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安她們的心(一更)

正哭泣的侍畫听到要送回肅義伯府,嚇得眼淚都不敢流了。

肅義伯夫人給她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陰影。她這身份,被退回去的話,將來也派不上用場,只能伺候肅義伯。以那位夫人的善妒狠毒,還真可能將她送到窯子里。

元隨君沒再看她一眼,抬腳離開。

阿武喊出巡邏的護院,讓他們看住侍畫,等天亮後就將她送莊子。

侍畫身子一軟,攤倒在地上。她不明白自己是哪一步做錯了,怎麼就招惹了元隨君的厭棄了?明明她表現得很好啊……

她不想被送莊子挑一輩子的鵝毛,更不願意回肅義伯府。

侍畫心中委屈,她真的不想去莊子上自生自滅。

她楚楚可憐地看著護院,「護衛大哥,在去莊子之前,我能否和縣主告別。」

這時候她便想起了蘇悅靈,蘇悅靈心軟,她軟聲懇求的話,她說不定縣主會心軟留下她。她也不求當元隨君的妾室了,當個蘇悅靈身邊的二等丫鬟也成。念冬那只知道憨吃的人都可以得寵,她就更沒問題了。

只是任憑她看起來再楚楚可憐,護院依然不為所動。

侍畫哭得眼楮都紅腫了,等天剛亮,就被送出府。

待到蘇悅靈起來後,鄭嬤嬤同她匯報了這件事。對于元隨君的處置,鄭嬤嬤心中還是挺滿意的。她既然認了蘇悅靈,自然希望蘇悅靈過得好。

蘇悅靈戳系統。

侍畫現在的好感度多少?

-35。

蘇悅靈︰???

就很不解!明明把她送走的是元隨君,關她什麼事,這好感度居然還能再降低。

算了,人都走了。蘇悅靈就懶得管對方了。反正都送莊子去了,眼不見為淨。

她想了想,說道︰「拿我盒子中的一些金果子分給侍書她們。」

侍畫被送走,說不定她們會想太多。

蘇悅靈屋里的盒子里,裝著一盒金果子,這金果子外表是瓜子的大小。但大夏目前吃的瓜子,並非她前世吃的葵花籽,而是一種西瓜的籽。

這金果子也並非她找人打的,而是太後和長公主給的,讓她平時可以拿來賞人。這一枚金果子差不多價值二兩銀子。蘇悅靈覺得,這個其實就是長輩給的零花錢。

鄭嬤嬤微微頷首,數出十四枚金果子,一個荷包里塞兩枚。

送東西這個倒不需要她過去,宋小巧拿著托盤就去了。

而這時候,念春等人也正說著侍畫的事情。

「侍畫做了什麼,怎麼忽然就被送莊子了?」

她們幾人相處少說也有三年以上,即使平素有些口角之爭,但相處那麼久彼此之間也算是半個親人了。冷不防的,侍畫就這麼被送走,在不知內情的情況下,不免有兔死狐悲之感,害怕自己什麼時候也步了後程。

念冬正吃著果脯,聞言出聲道︰「我知道原因!我去廚房拿早膳的時候,楊嫂子和我提了提。」

「楊嫂子說,是老爺親自下的令,也不許她去見縣主。老爺去上早朝的時候,侍畫姐姐在路上特地候著他,沖撞到了他。」

大家都知道元隨君出門都是在半夜,那時候府里的下人都還睡著呢。廚房都是睡前將糕點放在灶台上蒸,好讓元隨君能墊墊肚子。

侍畫大半夜的,卻堵在路上……

在場的人大部分都能猜出侍畫的打算。只怕侍畫是想要勾引老爺,好為自己謀一個姨娘的位置吧。

侍書搖搖頭,「她何必呢。」

說真的,她們在元家這邊的日子,固然比不過莊子,但也不算壞。府里管理井然有序,即使是幾個大丫鬟,也不會欺壓她們,更不會因為她們原本的身份而瞧不起她們。

侍書可不覺得她們的來歷瞞得過那位眼楮厲害的鄭嬤嬤。

偏偏侍畫仍然不知足,一心奔著元隨君身邊的位置。

性格文靜的念夏說道︰「侍畫在咱們中一直都是拔尖的,以前收到的夸獎最多,心氣高了點。」

侍琴嘆了口氣,「我就擔心,有侍畫這一出,府里的人都以為咱們是這樣的人。」

她秀美的眉毛皺了起來,盈滿了擔憂。她不信哪個女人會心甘情願地將丈夫分享給別人,面上裝得再賢惠,私下也是將姨娘小妾視若眼中釘肉中刺。能表里如一賢惠的,除非她根本不愛自己的丈夫。

天地良心,她是真沒這樣的念頭。

她這話,也確實戳中了其他人的心事,一時間,屋里烏雲密布。即使是最沒心沒肺的念冬,都沒心情吃果脯了。

這時候,她們听到了腳步聲。

宋小巧手捧著托盤出現在她們面前,「咦?你們都在啊,挺好的,省了我還得一個個找你們。」

她將托盤放在桌上,說道︰「這些荷包,你們自己一人選一個。夫人讓我帶給你們的。」

她仿佛想起了什麼,對侍書說道︰「對了,夫人讓你午膳後,記得把昨天沒說完的故事給說完。」

侍書听到這話,頓覺身上的壓力都去了,她忙不迭點頭,「我記得的。」

侍書以前听過不少鄉野故事,她見蘇悅靈對這塊感興趣,平時常常說這些。記不住的就自己編,而蘇悅靈還挺吃這套的。午睡之前,常常喊她過去說故事。

等宋小巧走後,她們將放在盤里的荷包拿了起來。一入手,就知重量不對,再捏了捏,里面果然有東西。

念冬急忙扯開荷包,倒出了里面的金果子。

兩個金果子,差不多也價值四兩了。

念冬嘴巴一扁,差點哭出聲來,「這是不是要把咱們送走?」

就像死刑犯在斷頭之前,也會吃頓飽的。

侍書沒忍住,直接給她一個暴栗,「你個整天只知道吃的笨蛋!你腦子里除了裝著吃的,還知道什麼。」

「夫人這是在安咱們的心呢。」

「意思是,咱們是咱們,侍畫是侍畫。」

她們幾個中,侍書和蘇悅靈相處的時間最多,也最得臉,她說的話還是很有說服力的。

其他人這才露出了放松的表情。

等用過午膳後,侍書迫不及待地去蘇悅靈的院子中。

當她被領進屋里的時候,便看到蘇悅靈倚靠在靠窗的榻上,手中拿著兩根細細長長的玉石制成的棍,棍子上扯著線,線的另一端則是一塊的布。那線比她平時看到的繡線要粗得多,她手指上下翩飛,侍書驚訝地發現,就一小會兒時間,還真織出了布。

過了一會兒,蘇悅靈放下手中的東西,打了個哈欠。因為哈欠的緣故,她眼楮氤氳了一層水霧,眼波流轉出攝人的風華。

即使見過蘇悅靈不少回,但侍書依然覺得蘇悅靈漂亮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把昨天的故事繼續說吧。」

侍書收斂情緒,聲音婉轉如黃鸝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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