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研究吧，看看你能有什麼發現。」爆炸的火光漸漸平息，喪鐘毫發無損地朝斗篷招手讓它降落，同時也對阿芙拉下達了新命令。
考古學家跳下飛毯，隔著靴子都能感覺到地面的高溫，她有點好奇地模模斗篷，又看看撤去面具後平靜抽煙的喪鐘。
「你在那麼劇烈的爆炸中都沒事嗎？還有，我之前就研究了好半天，你這特殊飛行器的原理是什麼啊？」
「恆星爆炸我都不會有事，不要大驚小怪，魔浮斗篷的飛行原理顧名思義，那就是魔法。」蘇明用腳踢了一邊的機器人殘骸︰「你是銀河系里最好的古代機器人專家，現在趕緊給我去干專業人士的活。」
女博士小嘴一歪，她扯起圍巾遮住口鼻，悶聲道︰「雖然我確實是最好的，但這些碎片能看出來什麼的可能性很小了，這些古代機器人體內可能有自毀機制，在受到不可逆轉的嚴重損害時，進行自爆來銷毀人格矩陣中的所有數據。」
三零也僵硬地爬下了飛毯，作為禮儀機器人，他的膝蓋不能打彎，他說︰
「人格矩陣中儲存的數據和算法是最重要的，如果沒有這些，我們機器人其實就是沒用的廢鐵殼，我的主人不希望你對她接下來的進展抱有什麼過高的心理預期。」
蘇明點點頭，一副好笑的樣子拍拍三零的肩膀︰「所以你其實還是阿芙拉的‘憤怒翻譯官’？專門解釋她的言外之意？」
「嗝嗷嗷嗷嗷。」黑毛伍基人抱著自己的弩箭，發出了奇怪的笑聲。
「其實我更多時候是在翻譯黑格爾桑坦的憤怒。」三零禮貌地糾正了一下喪鐘的說法，走向主人那邊去幫忙︰「伍基人的聲帶結構讓他們很難說出其他語言，所以當他說要擰掉某些外星生物腦袋作為威脅的時候，我會代為轉達，或者代為執行。」
圓筒狀的小機器人BT也去給阿芙拉幫忙了，蘇明看著它在爆炸現場里來回尋找有價值的東西︰
「阿芙拉身邊有你們這樣的臥龍鳳雛，真是她的好運。順便問一下，像是這種特殊紋路和構造的面具，你們過去在其他星球上見過嗎？」
「沒有，至少我的記憶里沒有。」阿芙拉手里拿著一塊電路板翻來覆去地看，但很快又丟到一邊，因為上面的結構全部燒毀了，連挽救的可能性都沒有︰「這難道不是富蘭羅過去什麼文明的遺產嗎？」
「這顆星球有些特殊。」喪鐘用燈戒投影出恆星系的星圖，放大讓幾人看︰「如果我們把這個恆星系里的所有行星排隊，就能發現一個有趣的事情。」
他用意念操縱著星球投影排序，將每顆行星的體積和大小也標注出來。
三零立刻看出了問題，他下意識地歪歪腦袋，進入了計算和思考。
因為這麼一看，和其他同系的行星對比起來，富蘭羅顯得太大也太圓了。
正常的自然界行星往往都是扁圓形，那是因為其自轉的緣故，赤道周長往往要比兩極周長要稍微長那麼一些，至少在這個星系中其他的星球都是如此。
偏偏富蘭羅不同，它是一個完美的正球體，不管從任何角度測量周長，得出的數據都一模一樣。
三零不懷疑喪鐘給出的測量數據，有錢又有實力的人沒必要拿這個開玩笑，他開始思考。
「所以這是個人造天體？就像是死星？」阿芙拉也吹了口氣，過去確實沒有人往這個方向想過。
富蘭羅星球上有著草原和戈壁，也有河流和山脈，一切都是那麼普通，除了地下海綿狀的孔洞結構之外，可以說是銀河系里最常見的那種外環偏遠星球。
「嗶嗶。」小機器人也發表了意見。
翻譯官三零立刻對其發言進行解釋︰「BT也覺得奇怪，他疑惑于該如何拿這些自然材料制造死星？」
「人也許做不到，但天神可以。」蘇明收回了投影，示意工作繼續，他只是給大家提供一些考古動力︰「所以不管怎麼說，我們都要去星球最深層去看看，不過不著急，你們按自己過去習慣的考古流程就行。」
黑毛的伍基人是雇佣兵出身，他對于考古是一竅不通，只能在一邊干等著看。
看到他那百無聊賴的表情，蘇明也不由地搖搖頭。
所以說啊，雇佣兵的工資不能拖欠，他就是經不住阿芙拉的死纏爛打讓她賒賬了一次，從那以後就上了賊船，阿芙拉讓他上船跟著，說每次賺到錢就還給他一些。
听起來是不錯，還怪有還錢誠意的。
但阿芙拉的工作名為考古，實為盜墓，比起刀尖舌忝血也就差一點，可以說是刀刃舌忝血的營生。
她每次遇到危險，黑格爾能不救嗎？要是背債的人掛了，那錢就回不來了。
可是出手就得賠錢，什麼爆炸弩箭等彈藥的費用，事後治療傷勢的費用，弄得長毛髒兮兮的清洗費用，緩解心理情緒的煙酒費用。
這些都是錢，阿芙拉雖然都答應記賬，每過一兩個月還上那麼一點點，但債還是越欠越多，這黑伍基人恐怕一輩子都要和她綁定在一塊了。
看他怪可憐的，蘇明朝他招招手，示意靠近一點過來喝酒。
不得不說，伍基人的勇氣是充足的，不久前這大塊頭才被絞殺撂倒，現在一看有酒，人就呲溜一下過來了。
視覺上的感受就像是看到一只熊瞎子人立而起，爆發出了奧運會級別的百米沖刺速度。
「喝酒吧，你也不容易，唉」蘇明大方地給同行一個小酒桶，里面是白蘭地。
「嗷呃。」伍基人仿佛被觸到了傷心事，聲音低沉地回應了一聲，大毛爪子拍開木桶的蓋，咕嘟咕嘟地大口喝酒。
不管在哪個宇宙，佣兵們的生活差不多都是這樣的，除了錢以外，煙酒、女人、面子這些個人愛好往往都沾一兩項。
關鍵是壓力大，說不準吃了這頓還有沒有下頓，行業內部的內卷還嚴重得很。
畢竟殺人又沒有什麼從業門檻，隨便從非洲抓個小黑孩，塞給他一把槍就能出道了。
所以死侍的工作才那麼辛苦，主要都怪墨西哥非法移民。
那些留著小胡子，戴著棒球帽的偷渡客往往就坐在汽車站的路邊接活，從替小學生寫作業，到客串生日樂隊；從網絡游戲代練，再到押送毒品或者殺人，只要給錢，什麼都能做。
做的活和美國佣兵一樣，要價往往只有十分之一。
黑格爾桑坦也是星球大戰宇宙里的強大雇佣兵之一了，不光是波巴‧菲特的老搭檔，還是楚巴卡的老大哥，是他帶起了伍基人的當雇佣兵的風潮。
現在落到這個地步，簡直是可悲可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