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9 白王血裔

作者︰夏天單車和貓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風間琉璃講述他當時的感受。

來自四面八方的危機預感,無處可逃,這般龐大。

「嗯,我也發現了。」

路明非說。

「路兄知道原因麼?」

「有些猜測。」

路明非回憶著當時情況。

「似乎是,在我準備走向神社,取走其中的天叢雲劍時,死侍們動了。」

「死侍的話……」

酒德麻衣恍然。

「少爺你是說,妖鬼巢穴。」

路明非點頭。

房門敲響,三人警覺看去。

「是我。」

一個女子溫婉的聲音傳來。

「劍侍華。」

小女孩劍侍蓮攙扶著姐姐劍侍華,在路明非對面的位置坐下。

劍侍蓮對路明非甜甜一笑。

劍侍華臉上罩著面紗,全身纏繞繃帶。

「萬分抱歉,神使大人。」

劍侍華低頭開口。

「小女子失禮了。」

路明非目光掠過劍侍華臉上的面紗。,

「還疼嗎?」

面紗下劍侍華彎起嘴角,露出溫暖的笑。

「多謝大人關心,小女子無事。」

酒德麻衣和風間琉璃端著茶,彼此交換著眼神。

他們听不懂古語,只能借此消磨時間。

「你說這女的來干嘛?」

「還用問,肯定是來感謝我家少爺。」

「阿姨,我的意思是,她會用什麼感謝。」

「小鬼你再敢叫一句試試……」

「等一下!」

酒德麻衣露出沉思的目光。

「用什麼感謝……小鬼,你是說!」

風間琉璃溫柔的雙目閃過一抹鋒銳寒芒,淡淡吹了口茶水飄散的熱氣。

「以身相許。」

兩人面色都是一沉。

他們不動聲色豎起耳朵,傾听起路明非和劍侍華的對話,哪怕是听不懂的古語,也盡其可能的在腦海中將之翻譯。

其嚴肅認真的態度堪比迎擊死侍潮。

「你是剛上完藥吧。」

路明非嗅到空氣中飄散的縷縷草藥香氣。

劍侍華笑而不語,該說不愧是神使大人麼,什麼都瞞不過,確實,她剛一把藥敷完,就馬不停蹄來了路明非這里。

「祭祀給你留下的傷很重,應當靜養,過來找我,有事麼?」

「是的。」

劍侍華肅聲說。

「是很重要的事,神使大人。」

「有關神體。」

劍侍華兩姐妹身份不同尋常,本來,在長老去世後,下一任長老將在兩姐妹中選出。

而且不出意外的話,很可能就是劍侍華。

古老的劍侍一族保持著長老身份世襲傳承的制度,且傳女不傳男,這一制度有其存在的必然性,便是長老一脈的特殊血統。

她們這一脈的血裔和天叢雲劍有很大的親和力,可以接近天叢雲劍,甚至曾經有天賦異稟的長老,拿起天叢雲劍,得到其認可的記錄。

可以說這一脈的劍侍族人世代傳承長老之位,並非只是享受權利,還在履行相應的義務,擔任起他人無法承受的重則。

而這一切,在數十年前,那個外來者造訪後,驟然一變。

天叢雲劍發生未知變化,就連長老一脈,也無法感知。

之後就是詛咒的降臨。

甚至到現在,詛咒都降臨到了長老身上。

實際上到了今天,劍侍一族已是快要山窮水盡。

甚至連下一任長老的劍侍華姐妹,都用作祭品。

這已經足以說明情況的嚴重性。

路明非的出現是黑暗中的劍侍一族唯一曙光。

只要取走天叢雲劍,他們就能從痛苦的深淵中解月兌。

因此,劍侍一族的長老決定將全部的希望托付在路明非身上。

「大人,其實在幾十年前,這里並沒有妖鬼巢穴。」

劍侍華說。

「從前劍侍一族忠誠于自己的使命,守護神體,大家以此為榮,從不曾想過離開。」

「但是……」

劍侍華咬唇。

「自從數十年前的詛咒降臨後,就變了。」

「可當族人們想走時,卻發現,已經走不了了。」

「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劍侍一族被妖鬼包圍,它們築起巢穴,獵殺所有敢于踏出族地的人。」

「萬幸,或許是因為有神體的庇佑……」

說到這里劍侍華頓了頓,面紗下嘴角揚起一抹苦澀的笑。

幾十年前的劍侍一族,說起神體庇佑,肯定是發自內心,但現在嘛,具體什麼心情,大概也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了。

劍侍華默默嘆了口氣,繼續往下說。

「總之,妖鬼只困在妖鬼巢穴,在出雲國之外活動,從不曾踏進出雲國。」

「但是……」

劍侍華認真的看向路明非。

「若是大人您要取走神體,必定會驚動妖鬼巢穴。」

「事實上女乃女乃一直在懷疑,這些妖鬼都是受到神體的影響才誕生的,如果神體發生什麼變故,肯定會引起妖鬼巢穴的異動。」

「我知道了。」

路明非點頭。

「那麼你們的選擇呢?」

劍侍華恭敬低頭。

「還請大人出手,取走天叢雲劍。」

臨走時,路明非問了劍侍華一個問題。

「你們不是世代以守護天叢雲劍為己任嗎?」

「就這麼讓我取走,沒關系麼?」

看起來很是柔弱的劍侍華,回答卻是分外堅定。

「神體必有劍侍一族。」

「劍侍一族也在守護神體。」

「我們並不是單方面承受神體恩澤,我們也在付出。」

「人與神是相互選擇的存在。」

「如今,不是我們放棄神體。」

「而是神體背叛了我們。」

劍侍華向著路明非深深鞠躬,小小的劍侍蓮也有樣學樣。

兩姐妹攙扶著離去。

房間再次只剩下路明非三人。

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寂靜籠罩此處。

打破這寂靜的是路明非。

他回想著劍侍華最後的話,搖頭輕笑。

居然說是神明背叛人類嗎?

真有意思。

「你們‧覺得……」

路明非問兩人。

「路兄不可。」

「少爺我不同意!」

路明非茫然的眨眨眼,看向異口同聲開口的兩人。

風間琉璃和酒德麻衣對視,很難得,這兩個一路來都不對付的家伙,破天荒達成共識。

他們在彼此眼中看到相同的堅定。

這一回,就算引得路明非不快,他們也必須開口。

「路兄!」

風間琉璃鄭重開口。

「我們知道你的心情。」

酒德麻衣很是誠懇。

路明非更加茫然。

他張張口。

「不!」

風間琉璃伸手打斷。

「路兄,這可是終身大事,不可輕率決定!」

「是啊,少爺!」

酒德麻衣用力一拍地面。

「以身相許什麼的,現在可是二十一世紀了,男孩子在外面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好半晌,路明非總算是回過神來。

路明非指著自己的臉。

他看著風間琉璃。「終生大事?」

風間琉璃小臉嚴肅點頭。

路明非又看向酒德麻衣,語氣一言難盡。

「以身相許?說我?」

酒德麻衣認真的把頭一點。

路明非張張口,又閉上。

一時間,他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路明非無奈的看看兩人。

「你們……」

「到底都在想什麼啊。」

花費好一番口舌,總算把事情給兩人解釋清楚的路明非,長長松了口氣。

風間琉璃撓著頭笑容尷尬。

酒德麻衣同樣表情。

「說起來,那家伙,路兄都救了她的性命,按照國際慣例,不是應該以身相許麼!」

「就是就是,我家少爺一表人才,風流倜儻,她居然還不肯主動投懷送抱!」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很快達成共識。

達成共識之後就是迅速開始義憤填膺。

「沒眼光!」

「沒禮貌!」

「不懂禮數!」

「真沒道理!」

路明非目光再次開始茫然。

等等,等等,等等啊。

是不是有哪里不對勁!

听你們之前那話的意思,不是反對我同意那什麼以身相許嗎?

怎麼現在又因為劍侍華沒有提出來而在生氣?

以身相許什麼的,提了不同意,沒提又生氣。

你們到底要怎樣啊。

路明非搖搖頭,他覺得這兩個人的想法,真是難以理解。

「好了好了。」

路明非叫停。

「以身相許什麼的我們先放一邊。」

「現在我們來談談,妖鬼巢穴的事。」

「妖鬼巢穴的話……」

酒德麻衣自信一笑。

「少爺放心,包在我身上就好。」

「你?」

風間琉璃語氣耐人尋味。

「怎麼,小鬼,有意見啊。」

酒德麻衣掰著手指。

「別忘了老娘是誰!」

此話一出,風間琉璃果然是若有所思的點頭。

酒德麻衣剛露出洋洋得意的神情。

「既然你是路兄的屬下,想來也肯定有些過人之處吧。」

酒德麻衣下意識就要反駁,看了眼路明非,最後還是作罷。

雖然風間琉璃的關注點有些微妙的偏差,但結果沒錯,防御妖鬼巢穴異動這種事,交給酒德麻衣就好。

酒德麻衣是忍者,還是忍者中的佼佼者,除了卓越的個人能力外,酒德麻衣還培養出了一支忍者部隊,防御妖鬼巢穴什麼的,首先想到的肯定就是各種各樣的防御工事,機關陷阱,這些對于酒德麻衣來說,就是信手拈來。

「路兄,盡管我並不精通機關陷阱,但也會盡我所能的提供幫助。」

「無論這些妖鬼想做什麼,都得先行問過我的刀,同不同意。」

風間琉璃腰間佩刀嗡鳴震響,好似是在附和主人的話。

「話說回來。」

風間琉璃模著下巴沉吟。

「妖鬼巢穴的話,有我們和劍侍一族的人,抵擋下來不成問題。」

「關鍵還是在于路兄你。」

風間琉璃沉下語氣,直視路明非雙眼。

「路兄,取天叢雲劍,這事情,並不輕松。」

「我從剛才就想問了。」

路明非看看兩人。

「在神社里,你們是不是,看到了什麼?」

這句話明顯勾起了兩人的回憶。

他們目光迷離,許久後緩緩搖頭。

「是幻象,少爺。」

「不,路兄,不只是幻象。」

路明非和酒德麻衣的目光都集中在風間琉璃身上。

風間琉璃回憶著當時的感覺,自顧自點頭。

他灑月兌一笑。

「路兄,你听說過白王嗎?」

「白王……」

路明非喃喃重復。

這听起來像時龍族里某個偉大存在的尊號,但路明非從未听聞,他的龍族知識全來自于桑尼號眾人和酒德麻衣,听說過的也只是掌控地水火風四大領域的君主,以及龍族至高無上的皇帝,黑王。

等等,黑王。

路明非心中一動。

黑王,白王。

這兩個听上去就是相對的尊號。

要是說他們沒關系,路明非肯定不信。

「路兄,想必你也知道,這片土地的混血種和世界上其他地方的混血種都不同。」

「原因就在這里。」

風間琉璃看了眼酒德麻衣,並未在這個女忍者臉上看出意外之類的神色。

他笑了笑。

風間琉璃繼續說。

「幾乎所有的混血種,都認為他們的血統,起源于黑王。」

「但這片土地不是。」

「我們是……」

風間琉璃低聲說。

「白王的血裔。」

「黑王是龍族至高無上的皇帝,神明的四大君主只是他的子女。」

「但黑王的統治並不是從始至終都極其穩固,他有挑戰者,或者說叛亂者。」

「那是與他有著相同位格的存在。」

風間琉璃再次誦出那一位的尊名。

「白王。」

他攤攤手。

「或許也是因為叛亂吧,我們生來有罪,作為白王血裔的罪人,必然遭受懲罰。」

「路兄,你在其他地方,听說過鬼麼?」

「沒有吧。」

「這是我們生來就必須承擔的罪。」

「不穩定的血統,難以控制的本能,在人與獸間搖擺,甚至,……」

風間琉璃說。

「手足相殘。」

他的拳頭握得很緊。

風間琉璃吐出一口氣。

他又恢復成原先那個灑月兌不羈玩世不恭的傳說牛郎。

「說了這麼多,其實我就是想跟路兄講一件事。」

「白王的權柄……」

「四大君主各有權柄,但他們都無法與白王相比,因為白王是與黑王同一位格的存在。」

「其實路兄你應該早有發現才對。」

「卡塞爾的心理醫生富山雅史,他的言靈,無法歸類于四大君主的任何一域。」

「催眠。」

風間琉璃笑了下。

「應為啊,這是屬于白王的權柄。」

「精神,或者說靈魂,都可以。」

「我懷疑,八岐大蛇和傳說中的白王有很大關系。」

「而從八岐大蛇體內取出的天叢雲劍,自然在精神領域,有著相當大的威能。」

風間琉璃對酒德麻衣一笑。

「我們當時看到的幻覺,其實是受到白王權柄的影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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