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子本來都是他的人,現在全部被更換了,換成了司行宴的。
看來葉小姐在的這幾天,沒少做事情啊,想著,上官沐澤居然合上了唇,微微笑了,長睫一顫。
葉秋生也不著急,她拉著司行宴往大廳中央走,兩個是實打實的當自己家一樣的隨意。
葉秋生坐在板凳上,司行宴靠著背椅,一手支在上面,愜意到拿出了一只煙,屬實猖狂。
小七嚇得直往角落里縮,千萬別看見她啊。
「曼靈秀出現在這里本身就不對勁。曼靈秀出車禍之後就應該是在醫院接受治療,而上官先生卻把她接到了家里,買儀器,請醫生治療。」
「能大費周章的這麼做,想必上官先生肯定很喜歡這個女孩兒吧。但是不是,上官先生根本不在意她的死活,可又為什麼要把她放在家里呢?」
「那一定是她有某種價值,上官先生需要掌控她吧。」
葉秋生轉眸看向了大廳一處的書桌,上面擺著筆墨紙硯。
葉秋生打她是為了給她傳紙條,曼靈秀在葉秋生寫字的時候胡鬧,也是為了給她傳信息,這一切做得明目張膽,卻沒人看得出來。
上官沐澤鼓起了掌,略帶欣賞,夸贊的目光毫不掩飾的看向葉秋生,「葉小姐機智敏銳,是旁人所不能及,我甘拜下風。」
司行宴抓起桌上的杯子,青筋暴起,朝上官沐澤不留情的砸去,只差分毫就砸中了上官沐澤的眼楮。
聲音冷冽的如寒冬的深冰,「管好你的眼楮,否則就別要了。」
葉秋生抿抿唇,輕輕拽了下他的手。
上官沐澤確實是甘拜下風,心甘情願的。
葉秋生被捅的第二天,醒來也很害怕,仔細想,當時上官沐澤確實是想要了她的命的,可是為什麼呢?
曼靈秀這種人她都可以留著,葉秋生價值不比她低,且沒有任何逾矩得罪他的地方,卻要死在她之前?
細思極恐,葉秋生覺得,大概是上官沐澤真對她有了別的想法,怕繼續下去控制不住自己,干脆殺了葉秋生。
可是那天晚上沒死,多留了她一天,上官沐澤就不太想下手了,這手啊,他就突然軟了。
「外面的人,你又是怎麼解決的呢?」
上官沐澤將城堡圍得跟個鐵桶一樣,密不透風,居然還是被葉秋生鑽了空子。
葉秋生低頭輕笑一聲,抬頭若無其事的說著,「因為你要玫瑰戰爭,事情就簡單了很多,這個香水有毒。」
這香水不僅有毒,還需要個引子,很重要的一個成分。
「上官先生,放我們安全的走,配方你拿到了,你的那些生意就不會有人捅出來。」
葉秋生依舊叫他一聲,上官先生。
不等上官沐澤回應,司行宴先站了起來松開嘴角勾起,狹長的眸子一 ,「安全?我還沒說能不能安全的走呢。」
「你干嘛?司行宴。」
葉秋生唰的一下站起。
不用再節外生枝啦!!!祖宗們。
我只想先活著回去啊。
「那就,依司大少的!」
上官沐澤最後幾個字音加重,不苟言笑的臉上,殺氣騰騰。
突然眼前一個黑色絲巾一樣的東西飄過,下一秒葉秋生的眼楮上就遮上了東西,葉秋生不由得身子一顫,一個絲巾系在了她眼上。
「」
打斗聲斷斷續續的傳來。
接著是杯子被摔在地破裂的聲音,是椅子被絆倒在地的聲音,是花瓶砸在頭上的聲音,是刀子割破衣服的聲音。
葉秋生忍了個一分鐘
,一分鐘能做那麼多事嘛?
葉秋生把絲巾取下,黑色絲巾攥在手中,一點點從臉上剝離。
「司行宴!」
葉秋生沖上去蹲下擋在了他面前,堵住了槍口。
只見司行宴嘴角破裂,脖子通紅,鎖骨初有血跡,而上官沐澤比較慘,上官沐澤的頭被花瓶砸破了,鮮血長流,脖子還被什麼劃過。
上官沐澤苦澀一笑,明明是他被司行宴按在了地上,兩個都用槍指著對方,可是葉秋生就是義無反顧的站司行宴面前。
有一抹酸澀,他品不懂是何滋味,從何而來。
「葉小姐,我放你們、放你們走。」
上官沐澤溫潤的聲音從地下傳來。
葉秋生背過身面向司行宴,拿出手中的絲巾擦著他嘴角的血跡,輕輕柔柔的,「謝謝上官先生。」
連這一聲謝,她也不當面說了。
昨天還搭著他的手腕說謝謝。
「葉小姐變臉,好快的。」
葉秋生瞬間抓住司行宴的手,安撫道,「別打了,我不想再待這里。」
葉秋生的眸子清清亮亮的,小臉多了些紅暈,溫順乖巧的模樣,牽著他的手。
司行宴收緊的磨黑的眸子松散下來,聲音一沉,「好。」
葉秋生最後抓起地上的刀,從上官沐澤手背上劃下,長長的刀口,一抹猩紅。
「上官先生,還有這一下,我也還記得。」
可真是個睚眥必報的女人啊。
葉秋生蹲回司行宴身邊。
司行宴攜著葉秋生的手起了身,居高臨下的冷眼睨了下地上的上官沐澤。
葉秋生在出門前看了眼角落里的小七,她沒有跟上來,她這次不走,估計活不下了,可是葉秋生給了她機會,這是她的選擇罷了。
小七蹲在角落抱著自己,只是輕松的笑著,像回應了她。
兩方的保鏢見著了葉秋生平安無事的走出來,司行宴這邊的人是松了口氣,可手上也一點也不放松,看著對方的眼神視死如歸。
上官沐澤那方的人朝里面看了眼,有著請示意味,接著讓開了路。
這時烏雲遮天蔽月,天色又暗了暗,司行宴和葉秋生踩在昨天的積雪里,司行宴將保鏢遞過來的白色呢子大衣披在葉秋生肩上。
他總不會讓她著涼。
路燈明亮又朦朧,黃色的光襯著一切都柔和,葉秋生和司行宴輕輕慢慢的走在雪中。
上官沐澤在身後站了起來,血跡遍布全身,規矩整齊黑西裝添了一道又一道的紅痕,他滿不在乎的狂笑。
他倪著雪中的那個小雪人。
那天葉秋生在雪中散步,他正在樓上,他端著一杯咖啡,看著雪中嬌俏的人影。
葉秋生緩步行走在雪中,眼中可裝下萬物,她看著什麼都能微微有些笑意,她突然蹲下捧著雪,一把一把的,按出了一個小雪人。
雪人?可真有意思。
明黃色的光像把時光往前撥了一百年。
他從來一個人住在這個房子里,從來,從來。
手里的咖啡變得索然無味。
上官沐澤懂了,這雪里夾雜的玫瑰香才是關鍵,葉秋生將香水撒了一路,rosy本身就久香不散,何況撒進了雪中。
這香水,有毒。
葉秋生和司行宴上車之後沒行多久,車子就停在了路邊。
「怎麼?」
葉秋生莫名的看向他。
司行宴拉開門長腿落地,繞到另一側去給葉秋生拉開了門,然後單膝蹲了下來,微風打著他的臉龐,吹開一
絲波瀾,他抬頭帶著淺淺笑意。
「怎麼?」
葉秋生抓緊門框,生怕司行宴下一句說我們要逃命了。
「上來。」
司行宴轉過身,背對著她,在她身下。
葉秋生倒吸了口涼氣,「我下來,但是你有話好好說好嘛。」
葉秋生緩慢爬上他的背,抱住了他的肩膀。
司行宴提起她的腿,把她背了起來。
「我們得逃命了。」
「」
果然。
司行宴往森林里走去,林深陰黑,讓人毛骨悚然,葉秋生在他背上不由得汗毛豎起。
葉秋生有些不情不願的開口,「司行宴,只有這條路了嘛?」
葉秋生總感覺自己身後什麼東西盯著自己一樣,在黑暗的大森林里,總怕突然沖出點什麼,或者誰在她背後捅一刀。
她不安地頻頻回頭。
「上官沐澤不可能讓我們平安的走掉,上下山只有那一條大路,半路肯定有伏擊,林子寬大,他沒法提前設伏。」
司行宴的聲音有些沉悶。
葉秋生突然想起,「你傷好了嘛就背我,那是槍傷耶,可不是小傷。」
「不然呢,葉秋生,你現在這個身體,能走幾步路,還想不想回家了。」
「」
葉秋生就知道!
關心他干嘛啊,听他說話給自己添堵嘛!
葉秋生決定做個鐵石心腸的女人。
「那你量力而行啊,不行了咱們就歇會兒,路挺長的。」
「我行不行你不知道?」
默
真是一場沒有意義的對話。
昨日的積雪覆蓋在林間草叢上,硬是把那點綠遮得嚴嚴實實的,腳印深一下淺一下的留在雪上。
葉秋生的手趴在司行宴的突起的喉結上,輕輕摩挲了下,男人的喉結上下滾動,葉秋生的指尖從他喉結滑過將手往後縮了下。
「葉秋生,少招惹我,這里可不方便。」
司行宴的邪魅一笑,葉秋生從側後方就看見了。
「得了吧,你的身體現在可以嘛。」
葉秋生冷哼一聲。
司行宴的腳步突然停下。
整個人嚴肅了起來,他輕微扭過頭來,深邃的眼眸轉眸看向葉秋生。
「我信,我信,我沒有不信,你肯定行。」
葉秋生瞬間認輸,在他背上雙手合十的惶恐求饒。
司行宴還沒開口說話葉秋生就已經猜到他會說什麼,連忙說我信。
狗男人得意的笑了,這才又重新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