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老板,不是我說,整個京城,我這塊兒地,首先是地界好,發布會那天少不了名流名媛吧,我這一環內啊,靠bd,周圍都是商廈,多高檔啊。」
這話是沒錯。
一路開車過來,吹著的風里都感覺有金錢的氣息,下了車一抬頭,感覺除了自己頭頂還能見著點天,其他的全被高樓擋住了。
東曦是奢侈品牌,檔次很重要。
「再來,我這里地大,你在這兒辦個舞會都沒問題。」
周老板邊說邊帶葉秋生轉著,大廳寬敞,再搭個台子也完全沒問題,幾根粗圓從柱子屹立四周,頗有點古羅馬的意思。
「你看我這穹頂,多高,一個字,就是大氣!」
葉秋生抬頭望去,是挺高的,樓上還有一層,但比起司家但宴會廳,還是差點,總不能辦到司家去吧,爺爺不打死她才怪了。
一圈看下來葉秋生整體比較滿意。
臨了,葉秋生和周老板坐下小茶幾上會談,經理泡了兩杯茶端上來。
「葉老板,听說你愛喝茶,嘗嘗我這個。」
周老板把茶盞輕輕往葉秋生面前推,笑吟吟的。
葉秋生模著溫度剛好,端起品了一口。
「我這兒,可一定是國內最好的綠茶了,沒有之一,那片茶山都是我的,每年就產這麼點,葉老板喝著如何啊?」
葉秋生笑了下,肯定的點了下頭,「果然不錯的。」
清香濃郁,醇厚回甘,看著深黃渾濁的湯色,葉秋生不禁問道,「是黃山毛尖吧?」
「正是,正是!」
周老板激動得跟踩著了他的尾巴一樣。
「葉老板喜歡那就給葉老板打包些,帶回去慢慢喝,懂茶的人可不多啦。」
周老板熱情洋溢的招來了經理,立即就吩咐了這件事。
葉秋生含笑看著他安排,「這茶既然金貴,產量不多,那就謝謝周老板割愛了。」
「客氣了客氣了,不知道葉老板今天這場地看得怎麼樣,可是還有什麼不足之處?」
周老板是個圓滑的商人,但是圓滑得沒有讓葉秋生厭惡,葉秋生反而覺得他挺有本事的。
說話做事都十分有度,能讓人看出來用心,但卻不讓人抵觸。
「也不是不能和周老板定下這件事,畢竟是我第一次籌辦發布會,總是怕現場會出些問題,所以我可能需要點保險。」
「保險?」
這把周老板搞暈了,他模模頭,「保險,不至于吧,我這里辦過不少的舞會之類的,都沒出現什麼岔子,葉老板是不是太謹慎了。」
「對,所以現在不是我考慮,是周老板考慮下要不要答應我,如果現場因為場地問題出了差錯,我需要賠償。」
葉秋生這波反客為主,打得周老板直閃眼楮。
最後兩個人拉扯了一番,還是沒有把合同簽下。
葉秋生直接改去看那個戶外草坪了。
在車上葉秋生只手撐在車窗邊,閉眼揉了揉直跳的太陽穴問道,「你覺得周老板的可信度有多少?」
葉秋生不相信這次沒有人動手,想搞她的人那麼多,天天盯著她的動向,怎麼可能不知道她在準備什麼。
「不太好說,他看著是挺殷勤的,但是就像一個商人正常該有的模樣,但是如果有人想從他入手,無非就是給他錢,或者用權壓他吧。」
周陽在前方開著車,目光時不時的看向上方反光的鏡子。
沫白坐在副駕駛室沒說話,她現在算沫白明面上的人,而周陽則是背後的,大家都不知道這個人和葉秋生的關系,只覺得是個跑腿的小
廝。
葉秋生只覺得敵人在暗,她在明,很難去算別人會怎麼做。
整個車子真的香得來悶人,這個香包真是不能再放車里了。
草坪那邊葉秋生也去看了。
列了幾個優缺點下來。
不好的地方就是,通片的綠草地,太單調了,有一點像高爾夫球場,不夠有新意,也不夠特別。
好的地方就是,自然風光不錯,足夠寬廣,可能性很大,搭台子,布置現場,設計的好的話,也可以利用得很好。
最後葉秋生征求了下周陽的意見。
他還是覺得他老鄉那邊不錯。
葉秋生也點頭了,只說,「查查他的銀行賬戶,還有他最近家人的情況,確定沒有異常後再跟他簽約。」
最後用了一天,葉秋生和周老板簽了合同,簽訂的價格是原來定價的兩倍,條件就是不能出差錯,否則要賠償她四倍的錢。
周老板樂呵呵的答應了。
草地那邊她也簽了,說是備用場地,怕出問題.
葉秋生在車子上審核著周陽發來的模特名單,沫白開著車帶她去了馮子俞的劇組。
看著看著,葉秋生突然打通了那個很久沒有聯系的電話號碼,對方秒接。
「哥,我想要幾個人。」
對方沒有猶豫,直接回到,「名單發來。」
聲音帶著慣有的優雅低沉。
葉秋生沒有想到過去那麼久了還能溝通那麼順暢,也毫不猶豫的答,「好,我現在發你。」
她一下車沒有先去找馮子俞,而是去化妝間見了寧婉言。
葉秋生倚在門口,語氣平淡,「你們先出去一下,我和寧老師聊聊工作的事。」
在化妝間忙忙碌碌的一眾人,都提著東西很乖的出去了。
這下寧婉言反而緊張起來了,坐在發光的化妝鏡前,雙手捏緊了手機,只看了一眼葉秋生便再也不敢看過去,低著頭。
「葉老板這是有什麼工作想和我聊呢?」
像是班主任把她叫到了辦公室談話一樣。
葉秋生靠在化妝桌上,雙手環抱胸前,低眸看著妝造完美的寧婉言,從這個角度看下去,她的小臉無辜極了。
這可能就是演員的能力吧,什麼時候都可以讓你看見她想讓你看見的。
「寧婉言,你知道你這個角色是我定的嗎?」
葉秋生不再客客氣氣的叫她寧老師,一聲寧婉言,生分又嚴厲。
寧婉言愕然抬起頭,櫻桃小嘴微張,眼里寫滿了不可置信。
「你?不是我試戲自己選上的嗎?」
葉秋生本來挺欽佩寧婉言的,她看過很多她的角色,她對人物的理解很深刻飽滿,一直對她的印象很好。
但人真的很難說,人有太多面了。
葉秋生冷嗤著擺擺頭,眼神多少帶些輕蔑。
「當然不是,你在這個圈子里那麼多年了還不明白嗎?哪里有一炮而紅,那都是被資本選中了,你再有本事,資本看不上,和普通人有什麼區別。」
這話一針見血的狠狠叉在了寧婉言心上,她感到自己的心髒劇烈的抖動了兩下。
「所以、所以你是選中了我嗎?」
寧婉言的手心滲出層密汗,和手機屏幕緊緊的貼在了一起。
她在圈子里模爬滾打那麼多年,就是資本一直不願意捧她,所以總難以出頭,但她都小心謹慎的完成好了每一個角色。
葉秋生其實沒有對寧婉言失望。
如果是曾媛,她只會覺得大小姐游手好閑沒事兒干就是愛害人。
可是寧婉言是有本事的,她有能力,這反而讓葉秋生對她多了幾分的接受度。
「馮子俞那件事你為什麼這麼做,你就不怕出人命?」
寧婉言一听到人命這兩個字唰的一下站了起來,椅子辭啦的被往後推,手機啪的砸在了自己腳上。
「你別亂說,我沒,我沒,和我有什麼關系。」
誰會承認才是傻的。
葉秋生把自己手機拿了出來,解開鎖,當著她的面,示意沒有任何的錄音設備,再給她看了她搜查到的證據。
然後把手機往桌上一搭。
威亞經手的人員,還有大家賬戶里的現金流進,人員的口供,包括那天那個化妝師的,現場人員的行程,很容易查出。
「我不是來找證據的,我是已經有了證據,我問什麼,你老實答什麼就好,如果你做不到的話,我保不準做出什麼。」
葉秋生的語氣森嚴,表情嚴肅冷漠,她靠在化妝桌邊,歸然不動。
寧婉言感到自己胸口心髒狂跳,她深吸了兩口氣,怎麼都壓不住。
怎麼辦,怎麼會留下證據?
可不能讓別人知道啊,知道了可就全都毀了,毀了!
寧婉言顫著聲說,「你問。」
「為什麼這麼做?」
「我我听說這個角色,本來是楚禾的,是馮子俞搶了她的角色,我就對她有點意見我覺得她,不是什麼好人,對對不起。」
寧婉言朝葉秋生做了個九十度鞠躬。
葉秋生將她扶起,「我受不起,這個你對馮子俞做就好。還有,不要拿楚禾當借口,你不過是自己的私欲沒被滿足,問題從來不在別人身上。」
寧婉言看向葉秋生,眼楮里面含滿了熱淚,她吞噎了一下,「對不起。」
說著她用手背抹了下眼楮,剛畫好的妝全部都花了,抹完一下,眼眶里還有,最後抹不干淨了,直接滾滾留下,和著粉底,留下白湯。
「我真的,真的錯了,其實當時事情發生的時候我很開心,我覺得很爽,但是後來去醫院看馮子俞我又覺得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