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借他人之手肋己之力

舒窈心知他的來意,于是,背過身,從內室拿出一個四方錦盒,放在案前,「太子,你看看,是不是這個?」

宮昀傲負手走到案前,修長的大手打開錦盒,低眉看去,目光所及,錦盒里靜靜地躺著一塊雲紋玉佩,吊墜是明黃色的流蘇,異常醒目。

宮昀傲撫了撫玉佩的邊緣,低低地道︰「沒錯,這雲紋玉佩上的明黃色流蘇只有皇家才能佩戴。」

舒窈坐在美人榻上,雙手拄在案上,托著腮,低著眉,提醒著若有所思的宮昀傲,「你看玉佩下面壓著的是什麼?」

宮昀傲依言翻開錦盒的最下層,幾舀帛書陳橫在里面,宮昀傲翻開其中一疊,展開。

熟悉的字跡赫然出現在眼前,上面寫著對擎皇大逆不道的反動言論,再翻開另一封文書,上面正是他的字跡,寫著平日里他的一些詩詞著作。

凜冽刺骨的目光冷冷地落在帛書上,原來,是他們偷來了他平日的字帖,臨摹了他的字跡,搞出這麼多誣陷的罪名,就是想要置他于死地,滔天的陰謀啊!

此時,屋內昏暗的燈光下,宮昀傲臉色陰沉,冷冽的寒眸蒙上一層陰翳,手指關節因為用力緊握而泛白,無一不透著他的憤然怒意。

「窈妹,你說,你爹可會為我作證?」

「那要看你怎麼做?」舒窈托著腮,仿佛在說別人的事,在說別人的爹,和她沒有半點關系一般,面上毫無波瀾。

「哦?」

這幾日,經過暗中了解,宮昀傲終于明白舒窈為何記恨著自己的父親,當年,舒式懷找人批命,那個所謂的煞命對她的影響真的很深。

「我這個爹很怕死,也會趨利避害,只要你抓著他所怕的、他要想的,你說他會不會幫你?」

宮昀傲深覺有理,他點點頭,道︰「窈妹,你幫了我很多,我要怎麼感謝你才好?」

舒窈淡淡道︰「殿下不必計較這些。」而後,神情肅穆,問道︰「殿下,接下來,你要怎麼做?」

「啪」的一下扣上錦盒,宮昀傲馬上恢復了他處變不驚的模樣,慢條斯理地說道︰「自然是讓這幕後的黑手付出代價,還我和母後一族的公道。」

舒窈追問︰「你如何為自己翻供,自證清白?」

宮昀傲從鼻腔里發出一聲冷哼,「哼!自然不是我。」

「那是?」

「你覺得我應該擊鼓鳴冤?還是堂而皇之的進宮為自己伸冤?這樣一來,一切都會順利嗎?」宮昀傲冷笑了幾聲,又道︰「這樣做,我只會死得更快。」

那些巴望著他死的人會迫不及待地想方設法地弄死他,或者再栽贓一個罪名,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舒窈抬眸看向宮昀傲,他的眼里閃過一道暗芒,「這件事,我不能出面,要讓朝堂上說得上話的人為我出面,為我申冤,我只要在幕後等著就好。」

聞言,舒窈暗自嘆服,這招「借他人之手肋己之力」的謀略真真叫絕。

就在她怔愣之時,宮昀傲溫和的目光看了過來,沉聲道︰「窈妹,你又幫了我一次,欠你的越來越多,不知以後我該如何報答償還?」

「不用,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舒窈擺了擺手,殊不知自己已經說錯了話。

宮昀傲詫異不已,這是何意?「忠人之事?你是說你師傅?」

一時失言,舒窈後知後覺,眼神有些閃爍不定,「啊!是,我師傅。」

宮昀傲懷著幾許疑惑問道︰「你上次就說,是你師傅讓你救的我,可不知,我與你師傅有何淵源?」

我去,我能說你是天選之人?所以,他老人家讓我下山去助你一臂之力?

舒窈好看的眼睫撲閃了兩下,隨意地道︰「他老人家是世外高人,我也不知你們有何淵源,或許,等你有機會遇見他,你可以當面問問他。」

舒窈在心里暗道︰反正你也見不到。

宮昀傲一听,倒是引起了他的好奇,詢問道︰「那自然是好,屆時,窈妹可以引薦?」

舒窈回得漫不經心︰「好,等他老人家游歷回來吧!」

宮昀傲又問︰「需要多久?」

舒窈凝了他一眼,一雙靈動狡黠的眸子閃過一抹笑意,戲弄道︰「一個甲子。」

宮昀傲︰「……」

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宮昀傲也只能無奈地搖搖頭苦笑一聲。

……

散朝後,得到重審太子巫蠱之案消息的二皇子宮澤賜與弋妃,心慌成一片,他們叫來了國舅爺,商談接下來要如何阻止重審巫蠱之案。

弋妃坐立難安,有些心急地說道︰「大哥,這可如何是好,太子巫蠱之案不是早早就棺蓋定論了嗎?怎麼好好的又想起為太子翻案了?大哥,我們……要阻止他們才行。」

「是啊!舅舅,你要想想辦法啊!這一年,父皇對我看重了許多,千萬不能因為這事連累我啊!」二皇子苦著臉,張皇失措起來。

見狀,國舅爺不以為意地輕笑兩聲,胸有成竹地說道︰

「你們放心,和這個案子有關的人都已經死了,事隔一年想要找出蛛絲馬跡恐如登天。」

听罷,宮澤賜深感懷疑,忙上前一步問道︰「舅舅,你確定?可是,太子造反的假象會不會被查出來?」

弋妃眸底晦暗,心懷忐忑︰「對了,大哥,那個文書會不會出賣我們?」

國舅爺輕輕拍了拍二皇子的肩膀,稍加安撫,而後,信心滿滿地開口︰

「澤賜,放心,到時候問起來,就說是市井小民因為害怕亂喊的,真要追究起來,看他們如何查起?是哪個小民喊出來的也無從得知,難道要將所有的老百姓都擒來問話?到時候亂咬一痛,那豈不是招來眾怒?」

話音一頓,國舅黝黑的眼底劃過一抹狠戾,繼續道︰

「至于那個文書,他更沒有證據證明是我指使的,當初,是他和姜齊充、吳敬、張首業等人得到皇上旨意到處挖木偶,我們可沒有參與進去。」

「姜齊充與吳敬以及張首業都被太子當場制裁,至于那些木偶、帛書,呵呵呵……人都死了,還能找出什麼證據?」

聞言,弋妃心下一松︰「死無對證,他們無從查起。」

……

這天,舒式懷回府的途中,竟意外地被一陌生人強制帶到了郊外的一處茅屋外。

舒式懷忐忑地推門而入,發現屋內站著一個人,目光立即被眼前頎長偉岸的身影吸引了過去,他拱手一禮,威嚴地開口︰「這位壯士因何將老夫引來?」

半晌,宮昀傲緩緩轉過身來,當看到來人的樣貌,瞬間,舒式懷面色巨變,整個人陷入驚恐之中。

他瞪大了雙眼,聲音輕顫︰「太太太……子殿下,你、沒沒沒……死?」

「舒大人如此驚恐,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嗎?」輕飄飄的一句話,讓舒式懷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竄到頭頂,令他直起雞皮疙瘩。

此刻的舒式懷不知如何是好,他是太子,也是罪人,可終究還是皇上的兒子。

舒式懷目光閃爍,迎向他鷹隼一般銳利的眼楮,那里閃爍著洞察一切的光芒,耀人眼目,仿佛蘊含著無窮的威嚴,一般人難以與其以對視。

這時,舒式懷終于想起,難怪今日早朝時,凌慍會提出巫蠱之案疑點重重,太子兵變更是破綻百出。

奏章上,他態度堅決,要重審太子之案,為蒙冤的太子洗刷罪名,否則,九泉之下太子死不瞑目。

最終,皇上念著太子的好,動搖了,便命大理寺重審太子巫蠱之案。

舒式懷百轉千回,最終,在宮昀傲銳利目光的逼視下,再也招架不住,跪在了地上,因為他心虛啊!

宮昀傲佯裝不知,問道︰「舒大人為何如此?我現在早已不是太子,何苦行如此大禮。」

「臣能再見到太子殿下十分惶恐,所以殿前失儀,請太子恕罪。」一句話說得戰戰兢兢,惶恐不安。

「想不到我還活著是嗎?」宮昀傲冷哼了一聲,繼續道︰「老天有眼,讓我命不該絕。」

舒式懷低著頭,顫著音︰「是太子殿下福大命大。」

「殿下,今日早朝,皇上還下了旨,要重查太子巫蠱之案,太子殿下,可喜可賀啊。」

宮昀傲冷凝著他,神色自若,反問︰「哦?喜從何來?」

舒式懷伏在地上,惴惴難安︰「微臣相信,假以時日,大理寺一定能為太子翻案,洗刷太子的冤屈。」

「呵呵!那也要看舒大人會不會配合?」宮昀傲的話,說得意有所指,令舒式懷忐忑不已。

「這是何意……我、微臣人微言輕,恐幫不到太子殿下。」舒式懷說得有些心虛,拱手間,聲音又顫了幾顫。

「大人過謙了,舒大人可是關鍵性人物,怎麼會有人微言輕一說?」宮昀傲冷冰冰的聲音傳來,令舒大人心尖一顫。

聞言,舒大人應著頭皮的開口︰「不知微臣如何能幫助殿下?只要能幫到太子殿下,微臣願盡一些綿薄之力。」

「那就好。」宮昀傲話音一頓,從懷里掏出一塊玉佩,在舒大人面前晃了晃,冷寒道︰「舒大人,看清楚了,可認識這塊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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