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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的人。
還有莫名的話。
「……」
岳緣的目光從那貴公子消失的背影上收回，這才望向了谷中的劉正風和曲洋兩人，道︰「這里已經有人現，想來不安全了！」言下之意，是需要重新換地方。
不管那剛才的俊秀貴公子究竟是否來自日月神教，但是眼下這山谷終究不安全了。
然而。
劉正風和曲洋兩人對視了一眼，卻是否定了岳緣的話。
「岳公子！」
「你之好意，我與曲大哥心領了！」
劉正風笑著拱手，目光落在岳緣的身上，說道︰「我與曲大哥卻是不想再走了！」
「嗯？」
一聲訝異，岳緣無比意外的望著那站在小土包上的劉正風和曲洋，差點以為自己是听錯了，疑惑道︰「劉兄，你的意思……」
「不走了！」
點點頭，劉正風笑的很是安然，迎著岳緣的目光，說道。
「是的，我們不走了！」
曲洋也是一臉的感嘆，那仍然略顯蒼白的臉色上雖是看起來有些憔悴，但是卻也失去了想要走的心思。目光越過岳緣，落向了那谷口，曲洋心中滿是感傷。
「我也背叛了聖教，是逃不了了的！」
一聲嘆息，從嘴中出，曲洋收回了目光苦笑起來。隨手解決教中叛徒，對那人來說自然是隨意至極的事情，在教中幾年來。他太了解那人的行事手段了。
「岳公子！」
「曲某倒是有一件事情需要岳大俠幫忙！」
曲洋深吸了一口氣，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孫女曲非煙的身上。愛憐的看了半晌這才說道︰「非煙就托付給岳大俠了！」
「爺爺！」
曲非煙這個小姑娘聞言不由大驚，很是舍不得。對于自己爺爺話里的托付意思，小姑娘自然是听的清清楚楚。
「你們……」
岳緣臉色變得平靜，目光有些感嘆的看著眼前的劉正風和曲洋，剛剛的幾句簡短的對話，岳緣卻是明白眼前人的選擇。半晌，岳緣深吸了一口氣，這才道︰「還是能夠逃月兌的！」
「怎麼逃？」
出聲的是劉正風。望著岳緣，劉正風很是認真的說道︰「以拖岳大俠的後腿來逃生嗎？」
「不！」
搖搖頭，劉正風繼續說道︰「岳公子，你獨自一個人，哪怕是江湖上的絕頂高手，卻也是抗不了嵩山一行人與日月神教兩者的。而且，你還有一個徒弟。如果再加上我等那就完全是累贅了！」
「到時我們便是純粹的拖累了你！」
曲洋接過劉正風的話頭，繼續說道︰「我不知道那左冷禪是否是岳公子的對手，但是我卻可以肯定岳公子不是我教教主的對手！這種情況，你已經幫了我們太多，剩下的不用了。」
「對于他們來說，只要我們還在江湖上。那麼他們就有對付我們的辦法，如果我們卻一直消失不見，但是聲名還在，那麼對于我的家人就會有一種保護，嵩山便不會太過肆意。」
「教主。是不會對那些嬌弱之人有興趣的！」
曲洋則是繼續說道︰「我與劉賢弟只要一直不出現，那麼劉賢弟的家人也算是真正保住了！而且。我們也是這江湖人！」這最後一句話，才是真正的重點。
投鼠忌器！
這是劉正風與曲洋的打算。
但是在這個江湖這般隱居，不被人現，是極為困難的。尤其是在正邪兩道人士都在尋找的情況下，更何況嵩山在金盆洗手大會上那種大逆不道的事情也敢作出，可想而知嵩山之人的行事手法。
對他們來說，唯有投鼠忌器這才算是最好的防備。
然而，讓岳緣更加在意的卻是曲洋嘴中的那句教主，曲洋嘴中的教主指的是何人，岳緣當然知曉，自然不會是那任我行，只有那一直宅在黑木崖的東方不敗。
但是眼下听曲洋的口吻，似乎是東方不敗出山了……
以東方不敗那號稱天下第一的實力，倘若真是針對曲洋和劉正風，這兩人還真是危險了。哪怕是岳緣再自負，卻也不敢拍著胸脯說能在對方的攻擊下，確保幾人的人身安全。
只是那東方不敗不應該是在黑木崖……不過轉念一想到岳不群的事情，岳緣便沒有其他的心思了。
受到了這麼大的影響，這日月神教現任教主出山，自然也是有這可能的。
只是不知怎的，在思索東方不敗的時候，岳緣的目光突然想起了那剛剛離開谷中的俊秀貴公子。
「……」
晃了晃頭，確定了闢邪劍譜與全真劍法的關系後，岳緣便能夠確定那葵花寶典同樣是月兌胎全真教的先天功。那麼，那東方教主按道理應該是與尹志平尹道長差不多了哦。
但是……
岳緣的心中卻還是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似乎這先天功版本的葵花寶典絕對是不僅僅是如此。
難不成那剛剛來到這里的貴公子是日月神教的教主東方不敗？
可是對方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心中一驚，默然回頭，望向了谷口，可惜那里早已經沒了人影，只有那谷外清幽的山峰。
半晌。
收回了望向谷口的視線，岳緣的目光重新落在了劉正風與曲洋兩人的身上，沉吟了一下，點了點頭，算是應承了下來。
見狀。
劉正風和曲洋兩人臉上不由一喜，心中的擔憂終于放下了不少。
「岳公子！」
這次的語氣顯得輕松了不少，劉正風從懷中掏出了一份東西遞給了岳緣。道︰「這份琴譜就交予岳公子保管了，希望岳公子能找到合適它的人！」
岳緣接過一看。正是那笑傲江湖曲曲譜。
說完，劉正風再度回到了小土包上，對著曲洋說道︰「大哥，請！讓岳公子靜听我們的最終一曲吧！」說完，人已經拿出了自己插在腰帶上的簫。
「唔！」
點點頭，曲洋這是盤膝而作，身旁的古琴已經擱在了雙膝之上。
和平中正的琴音，還有那清幽的洞簫。
忽听瑤琴中突然出鏘鏘之音。似有殺伐之意，但簫聲仍是溫雅婉轉。過了一會，琴聲也轉柔和，兩音忽高忽低，驀地里琴韻簫聲陡變，便如有七八具瑤琴、七八支洞簫同時在奏樂一般。琴簫之聲雖然極盡繁復變幻，每個聲音卻又抑揚頓挫。悅耳動心。
岳緣、林平之還有曲非煙僅僅是三個听眾，就那麼站在那里安靜的听著劉正風與曲洋兩人用生命合奏出來的一曲。
面對此曲，哪怕是在平淡之人，卻也是心血沸騰，各有所思。
曲終。
弦斷，簫折。
確實兩人手上的樂器同時毀mi 。
「哈哈！」
劉正風與曲洋隨手的將手中的樂器丟在了地上。兩人彼此對視了一眼，卻是臉上的笑意再也止不住，終于化作了仰天大笑。激昂的笑聲中，劉正風與曲洋兩人執手相望，隨即卻是朝那深山中而去。
朝聞道。夕可死。
人中一生，有一知己卻是不悔了。
一把死死的按住想要跟隨上前的曲非煙。早已經知曉了兩人選擇的岳緣面帶羨慕的看著消失在視線中的兩人，末了還是嘆了一口氣。
一旁。
林平之卻是被剛才的笑傲江湖曲听的淚流滿面，心中自是無比的激昂。
「師傅，他們……」
在見到兩人消失在谷口的背影後，林平之很是愕然與意外。
「他們已經做了選擇！」
隨意的回了一句，岳緣卻是感受到自己的左手一疼，低頭一看，卻是被自己死死拽住的曲非煙小姑娘淚流滿面中憤怒的張開嘴一口咬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白女敕的牙齒幾乎是嵌入了肉中，鮮血流了滿手，更是將小姑娘的嘴邊染的一片鮮紅。
「……」
望著這個暫時化作了小狗一般的曲非煙，岳緣只是安靜的讓她死死的咬著自己的手背，右手則是在對方的頭上隨意的撫弄了一把，將滿頭的小辮子揉了個亂七八糟，這才笑道︰「小姑娘，你以後暫時就得跟著我了！」
「嗚嗚嗚！」
曲非煙沒有松開，而是還在死死的咬著岳緣的手背，眼眶中淚珠卻如珍珠一般的不斷的滾落，落在了岳緣的手背上，與那鮮血混合在了一起。
「師傅！」
林平之顯然也看到了曲非煙的動作，但是他也沒有去制止，剛才岳緣的話他也听明白了。唏噓了一番，林平之卻還是對先前的笑傲江湖曲感嘆道︰「剛剛劉大俠和曲長老兩人合奏的曲子卻是我一生中听到的最為美好的音樂！」
「不！」
然而讓林平之意外的卻是岳緣否定了他的說法，道︰「這天下間最為美麗的音樂不是這個！」
「那是？」
林平之很有些愕然，在他看來，剛才劉正風與曲洋兩人合奏的一曲絕對是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卻不料，岳緣否定了這個說法。難不成師傅听過更加美妙的音樂？
在林平之的注視下，卻听岳緣這樣緩緩的說道︰「青樓楚館，最美的音樂是申吟；梨園書巷，最美的音樂是喝彩；男女之間，最美的音樂是情人的呢喃；孝善之家，最美的音樂是老少歡笑；知己之間，最美的音樂卻是大家彼此的相視一笑！」
「在我的眼中，剛剛那最美的音樂不是笑傲江湖曲，而是知己兩人的相視一笑，人生得一知己，夫復何求？」
「哈哈哈！」
笑聲中，岳緣一手拉著還在咬著自己的曲非煙，卻是轉身邁步朝谷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