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予一愣，她沒想到前幾日她的聲音還沒人听到，如今要走了，小舒予卻突然像是感應到了似的，猛地抬起頭，看著她所站的地方。
看到模模糊糊的身影，小舒予驚訝的長大了嘴巴，「你，你，你是……」
「我是舒予。」
能和小舒予對話，舒予自然高興。
她知道小舒予對許多事情是疑惑不解的，相比較見多識廣的她，小舒予如今能接觸到的信息還是太少了。
趁著對方還能看到自己听到自己說話的機會，舒予飛快的將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小舒予瞪大了眼楮，「所，所以，你成了我，我成了你嗎？」
「是的。」
可是下一刻，小舒予突然往她面前走了幾步，心懷愧疚的說道，「對不起，舒家不是好地方，我母親不喜歡我，你，你會吃很多苦的，對不起，我……」
「我沒有吃苦。」舒予笑道，「薛姨娘並不是你親生母親。」
小舒予豁然抬起頭，「你說什麼？」
「薛姨娘是從別人手里買了你，她對你不好，是因為她當年想買個男孩爭寵，但被騙了，所以將氣撒在你身上。」
「竟然……是這樣。」小舒予瞪直了眼楮，腦子里一瞬間閃過許多畫面，全都是薛姨娘那厭惡的眼神。
她以前會因為這樣的眼神傷心難過，覺得自己竟是連親生母親都不喜的人。父親兄長姐妹更是不像家人像仇人，這世上，沒有一個人在意她。
如今得知真相，小舒予心頭壓抑多年的石頭，一下子沒了，讓她整個人都明亮起來。
舒予笑道，「是啊，所以你不必將薛姨娘這樣的人放在眼里。你的親生父母一直都在找你，這麼多年來，從來都沒有放棄過。我現在跟他們住在一起，我如今有祖母，爹娘，有一個姐姐，一雙可愛的龍鳳胎弟妹，還有大伯三叔四姑。他們都對我很好，非常好。」
小舒予抿抿唇，小聲的說道，「爸爸媽媽對我也很好。」
「嗯，我知道。」
「那，那……」
「那我就放心了。」舒予笑著打斷她，「以後，我們可能不會再見面了。你要好好保重，努力學習，將來照顧他們，孝順他們。」
「我一定會的，你也是，保重自己。還，還有，和他們都要好好的。」小舒予眼眶又紅了起來。
舒予想，這點她和阮氏還挺像的。
這回真的要走了，舒予感覺自己的腿已經完全透明，怕是呆不了多長時間了。
但還有最後一件事，舒予要告訴她。
「你說的不錯，舒家確實不好。所以朝廷派人來調查他們，舒家大老爺被砍了頭。舒家其他人都被流放到了西南，老夫人，二姑娘，五姑娘，七姑娘還有幾位姨娘都沒了。舒家損失慘重，剩下的其他人，也會在日復一日的勞作當中消耗彼此。」
小舒予愣住了，「舒家人被流放，那，那你呢？」
「我？我無罪哦，還成了鄉君。」
具體的事情舒予沒說，只是突然笑了一聲，「薛姨娘，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