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將帥失和 城關失守

「這個世上不會再有像你這般不顧性命,以身犯險來救我于水火的人了。」

他深沉的話語透著一股炙熱,讓舒窈的心倏地一軟,「太子,一切都會好的。」

這一聲太子,讓宮昀傲深深地嘆了口氣,「太子早離我遠去,還如兒時一般叫我三哥吧!」

舒窈羞澀一笑,直言︰「叫不出口。」

聞言,宮昀傲揚起一絲笑容,溫柔如水︰「沒關系,叫多幾次就習慣了……」

言語間頓了一下,又深深地凝了舒窈一眼,道︰「不急,我等你。」

我等你?!What?什麼鬼?

舒窈一听,淡紅的唇畔含羞緊閉,長而翹的眼睫,掩著一雙星眸微微顫動。

鄰國邊境

「敵軍大敗,為何不乘勝追擊?」

說話之人正是成江關主將費江,他滿臉的血跡怒視著堂前的統帥宮澤賜。

而二皇子宮澤賜則一臉不屑,斜眼瞥了一眼費江,輕慢地開口︰「費將軍,你不要忘了,本殿是元帥,這仗怎麼打由本殿來定。」

站在一側的副將堂彰傲視著費江,冷聲質問︰「你請命出戰時,是立了軍令狀的,不取韓泰玉首級甘願受罰。」

此人陰險狡詐,慣會在皇子面前趨炎附勢、阿諛奉承,有他在,賢臣良將危矣!

「你……」費江沒有想到這兩人竟在這等著他,大敵當前,他不想跟小人紛爭,便任由他們處置。

二皇子宮澤賜下令道︰「來人啊!打費江二十軍棍。」

于是,費江便被士兵壓著退下,結結實實地挨了二十軍棍,道道血痕浸濕了外袍,他忍著劇痛回到了營帳。

這邊挨完板子,敵方白松便打听到費江他們將帥不合的消息,于是,他心生一計,立刻下令,夜襲成江關。

費江受完刑法準備吃飯,結果宮澤賜從帳外進來,一腳將飯桌上的飯菜踢翻,嘴里還頤指氣使地罵道︰「敵軍夜襲,你還有心情吃飯?快點滾過去殺敵。」

費江憋著一股氣,更不願與小人爭斗,他恨恨地起身,披上戰甲,躍上戰馬,準備出城迎戰。

費江剛出城門,宮澤賜便勒令門將,「快關城門,任何人不得進來。」 這一聲令下,宮澤賜直接切斷費江的退路。

費江拖著疲憊的身軀,帶傷迎敵,雖實力大減,但還是輕而易舉擊退敵兵。

費江舉著銀槍在城門下大喊︰「開城門。」

城樓上,副將堂彰陰笑著,居高臨下地大喝道︰「元帥有令,不許開門,不取白松首級休想進城。」

費江騎著高頭大馬,抬頭看向城牆上兩個卑鄙小人,一時氣結︰「你們……無恥。」

夜已深,城門緊閉,費江虛弱地翻身下馬,踉蹌地走到城門口,他喘著粗氣,眯起了眼楮,就這樣,費江靠在城門口湊合了一夜。

翌日。

白松帶著一隊人馬來到城門下,繼續囂張地叫陣。

听到叫陣的聲音,靠在城門下的費江艱難地睜開眼楮,拿過身邊的彎刀銀槍,忽悠得上馬,經過一夜,費江疲累又饑餓加交。

白松看到城門口疲憊的費江,心中大喜,他知道城門關閉,費江一夜都沒有進城,將帥不和,這是軍中大忌。

這一戰,他們必敗無疑。

費江振作精神,彎刀銀槍一指,大聲道︰「今日,我必將你拿下。」

費江的驍勇善戰,令白松感到不可思議,即便是這種情況,他依然虎虎生威,還沒到兩個回合,白松就駕著戰馬退兵逃跑。

費江牙齦緊咬,為了能早日完成任務,他單槍匹馬便追了上去。

此時,宮澤賜與堂彰在城內把酒言歡,左翼副將有些擔憂地說道︰

「元帥,費將軍身上還帶著傷,一天一夜都沒有進食,而且又戰了一天一夜,實在是熬不住的啊!不如……」

二皇子宮澤賜不以為意,陰險地說道︰「哼!費江態度囂張,不服統領,我們讓他受一夜的苦,殺殺他的銳氣,好讓他知道什麼是上下尊卑,不過,若是明天費江再能取勝,本帥便放他進城,哈哈哈……」

副將堂彰附和道︰「大帥說的極是,就是要殺殺他的銳氣,看他還敢這般倨傲。」

另一邊,費江拼盡全力緊追不舍,白松帶領一隊人馬在一片茂盛的雜草叢中穿梭,而那草叢竟有半身之高。

突然,費江腳下一軟,陷入了一片泥潭。

費江心下一駭,奮力地掙扎,哪知,越是掙扎陷入得越深。

這時,草叢四周驚現數十個敵人,他們迅速圍了過來,為首的韓泰玉出現在費江的眼前。

看著身陷泥沼的費江無法動彈,放聲大笑︰「哈哈哈哈……費江,原來,你也是個有勇無謀的莽夫。」

費江怒不可遏地看著猖狂大笑的韓泰玉,和圍了一圈的弓箭手,這才明白自己中計了,但,已為時已晚。

他的身體早已疲憊不堪,他指著面前的韓泰玉,虎目圓睜,怒罵︰「韓泰玉你這個小人用奸計害我。」

「費大將軍,我這就送你一程,放箭。」 韓泰玉斂住笑意,隨即一聲令下,萬箭齊發。

費江揮舞著彎刀銀槍,使著最後一絲力氣,奮力抵擋,但沒一會工夫,便被數支箭射中,費江目眥欲裂,渾身血跡。

目睹費江雙臂逐漸垂落的身影,韓泰玉瘋狂地大笑,「哈哈……你費江再厲害還不是死在我的手里?」

夕陽西下,費江的銀槍孤立地矗立在泥潭邊。

此時,二皇子宮澤賜听到使者傳來費江的死訊,驚出一身冷汗。

慌亂之下,他坐立難安,惱怒地看向堂彰,顫抖地呵斥︰「怎麼辦?玩出禍來了吧,費江一死,誰來保關卡?」

「元帥,事到如今你也不能全怪我啊!屬下也不想弄成這個局面。」堂彰驚恐難安,略一停頓,軀著身子上前,慫恿的開口︰

「元帥,費江主將一死,敵軍的人馬即刻攻城,我們打不過他們的,還是趕緊逃吧!」

宮澤賜面色駭然,癱坐在案前,目光盡是驚恐與後怕。

可悲可嘆!一城主將被陷害致死,城中竟無一人主動守城應戰,群龍無首之下,全城將士無一例外,慌亂一團。

與此同時,敵軍大破城池,元帥宮澤賜與堂彰早已嚇得棄城逃跑。

城外,石廟。

「咳咳咳……」

「你醒了?」宮昀傲端起一碗湯藥,坐在床前,關心地問道︰「費將軍,感覺怎麼樣?」

迷迷糊糊中,費江掀了下眼皮,模糊的人影逐漸焦距,有些沙啞的嗓音問道︰「我、沒有死?你救的我?」

「是,老天有眼,是你命不該絕。」

「你……是……?」 費江干啞的嗓子咽了咽,略一停頓,定楮一看,眼前的男人…

天,他是不是看錯了?他又甩了甩頭,不可思議地瞪大了雙眼,霎時,瞳孔劇震,聲音幾欲哽咽︰「你、你、你是太……子殿下。」

宮昀傲牽動了一下唇角,迎上費江無比震驚的雙眸,說道︰「我早已不是什麼太子,你還是稱呼我的名字吧!」

太子赫然出現在費江的眼前,實在太過震驚,說起話來都有些不利索,「太、太子你……沒有死?」

宮昀傲吹了吹碗里的湯藥,淡淡地回道︰「命不該絕。」

費江回憶起當年的巫蠱之案,向他投來歉意的眼神,虛弱地說︰

「太子,能再見到你,末將真的是太高興了,當初,京都之變,聞訊趕回來時,卻已為時已晚……」

「舊事不提,現在你只管養好傷。」說著,宮昀傲舀了一勺藥湯送到費江的唇邊。

費江小心翼翼、受寵若驚地喝下送到嘴邊的湯藥,道了聲謝意,「太子,今後有何打算?」

宮昀傲沉默了一會,無欲無求地說道︰「歸隱山林,過平民百姓的日子。」

「太、太子……難道你真的甘心一輩子隱姓埋名過一輩子?這不像你。」面對太子低迷、消沉的樣子,費江有些難以接受。

遂,說出的話有些言辭激烈︰「太子,難道你就這樣放任陷害你的人逍遙法外嗎?你不想報仇了?皇後在天之靈能安息嗎?」

激烈、刺激的言語讓宮昀傲長長的睫毛顫抖了一下,宛如黑洞的雙眸,深邃不見底。

「末將沒有想到,太子殿下經此一事,變得如此消極。」費江無奈地嘆了口氣,抻得傷口有些發疼。

見宮昀傲一直默不作聲,心想是不是不相信自己,遂,信誓旦旦地說道︰

「太子,我的命是你救的,太子的舅舅又是末將的提攜之人,所以,太子請放心,末將若能幫得了太子,一定粉身碎骨來報答太子的救命之恩。」

宮昀傲不答反問︰「費將軍,你可知道,這次戰役你為何會輸?」

費江一听,眸現狠厲之色,他咬牙切齒道︰「是宮澤賜與堂彰這兩個小人,他們利用職權玩弄屬下,以種種借口武斗韓泰玉,之後又關閉城門,以車輪戰活活累死我,筋疲力盡之下陷入敵人的圈套……」

宮昀傲沉著聲分析道︰「你可知道,是宮澤賜上表皇上,請求皇上由你來支援邊境,攻打韓泰玉,為的是借刀殺人,趁此機會,鏟除舅舅所有舊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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