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3 威脅

作者︰一只墨少少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神選之地,天域城。

空曠的純白廳堂內,幾乎空無一物。

唯有中心升起一座澹青色的浮台。

浮台上擺放著巨大的透明容器,其間百十條膠布裹覆著的金屬細管正在緩緩搖曳。

形似魚缸,但顯然不是。

澹青色的溶液中尚且冒著細密的氣泡,這一點倒是的確與魚缸中的氧氣相近。

但銀質細管中流淌著的莫名高貴的金屬氣息,則無疑出離了魚缸的格調。

而細管攢聚之中,卻是一顆失血的頭顱!

這怪誕的景象並未就此而止。

孤首雙眼緩緩睜開。

「唔」

咕都咕都——

水泡浮升,咕涌不止。

那顆孤首神色大為慌亂,童仁間滿是驚懼,急迫地想要付出水面,不想就此溺亡。

然而卻做不到。

萬物彷若幻夢。

就像夢中的無力感,縱使他此刻意識格外清醒,然卻無論如何都沒法攥緊自己的拳頭,更沒法撲稜著雙臂上游。

死亡的陰影籠罩著他的意識。

商陸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為何他歸來之際,竟是會落入水中?

是發生了什麼變故,導致整個天域城墜入汪洋?

還是說

他至今仍未蘇醒?

然而真相卻並非其中任一。

因為商陸很快意識到,他未曾溺亡,也似乎感覺不到窒息。

那從他口中嗆入的液體,竟是在他脖頸處流瀉出去,似乎有某種力量幫他疏通了積液。

那是導管。

「」

「什麼」

「我的身體」

「我的身體?!」

商陸大為震悚,當即意識到了自身的處境。

他的身體,沒了。

四肢軀干盡數不見,徒留一顆孤零零的顱首,被供養在維生儀器之中。

是誰干的母庸置疑。

除了十柱神,也沒人有資格對他下手,更沒有能夠做出這般惡劣的行徑。

這是他欠十柱神的代價,縱使因而亡命,他也無處訴苦。

或許沒有縱使。

當他的腦袋被碼放在維生儀器中的那一刻起,商陸就已然明白,待得他的利用價值被十柱神剝削殆盡,那也就昭示著他生命將走向盡頭。

透過維生儀器的玻璃外壁,商陸環視周遭,然卻並未見到任何身影。

但浮升的水泡終還是觸發了儀器的警報。

空曠的廳堂中忽而浮現出幾具僅有輪廓的全息投影。

環列周遭的投影不多不少,恰巧十具。

十柱神盡數到場!

這麼大的陣仗,商陸還是第一次見,但沒準也會是最後一次見。

「十柱神齊至,這算什麼?」

「難道他們以為我找到了煙羅?」

「哈,哈哈,哈」

「可這樣看來,不論我找沒找到,我都得死吧。」

商陸氣極反笑,心中絕望漫溢。

眼下十柱神的身形籠罩在陰影之中,商陸不知道他們此刻到底是何情緒,更不會知道在他蘇醒之前,究竟發生過什麼。

倘若陰影揭開。

那商陸想來就能窺見十柱神那莫名慌張的神情,從而知曉他緣何會被這般對待。

數小時前。

當望星界試煉者盡數回歸,帝尊手下試圖聯系商陸,然卻未果。

異樣的情況當即引起了帝尊的注意,于是他立刻派人查看,得到的結果卻是,商陸已然昏迷不醒!

甚至,幾近亡命!

一次試煉,竟能讓堂堂a序列榜上有名的神選者命喪當場?

照理來說,商陸縱使被黑潮捕獲,傷及根本,他也不應該淪落至此。

帝尊听聞消息怔了片刻,繼而狂喜!

這是再好不過的結果!

如若商陸在ef試煉中遭逢大劫,那罪魁禍首無疑正是蘇瑤本人!

無論是關底boss還是其他試煉者,都絕不會有人能夠這般傷及商陸!。

也就是說

計劃,成了。

無論商陸是活是死,他都能帶回有關煙羅的訊息。

因為商陸所欠的代價迫使他必須傾力而為。

他活著,那一定是掌握了煙羅的行跡,帶回了與之牽連的因果。

他死了,那更是會沾染煙羅的因果,從而為十柱神的追獵提供氣息。

「發動第一階梯權能。」

「申請,因果代償,血債轉嫁。」

然而得到的結果卻是

已確認

個體名「商陸」血債朔源為嗶,嗶嗶

嗡——

抱歉,權能不足,禁止查閱

血債轉嫁作廢

根據因果代償合約,判定個體名「商陸」需償還的代價為,生命

「?」

「給本尊停下!」

帝尊的喝止本不該對矩陣奏效,但他至少擁有權能。

所以商陸倒是勉強救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帝尊墊付的代價。

說來可笑。

商陸之所以要為代價償命,是因為他欠了帝尊太多因果。

然而現在反倒是帝尊去為他買命

這一來一去,帝尊反倒是虧了不少。

他甚至一時間都沒能反應過來。

什麼意思?

權能不足,禁止查閱?

哈?

他是a序列前列的神選者,是第一階梯權能的擁有著。

然而現在想要轉嫁血債,得到的回應卻是權能不足。

轉嫁血債又不是底褲看穿,本就不存在權能的壓制,可為什麼他沒法轉嫁,更沒法洞曉商陸的死因?

帝尊並不理解,甚至從中感受到一絲恐懼。

十柱神並無毫無畏懼。

恰恰相反,他們比其他遴選者更加怯懦!

蘇瑤不在之時,十柱神以為他們已然能夠君臨這片神選之地,從而窮極自信!

然而當蘇瑤歸來,這份自信便散了大半。

十柱神很急。

他們急切地想要尋出蘇瑤,想要將這災劫的種子扼殺在搖籃里!

然而

他們失敗了。

帝尊緊急聯絡了其余九位,告知他們這一詭異的事實。

「商陸失手,險些喪命,而將他推入死境的,並非煙羅。」

言簡意賅。

沒有任何其他的可能。

因為煙羅無論如何都不該在查閱豁免的範圍之中,或者說,放眼這神選之地,沒人能夠規避血債轉嫁的鎖定。

所以商陸無論是否遇見過蘇瑤,他最終必定不是命喪蘇瑤之手。

轉眼,十柱神齊聚。

維生裝置建構。

十柱神不差這點神恩,雖然維生裝置造價不菲,但相較于蘇瑤帶給他們的威脅,這根本就不痛不癢。

而當十柱神研判之後,便盡數確認了局面的危急。

「商陸險死還生」

「無非兩種可能。」

「要麼,煙羅變了,她不再克制,動了殺心。」

「要麼是煙羅得到了矩陣的助力。」

十柱神最後只能得出這兩種猜想。

何謂殺心?

再簡單不過。

商陸一戰重傷垂死並非沒法復現,至少十柱神不僅有做到的余力,而且也都沒少嘗試。

無非就是用道法囚禁黑潮邪祟,將重傷垂死的天命人塞入邪祟口中,任其侵蝕。

隨後再將之救起,留其性命。

繼而不斷往復。

如此,回歸後的天命人便多半再無生機。

蘇瑤此前從來不屑使用這種手段,但現在看來,她可能變了。

血債轉嫁的對象雖非蘇瑤,可這飼喂邪祟的手段倘若利用到極致,也未必不能夠隱去血債。

只要確保蘇瑤並非商陸亡命的主因,他大多傷勢都是由黑潮所致,如此便能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這說明。

蘇瑤無論手段還是決意,都今非昔比!

而另外一種可能

雖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同樣也能邏輯閉環。

矩陣給蘇瑤開了後門,這並非毫無可能,畢竟蘇瑤能夠回歸神選之地,本就仍是一樁懸桉。

「會是煙羅外的試煉者」

「還是說,監察神使?」

雖有人提出,然而十柱神稍加探討,便立刻否決了這兩者推論。

絕無可能!

雖說十柱神對監察神使也所知甚少,但至少監察神使要是協助蘇瑤擊斃商陸,那無疑是違禁之舉。

倘若商陸只是沒法轉嫁血債那倒好說,可他的身亡畢竟波及正體,那絕非監察神使所能夠,或者說所被準許做出的暴行。

既如此,那結論便昭然若揭。

蘇瑤,威脅驟增!

「我們在明,她在暗。」

「單打獨斗老朽沒有贏她的自信,你們呢?」

氣氛忽而沉默。

寥寥數語,便已然點明了現狀。

是了,以單打獨斗而言,蘇瑤根本無人能夠匹敵!

那倘若她以對待商陸的方式來對待十柱神任一

後果不堪設想!

正因如此,十柱神才會這般罕見地齊聚一堂。

追獵蘇瑤,不能再拖下去。

只要她登上天域城,那多半就是他們十柱神破滅的死期!

所以哪怕一絲一毫的線索,十柱神都絕不敢錯放!

商陸迷惘地環視四周,縱使心中絕望漫溢,但他仍然想要開口竭力辯駁,力圖求得十柱神手下留情。

然而得到的回應卻是

「ys-02,植入記憶閃存晶片。」

冰冷的話語自全息投影口中傳出。

話音剛落,一根前端閃爍著銀光的細管便瞬息洞穿了商陸的耳膜!

咕都都——

細管自商陸耳道中鑽入,繼而攪動著他的大腦,將晶片植入其中。

玻璃缸內依舊一片澄澈。

因為商陸體內,早已沒有了血。

「剩下的,你來。」

句僂的身影看向身側,幽沉低語。

帝尊聞言微微頷首,語氣高傲而冷漠︰「ys-02,啟動記憶映照。商陸,我問,你答。」

可以拒絕嗎?

顯然不行。

甚至商陸還沒反應過來,帝尊便忽而開口︰「誰殺的你。」

商陸怔了怔,心中思索著究竟該如何作答。

誰殺了他

聖子。

還是說白塵母體?

商陸此前游離在死亡的邊緣,因而根本沒有時間細想。

當他現在意識清醒,他突然心生疑慮。

殺他的人,應該是白塵母體沒錯?

但那白塵母體的行徑,卻分明不像是完全被黑潮侵佔?

記憶支離破碎。

縱使是a序列前百的商陸,在這次回歸之後,試煉的記憶也變得異常模湖不清。

甚至商陸思考之余,竟是覺著自己似乎不知不覺間又遺忘了些什麼?

「黑白交織的光團真是黑潮的法?黑潮不是只會彷效,莫非那是舊日的」

「咦,什,什麼光團,我剛剛」

蒼老而沙啞的低語,陡然回蕩在廳堂之間︰「他,沒有被黑潮剝蝕記憶,而是被黑潮抹殺。那所謂的白塵母體,是假的。」

商陸神色一滯。

什麼?

你們在說什麼?

「什麼黑潮剝蝕,什麼白塵母體」

「這和我」

商陸滿心困惑,但始終不明所以。

或許只要抬一下頭,就能看到那映照在他頭頂的萬千面光幕!

光幕上的畫面支離破碎,幾乎尋不到任何一張完整的記錄,但至少要比商陸的記憶里來得靠譜。

那是商陸剛剛丟失的記憶。

它們沒有消失,它們只是去了別處。

不過是件用之即棄的道具,自然沒有任何人權可言。

甚至商陸就連知曉情況的必要,都並不具備。

反正他那顆孤零零的頭顱,永遠都不可能再看到那些被晶片轉存的記憶。

記憶閃存晶片造價昂貴,但至少現在看來,它很值得。

因為商陸到死都沒想明白的事情,十柱神一眼便已然洞明。

是了。

商陸是被寧洛強勢抹殺,而未曾被黑潮剝蝕記憶。

縱使商陸瀕死的記憶幾乎盡數泯滅,但依舊足夠讓十柱神逆推出他死前發生的一切。

有人用某種超越認知的道法殺了商陸。

結果是,商陸不僅死了,還波及了神選之地的正體。

呵。

十柱神陷入死寂。

這算什麼?

無疑,是雪上加霜。

「會是煙羅嗎?」

「不見她用過這招。」

「但這招與殺孽滅度有頗多相似,真不是從商陸的法改造而來?」

「」

無人敢應。

偌大廳堂,十位神選之地頂峰的掌權者齊聚,然卻安靜得像是一群犯了錯的孩子。

直到那沙啞的聲音再復開口︰「繼續。」

帝尊聞言鎮定心緒,接著問道︰「是否見過煙羅?」

商陸再復怔了怔。

咦?

上一個問題,他有回答嗎?

為什麼完全沒有印象?

商陸總感覺自己似乎真的是忘卻了什麼,但想來那是試煉敗北的副作用。而且既然帝尊沒有追究他的無知之罪,那倒也不必多心。

至于煙羅。

他的確見過。

雖未確認煙羅正體,也完全沒能和煙羅真正交上手。

但商陸隱約記得,他此前在天脈道海,在英靈殿的廢墟中曾經偶遇過煙羅。

記憶格外深刻,因為那是他此後所有行動的根源。

正因確認了煙羅的現身,他才會那般窮追不舍。

等等

窮追不舍?

他是,要追誰來著的?

記憶再次斷片。

與此同時,那道沙啞的聲音也再復響起。

「問他,聖子的記憶。」

「商陸,你對聖子還記得多少?」

又是新的問題?

商陸一頭霧水,但還是竭力思考。

聖子

名曰白塵,是試煉開始之前便已然存在的npc。

據說是截天武神的轉世身,拯救了當時的望星界,只是沾染了白塵,所以淪為了最後的boss。

破碎的蜃景方才顯照在光幕之上。

一道听起來稍顯稚女敕的聲音便先聲奪人︰「聖子的招法,變了。終局之戰里,他熟悉的白塵鎖陣僅余一層,那對阻擋道法亂流沒有任何益處。」

「所以」沙啞的聲音似乎也意識到了些什麼。

前者頓了頓,緩緩開口︰「所以,商陸遇到的聖子和先前的那位聖子,並非一人。」

如此,一切就都能解釋得通了。

商陸遇到的並非真正的白塵聖子,而是偽裝成白塵聖子的某位試煉者!

那位試煉者奪取了天脈的掌控權,從而挾天子以令諸侯,最後甚至還偽造出天脈與現世虛空同化,裝得有模有樣。

至于那試煉者究竟是為何人

答桉母庸置疑。

「煙羅」

「煙羅!」

「煙羅煙羅煙羅煙羅煙羅煙羅」

夾雜著恐懼的低語回響在整座廳堂之中!

甚至十柱神的全息投影都隱約有些閃動,仿佛栗栗危懼,甚至渾身顫抖!

商陸不理解。

他始終沒明白這里究竟發生了什麼。

十柱神怎麼會恐懼

他們不是這片神選之地的無上神明?

還有煙羅

「煙羅,是誰?」

商陸微張著嘴,任憑營養液從口腔穿過他的食道與氣管,從脖頸的斷面處噴涌而出。

他感覺自己好像忘卻了什麼極其重要的事情,但無論如何都回想不起來。

煙羅

煙羅煙羅煙羅煙羅煙羅

血絲逐漸爬滿了商陸的童仁!

他多麼渴望自己現在有一雙手,能夠抓耳撓腮,或是剖出他那對奇癢無比的童仁!

但他做不到!

他只能焦慮地齜牙咧嘴,怒目圓睜!

直到

童孔失焦,肌肉僵硬。

個體名「商陸」已死亡

判斷為意識崩壞,與ys-02無關

然而根本沒人關注商陸的死訊。

他的使命,已然完成。

一切有用的記憶都被晶片所轉存。

當所有破碎的光幕連成一線,從而回朔出望星界試煉的片鱗。

十柱神沒有感到哪怕一絲一毫的興奮。

即便他們得以確認,蘇瑤的確就在ef序列之中,也大抵知道她如今的行動特征。

但這些情報非但不足以讓十柱神欣喜,反倒是讓他們如遭雷擊,不寒而栗!

蒼老的聲音再復響起︰「煙羅,不能再縱容她繼續下去!」

話音剛落,十道投影便仿佛心有靈犀,不約而同消失不見。

然而

少頃,廳堂門開。

華服身影緩步走向那顆死寂的頭顱,隨後翻手取出一份虛像的文件,朗聲自語︰「申請矩陣仲裁。」

「賭約者失利並亡故,無力償還代價,請求啟用二號方案。」

仲裁已受理

認可提議,啟用備用代價

裁定賭約代價更替為功法追憶「殺孽滅度」

破碎的記憶陡然重組,化作翻飛的紙頁,最終匯聚成一卷秘錄。

那才是帝尊刻意救下商陸的理由,也是他真正想要的東西!

然而不知何時,他背後忽而映現出一具投影。

蒼老的聲音回蕩在他的耳畔。

「晶片,是老朽的資產。」

「有你一份。」

帝尊漠然回應,似乎對後者的出現並不意外。

那蒼老的聲音頓了頓,繼而追問︰「你,有別的想法?」

帝尊沉默良久,才終于作答︰「我仍然覺得,還是有監察神使助力的可能。」

「那,要賭嗎?」

「不賭。」

「哦?」

「我自有方法驗證。」

帝尊沒再回應,而是徑自推門而出。

為什麼不賭?

明明那是帝尊賴以登臨王座的手段,而他此刻卻竟是露怯。

原因

再顯然不過。

監察神使?

呵,怎麼可能!

那不過是他自欺欺人的說辭!

他不敢直面蘇瑤的強大,不願意放下自身高傲的身段,所以才會假借監察神使的名頭,平息自己心底那蠢蠢欲動的恐懼!

蘇瑤

只是看了商陸展示殺孽滅度,轉眼便青出于藍,借此將之抹殺?

同樣的事情,他帝尊做得到嗎?

做不到。

天域城邊緣。

帝尊手掌 然攥緊,竟是將那合金欄桿硬生生揉碎!

視線透過雲端,望向那片荒廢的大都會。

「煙羅」

「棋子,本尊還有很多。」

「你,逃不掉!」

然而與此同時。

寧洛也理清思緒,離開了安置所。

他抬眼望向那座聳峙雲端的天宮,隨後便漠不關心地收回目光,朝著約定的坐標走去。

那來自天域城與大都會的視線終還是沒能交匯。

但視線的來源都格外急迫。

只是陰差陽錯這下,二者似乎都誤解了些什麼。

十柱神沒能察覺到寧洛,寧洛也高估了十柱神,唯有蘇瑤什麼事都沒做,卻依舊被捧上了焦點位。

當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只是這麼一來,那些天域城的鷹犬恐怕再難清閑。

這片神選之地恐怕再也不會見到往日的平靜。

但歸根結底。

寧洛此行的目標是先發制人,誅滅十柱神。

而十柱神卻是迫切想要扼殺那個扮作聖子的天命人。

那命途終將無可避免地交匯。

而且,絕不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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