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攤？
怎麼分攤？
听到楊曉琳能說出此話，徐長青不由生出感慨。不管是出于什麼目的，有這話就很好，還能三家分攤不成。
從拿東西出來那一刻起她就根本沒有考慮到什麼分攤，現下她就只好以沈衛民作主為名給謝絕了。
不依？
那讓他們三兄弟回頭再商量著處理好了。
三言兩句的，徐長青就岔開了此話題，再以正月里沈家大姑家的孫子娶妻之事問起她們倆人給什麼賀禮。
楊曉琳看了眼許曉娟，許曉娟見徐長青打定主意就是不要，再推推嚷嚷的還不如過後再說就不再堅持。
至于接下來大姑家的孫子娶妻隨禮一事，這個不急，到時候無非看大房二房嫂子如何隨禮跟上就是了。
又聊了給孩子的壓歲錢多了，出于各家還要接神，許曉娟和楊曉琳就並未多留，說好了明天再聚就散了。
在她們走好，時間確實也不早了，就連在前面祠堂空地欣賞二人轉的石老也在沈明全的陪同之下回來了。
「一夜連兩歲，五更分兩年。」
大年三十子夜時分，各家各戶開始放鞭炮，新的一年就在這 里啪啦的震耳的鞭炮聲中拉開了序幕。
零點一過，村里的鞭炮聲也漸漸沉寂下來，但這邊院子卻是一反之前上半夜的清靜，人是越聚越多。
剛開始還好，跑出來吹了冷風，又吃了餃子，多熱鬧，別說徐長青，就是習慣早睡早起的石老都精神著。
但是接下來再听大家如何嘮得興奮，瞧玩得如何起勁，漸漸的，徐長青就哈欠連連，只覺得眼皮子開始打架。
等安頓好石老在東屋休息，她是實在沒勇氣再進齊聚一堂人數眾多的西屋就抱著被子去東廂房投奔沈九姑。
再醒來，因拉上窗簾，她也不知幾點，就是被突然響起的稀稀拉拉鞭炮聲驚醒，想來最多清早五六點。
一般來說，大年初一早上煮第一鍋餃子才要放鞭炮，等吃完餃子，收拾好就該到有拜年的要上門來了。
听動靜還不是密集響起，說明還不算晚起，但也沒法再睡，要被誰堵在被窩里，她徐長青今天就出名了。
沈九姑心疼徐長青凌晨才躺下，見她穿戴齊整出來道一聲新年好還愣了下，比劃著還不到六點起來這麼干嘛。
「睡不著了。」並不，這會兒還沒洗臉就可以接著睡半天，但這話好說出口？還要給長輩拜個早年。
每年如此，只不過今年不是起來就先給爹娘拜年，再緊接著去大房給爺女乃，再二爺爺三爺爺的挨個拜年。
給老徐家的長輩拜過年就要接著趕時間給舅家長輩拜年，就跟趕場子似的，初一正午之前各家都要走遍。
「我自己來好了。」徐長青接過牙杯搖頭謝絕沈九姑還想幫她打熱水給她洗臉，「衛民哥起來了嗎？」
沈九姑點頭比劃著——不知昨晚有沒有睡，我五點鐘起來，他就正好送剛子和虎子出門跑步回來。
「明白。」
——現在煮餃子？
「可以啊，您看著辦就行。」徐長青就放下擠好的牙膏，一手端起搪瓷杯一手一把牙刷的側身出門。
沈九姑原本還想攔一下讓她在廚房刷牙好了就一個轉身的工分，徐長青已經用肩膀頂開棉簾子側身出去。
跟上。
嗯？
新年第一鍋餃子要你來煮。
「好。」
「起來啦，新年好。昨晚，不對，算是凌晨了，我還尋思你跑哪兒了，咋不跟我一聲就來個大驚喜？」
徐長青瞧了瞧大冷天勇敢的只套件毛衣就跑出來的沈衛民，朝他眨了眨眼，繼續刷一下牙齒就開始涑口。
「等會兒，現在不冷。」沈衛民也沒想她回答，繼續說道，「剛子和虎子還要趕回去拜年，讓我跟你說一聲。」
「跑步回去的？」
「我去隊里借車，他們不答應，說正月初一借啥借就只管自己跑了，我只好陪他們跑到半路再倒回來。
原本還想不如干脆和他們一起跑回去，後來想想不行，太早，咱爹娘見著我還不得誤會，還是和你回去合適。」
徐長青點了點頭，瞧了眼正房西屋的方向，轉身回廚房之余問道，「里頭還有誰在咱們這兒？」
「剛子他們回來，大家也回了。」這大年初一的有些忌諱的話不能說出口的，不然一句「他們都散了」多順口。
「爺爺呢？」
「還在睡。」沈衛民隨後進入廚房，「不過應該差不多要醒了，你听鞭炮聲就越來越響，最多半個小時。」
「你呢？」
「守歲。」
徐長青啞然失笑，「你倒坦白。早上是不是要先給爺女乃拜年就再給爸媽拜年，再給族里長輩拜年？」
「按理來說這順序是對的，不過一般不用這麼講究，心意到了就很好，有順路的長輩就一路過去上門拜年。
像咱爸媽這會兒就極有可能已經上大伯家給咱爺女乃拜年，接著就會到咱們這給老爺子拜年，那咱們咋整？
反正就那麼一回事，倒是村里小孩兒上咱們家拜年不好馬虎，大家早就說笑今年讓孩子上咱們家沾沾才氣。
你可不是一般新媳婦兒，上一屆高考狀元就不是咱們縣，也就是說你這位狀元名氣更大了，咱老沈家都以你為榮。」
沈九姑很捧場。
這邊沈衛民的話剛落下，她就笑眯眯地朝洗好臉的徐長青豎起大拇指，又朝沈衛民也翹起一根大拇指。
沈衛民樂得哈哈一笑，「我知道，姑，我也很厲害。不厲害能把咱們省近五十年以來唯一一位狀元搶回來了。」
徐長青失笑搖頭，「夸張了，還近五十年。」
「喲，我媳婦兒還不知有業內人士統計過呢？」沈衛民說笑著看她的樣子要開始煮餃子也不好繼續聊下去。
見有沈九姑搭把手，他就說了句去正房拿鞭炮等她們這邊喊了放鞭炮就先出了廚房打算再瞧瞧石老是否起床。
結果他這才剛正房堂屋門前要伸手去掀棉簾子，石老拉開了，沈衛民不由地笑了，「爺爺好，新年好，長命百歲。」
說的再好听，都沒紅包！石老好笑瞪了眼干孫子，「還不快進去拿鞭炮放了？又長一歲了，好好干。」
「好 ，明年就讓您抱上重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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