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8 大教育家安東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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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是地球客船的緣故,絕大多數乘客都是返回地球的商務人員,閘關外面送行的人很多,其中不乏生離死別伴隨衣錦還鄉一起上演,四處都是吵吵鬧鬧,致使環境嘈雜無比,猶如一場活色生香的人間悲喜劇。到了分別的一刻,顧  反而是哭不出來了,她和鄭雯雯相對無言,末了互相一抱,鄭雯雯拎著手包頭都不回地進了閘關。反倒是同船返回地球去的謝大少戀戀不舍,一步三回頭,進了閘道還不忘頻頻揮手告別,再四表示他胡漢三很快就會回來,那個意氣風發地燒包勁兒是不必提的。

顧  獨立在航港樓的閘關外面,和那些送行的人們一起,目送希望號出港,在夜空中徹底消失,才返回飛艇回杏花巷去。在回去的路上,她忽然就悲從中來,潸然淚下。

「我想李淑芬女士了……」她哽咽道。

同在飛艇上的安東尼正為終于擺月兌掉了顧  的小伙伴闖入的糟糕日子,生活總算恢復原本的樣子感到輕松愜意,冷不丁撞上顧  的淚眼婆娑,頓時方寸大亂。他下意識地撫上顧  的肩,胡亂安慰她道︰「想了,那就回去看她,回去看她……」

然而,她還能回得去地球麼?

顧  眼淚汪汪地看向安東尼,沖天的委屈跟著眼淚鼻涕一起噴發出來。她攔腰抱住安東尼,嚎啕大哭︰「我想我媽,我想要回地球!」

安東尼對此完全束手無策,顧  這樣的不肯講理已經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他想要安慰卻無從安慰得起,打擊她讓她振作則更加不行,他無計可施,最終只是略顯笨拙的拍著她的肩膀,眼睜睜地看著她嚎啕了一路,將眼淚和鼻涕蹭得他襯衣上到處都是。

顧  肆無忌憚地大哭過一場,回到杏花巷的家里之後,反倒是精神比以往振作了一些,跟安東尼之間自大衛-杜蘭逝世之後就若有若無的那種隔膜感也因此消散了許多,比以往多了一些親昵,到是有幾分剛到燈塔星時候的光景。她梳洗打扮一番,換了衣裳下來就開始積極推動史丹麗小姐與奧利佛相親的事情,一反之前拖延推月兌的態度,變化之大連加爾侍從長都感到驚訝。

「啊,」顧  對于侍從長的驚訝,盡可能地給出了她的解釋︰「我只是想,既然史丹族長離開燈塔星了,那麼我們就義務照顧好他留在燈塔星的女兒,不應當讓她出什麼不應當的意外。」

「難道不應該嗎,加爾先生,」她說,「無論從哪一方面講,盡快促成史丹麗和奧利佛的婚約,都能為她本人的安全增添上一層砝碼,讓她在燈塔星的安危更加有保障。無論如何,奧利佛畢竟是杜蘭家的繼承人。」

說到這里,她笑︰「當然,我知道也許這什麼用都不頂,但作為我們,總該有個……姿態,對,就是那種態度,無論是對于遠在千萬個光年之外出生入死替我們承擔風險的史丹雲峰閣下,還是對于我們內部……」

加爾侍從長听到顧  的這一番解釋內心驚喜且欣慰,認為多日以來的悉心栽培和灌沃至此總算是有了回報開始萌芽抽枝,顧  之于衛城政治的體悟終于是入門了,開始像個主人。

因而他欣慰道︰「您說的對,態度的確比蠻力更重要。」然後就開著手籌備相親的事。

相親的時間定在三天以後周末晚餐的餐桌,地點仍然是在杏花巷,每個周末,杜蘭家都會把奧利佛送到杏花巷陪安東尼和顧  吃一餐晚飯,順便培養感情,相親安排在這個時候的餐桌上非常便宜。

顧  並無意回到杜蘭家的莊園去,依照衛城貴族的傳統開一場宴會,介紹這一對風馬牛不相及的少年男女認識並將她意欲為他們相親以及實施包辦婚姻的願望昭告天下。雖然按照侍從長的說法,姿勢和態度的確更重要一些,但把史丹麗這樣一位光明磊落而不失純真的年輕女孩就這樣扔進衛城的晚宴給所有骯髒齷齪的貴族們圍著看猴戲在顧  看來未免殘忍。何況,顧  自己也有不便之處,她並不樂意就這樣出現在杜蘭家的宴會上,以大衛-杜蘭政治遺孀暨杜蘭家一份子大衛-杜蘭宗教繼承人及宗派統一象征的身份。並且,一旦決定開這個宴會,勢必就得要讓安東尼出面陪同。跟安東尼一起出現在杜蘭家族的宴會,這也令是顧  內心感到尷尬和不情願的。因此,相親就最終就確定是在杏花巷周末的餐桌。

至于說到安東尼之于奧利佛的態度,原本是毫無放在心上的,就是那種雖然不好直接拗斷脖子,但也最好是眼不見心不煩的態度。奧利佛這類「衛城的混賬少爺」,在安東尼眼里就跟下水道的骯髒渣滓一樣毫不值得關切,更不值得關愛。但架不住顧  關愛他啊。顧  出于對大衛-杜蘭的愧疚與補償心理,對他遺留下來的這個便宜弟弟異常關切,很想要扭轉乾坤將這個人渣天縱的垃圾渣滓培養成為一位品學兼優的好少年——至少得是位湊合著還能看的健康少年。這樣,安東尼也就不得不花費一點精力來過問過問這位奧利佛少爺的事。

當然了,像大衛那樣又要操心他的超能力又要操心他的品德修養還要時刻出面替他收拾爛攤子,勞心費力還要經常還要被氣得倒仰就不可能了。同樣是哥哥,真的和假的終究是有天壤之別。

首先,安東尼就從不過問少爺的學業以及少爺的超能力,他從來不會關心奧利佛的超能力鍛煉更不會想起來要把扭送訓練營哪怕是用鞭子棍棒逼迫也一定要讓突破。大抵在安東尼的心目中,類似奧利佛這樣的超能力資質,多余一毛的資源用在他們的突破上都是一種赤/果果的浪費。而況就算千辛萬苦能突破個低級乃至于中級的超能力等級又能怎麼樣呢,難道這樣的少爺還能指望他們去飛馬座的前線發光發熱嗎?

其次,安東尼也從不過問少爺的品德修養,什麼為非作歹不務正業欺辱了多少良善有多少劣跡斑斑他概不過問,隨便少爺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想干嘛就干嘛。他過問的唯一方式就是每當周末奧利佛少爺被送到杏花巷吃晚餐的時候,他會在餐桌上問上一句,在過去的一周里奧利佛少爺有否過得還能湊合著看,有否像一個顧  眼中正常健康少年的模樣。

這樣的問題少爺本人當然是沒有任何立場作答的,負責監護照料他的侍從管家則更加沒有資格開口,安東尼面前唯一夠得上身份答話的只有千代侍從長。千代侍從長如日中天,自然不可能懼怕奧利佛一個過氣的衛城小少爺,當然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決計不肯為他打什麼掩護。

千代侍從長如果說有,那麼皆大歡喜,少爺用不著皮肉受苦,跟著他的人也用不著倒霉。千代侍從長如果說沒有,當然少爺也用不著皮肉受苦,安東尼從未曾動過奧利佛哪怕一手指頭,他對他甚至比大衛-杜蘭還要和顏悅色更有耐心不會輕易動怒,或者說根本不會動怒,但如果千代侍從長說他沒有過得像一個顧  眼里的正常健康少年,那麼跟著他的人就要倒大霉了。安東尼不會吝嗇一句話,親口指示千代侍從長將他們全部換掉。這種處分在衛城,不啻于是讓他們直接喪命。如是幾次之後,奧利佛少爺就算不想做個顧  眼中正常健康的少年也只好做了,他身邊照看服侍他的人哪怕是為了自己的性命交關也有得是手段讓他就範,使他過得能夠湊合著看。

奧利佛少爺對此非常地不服氣,認為安東尼根本沒資格對杜蘭家的事指手畫腳橫加指示,別說他跟顧  那個無恥竊取了他哥哥遺產一朝飛上枝頭草雞變了鳳凰的下賤情婦根本還什麼關系都沒有,就算他們訂了婚發了星空之誓甚至結了婚,他也依舊沒資格!

憑什麼呢,他就成了他哥哥,鳩佔鵲巢,在他們的家族里面耀武揚威,甚至過分地管教到了他這個杜蘭家這個正牌的繼承人身上?

然而遺憾的是,會這麼認為的只有奧利佛自己。姑且不論安東尼根本就不曾干涉過杜蘭家的內部事務,主人犯錯,奴僕背鍋本來就是衛城的理所應當,無論老杜蘭先生還是杜蘭家的其他什麼人都不可能為這個去駁斥甚至反對安東尼。

奧利佛少爺孤立無援,于是一觸即潰地潰敗成了一個作息正常欲求睡懶覺十分鐘都不能的健康少年。而他曾經的那種不服氣,也如烈日下的雪花,迅速融化轉變成了對安東尼的畏懼恐怕,以至于到了一听說要到杏花巷吃晚餐就要腿肚子轉筋腳發軟的程度,甚而連他曾經所憎恨和鄙夷的「下賤情婦」內心里都覺得是可資哭泣依靠的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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