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曉柔說出這話的時候還是心懷忐忑的,畢竟納蘭沐風是什麼性子相處了那麼久她到底有所了解,一貫以自我為中心的男子怎麼可能允許由她來作結束?
只是從頭到尾納蘭沐風都是一副諱莫如深的表情,易曉柔默了默,心里說不緊張也是假的。
納蘭沐風垂著長長的睫毛一副安靜的模樣,窗外陽光瀉落,褪去了邪肆的氣息,他垂頭沉默的模樣更像一個被拋棄了的孩子,落寞孤寂的模樣實在讓人心疼。
易曉柔不得不承認,她在那一瞬間差點被美色誘惑了,有種想反口呼自己一巴掌的沖動。
隨即,納蘭沐風幽幽抬頭,呲著一口白牙笑得惡意,「如今有所成就想踢開本尊,你做夢。」
他站起身,頎長的身子瞬間就將易曉柔籠罩在陰影下,他低頭捏住易曉柔的下巴,渾身氣息壓抑得易曉柔動彈不得,「本尊再重復一遍,游戲是你開始的,可結束卻只能由本尊來決定!」
易曉柔垂眸,納蘭沐風手下的力道大得她無法掙月兌,她抬眸與納蘭沐風對視,「那就,這麼糾纏下去吧。」
她扯了扯唇,唇角笑意格外諷刺。
納蘭沐風盯著她倔強的眼,一身肅殺的氣息忽然收斂,他彎著眼角笑意頗深,另一只空著的手撫模寵物似的模了模易曉柔的頭,「乖,听話。」
易曉柔實在不滿納蘭沐風這模畜生似的動作,一揮手就將他放在頭頂的手拍了下去。
她抓著納蘭沐風捏著自己下巴的手,把自己的下巴解救了回來。
心情又是郁悶得不想再說什麼。不管她怎麼努力,好似總是沒能強過納蘭沐風,她總是被壓制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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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曉柔成為獸王的一路竟格外順暢,不僅是因為一向擁戴著原獸王的臣子們,說到底更有夜七的推波助瀾。
上位登禮那一天,一向消失的夜七蒼白著臉色出現,將屬于王者的結印傳授,準備謀反的臣子一下子就萎了,沒有任何理由以任何借口去讓新王下位。
易曉柔心里也陰鏡似的,夜七本就無心王位,這麼霸著那位置幾千年不過只是為了等待他的阿姐歸來,他把一切都替陽安排好了,倘若沒有他的默許,擁戴陽的獸奴不會存活至久,更遑論是那麼一個大隊伍的存在。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可惜東風變成了易曉柔,一切都為她做了嫁衣,想來陽走了,他自然不會再坐那王位,易曉柔也算是撿了個現成的大便宜。
身段妖嬈的獸奴緩緩上前,一副驚慌的模樣跪在易曉柔身前,「吾王,吾王,那個人類清醒了。」
易曉柔正在思考著怎麼把那群有異心的魔獸處理得干淨利落又有人可以頂替上它們的位置,一听這話,心思飛了大半在紫紜宸身上。
「嗯。」她著一身素衣匆匆就往紫紜宸閣里去找,到了門口才發現有人比她更早。
男人身子無骨似地靠在門邊,一听見腳步聲立刻就振奮了精神。
易曉柔神色復雜地瞥了他一眼,隨即推開門去,這兒沒有人間講究頗多的隔間,進入人房子還得彎彎繞繞個山路十八彎,一推開門就能看到床,床上少年正端坐著一副茫然的神態。
一听到門聲就看過去,渙散的眼眸在一瞬間聚焦,他訥訥地張了張唇,半晌卻吐不出一個字來,黑色的眼楮卻不斷地往外滾著淚。
易曉柔的心在一剎那也不禁顫了顫。
原本還在門口的少女一時間竟出現在紫紜宸面前,她正想探手為紫紜宸把脈,卻在半途被截住。
一抬眸就看到納蘭沐風一副防賊的模樣,「看就看,別動手動腳的。」
「……」她不知道為什麼腦袋里突然就出現了自己在那幻境里所看到的,陽用自己的身體與紫紜宸親吻的情景,突然生出一種被抓奸在床的感覺是什麼鬼?!
難道是,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