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Incarnation of those things

作者︰咸魚不在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在這段沉默之中,阿爾薩斯能很清晰地感知到,瑪里苟斯身邊的魔網在紊亂和平靜這兩種狀態之中來回搖擺。

作為織法者,艾澤拉斯的魔法守護者,瑪里苟斯的情緒肯定會在現實中映射出來,這處于混亂之中的魔網能量就是其心緒的最好寫照。

面對隨時可能爆發的瑪里苟斯,阿爾薩斯沒有絲毫的緊張,反而十分期待瑪里苟斯接下來的表現。

他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過,因為對于別人來說,這可能是守護巨龍屈身來見一個凡人,但是對阿爾薩斯來說,卻是一次評估。

至于評估的是什麼,很簡單,即是︰織法者瑪里苟斯到底還有沒有被救贖的可能性。

摒棄瑪里苟斯所遭受的一切悲慘命運不談,阿爾薩斯最懷疑的是,在這長達一萬年的自暴自棄、偏執頑固的思想頑疾之中沉淪著的瑪里苟斯,到底是表面的不正常,還是從內而外的無可救藥。

在格瑞姆巴托一戰中,瑪里苟斯能夠出現,其實很大一部分原因已經並非是自己守護者的職責,而是對于奈薩里奧近乎無休止的憎恨。

長達一萬年的仇恨,這是任何凡人都無法想象可怕怨念,阿爾薩斯也不敢說自己能夠對這樣的事情感同身受,所以他必須親眼看看,瑪里苟斯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狀態。

而關于那些生活在阿蘇納藍翼棲地的藍龍們的問題,就是阿爾薩斯能夠真正觀察到瑪里苟斯心理狀況的良好手段。

阿蘇納的藍龍是什麼時候在那里定居下來的,阿爾薩斯沒有一個確定的答案,但是他們應該是在永恆之井毀滅之前,就在阿蘇納生活了。

在一萬年前更早些的時候,生活在阿蘇納的精靈們就遭受到了詛咒,這詛咒來源于艾薩拉女王打破了高戈奈斯潮汐之石,創世之柱的破滅讓整個阿蘇納都陷入了永恆的詛咒之中。

這詛咒頃刻之間殺死了所有生活在阿蘇納的居民,他們成為了幽靈一樣的存在,而並非像其他精靈一樣,靈魂化作小精靈,回歸自然。

而這里曾是古代精靈帝國的魔法研究中心,那至今依舊存在于島嶼中心的納薩拉斯魔法學院的遺址還似乎訴說著曾經的輝煌。

最重要的是,早在那里的精靈居民死亡之前,納薩拉斯圖書館的館藏里就有關于藍龍軍團的記載了? 可是也僅僅只是記載了藍龍的存在罷了。

當時的巨龍軍團還沒有衰弱? 即便是暗夜精靈也不願意招惹他們,從他們的書籍里留下的基本都是關于「友好相處」的記載就能可見一斑。

塞納苟斯為何會帶著藍龍軍團的一部分來到阿蘇納定居? 阿爾薩斯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可他卻很清楚,作為魔網的監視者? 瑪里苟斯不可能不知道這部分藍龍軍團的存在。

如果瑪里苟斯真的心系整個藍龍軍團的存續,那他就不應該在日後做出許多喪心病狂的事情? 找到這支藍龍軍團? 無疑是最為有效和簡單的方法。

然而,為什麼瑪里苟斯沒有這麼做呢?

阿爾薩斯很期待這個答案。

在魔網的混亂之中,瑪里苟斯抬起頭,直視著阿爾薩斯的雙眼? 他自己雙眸中的魔法光輝也是不間斷地閃耀著? 那雙能夠洞悉一切魔法奧秘的眼楮,此刻卻是不能看穿阿爾薩斯的想法。

「在回答你的這個問題之前,我想問問,你真的是凡人嗎?我很好奇。」

瑪里苟斯沉默良久之後的第一句話,反而是問了阿爾薩斯另一個問題。

「那要看凡人的定義是什麼了? 你是覺得,除了巨龍之外的種族就是凡人? 還是說沒有超凡力量的人是凡人了。」

阿爾薩斯很隨意地給出了自己的答案,「如果是前者? 那很顯然,我就是? 因為我不是一只龍或者別的什麼天生強大的種族;但如果是後者的話? 嗯……我應該算不上是凡人。」

「沒有超凡力量的人就是凡人……」瑪里苟斯突然笑了? 「說的也是,如果我們沒有這守護者的力量,也不過是凡人而已,正因為是凡人,所以我們才會有這樣的情感啊……」

似乎想通了什麼的瑪里苟斯周身的魔網也逐漸平復下來,他雙目中的奧術光輝逐漸隱去,守護者的力量被他隱藏了下去。

他露出了一雙平凡的雙眼,沒有了奧術力量的遮掩,藍龍之王瑪里苟斯眼里的滄桑徹底暴露了出來。

「這份力量給我帶來了太多的痛苦……」瑪里苟斯自嘲地笑了笑,「你問的問題答案其實很簡單,因為我在害怕,我擔心,塞納苟斯所在的那一支藍龍軍團,會重演我所經歷的慘劇,而我實在是……不能再接受那樣的畫面。」

「所以你就放任藍龍軍團固步自封上萬年,放任你的族人流落在外,自生自滅?」

瑪里苟斯嘆了口氣,再沒有打算避開這個話題的意思,「至少他們還能平靜的生活,阿蘇納雖然是個詛咒之地,但對于生活在那里的藍龍,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威脅。

可是……如果我去找了他們,那他們又該怎麼選擇呢?是跟著我這個不稱職的藍龍之王,繼續懷揣著仇恨和死亡之翼、和這個世界作對一輩子,還是繼續他們那平靜的生活?」

說完這些,瑪里苟斯的臉上露出痛苦的神情,「我做不到那種事情,所以,即便是用盡任何不光彩的手段,我也要獨自重新打造我的藍龍軍團,哪怕這支藍龍軍團是因為仇恨才繼續存在下去的……

小家伙,你明白嗎,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愛人、孩子和朋友在身邊痛苦的死去,甚至尸骨無存,不能帶他們回到我們一族的安息之地……

一萬年了……我每天都被夢魘和絕望所困擾,最嚴重的時候,我甚至感到自己的思想在分裂,一部分是作為織法者、守護者的我,而另一部分,則是藍龍之王的我。

再加上奈薩里奧打造的那件神器,剝奪了我們的一部分力量,當守護者的能力都在逐漸流逝的時候,那肩上的責任自然會變成無法承受的重擔,我甚至一度有過利用自己僅剩的力量,毀滅整個艾澤拉斯的魔網,讓奈薩里奧為我的同胞陪葬。」

說到這里,瑪里苟斯一揮手,剝離了現實籠罩在魔網上的「薄紗」,將魔法流動的軌跡清晰地展露在阿爾薩斯的面前。

阿爾薩斯也是第一次,以肉眼看見這些奇妙的絲線和痕跡,它們映襯在黑色的世界基底之上,流光溢彩的魔力在不同的平面、空間之中排布,形成了無數宛如繁星,又似河流的點與面。

「很漂亮吧。」瑪里苟斯的臉上第一次露出真正的笑容,但這笑容轉瞬即逝,「但就是這樣美麗的東西,卻擁有著毀滅世界的力量,你看見那些最閃耀的光點了嗎?那就是魔網節點,是魔法力量最為聚集的地方。」

瑪里苟斯像是看著自己的珍寶一樣,將一顆不怎麼亮的節點展示給了阿爾薩斯,他的語氣里不復冷漠和蠻橫,而是說不盡的溫柔,「這里就是阿蘇納,他們生活的地方。」

然而,阿爾薩斯卻注意到,這魔網節點的力量似乎並不那麼穩定,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朝著其它的地方流逝,但有股力量在阻止著這節點的魔法轉移。

「你也注意到了吧?」瑪里苟斯的話語里帶著苦澀,「這是魔網運行的定律,即便是我,也不能更改,只能延緩其發生的進程。」

「是別的地方有更加活躍的魔力活動,導致魔網的能量開始朝那些密集區域流動了吧?」

瑪里苟斯點了點頭,「是的,雖然在整個宇宙的範圍來說,魔網的能量可能是無限的,但當這個範圍局限在某一個區域里是,那能量就不再是無限的了。

就像曾經的永恆之井,正因為其所引起的魔力潮汐過于宏大,幾乎全艾澤拉斯的魔力都會向那里流動,才創造了那樣的一個魔法奇跡。

而在暗夜精靈帝國分崩離析之後,雖然沒有了永恆之井那樣的節點,但因為魔法技藝的流出,在艾澤拉斯的各個地方,都出現了昌盛的魔法文明,比如你所熟知的達拉然和奎爾薩拉斯。

但是這些法師們對于魔網的濫用卻導致了別的地方的魔網出現了‘干涸’、‘枯竭’的跡象——在經歷了一次大爆炸之後,艾澤拉斯的魔網本來就脆弱了許多,他們這樣的行為遲早會帶來許多的麻煩。」

瑪里苟斯輕輕皺了皺眉,而後又舒展開來,「我也曾想過剝奪‘凡人’的施法權力,但是,有太陽之井和另一個‘永恆之井’在,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為它們相當于是把魔網的能量直接帶到現實,讓凡人不需要進行初學魔法時最困難的那一步——從魔網里獲取能量。

要想徹底剝奪凡人的施法能力,恐怕只有引爆魔網,將艾澤拉斯徹底摧毀差不多。」

阿爾薩斯問道,「但那樣,藍翼棲地的藍龍們不也會在爆炸中毀滅嗎?」

「是的,毫無疑問,任何生靈都會在魔網的爆炸中湮滅,法術一詞將從艾澤拉斯上抹去——也許當我沉淪到絕望泥沼的底部時,會真的選擇這樣的方法。」

瑪里苟斯搖了搖頭,撤去了對于魔網的牽引,讓其重新歸于世界的里層,「阿爾薩斯,從我出現在這里的那一刻,你就已經用聖光籠罩了這里吧?」

阿爾薩斯笑了笑,沒有說話,但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瑪里苟斯的語氣里帶著些許的驚嘆和贊揚,「真沒想到,在提爾之後,還有人能將聖光的力量運用的這麼出神入化——我得感謝你,你幫了我第二次,如果不是聖光平復了我的情緒,也許在你問出那個問題的時候,我會徹底陷入偏執,無法自拔。」

「我並沒有幫到什麼,是你自己從絕望之中站了起來,聖光只是給予了你一個能夠思考的環境罷了。」阿爾薩斯搖了搖頭,他確實用聖光幫助瑪里苟斯穩定了情緒,但卻並沒有刻意地去影響瑪里苟斯的思維。

或者說,他沒法做到在瑪里苟斯都不知情的情況下,強行扭轉瑪里苟斯心里的陰暗面,那樣的話,只會適得其反,回過神來的魔法守護者會立刻倒向天平的另一側也說不一定。

因為那時候,偏執的瑪里苟斯恐怕會立刻認為,是阿爾薩斯利用聖光故意影響他的思維,那和現在的性質可就完全不同了。

所以阿爾薩斯只是利用聖光的特性,給予了瑪里苟斯能夠平靜思考的地點罷了,真正面對自己思想頑疾的,還是瑪里苟斯本人。

所以這只是一次評估,而非幫助。

瑪里苟斯實在是陷得太深了,一萬年未曾消失的仇恨,足以說明一切,他在其它地方,已經沒有了能夠平靜下來的能力,而守護巨龍的高傲讓他不會去主動尋找類似阿爾薩斯身邊的地方。

「無論如何,你確實的幫了我一把,也幫了整個藍龍軍團一把。」

瑪里苟斯十分認真地說道,也許正是這份認真,在仇恨的刺激下,才會變成可怕的偏執和頑固。

「不過,我發現自己也許並沒有什麼能夠作為回報給予你的,」瑪里苟斯笑了笑,困擾了他萬年的夢魘已經解除了,他總算找回了從前的自己。

他也意識到,能對聖光有如此造詣的阿爾薩斯,確實如他自己所說,已經不屬于「凡人」的範疇,因此,瑪里苟斯開始將阿爾薩斯放在和自己平等的位置上交流。

就像阿扎達斯第一次遇見阿爾薩斯時那樣。

「如果你能早生的幾萬年……奈薩里奧就不會陷入那樣的狀態,被上古之神所侵蝕……」

瑪里苟斯嘆了口氣,從癲狂之中清醒過來的他突然明白了奈薩里奧在曾經的日子遭受了多麼可怕的壓力和困惑,可惜,自己沒有早一些發現奈薩里奧的異樣……

「他現在已經不是那位受人尊敬和愛戴的大地守護者了,死亡之翼只不過是憑借著奈薩里奧身軀的復生的瘋狂怪物罷了,我們唯一的方法,讓他從瘋狂中解月兌。

可惜……那次我們找回自己力量的時候還是太晚了,沒能把他徹底留在格瑞姆巴托。」

瑪里苟斯長嘆了一口氣,「但好在那家伙也被我和我的兄弟姐妹們重創了,一時半會兒應該是緩不過來。」

「不過我們可不能掉以輕心,」阿爾薩斯說道,「上古之神的僕從並非只有死亡之翼一人,我們腳下這座城市的岩漿之中,就是炎魔之王拉格納羅斯,他也是上古之神的忠實擁躉之一。」

「你說的沒錯,對了,也許我能在這件事情上助你一臂之力,」瑪里苟斯突然想到了什麼,「既然是上古之神的僕從,那就是我的仇敵。」

瑪里苟斯本來以為會得到阿爾薩斯的肯定,然而,阿爾薩斯卻搖了搖頭,「織法者閣下,炎魔之王我有對付的方法,還沒有到你出場的時機。」

「叫我瑪里苟斯就行,織法者、魔法守護者……只不過是別人加給我的名號罷了,何況,你是幫了我大忙的朋友,」瑪里苟斯糾正了一下阿爾薩斯對自己的稱呼,「不過,為什麼不讓我幫你解決炎魔之王的麻煩?」

「因為我們現在還沒有真正月兌離上古之神給我們畫得這個圈。」

阿爾薩斯向瑪里苟斯說起了自己的考量,「他們從很早就開始謀劃了,意圖就是削弱我們的有生力量,讓我們互相猜疑——這是艾澤拉斯的生靈們從來沒有遇見過的對手,他們不在我們的眼前,卻在我們的思維之中。」

阿爾薩斯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從提爾被害,到奈薩里奧被古神的低語逼瘋而墮落,他們其實早就計劃好了一切,先將泰坦的守護者們一網打盡,讓奈薩里奧的異常不易被發現。

而前任大地守護者阿扎達斯的沉睡,更是讓上古之神可以肆無忌憚地影響奈薩里奧的思維——而這一切都表明,離上古之神越近,與他們聯系越緊密的,越容易被他們滲透和腐化。

先是看守著他們監牢的守護者,後是奈薩里奧,他們其實早就已經擁有了月兌離牢籠的能力,可是卻一直蟄伏,等待著艾澤拉斯的力量削減到最低。

千年前的流沙之戰,就是他們的一次嘗試,他們不斷試探著我們反擊的能力,一直隱于幕後,卻又一直影響著現實。上古之神需要其實不僅僅是一支軍隊,更是一個將散播他們思想的機會,一旦他們成功……

那不需要任何的暴力手段,泰坦降臨之前的世界,曾經的黑暗帝國,就會從我們思想中具象為現實。」

瑪里苟斯的表情有些嚴肅,「如果按照你這麼說……我們早就被他們算計進去了,不僅僅是泰坦留下的守護者們,還有我們這些龍?」

他雖然身為守護巨龍,但關于上古之神的事情,也只是了解一些只言片語,如果不是身為魔法守護者,擁有窺見某些秘密的能力,他恐怕都無法相信阿爾薩斯的話。

「你難道沒有發現,在某一天起,巨龍軍團之間的聯系變弱了嗎?而且,每一位守護巨龍,都或多或少的出現了一些異樣,遇到了一些問題而無法專注于自己的職責?」

阿爾薩斯的問題讓瑪里苟斯想起了諸多的事情,似乎不僅是自己,伊瑟拉、諾茲多姆,都確實有些不對勁,他們一個沉睡于夢境,一個隱匿于時間長河,看上去恪守職責,但卻總給瑪里苟斯一種奇怪的感覺。

而生命的縛誓者,阿萊克絲塔薩受到的影響較小,但她卻因為巨龍軍團之間的問題,以及死亡之翼針對她的陰謀,在最近的一段時間里受到了不小的打擊。

巨龍軍團的力量和聯系,似乎在漫長的時光之中不斷地下降和減弱,直到這些年,當死亡之翼再度現世,巨龍軍團和他們這些守護者的總體實力,幾乎跌落至一個冰點。

把一系列的事情聯系到一起後,瑪里苟斯莫名地感覺一陣心涼,就好像自己正在考達拉的山峰頂端被寒風包裹。

而且他想到了一件事,要知道,龍眠神殿和巨龍們的聖地,可都在諾森德,而在這片凍土的北方峭壁之中,就是泰坦之城,奧杜爾的所在之處。

看見瑪里苟斯那副表情,阿爾薩斯說道,「和你想的差不多,阿扎達斯說了,奧杜爾已經被上古之神給腐化了……除了逃出來的提爾、阿扎達斯和艾隆納亞以外,無人幸免。

而提爾還死在了上古之神的追兵之下,恐怕大部分人听到阿扎達斯的言辭,都會在想,是不是阿扎達斯背叛了奧杜爾和其它人,因為他才是逃離的那一個。

誰又會想到,就連囚禁上古之神的囚牢,也早就被他們給滲透了呢?」

如果不是阿爾薩斯親手在提爾之墓里解決了一只克拉西斯,恐怕也沒法拿出證據來證明阿扎達斯的話。

「我們早就已經暴露在了危險之下,只是所有人都不自知而已。」

阿爾薩斯的話就像是一記鐵錘,狠狠地敲在了瑪里苟斯的心里︰艾澤拉斯早就深陷重重危機,可身為守護者的他們卻毫不知情,甚至連自己為什麼被背叛都不知道。

這讓剛剛從絕望中清醒過來,重新抓住一絲希望,準備面對自己同胞的瑪里苟斯突然又感受到了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壓力。

如果一切成真,那他們有多少希望擊敗上古之神,又有多少力量去擊退對艾澤拉斯虎視眈眈的燃燒軍團?

然而,阿爾薩斯卻平靜地說道,「但我們絕不會任人擺布,哪怕是在看清這昏暗的現實之後,也依然要有抗爭下去的勇氣和希望。」

話音未落,瑪里苟斯下意識地抬起了頭,因為他感覺到了,一股巨大的能量正在黑石山脈的地底釋放,幾乎撼動了半個黑石山脈。

這股沖擊從他們所在的暗爐城爆發而出,一直蔓延到了燃燒平原外的海灣,在轟鳴和震顫之中,瑪里苟斯看見,山脈被撕開了一條裂口,萬鈞海水從裂口中倒灌而入,冰冷的海水與灼熱的岩漿沖擊在一起。

每一秒都有大量的熔岩凝固,而代價是更多的海水被熱量蒸發,成為灼熱的氣浪,朝暗爐城和黑石山上的建築沖擊。

生命在這樣的自然沖擊之下顯得十分的渺小和脆弱,然而,兩道透明的屏障卻分別保護住了聯盟的陣地和暗爐城。

水元素們不斷地從海水中涌出,盡可能地調動著元素之力保護著城市和聯盟軍隊,而聯盟的法師也在盡力支撐起作為骨架的魔法屏障。

面對著天災一樣的場景,暗爐城中的黑鐵矮人有些畏懼地躲在房屋內,關閉了所有的門窗,有些矮人則緊緊地抱住自己的孩子,想要保護他們。

然而,出乎黑鐵矮人所料的是,滾燙的蒸汽並沒有沖入暗爐城,聯盟的法師和海達希亞水元素用一道屏障隔絕了熱浪,將暗爐城內部的區域保護的很好。

但仍有部分空城受到了沖擊,整座山脈都在兩種元素的踫撞之中顫抖和震動,暗爐城的部分建築開始垮塌和塌陷,墜入熔岩和熱汽的深淵之中。

瑪里苟斯一言不發,卻伸出手,為兩方的屏障注入了海量的魔力,讓其更加的穩固,免遭元素沖擊的破壞。

「其實你早就該去找自己的那些族人了,」阿爾薩斯看著瑪里苟斯的動作,說道,「沒必要畏懼什麼,不是你讓自己的同族蒙受災難,真正傷害他們的是死亡之翼,是上古之神。而並非你,或你們的職責。」

加固完魔法屏障之後,瑪里苟斯點頭道,「我會的,阿爾薩斯,藍龍軍團不該繼續這麼沉淪下去了,我也該重拾自己的責任了。

我先走了,炎魔之王就交給你自己來對付了,我會先整合力量,通知我的兄弟姐妹們,正如你所說,現在還沒有到暴露我們實力的時候。

就讓上古之神們以為世界還按照他們的劇本在進行吧,遲早有一天,我會和他們算算總賬的!」

「那麼,祝你好運。」阿爾薩斯微笑著向瑪里苟斯道別。

瑪里苟斯也以微笑回應,而他的眼中再度閃耀起奧術的光輝,「也祝你好運,再會,年輕的王子。」

阿爾薩斯看著瑪里苟斯的身影在藍色的光芒之中逐漸變淡,就在瑪里苟斯完全消失之前,他突然說了一句,「當你準備好了,可以來找我……有關,辛達苟薩的事。」

本來瑪里苟斯還有些疑惑阿爾薩斯想說些什麼,但听到那個令自己魂牽夢繞的名字之後,他差點沒有打算直接暫停傳送。

可他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正如阿爾薩斯所說,他確實還沒準備好,不知道該以怎麼樣的面目去見自己的「亡妻」。

不過,瑪里苟斯心中清楚,這一天,不會太久的。

瑪里苟斯離開之後,阿爾薩斯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正在發生著翻天覆地變化的熔火之心。

地形的變更為海水打開了一條通途,甚至比阿爾薩斯想象的還要有作用。

原本的熔岩之海幾乎被倒灌的海水給變成了真正的湖泊,雖然大量的水汽表明地脈里的熔岩並沒有完全冷卻,可也代表海洋的力量確實壓制住了熔火之心里的火元素。

這將是一次沉重的打擊,會從各種意義上削弱熔火之心里元素的力量,而且光是剛才這一次直接的沖擊,恐怕就有不少來不及反應的火元素徹底被海浪熄滅。

至于那些笨重的黑曜石元素和熔核巨人,現在恐怕還在水底冷卻的岩漿塊里被封死,根本動彈不得。

當海水已經漫至阿爾薩斯所在這個露台的時候,海達克西斯公爵的身體再度從波濤之中涌現,這一次,有了海水的加持,他的身軀變得更加的強壯和凝實。

而且,在他洶涌波濤構成的身軀之中,阿爾薩斯感受到了一股純淨而強大的元素之力,這肯定不是海達克西斯自己的力量。

很明顯,這位水元素公爵已經得到了獵潮者的回應,耐普圖隆已經賜予了海達克西斯公爵他的純水之力。

「我們成功了,阿爾薩斯,海洋的偉力徹底擊垮了拉格納羅斯的元素爪牙,那些笨拙的火元素現在要麼是在波濤里苟延殘喘,要麼是在冷卻的岩漿里成為了我們的囚徒!」

海達克西斯的聲音第一次出現了明顯的起伏,他現在十分的興奮,拉格納羅斯的大軍在他的手中承受了巨大的打擊,這可是其它水元素夢寐以求的功績。

短暫的激昂過後,海達克西斯也冷靜了下來,他看著阿爾薩斯,說道,「不過我們還沒有真正贏得這場戰爭,大海已經告訴我了,熔火之心的真正核心還沒有被波及,那里才是拉格納羅斯沉睡的地方。」

海達克西斯所說的和阿爾薩斯猜測的差不多,要是拉格納羅斯真的就被這樣的一次襲擊給打回了元素位面,那才真的是令人啼笑皆非,恐怕他會被其他幾個元素領主永遠地嘲笑下去。

可是,盡管這次突然襲擊重創了退回熔火之心的火元素,這場撼天動地的劇變也足以讓沉睡中的拉格納羅斯驚醒,恐怕要不了多久,這位元素領主就要親自加入戰局了。

「我和我的水元素會立刻趕往最前線,那里還有拉格納羅斯的死忠在負隅頑抗,請做好準備……炎魔之王,馬上就要從沉睡之中蘇醒了!」

說完這些,海達克西斯的身體再度融入波濤之中,而就在這位元素公爵消失沒有多久,阿爾薩斯就察覺到,在這地下熔岩之河的盡頭,一種古老、狂暴的力量正在逐漸復蘇。

終結籠罩黑石山得陰霾,破滅上古之神計劃的第一步,就要從和這具古老元素力量的化身的戰斗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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