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腳步輕移,速度卻半點兒不慢,走到納蘭沐風面前,不同于易曉柔所見過的尋常女子見到仰慕之人的嬌羞,許是魔界比人界要開放些,她的目光是格外直白的愛慕,話語間更沒有刻意在愛慕的納蘭沐風面前的做作,「魔尊要去哪兒?」
納蘭沐風挑眉,懶懶將下巴支在易曉柔頭上,笑意慵懶邪然,漫不經心。「和你沒關系。」
「不過……」他一頓,話語一轉,目帶逼視,「左魔使是不是近來閑的太無事所以都變懶了,竟將你教成這幅德行,說來你的身份連半個魔界的臣子都算不上,竟也敢隨便攔本尊的路?」
女魔卻是出乎易曉柔意料的沒有因為納蘭沐風的眼神有半點兒退卻之意,甚至像是得意般挺胸抬頭,形容雖然狼狽可她卻氣度悠然,沒有半點兒慌張,「魔父說了,阿染不久後是要當魔後的,說來確實算不上魔尊的臣子,可卻是要與魔尊共締良緣的女子啊。身為未婚妻關心一下未來夫君的去向也不過分吧?」
納蘭沐風一直沒說話,就等著易曉柔的反應……奈何等了許久,某個沒心的異端就是沒反應,不由得在心底幽幽嘆了許久氣。
他容易麼?忙著要追妻還得忙著處理莫名冒出來的桃花,話說處理桃花這種事不是應該他家小娘子出面的嗎?
他眯了眯眼,唇邊又是易曉柔熟悉的惡劣笑意,「魔後麼?你魔父說的讓你魔父娶你不就得了,對了本尊記得魔界不是有種花叫如夢花麼,一整株吃下去你這一世下一世下下世你就都是魔後了。」
如夢花,一種帶有催眠有毒性的花,一般沾上一點兒都要沉睡上許久,一整株吃下去估計也是要丟了魂兒了。
納蘭沐風不僅是在說她做夢,還是在諷刺她也就只能夠做做夢了。
自名阿染的女魔登時被氣紅了臉,但是心態非常良好地瞬間就壓下了心底里的火氣。
沒關系,不是有句話說得好麼,愛情里誰先動了心誰就輸了,畢竟現在納蘭沐風不愛她,她忍了!
等她收拾好情緒做好心里建設,把一張臉的表情變得自然又美妙的時候,納蘭沐風就帶著易曉柔走出去老遠了。
「………」風染氣得在原地跳腳。
「嗤……」只能稱之為廢墟的花圃里陡然傳來一聲嗤笑。
妖魅女魔眼神一凌,凌冽視線掃過滿布殘渣的地上,最終定格在一片蒼夷中,卻依舊身姿卓然的女人身上。
女人修長身形擋不住窈窕身姿,內襯紅衫裹胸,外著黑衣,邊嵌銀白裹邊,嵌著銀絲繁復雲紋的黑色腰帶束起盈盈細腰,眉目清遠,如瀑的黑發一部分盤起在腦後,用兩支銀簪斜斜別在發髻里,其余的自然披散在身後,華貴的銀冠下一縷長發不羈地垂于左額前,狂放卻不失高貴。
一身裝扮干脆利落,卻掩不住一身貴氣,微微抬眸的凌厲眼神似刀似箭,似九天謫仙高貴清冷,看向阿染時卻莫名染上了高位者看低賤平民時的不屑與輕蔑。
「愚蠢。」她冷笑著開口,便是充滿不屑的譏諷,說罷,轉身便走。
風染才剛被放了鴿子,又來了一個死對頭看她笑話,哪里肯罷休,「邪涼!」
紅色衣袂翻飛,就是一道凌厲攻勢打向女人後背。
她似背後長了眼般,裹著濃郁魔力的攻擊即將打到她身上時她只是輕飄飄一個側身,就躲過了這道攻擊。
轉過身,目露殺氣,不過稍瞬她只是眯了眯眼,唇邊笑意惡劣,「被愛情沖昏頭腦的女魔啊,就像是小肚子撐不住太多灌下去的水涌到不該到的地方一樣,本右使,還是應該大度地不予計較才是。」
風染長眸微眯,「你什麼意思?」說完又細細思考著她的話,美眸瞬間瞪大,「你罵我腦子進了水?」
肚子撐不住太多水自然會往上涌,而上嘛……不就是往頭頂上涌嗎?這分陰就是拐著彎在罵她腦子進水呀!
知道邪涼向來毒舌,而且喜歡拐著彎的毒,所以說她干嘛在知道她的話不是什麼好話的情況下還要自作孽地去費腦子去思考邪涼的話!!
「呵……」邪涼輕呵一聲,「你自己願意承認這也是一件好事。至少證陰……你還有的救。」
說罷,身形如幻影般瞬間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