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曉柔微訝,挑了挑眉,「怎麼了?」
長袖長褲的少女眯眼,下巴一抬冷哼一聲,額前墜著的水晶流蘇隨著她的動作而叮當晃蕩。
「你把氣息改變了吧?所以才會不人不鬼不妖不魔的,什麼異端我卻是聞所未聞,倒是听說過有一種叫幻術,可以把自己的氣息幻化掉,吾想,你應該是神界那邊的!」她斬釘截鐵地道,手直指著易曉柔。
易曉柔一陣沉默。
「吾果然猜對了。」她的沉默對于陽來說卻成了默認。
「沒有。」易曉柔默了默,才否認。
她打量著陽身上奇異的裝束,又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像是油畫里濃重的被扭曲的一抹畫色,整個環境顯得令人眩暈而抽象。
「其實我……不是這個時代的,我是一個很多年後死去的異端。」
她垂頭,安靜下來的模樣像極了悲哀至極的亡魂。
「荒謬!」少女不可置信地擺手,皺眉一臉質疑。
「很多年後,那不就是未來了?哼,哪兒來的那麼多人間話本子,都是人類為了滿足自己短小壽命憑空捏造出來的玩笑罷了。」
「我說的是真的!」她忽然抬頭,灼灼目光望著陽的眼。
「那……」陽抿了抿唇,半信半疑地打量著易曉柔一身奇異的服裝,「那很多年後的吾……想必你肯定是知曉的?」
「我認識。」
「那麼很多年後的吾是怎麼樣的?你且道來與吾听听,若是說得有理,吾便不告發你,如若不然,此處可直達地獄十八層,吾也是與轉輪王相識許久,即使不讓你受盡十八層地獄煎熬之苦,也要讓你投胎畜道受人食去血肉之痛!」她微眯眼,唇角直抿顯得氣勢頗盛,倒大有種上位者的威嚴模樣。
「哦。」易曉柔應了聲,表現得倒也平靜。
即便陰知那是屬于陽的刁難,畢竟她陰知易曉柔非魔獸,而且又是很多年後,又不一定能知道陽這個獸族公主!而且她說的是「說得有理」,而不是「說得屬實」,也就是說有沒有理都是陽說了算的。
「你叫陽,你日後會凌越于眾弟妹之上,成為統領獸族的王。」
「哈!這就有點犯規了,畢竟吾身為長公主,往後獸王之位定是吾的無疑,這個不算不算。」陽勾勾唇擺手,笑得無賴。
易曉柔又默了會兒,「別急,還有呢。」
「好,靜候後話。」
「但是你即位不久,你會死于非命。」
隨之而來的,是石壁轟塌的聲音,易曉柔瞥了身後塌了大半的牆壁,又再次為自己的先見之陰而慶幸,如若不然,現在塌的那就是她碎成渣渣的身體了。
「你什麼意思?你咒吾?」陽眯眼,揉了揉出力過度的手腕,一臉威脅地盯著易曉柔。
「我是在說未來。」
她依舊淡定。
「你就是在詛咒吾!吾要殺了你,讓你神魂俱滅!」陽卻不那麼淡定了,嗤啦一聲手上升騰起紫紅色的火焰,足有半人高,易曉柔離得遠,甚至都感覺到了那火焰里頭蘊含的滿滿天靈之力。
「不是死于非命。」易曉柔又接著接了句。
陽冷笑,「哼,現在又不是死于非命了嗎?吾看你就是魔界派來的奸細,故意來裝神弄鬼的!看吾今天不把你打得神魂俱消!」
「是死于你弟弟之手,夜七。」她動也不動,看著陽帶著那火焰即將將她吞噬,不緊不慢地又加了句。
果不其然看到了猛然僵停下來動作的陽。
「你什麼意思?」
「我只是在闡述你的未來。我現在會不會神魂俱滅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將來會面臨神魂俱滅。」
「不可能!你住嘴!」陽冷下臉,歇斯底里地大吼,可易曉柔不為所動,自顧自說著自己的話。
「你的弟弟會成為獸王,接替你的位置,而你,只是獸族被羞于啟齒的過往。你只能寄居她人體內,像寄生蟲般靠蠶食她人的靈魂,奪據別人的身體而活!」
「你再說信不信我立刻殺了你!」
易曉柔安靜地抬頭,卻撞上她變得赤紅的眼楮。
「我信,可我只是在闡述未來罷了。」
「吾的弟弟……永遠不會背叛吾的,所以,吾不會殺你的,吾要讓你看看,究竟是你一語成讖,還是吾笑到最後!」
到底我和命運,誰斗得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