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相處的久了，對斯塔克知根知底，能理解他的一切變化，但凡把佩珀換成另一個人，肯定會被斯塔克這些天的轉變給嚇著。
遠的不提，近處的石小磊就是個例子。
「給，你要的‘秘籍’。」往桌面上扔下一本嶄新的線裝書，轉身一坐在沙發上，熟門熟路的拿起瓶子給自己倒了杯潤喉的果酒。一邊喝，石小磊一邊調侃的笑了笑︰「伙計，你不是一向更信任西醫麼？這回怎麼搞得，不會是中邪了吧？怎麼想到讓我給你搜羅中醫的保胎方子了呢？」
「我讓賈維斯查了一下資料。」在一份文件上簽下自己的名字，斯塔克放下筆站起身來，也給自己倒了杯果酒︰「不看不知道，我算是開了眼界了。呵呵，還是你們華國人厲害啊，竟然早在千年以前，就總結出了系統性的養生理論。尤其是在食物料理這一塊兒，說實話，我真的沒想到，單是針對孕婦的菜譜，就有上百種……」
明明是個地道的白人，從小接受的都是西式教育，無論是日常生活中的習慣，還是其他細節，都更加偏向于西方化。怎麼遇到‘照顧孕婦’這一主題時，斯塔克卻突然一改往日的風格，采納了這麼多明顯帶著東方特色的手段呢？
听到斯塔克的贊嘆，石小磊總算搞明白了這個縈繞在心里好幾天的疑問。
「呵呵，我說怎麼回事呢。」自豪感油然升起，石小磊笑著模了模後腦勺︰「不過話說回來，佩珀能接受麼？我是說，這些明顯帶有東方特色的保養手法，她平時應該沒怎麼見過吧？你一下子給她弄這麼多，她能適應麼？」
「有些還行，也有一些適應不來。」斯塔克笑了笑︰「比如有一種補血的阿膠棗糕，她就很不喜歡吃。」
「是你做的不行吧。據我所知，那東西就算做得差一點兒，也不應該很難吃啊。」
「應該不是。」斯塔克搖了搖頭︰「你知道的，為了做出更加地道的保養料理，我特意從華國那邊請來了三個手藝精湛的大廚。不光我自己做的，他們做的，佩珀也一樣吃不下去。」
「這樣啊……。」石小磊琢磨出了一個理由︰「有些人死活不能接受胡蘿卜的味道，有些人吃不了芹菜，可能佩珀是適應不來糕點里的那股子棗味兒。」
「有可能，她一向不喜歡吃棗子。不管是你上次分給我的冬棗，還是我讓哈皮買回來的沙棗和椰棗，她都不怎麼吃。」說到這里，斯塔克露出了納悶的表情︰「我就不明白了，椰棗樹是棕櫚科的、沙棗是胡頹子科的、冬棗是鼠李科的，雖說果實的長相有些類似，可實際上，它們完全是不同種類的植物，怎麼會……」
「有什麼好奇怪的。女人有多難捉模，你是今天才知道麼？」
「嘿，佩珀可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女人，不要把她也一塊兒概括進去，OK？」看著石小磊，斯塔克十分認真的強調道。
「好吧好吧。」有種被喂狗糧的感覺，石小磊只能舉起雙手︰「是我說錯話了。」
「這還差不多。」放下手里的杯子，斯塔克突然又問了一句︰「對了，伙計，听說你跟領事館那邊的關系挺不錯的，是麼？」
「嗯？怎麼突然說起這個了？」
「幫我個忙。」往石小磊身邊湊了湊，斯塔克略顯討好的說道︰「我想找幾個擅長照顧孕婦的老中醫，最好……不，一定得是行業里最頂尖的大師。伙計，你應該有門路，幫我聯系到那種級別的大師吧？」
「呃……。」遲疑片刻，石小磊又撓了撓後腦勺︰「伙計，我跟你說實話吧。」
「你說。」
「我在領館那邊確實有點兒人脈，可要說通過他們聯系上國內的中醫大師，把人請到這邊來……有一說一，我真的不一定有那麼大的面子。你明白我的意思麼？」看著斯塔克，石小磊認真的解釋道︰「像你說的那種大師，基本上都是七八十歲的老爺子了。先不說他們自己願不願意，又有沒有那麼好的體力跑這麼遠，就算他們願意接下這事兒，上邊也不一定會答應。」
「嗯？什麼意思？」
「跟總統身邊那些專門為他一個人服務的醫生一樣，達到大師級別的老中醫，基本上都在華國的國家保健局里掛著號呢。因為上了年紀精力有限，他們平時很少會接診普通病人，除非是國家領導人有需要了，他們才會出手。」頓了頓，石小磊繼續說道︰「你的要求如果稍微低一點兒的話，我倒是可以試試，說不定能請來大師的徒弟。可如果你一步不讓，非得請大師親自過來……說實在的，我真的不敢給你打包票。」
「這樣啊……」听完石小磊的解釋，斯塔克陷入了沉默，直到半分多鐘之後，他才再次抬起頭來︰「那如果我拿出一些籌碼，作為交換呢？」
「什麼籌碼？花錢請人？伙計，我勸你最好別那麼做。」石小磊趕緊勸到︰「能把中醫技術琢磨到那麼深入的程度，給自己掙下大師的名號，文化底蘊至少也是大學教授那個級別。你在美國這邊，倒是可以花錢雇佣大學教授給自己服務，可在我們那邊，風俗可不一樣。」
「越是有文化的人，越是講究風骨，尤其是老一輩的那些人。你要是打算砸錢，呵呵，開價越高，人家就越不會答應。」
「為什麼？」斯塔克一臉的不解。
「因為……用我們的話來說，錢就是銅臭。帶了一個‘臭’字，你明白這里頭的意義麼？」
「大師們的年紀擺在那里，說句不好听的話，都沒幾年好活的了。大魚大肉吃不得，女人就更不用說了。掙了那麼多的錢，沒有花銷的地方，死了也帶不走。你覺得，他們會在乎賺多少錢麼？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賺多賺少，他們根本不在乎。相比之下，他們更在意自己一輩子積攢下來的名聲。這麼說吧，除非你給我們國家做出了一些貢獻，掙下了一個‘華國好朋友’的名號，站在大師們的立場上，覺得為你提供服務等于是替國家做出報答……單靠砸錢，呵呵，伙計，別怪我打擊你，成事的可能性真的不大。」
EP815.不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