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對于沈老太太當年分給她老弟一部分東西保管之事，無須沈衛民試探，石老還就知道了。
當然，他也是昨晚才得知。詳細的不知，就听老弟大明（程老）跟他提了兩句有亮有些東西要物歸原主。
而這「主」指的就是沈老太太這位老大姐，也就是今晚他才知所謂的「有些東西」據老大姐所言是大明的才對。
石老現在听他這個干孫子提到比如說那些東西？他自然明白孩子何意，點頭︰「提了，你程爺爺堅決不要。」
正常。
「後來你爺女乃就把你爹喊過來，你爹不愧是你程爺爺兒子，連有啥東西都沒提，他也堅決不要，你女乃女乃就火了。
你女乃問你爹認不認她這個姑，認的話，就當你爹她太女乃女乃給他的念想，金銀物可以不要，其他東西必須要收下。」
可難為他老丈人了，就他老丈人窮得精光時連分家都提也不提自己一個人背了多少債的脾氣，肯收下？！
「……你女乃又說就是交給你爹保管，往後要給你小舅子。」說道這兒，石頭失笑搖頭，老大姐啊，不愧是老大姐，「你是沒份了。」
誰還惦記那些東西不成！沈衛民跟著輕笑出聲，「就這樣啊？難怪出來的時候我爹眉頭皺得都能夾死蒼蠅。」
「可不是，于你爹來說收了就是負擔，可再推也推不了，你那個舅姥爺就說了有一部分東西當年已經出手。」
他這舅姥爺這回倒是實誠。
「他倒是想折成現金補給你爹，別說你爹，就是你程爺爺怎麼可能會答應，你小兩口到之前就一直在說這事。
你程爺爺就提議要不他那一份就分成四份，你爹、你爸三兄弟都留個念想，所以你女乃女乃才說那句听她安排。」
沈衛民沉默點頭，心知此事，他女乃就快刀斬亂麻，斬到她交給什麼東西為準，不管他那個舅姥爺以何起家。
這是對的，也是最好的法子。看起來程爺爺父子倆吃虧了，但未必，欠他女乃的恩情和欠許家就根本是兩碼事。
就是許家甘願讓出一半身家，誰敢要，要了就真真扯不清了。程爺爺不會要，他爹不會要，長卿更不可能贊同。
錢是好東西，但也要看燙不燙手。這些都很好理解，就是除此以外，那什麼張家過繼了個兒子在他女乃名下的事情談了沒？
想到這兒，沈衛民便跟著石老出衛生間之余拉了拉他干爺爺，「那個程家和張家的事情又是打算咋處理？」
「這個啊？」石老皺眉。
沈衛民點頭。
「還沒提。」
暈倒！見石老回了句就突然無聲一笑，沈衛民扶額︰這爺爺，又逗他來了！不過也是，這剛見面才多少時間。
從六點算就區區四個小時而已，還不包括就餐時間，這就不奇怪離開之前他女乃為何留下他那個舅公。…
考慮到明早還要去招待所，沈衛民並未在樓下多留。在他上樓回房間沒多久，徐長青也很快回來了。
有時候，他就特佩服他媳婦兒此刻是如何做到一點兒都不好奇地到家了也不問一聲的，如常按部就班。
瞅瞅，只要他不開口詢問，他媳婦兒就能閉上兩眼入睡。今天也沒有起得很早啊，怎麼就困成了這個樣子。
沈衛民也閉上了雙眼，還听著懷里媳婦呼吸頻率跟她一呼一吸，可惜，許是還沒學成他媳婦兒三分穩。
就是閉上了雙眼，腦海里就閃呀閃的，不是閃過老丈人和許老頭的臉龐，就是閃過老丈人和那位表大爺的。
晨起，白雪皚皚。
在外跑了一圈回來，沈衛民見徐長青還在徐啟光身邊慢跑著，他就很想收回自己昨晚臨睡之前的錯覺。
他媳婦兒哪是什麼不好奇、穩得住，錯了，都錯了，她昨晚就一準心知問不出什麼明堂，所以等晨跑再來。
「咋說？」
「沒事兒。」徐長青搖頭，示意沈衛民先抓緊時間拿上照相機，長輩就在樓下了等她兩口子一起出門。
想想，她還是解釋道，「咱爹已經和爺爺商量好，先答應，等人家走了，回頭咱兩家坐下來再說。」
沈衛民挑眉，「意思就是，最後要是扛不住，最起碼還是堅持咱爹、咱爸三兄弟四個人都留個念想了。」
「差不多吧。不過……」徐長青撓頭，「我現在就有預感，再推讓，有東西回頭可能會轉到咱倆手上。
「那咱兩口子可賺大了。」沈衛民說笑道，「說了到底還了什麼東西回來沒有？」
「沒的。」徐長青再打量一眼室內，尋思著帶出門的東西應該沒落下，她就拉了拉沈衛民袖子示意出去。
「是你沒問，還是連咱爹都不知還留下啥東西？」說著，沈衛民反手帶上房門，「這就完全是兩碼事。」
「嗯。」
「嗯你個頭。」沈衛民失笑，倒沒有想揪著此話題不放，「小心下樓梯。別忘了今天鋒子會到家。」
「不會忘，等會兒見著了看咱爺女乃還要不要再待一晚再說，要是明天回去，咱們就不用急著今晚見面。」
「和誰見面呢？」程老經過時就正好听到這句話，「有正事就下午先去忙你們的，沒必要等大晚上還出去。」
「何有鋒。」沈衛民見徐長青沒回話，他先報了個名兒，再向程老解釋道，「他就今天回省城，下午到家。」
程老知道何有鋒是誰，听到這話，他就知他家這兩個孩子要忙的還就是正事，不過下午到，等用晚飯見一面也不晚。
至于大姐打算何時回去？沒這麼快，最快也得等明天，今天早上就還要一起去拜祭孩子太女乃女乃，下午再聚聚嘮嘮嗑。
要是大姐還沒打算帶有亮一家三口回向陽大隊，那今晚可能就還要在省城待一晚，搞不好要等二十九才回去。
與程老想的差不多，沈衛民等見到他老子沈明全，他老子就提到等上午拜祭先回縣城上班，讓他留下來陪二老。
只是現在這些事情于他來說都不重要，倒是有件連對媳婦兒都沒意思冒失開口的心事，再不確定一二，心里總不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