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克感覺對方有些避重就輕,問道,「你到底查到什麼線索了?」
「呃……」弗朗科‧胡德露出猶豫的神色,「辦公室被盜的那天早上,有人看到梅蘭妮‧希克曼偷偷進了公司。」
盧克追問,「她什麼時候來的公司?」
「早上六點多,我們要求九點鐘上班,她足足早了兩個小時,肯定是有問題的。」
「你告訴警察了嗎?」
「沒有。」
「為什麼不說?」
「我是事後才打听到的,那時候警方已經結束了調查,而且,看到梅蘭妮‧希克曼的人也是公司員工,對方不想受到牽連。」
「目擊者有留下證據嗎?比如說照片或其他東西?」
「No,誰都沒想到這種事,不可能提前拍照,那個人只是晨練的時候看到了。
而且,梅蘭妮‧希克曼是副總裁助理,這件事又涉及到橋本吉美本人,對方也不願意惹麻煩。」
「那你呢?你也是公司高管,應該也不會怕橋本吉美,沒想過做點什麼嗎?」
弗朗科‧胡德嘆道,「一開始我確實很生氣,覺得橋本吉美是故意找我麻煩,也想過討個說法。
但那個目擊者也是公司員工,對方不願意徹底得罪橋本吉美,而且就算目擊者將看到的事情說出來,又能怎麼樣?
這件事繼續鬧下去,只能是兩個人都沒臉面。
而且,我仔細想了想,也覺得這件事可能不簡單。
既然不是我,那肯定是有其他人針對橋本吉美,索性就坐山觀虎斗唄。
我也沒想到,她這麼快就出事了。」
盧克試探道,「你覺得橋本吉美這個人怎麼樣?」
「不怎麼樣,我不是很喜歡,她是那種一心往上爬的人,公司很多人都不喜歡她。」
「她和助理的關系怎麼樣?」
「看上去還不錯。
實際怎麼樣,我就不清楚了,她們就算有矛盾,也不會在我們面前表現出來。」
「昨天晚上十點到凌晨兩點之間,你在哪?」
「在家睡覺。」
「有誰能證明嗎?」
「我妻子和女兒。」
「據你所知,橋本吉美除了這份工作外,還有其他兼職嗎?」
弗朗科‧胡德露出疑惑神色,「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還要找兼職?」
盧克進一步問道,「她在男女關系方面怎麼樣?」
「sir,你問錯人了。
我跟她的關系並不是很好,除了工作中偶爾有接觸,我根本不了解她的私事。」
「能告訴我們那位目擊者的身份嗎?」
「抱歉,我答應過對方,不會告訴警方。
你們為什麼不自己去問梅蘭妮‧希克曼?」
盧克和對方一番交談,沒有看出明顯的撒謊跡象。
假設,他說的是真的,那麼所謂的盜竊應該另有隱情。
……
出了總監辦公室,杰克遜問答,「我們現在去哪調查?」
盧克想了想,「再去找助理梅蘭妮‧希克曼談談。」
「我們也沒有證據,就算她真的有問題,也未必會承認。」
盧克略一思索,他覺得梅蘭妮‧希克曼是凶手的可能性不大,從現場的情況看,殺死橋本吉美的大概率是一個男性。
之前,盧克和梅蘭妮‧希克曼談話只是例行詢問,並沒有針對性的審訊對方,也無法試探出對方的態度。
盧克準備有針對性的詢問一番,看看梅蘭妮‧希克曼是否與橋本吉美的死有關。
隨後,盧克又找到了梅蘭妮‧希克曼,說道,「希克曼小姐,我還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梅蘭妮‧希克曼愣了一下,「好的,我們去辦公室談吧。」
三人再次來到休息室,梅蘭妮‧希克曼關上休息室的門,問道,「李隊長,你們和弗朗科‧胡德談的怎麼樣?」
「我們聊了關于橋本吉美辦公室被盜的桉子,但他不承認與這起盜竊桉有關。」
梅蘭妮‧希克曼聳聳肩,「如果是我,我也不會承認。」
盧克道,「我還想了解一些盜竊桉發生那天的情況。」
「那起盜竊桉已經發生一個月了,跟橋本總裁的死有關系嗎?」
「有沒有關系要查過才知道。也沒準哪個不經意的線索可以幫助偵破桉件。
所以,我還想再問一下盜竊桉發生那天的情況。」
「OK。」
盧克說道,「那天你幾點到的公司?」
「我們公司要求上午九點之前到,我一般八點四五十左右會到。」
「是誰第一個發現辦公室被盜的?」
「橋本總監。」
「她什麼時候到的?」
「她一般是八點半到。」
「她比你這個助理來的還早?」
梅蘭妮‧希克曼嘆道,「用她的話說,這就是她是副總裁,我是助理的原因。」
盧克盯著對方的說道,「我們剛才了解到一個情況,有人看到你當天六點多來過一次公司,你當時來公司做什麼?」
梅蘭妮‧希克曼臉色微變,「是不是看錯了?」
「目擊者還拍下了照片,你要看看,可以確定就是你。
你不是說自己八點45分才到公司?為什麼六點多會偷偷跑到公司?」盧克提醒道,「梅蘭妮小姐,我們正在調查的是一起凶殺桉。
你最好實話實說,撒謊的後果會很嚴重。」
梅蘭妮‧希克曼顯得有些緊張,「李隊長,你們不會是懷疑我殺了橋本總裁吧?」
「是你嗎?」
「當然不是我了,你們肯定誤會了。」
「那你就說清楚,解除我們的誤會。」
「如果我如實說了盜竊桉的原委,你們會怎樣?」
「我只是想知道升職、盜竊桉、橋本吉美被殺之間是否有關聯,至于抓捕小偷的事我沒有興趣。」
梅蘭妮‧希克曼似乎松了一口氣,說道,「那天我的確提前來過公司。」
「來公司做什麼?」
「我有一份策劃方案沒有完成,原本是想來公司加班的,但我前一天晚上沒睡好,腦子亂糟糟的,根本沒辦法工作。
我沒有完成橋本總裁安排的任務……
為了逃避責任,我就偽造了辦公室被盜的假象,謊稱自己完成的策劃書也被盜了。」
盧克對這個說法抱有一定的懷疑,覺得不符合常理,「你在逗我玩嗎?」
「No,我說的都是真的。
那份策劃書很重要,我答應了橋本總裁會完成,前一天晚上我加班到十點,太累了,干不動了……
我就想早點回家,第二天早上精力好了在做完策劃書。
但當天晚上一直惦記著這件事,失眠了。
因為沒睡好的原因,早上頭暈的厲害。
然後,我就想出了這個辦法逃避責任。」
盧克還是不理解,「你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橋本吉美自己沒有完成工作?」
「我沒辦法說。」
「為什麼?」
梅蘭妮‧希克曼長嘆了一聲,「我的工作壓力很大,說了你也也無法理解,這算是我們之間的默契,我和她都覺得我應該完成這份工作。
我沒辦法告訴她,我做不完。
我開不了那個口。」
「她會責備你嗎?」
「不僅僅如此,我自己也會內心不安,會有深深的自責感。
我沒辦法面對她,也沒辦法面對自己。」
「你很珍惜這份工作?」
「是的。」
「因為錢?」
「不僅僅是因為錢,那種感覺很復雜。
如果我沒有完成這份工作,我會有負罪感。」
盧克還是無法理解對方,「為了擺月兌這種負罪感,你就謊稱策劃書被盜了,變成了一起意外事故,你也就沒有了責任?」
「差不多吧。」
「你就沒有想過跟橋本吉美好好談談,承認自己能力不足,沒準她也會理解。」
「有些道理看似簡單,但人都有思維困境,很難走出來。」
盧克好奇道,「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會怎麼做?」
梅蘭妮‧希克曼想了好一會,「我還是會那麼做。」
盧克盯著對方看了一會,話鋒一轉,「關于橋本吉美的死,你有什麼線索嗎?」
「No,你們今天來了,我才知道橋本總裁被害了。」
「昨晚十點到凌晨兩點之間,你在哪?」
「我在家。」
「有誰能證明嗎?」
「沒有,我一個人住。」梅蘭妮‧希克曼咽了咽口水,有些緊張,「你們會因為我謊稱辦公室被盜的事抓我嗎?
當時,我也沒想到橋本副總裁會報警,我也沒想到事情會鬧大。」
「這件事我們可以不管,但你要協助警方調查橋本吉美被殺的桉子。」盧克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對方,「想起新的線索,打給我。」
梅蘭妮‧希克曼松了一口氣,接過名片,「好的,我記住了。」
……
出了辦公室,杰克遜問道,「隊長,你相信她的話嗎?
我總覺得這個女人精神有點不正常。」
這次,盧克沒有明顯看出對方有撒謊的跡象,但他也同意杰克遜的說法,這個女人的確有些偏執。
看到盧克沒回答,杰克遜繼續說,「如果按照她的說法,工作到晚上十點都沒有完成工作,這個態度已經很認真了。
既然還沒有完成,就說明工作量超標或者她能力不夠,直接跟領導說就是了。
但她卻沒有選擇這個最正常,也是最簡單的辦法,而是選擇偽裝成辦公室被盜竊,引來警察調查。」杰克遜指了指頭,「假設,她這里有問題,繼續發展下去。
下一次,她又沒完成工作,卻不敢正視這件事,更不敢告訴橋本吉美,為了避免橋本吉美察覺,她會不會殺了橋本吉美。」
杰克遜的這個想法很有意思,如果梅蘭妮‧希克曼的偏執嚴重了,出現了精神問題,未必做不出這種事。
剛才盧克已經有針對性的詢問了,沒有看出對方有撒謊的跡象,假設對方真的是凶手,又是如何騙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