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他弄醒！」
東臨睿眼底劃過一絲不耐之色，臉色更加陰沉。
王德海瞧著，快速點頭。
候在外面的侍衛瞧著，快速端了一捧冷水過來，將江維京淋醒。
顧安然看著幾乎像是落湯雞一樣的江維京，不由咂咂嘴。
江維京醒來，首先看到的一雙金絲盤龍步履靴，呆了好一會兒。
「江維京！」
「皇上！」
江維京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他沒死。
「皇上，微臣在！」
鬼門關走了一趟，江維京表示，這會兒不管皇上要問他什麼，他絕對不敢隱瞞半個字。
哪怕，就是馮長喜的事情，他也決定一字不落的說出來。
「江維京，朕這次不問你，但是朕給你一個機會，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江維京聞言，心中咯 一下，幾乎快要不能呼吸了。
張了張嘴，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皇上，皇上……微臣……微臣有話要說。」
同樣坐在主位上的顧安然，就這麼看著之前各種想辦法月兌罪的江維京，這會兒開始像是倒豆子一樣將他在任這些年做的事情全部倒了出來。
那一條條，一樣樣，說的格外清晰。
清晰地，顧安然幾乎以為她回到了二十一時機，在看著電腦存檔的文件。
而江維京說的那些事情，更是听得她瞠目結舌。
販賣私鹽，以權謀私等等，真是哪種要命他往哪里鑽啊。
不僅如此，他甚至還說出了這些年來，與上面來往頻繁的官員的名單。
記憶力好的，顧安然幾乎都快以為他是一台電腦了。
如果她她記得不錯，剛才江維京至少說了四十個人的名字。
四十個人……
嘖……
而且還是人名……
而且他還能跟東臨睿保證，這些人名，絕對沒有一個是記錯的！
最強大腦，說的就是他吧！
還有那賬本的問題，哪里多了一筆，哪里少了一筆，事無巨細，說的格外詳細。
顧安然表示，對這樣的江維京，她真的醉了。
這樣的人才，如果就這麼死了，顧安然覺得，還真是有些可惜。
雖說好記性比不上亂筆頭，但是江維京這樣的人，在某些時候，其實也還不錯。
膽小，怕事，若不是因為天高皇帝遠，估模著販賣私鹽這樣的事情，他怎麼都不敢沾手。
如同他說的那樣，他最初開始販賣私鹽，其實都是因為他的岳父王大才各種勸說，甚至是趁著他醉酒，在醉酒的狀態下，應下了王大才。
在當上知府五年後，才開始謀私利，主要原因還是因為各種親朋好友……顧安然忍不住想起在現代的時候，那些被下水的官員，有多少是毀在了親朋好友的手中。
最初興許只是想著，就是那麼一點兒小事，不礙事。
但是一件小事接著一件小事，就好像是高利貸的那種利滾利，到了最後回頭一看，原來最初的小芝麻，居然變成了超級大冬瓜……
藏起小芝麻很容易，但是若是要將大冬瓜藏起來，幾乎已經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