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9 臨界血線

作者︰夏天單車和貓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斬神法不可行,路明非就另闢蹊徑。

他想到兩個方向,一個是吸收,一個是封印。

無論如何,路明非都是九州令武林上下聞之喪膽的閻羅,他的赫赫威名是用尸山血海殺出來的,這樣一個家伙,不要看他平時溫和很好接近很好相處的樣子,骨子里其實還是那個狠人。

對路明非來說,踫到困難什麼的,第一個跳入腦海的念頭肯定不是避開,而是想辦法迎難而上,將之克服。

沒有如青銅面具般的承載物,不能使用斬神法,盡管可惜,但退而求其次,路明非在思考,能否利用心魔,補益自身。

若要說心魔究竟是什麼,估計沒有人能比斬出閻羅的路明非更有資格下定義,在他看來,心魔就是另一個自己,或者說第二神。

九州功法最難修行的便是神,若是能吸收心魔,以之作為養料,豈非是一條成就外罡的捷徑?

這件事路明非在九州時便有了念頭。

只是誕生心魔這一關就不知道難倒了多少人。

更何況誕生了心魔,這玩意又豈是好相與的?

就算是武者,心魔纏身,絕大部分還不都是落到個墮入魔道陷入瘋狂的下場。

來到此方世界,盡管所有的混血種都有心魔,算是解決了誕生的難關,但是一個人想要戰勝自己的心魔,又哪里是嘴上說說這麼輕巧?

對九州刻苦修行的武者而言,這心魔都是洪水猛獸,更何況是此方世界那些偉力藏于血脈,靠覺醒來變強的混血種們了。

想要走吸收心魔,也就是吸收龍類人格,以之作為自身成長的養料,攀登更高山峰道路的混血種,必須是心性極其出類拔萃,且有著堅定變強目標的人。

而這種人,無論做什麼,無論在什麼環境,都必定能做出一番大事業來。

哪怕在九州,修習武道,成就也必定不會低。

稱一句人中龍鳳是恰如其分。

同樣的,既是人中龍鳳,那必定是百里挑一,數量極其稀少。

起碼路明非在桑尼號上沒見到這般的人物。

所以,只能選最後一條路了。

三百六十五枚銀針悉數刺入大副周身大穴。

它們形成特殊的陣列,上映周天星辰,絲絲縷縷的玄妙氣勁在大副周身流轉,好似在他的皮膚之下,閃著光亮的絲線串聯起三百六十五枚銀針,形成網絡。

‧大副的黃金瞳劇烈波動起來。

這雙眸黃金色的光芒一會明亮,一會黯淡。

他怨毒的盯住了路明非。

路明非無動于衷,只是靜靜的觀察大副的反應,看他的黃金瞳從明亮走向黯淡,最終徹底熄滅,恢復成原本的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

龍類人格切換作了人類人格。

岩田大叔和小辣椒他們所熟悉的那個大副回來了。

只是他大概從來沒想到,自己在恢復清醒之後,入目的第一個人會是路明非。

「你!」

臉上本來還是剛剛蘇醒的茫然,但在看到路明非後,只是一瞬間,大副整個人都從床上跳起來,右手下意識模向身邊,不曾想卻是模了個空,大副臉上閃過一瞬的愕然,但積年累月的戰斗經驗在關鍵時刻給了他幫助,大副迅速采取下一步行動,未曾取得槍的手化作掌刀,斬向路明非喉間。

說來話長,當時卻是電光石火間,大副完成這番一系列的動作,竟一秒也是不用。

「這可真是……」

路明非無奈的聲音。

大副面色大變。

當他意識到什麼,想要將手抽回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大副震驚的發現,他凌厲斬出的掌刀,竟是被路明非給握在了手中,進也進不得一毫,退也退不得一寸。

「要不是針都是我扎的,」現在我就得懷疑了。

「你們倆這反應怎麼一模一樣。」

路明非搖頭感嘆。

「大副先生,您對我這喉嚨,到底有多大的惡意啊。」

大副面色冷硬,神情絲毫未變,因為他壓根也沒听懂路明非在說什麼。

這也正常,混血種兩個人格的記憶是不互通的,大副他也不知道,屬于龍類人格的自己,不久前也對路明非做了類似的事。

「你……」

大副開口,只是剛說一個字,他就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看路明非的樣子,倒像是早有預料一般。

他再次撫過銀針。

本有丁點顯露在外的銀針,竟是隨著路明非這一撫,全部隱沒進入大副體內。

大副仍然閉著眼,沒有絲毫反應。

他沒有如之前般忽然睜開一雙黃金瞳。

見狀,路明非點點頭。

「成了。」

房間的門推開。

幾個坐立不安的人同時投來目光,齊刷刷看向了房門口的方向。

當他們看到路明非臉上淡淡的笑容時,提起的心終于放下,落回到了肚子里。

不過,無論如何,果然還是得听到親口承認才可以。

「路先生!」

岩田大叔反復在衣服上擦著手汗。

他的臉上寫滿了名為緊張的情緒。

「大副他……大副他……」

這個桑尼號的船長,總是把男子漢之類的話掛在嘴邊的人,在此刻,竟是開始了結巴。

如果換成以前,沒準健太或者小辣椒,已經搶走岩田大叔想說的話了。

可現在卻是安靜的很。

倒不是小辣椒他們變得乖巧懂事,他們還是原先的他們,只是此刻的話,緊張的人不只岩田大叔,小辣椒健太和大山,有一個算一個,其實都不比他們的船長好到哪去。

「大副他……怎麼樣了?」

岩田大叔終于問了出來。

在這一過程中路明非始終很有耐心的等待。

然後面對大叔幾個人期待的目光,他笑著點點頭。

「嗯。」

路明非說。

「醫治很陳宮。」

「大副醒了。」

「好誒!」

這次第一個跳起來的就不只是健太了。

還有船長岩田大叔。

看這兩個家伙一起跳起來,動作同步得出奇,甚至叫人懷疑,健太和岩田大叔是不是存在著某種不可告人的秘密關系。

大山用力向著天空揮拳,他在以這樣的方式發泄胸膛內的激動情緒。

就算是小辣椒,也翹起了嘴角,放松的盤腿坐下來,哼唱起路明非從未听過的小調,怪好听的。

路明非靠著牆,雙手枕在腦後,享受著此刻的歡樂時光。

「吵死了,小聲點!」

「什麼嘛!明明最吵的人是大叔你才對吧!」

「有你這樣和船長說話的嗎小子,看我怎麼教訓你,讓你長長記性!」

果然啊,難怪總覺得有哪里怪怪的,原來是這個……

路明非看著吵成一團的岩田大叔和健太,搖搖頭,又情不自禁的笑起來。

他就說嘛,剛才那種溫馨的場景,怎麼可能屬于桑尼號,這艘船要是不鬧出點什麼來,就不是桑尼號了。

「那個……」

路明非低頭,看向自己面前正猶猶豫豫,似乎想說什麼的小辣椒。

「怎麼了?」

小辣椒抬頭看了眼他,用力一抿嘴,本來將要說出口的話全部吞回了肚子里。也不知這丫頭都在想什麼,就見她重重哼了聲,轉頭走了。

路明非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

因為大副的事,桑尼號出發的日子推遲兩天。

這是最後一個晚上。

明天他們就要真正返航,回到出發的漁村。

岩田大叔充滿了干勁,就好像渾身上下都是使不完的力氣,從甲板到船艙,來回竄個不停,拎著一盞提燈到處巡邏,也不知道這都是他第幾遍檢查桑尼號,但可以確定的是絕對不會是最後一遍,這家伙就好似是要這樣一直檢查直到天亮一樣。

「篤篤篤。」

「請進。」

路明非抬頭看向站帶房門的人,笑著開口。

「哦,是你啊,大副先生。」

他這也算是入鄉隨俗了,在九州「先生」一類的稱呼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用的。

大副抿抿嘴,,他看著路明非臉上溫和的笑,一時間那張古板嚴肅的臉上,寫滿了復雜。

天知道當他醒來,從岩田那里得知救了自己的人是路明非時,大副內心到底有多復雜。

震驚,不敢置信,自我懷疑,甚至夸張點的,世界觀崩塌。

最開始那會,與其讓大副相信路明非就是拯救了桑尼號的英雄,倒不如讓他相信這一切只是岩田這家伙無聊之下給他開的玩笑要更為合理。

只是這麼說的人不只是岩田,健太還有大山,他們都一樣。

當然也有這些家伙串通起來和自己開玩笑的可能存在。

但是大副想到海妖群襲擊桑尼號的那一晚,敵我雙方的實力對比,桑尼號這邊幾個船員有幾斤幾兩他都了然于胸,海妖的強大也有親身體會,事實上當時大副就清楚的認識到,若非是有奇跡,否則桑尼號就要在海妖群的攻擊下尸骨無存了。

像是豪華游輪,淪為下一搜幽靈船,就是桑尼號的下場。

大副有想過小辣椒,以她的血統,一旦覺醒,沒準會展現出某種不得了的強大言靈。

但最後勝利的可能性還是太渺茫了。只是一個言靈的話,真的能左右這種級別的戰場麼?

大副對此抱有悲觀的看法。

只是他怎麼也沒想到,桑尼號最後沒有淪為幽靈船,但奇跡並非是小辣椒,而是被他時刻堤防,甚至三番兩次提醒岩田一定要小心的……路明非。

對于路明非的看法,大副只正確了一半。

路明非這家伙確實不簡單。

也確實不是普通人。

但路明非對桑尼號,卻並無惡意。

恰恰相反。

關鍵時刻拯救桑尼號的,正是被大副所懷疑著的路明非。

所以了,當他最後確實的認識到這一點,大副心中的復雜,可想而知。

這復雜的情緒還包括了,大副怎麼也無法想象,萬一路明非是個心胸狹隘的人,因為自己對他的提防而心存芥蒂,在海妖群襲擊桑尼號的那一晚袖手旁觀,甚至完全不需要他做什麼,既不是站在海妖一邊,也不是站在桑尼號一邊,只是中立的袖手旁觀,他們這些人,從岩田到健太,有一個算一個全部都得死。

特別是在大副親眼看過了安全屋的現場後,這樣的想法就更是堅定。

大副站在安全屋的遺址,放眼望去,全部都是大戰之後的殘骸,一旁還有健太繪聲繪色的描述那一晚路明非的戰績,他在什麼地方起跳,在什麼地方擊飛海妖,那片倒塌的牆就是路明非一拳所致。

大副的內心,除了震撼還是震撼。

真是難以相信。

這一切竟然是一個人類造成的。

是的,見鬼的,人類!

醒來後得知一切的大副又一次找岩田大叔確認。

但是從自己這位發小口中得到的回答還是一如既往。

沒有在路明非身上感應到龍血氣息。

也就是說,這位比混血種還像是混血種的家伙,甚至從他那夸張的戰績來看,直接說這家伙是四代種或者三代種的純血龍類都有人相信的家伙。

哦不,怪物。

居然是特麼的人類!

大副感覺他自己這幾十年建立起來的世界觀轟的一下子,崩塌了。

這件事其實岩田自己都覺得懷疑。

之前還好,在路明非身上感應不到龍血,只當他是普通人。

可現在呢?

就一個人打退海妖群的路明非,你還說他是普通人?

那他們這些混血種算什麼,一級殘疾麼!

為此岩田大叔還來回測試了好幾次,拿桑尼號上的船員,但無論多少次最後的結果都一樣,在誰身上都能感應到龍血,除了路明非。

真是見鬼了。

大副和岩田大叔討論來討論去,始終也沒得出個像樣的解釋。

他們當然可以直接去問路明非,不過也得有那個臉才行,人家什麼人,救了桑尼號,他們這艘船上上下下,有一個算一個都是欠了路明非一條命,就是這關系到頭來要他們還有那個臉去問路明非是怎麼回事,說實話,大副和岩田大叔自己都會看不起他們自己。

想不出個所以然,那就不想了,反正對岩田大叔他們來說,只需要知道路明非救了自己的命,不要忘記這一點,也就夠了。

現在大副出現在這里,路明非的房間,是他一拖再拖的結果。

主要是他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路明非。

自己之前對待路明非是什麼態度,而路明非又是怎麼對待他們桑尼號的。

兩相對比之下,大副恨不得一頭扎進海里,直接從北極游回日本。

但再怎麼推,明天這個他們將要返航的日子,都是最後期限了。

大副必須為自己對待路明非的態度向他道歉。

于是他出現在了這里。

大副張了張嘴,即將要把在心里打了無數遍的月復稿訴諸于口。

「終于來了啊,大副先生。」

他听到路明非這樣對自己說。

嗯?

大副心中一動。

听起來怎麼好像是路明非早知道自己會來,特地在這里等待一樣?

事實上他猜的沒錯。

「請坐,請坐。」

路明非示意大副坐下。

「大副先生你一定很著急吧。」

「很抱歉。」

路明非誠懇的說。

不說還好,這一句道歉的話一旦出口,大副整個人都是一抖,差點沒從木桶上滑下去,當場給路明非來個五體投地的大禮。

好在路明非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大副先生,你身體還沒痊愈,凡事最好還是當心些。」

大副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等等啊,他這副樣子都怪誰?什麼叫凡事當心些,說這話之前你能不能不要動不動就道歉,你都把歉給道完了那我道什麼?

路明非並不知道這位看起來一本正經的大副先生心里正轉著這樣那樣的念頭,他只是自顧自的往下說去。

其實這也正常,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畢竟他可是桑尼號的大副,如果這家伙真的像表面上看起來這麼一本正經,那麼他可混不進桑尼號這群人里去。

至于路明非接下來的話,本來大副不是很在意,只是當他听到最開始的一句後,全部的心神就一下子都被吸引了過來。

「你也感覺到了吧,自己的力量……。」

「嗯,是血統。「

路明非糾正自己的說法。

只是大副並不在意。

他听得懂,無論力量還是血統,指的都是同一個東西。

自己的龍血。

隨著路明非的訴說,大副很快意識到, 對方為何要向自己道歉。

「原來如此……」

大副沉吟。

醒來後他的確也感覺到了自己體內力量的減弱,就好像某個與生俱來的東西,忽然間丟了,找不到了,空出來一塊。

但一時間他又不知道具體哪里出了問題。

大副只當是重傷之後的後遺癥,自己過度虛弱所致。

今晚路明非這麼一說,他才意識到。

不是過度虛弱。

這是他現在還能坐在這里所必須付出的代價。

路明非使用他的手段,封印了誘使自己墮落的龍類人格。

但與此同時,一起封印的,還有他一部分的龍族血統。

畢竟從某種角度講,他之所以是混血種,就因為體內存在有龍類的人格。

舉一個粗略的例子吧。

假如原來大副的龍血濃度是49%,即將邁過50%的紅線,也即學界所稱的臨界血線。

他不是什麼天賦異稟的人,也沒有奇遇,毫無疑問邁過臨界血線之後就是墮落為死侍,這具軀體將被覺醒的龍類人格佔據。

而路明非所做的,就是給他的龍血濃度狠狠來上一刀,從即將邁過臨界血線的50%,砍到40%,甚至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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