向遠方走去。

這一幕莫名讓人聯想起達摩一葦渡江的典故,但傳說中的祖師達摩杜江用的是高深佛法,而壁畫里的白衣僧人卻只讓人覺得不適,畢竟他的從容他的無垢,都是建立在無數少女的悲哀之上。

王超不由得開始思考這樣一個問題。

這幅畫有什麼寓意麼?

他們繼續往里走。

密道不是筆直的,他們能感覺到明顯的彎曲,宮殿群建立在世界屋 的高處,本以為密宗建立如此龐大的宮殿群已經是大手筆,但如今來看,他們花在地下空間的心血一點不比宮殿群來得少。

他們一路上又踫到了幾次襲擊,總計是五次,大多順利度過,陳久默和王超的伸手都不錯,兩人也不是粗心大意的性格,就算陳久默一旦開打容易沖動,這不是還有王超在一邊幫忙看著。

最驚險的一次是出現在兩人中間位置的敵人,也不知密宗用了什麼技術,他們在牆上開了暗門,而且還是那種可以無聲無息開啟的門,這個敵人也是一個高手,用密黨的血統評價體系,怎麼也是一個A級,他在悄無聲息間出手,取得還是陳久默的後心要害。

這里確實是陳久默的弱點所在,從他的武器樣式就決定了。

好在千鈞一發的關頭,王超出手,他發現的瞬間,面色大變,來不及思考便是憤起一腳,將偷襲者給踢開。

反應過來的陳久默很快配合王超解決掉這人。

許是之前一幕太過凶險,他們差點沒留住手,直接殺了這偷襲者。

最後也是王超出聲提醒,制止陳久默,他們這才停下。

陳久默大口大口喘氣,想到之前命懸一線,偷襲者距離自己後心是如此近,他就覺得背後一陣發涼,手心濕漉漉一片,都是冷汗。

「緩一緩,緩一緩。」

王超安慰他。

陳久默用力抿著嘴,他試圖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也直到現在陳久默才明白,什麼叫生死之間有大恐怖,他感覺這輩子自己的心跳都沒這麼快過,簡直要把胸膛給震得塌了,到現在還沒法平靜。

說起來以前他還不覺得陳平安修的九轉金身有多難,這幾天還動了要不自己也試試的念頭,但經歷過這一遭後,陳久默算是真正明白了陳平安到底付出了什麼,九轉金身一重天的每次破而後立,都是一次瀕死體驗,至少此刻的陳久默自問,他自己八成是做不到的。

雖然之前的他每每戰斗都幾近瘋狂,但切磋和死斗到底不同,這不同還大了去了,切磋時心里有底,哪怕陳久默自己都沒意識到,但實際上是這樣的,同門之間再怎麼打,再怎麼拼命,最後肯定會點到為止。

而死斗是真的會死。

他模了把後心,一手的血。

就差一點。

在進入密道前,陳久默也不是沒和死侍戰斗,當時也隨時可能會死,但他到底還是應付得來,沒出什麼問題。

所以,剛才是他真正的經歷生死。

「好了。」

「謝謝。」

陳久默甩甩頭,對王超笑了笑。

王超擺擺手表示不要放在心上,他指著地上奄奄一息的混血種僧人問怎麼處理。

「老樣子吧。」

陳久默說。

王超眼中閃過一抹贊許的神色。

他很滿意陳久默的做法,沒有因為個人原因而泄憤,盡管剛才的表現的確有些狼狽,但到底是第一次經歷生死關頭,能這麼快恢復過來已經很不錯了。

他們按老辦法處理了這個混血種,解除其所有反抗能力後,將他捆住。

「嗯?」

王超輕咦一聲,捏住混血種僧人的下巴往上一提,而後定楮看去。

「怎麼了麼?」

「你看這里。」

陳久默順著王超手指的方向看去。

原來在這混血種僧人的脖頸處長了一層細密的鱗片,不仔細看還真容易忽略。

「這是?」

「正在死侍化的混血種。」

王超凝重開口。

「資料里提到過,死侍都是從混血種墮落而來,或許這就是一個例子,他正處在死侍化的過程。」

兩人沉默的看著這混血種。

「從人類變成怪物,是什麼感覺呢?」

「不知道。」

「真悲哀啊。」

「嗯。」

他們把捆好的混血種放到一邊,繼續往里走去。

經過一路五次的襲擊,終于,他們即將抵達終點。

前面有光。

是出口。

陳久默和王超都是精神一震,他們對視一眼,打起十二分精神往里走去。

距離一米一米的縮短。

他們的心也漸漸上提。

但直到他們走到盡頭,想象之中的危機也沒有出現。

還不等王超松口氣,他就看到陳久默忽的愣住了。

就像是石化了一樣。

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怎麼了!

王超立刻向前撲去,準備拉開陳久默。

但就在他即將采取行動的當口,往密道盡頭的前方瞥了一眼。

本以為是什麼危險的敵人,令得陳久默變成這個樣子。

但不是。

王超自己也愣住了。

兩個人靜靜的並肩戰力。

此時此刻,不只是他們,守夜人論壇和獵人網站,都是一樣。

一樣死一般的寂靜。

好半晌才有人發帖。

「這到底是……」

之後又是沉默。

直到有人想起一個合適的詞。

「避難所。」

直播的畫面越過王超兩人,一直向前,呈現在所有人面前的,是一片只可能出現在游戲或者動漫里的幻想世界。

一個屬于地下的世界。

穹頂生長著某種叫不出名字的熒光職務,為這個世界提供光源。

這里很大,王超兩人站立的地方是最邊緣牆壁上的一個洞穴,周圍類似的洞穴很多,按著六角形的規律分部,遠遠望去就像是蜂巢一般。

看到這一幕的混血種不由自主的開始浮想聯翩,既然王超兩人從一個密道進入最後是出現在蜂巢其中的一個洞穴,那麼別的洞穴呢?是不是每個洞穴都代表了一個密道?或者有其他某種不為人知的作用。

密宗地下世界的空間很大,因為光線和拍攝角度的問題,混血種們無法得出一個準確的佔地面積,但他們可以確定,至少比得上四個足球場。

而之所以說這里是避難所,就是因為地下世界的布局。

一座座方正的房屋呈原型分布,看上去的第一眼就有一股嚴謹到冰冷機械的未來風撲面而來,彷佛每一座房屋都是一顆螺絲釘,共同組成了這個完整的地下世界。

而在這個圓的最中心,是一座支撐穹頂的高塔,上窄下寬,逐漸收緊,總共分九層,樣式一如佛教里的浮屠,鏡頭拉近,可以看到每一層的浮屠都懸掛著密密麻麻的八角鈴鐺,如同簾幕,更添上幾分詭異。

「這到底是……」

「走吧,看看就知道了。」

「嗯。」

王超和陳久默對視一眼,點點頭,他們順著岩壁而下。

這里沒有階梯,只在岩壁上設計了一些可供借力的突出點,類似于攀岩的牆,但比任何一個極限運動員攀岩的牆都更有難度。

畢竟這是提供給混血種甚至死侍出入的地方。

不過對于王超兩人來說這種程度的挑戰根本不算什麼,已是煉體巔峰修為的他們,攀登其間如走平地。

很快他們到了底。

王超最先腳踩實了地面,他在第一時間看向某個方向,持著佩刀,沉呵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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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

陳久默扛著門板落在後面,在听聞王超的話後,立刻意識到不對,想也不想便縱身躍下,將門板往地面一插,膝蓋微微下彎便已卸去了慣性。

黑暗中無人說話,只是亮起一抹劍光,向著上方飛去,在穹頂留下一道刻痕。

見狀王超兩人同時松了口氣,他們怎麼可能認不出,這標志性的一幕正是大師姐圓圓的劍光。

果然,從前方的黑暗中走出一行人來,為首的正是圓圓。

陳久默提起門板,揮了揮,把塵土揮去,跟王超一起,與大師姐圓圓一方的同門會和。

他們分享彼此的經歷,大師姐他們是從另一個密道下來的,一路上踫到源源不斷的混血種僧人,大概是圓圓這邊的武者比較多,鬧出的動靜也不小,所以吸引走了密宗絕大部分的人手。

听到這里王超兩人才算是恍然大悟,難怪他們這一路上踫到的阻礙這麼少,相對于密宗龐大的體量,區區六次的混血種襲擊,只能算是風平浪靜。

同時他們心中還有些許慶幸,就按大師姐他們描述的敵人數量,若是直接沖著自己兩人來,結果如何?他們真的能擋住麼?

這一點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

圓圓一行人也是剛到不久,看到這邊有人下來,想著會不會是九州同門就過來看看,沒想到還真的是。

和王超溝通的是蘇曉檣,別看她只是一個女大學生,但能力真的很強,畢竟從小就是按著家族企業未來接班人的方向培養的,小天女這個外號可不是空穴來風,她的傲氣是理所應當的傲,是有真才實學支撐的傲。

蘇曉檣介紹起他們的經歷可說是條理清晰簡單明了,這也難怪,別說是這種小事,以如今蘇曉檣的能力,就算讓她寫一份數千萬資金規模的商業計劃書,也不在話下。

陳久默找了圈,沒發現陳平安,微微皺眉,剛才他還想著見了這位師兄可以多多請教,生死間有大恐怖,他前不久剛剛經歷,很想問一下陳平安師兄的體驗。

只可惜陳平安沒和圓圓大師姐一起走,這麼說來,是還在上面的宮殿群麼?

想著,陳久默忽然心中一動,事實上從剛才開始他就發現了,似乎有人在盯著自己。

是誰呢?

陳久默悄悄看去,心想若是暗中窺探的死侍或者混血種,他就得小心了,免得打草驚蛇……

這麼想著的他,和圓圓對上了目光。

兩人就這樣安靜的看著彼此。

不,準確點說圓圓的目光焦點不是自己,而是……

陳平安看了眼自己扛著的門板。

大師姐對我的武器有什麼意見麼?

他陷入沉思。

事實上陳久默完全是多想了,意見肯定是沒意見的,圓圓只是覺得有趣,以前在少年宮就想問了來著,這個師弟的武器到底怎麼回事?看上去就好像是門板啊,但圓圓有些不敢確定,直接問的話也覺得不太禮貌,但她是真的非常好奇。

不過現在一看,果然啊,原來真的就是門板,話說這個師弟到底在想什麼,為什麼要用門板戰斗,某種特殊的愛好嗎?怎麼形成的?

很神奇吧,劍心空明什麼的,听上去好像很厲害,但總會有這樣那樣的缺點,就比如圓圓除了修習劍道,對其他所有的事情都不擅長,別看這小姑娘成天擺著一張高冷的圓臉,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心里都在想些什麼有的沒的。

「大師姐?大師姐!」

蘇曉檣無奈的喚了兩聲,這都第幾次了,大師姐怎麼這麼喜歡走神。

「哦,叫我?」

圓圓眨了眨眼,認真的看向蘇曉檣。

看著這樣子的圓圓,無論你有多大的火氣,肯定都會在一瞬間煙消雲散了吧。

蘇曉檣深吸一口氣,無奈的吐出。

「那個,大師姐,我們該走了。」

「哦,好。」

圓圓點頭。

有新成員加入的一行人重新上路。

至于這條路的終點,很清晰不是麼?

地下世界中央的九層浮屠。

這一片區域不用擔心,他們已經清理過一遍,只需要保持基本限度的警惕就好。

當然,在進入浮屠前,他們還得進周圍的房子看看。

如此宏偉的工程,而且還是在地下,他們很好奇密宗到底都在做什麼。

這一找,還真找出了不少線索。

從外面看這些屋子似乎一模一樣,沒什麼區別,但進入里面才發現,他們有著各自獨立的功能。

有的很明顯是住宿區,屋子里密密麻麻擺著床位,整齊劃一,冰冷堅硬,將有限的空間利用到極致,給人的感覺不像是宿舍,反而有種……集裝箱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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