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太早就知道她幾個孫子里面就數她家小九最聰明，但也沒想到這孩子居然憑雙人徐和言午許懷疑上。
是。
有亮確實和王芍藥也有過首尾，這些不能讓第三個得知的丑事，有亮就是口風再嚴實，昨晚還是被她逼出來了。
王芍藥那個人吧，憑在白子溝的好名聲，真真是連她都想不到居然曾經荒唐到和她兩個弟弟都有首尾。
難怪會養成那麼一個大孫女，但她大佷子確實是大明的，這點就是王芍藥本人不敢確定，她當姑的都能保證。
概因除了遺傳下來的特征，有亮生下來就連最好的大夫都提到子嗣艱難，要好好養到二十才能看有沒有改善。
這也是有亮為何娶了媳婦一直兩三年沒有孩子的緣故，這一點，她就連在有亮面前都只字半句未及此事。
誰料到有亮後來就孩子一個接一個出世，要不是確定有亮孩子不少，她心里又何曾不是懷疑有亮幫人養孩子了。
同樣的，她也沒料到靠這一點再輔以大佷子遺傳特征，便可以確定大佷子就是大明親兒子，不然啊！
不然啊，這天真要塌了！看看現在，就連她家小九都起了疑心，那其他人呢……
「女乃，那您說我遺傳了誰？」沈衛民見沈老太太斜倪著他，他又重復了一句，捉狹地低頭掰起自己腦袋頭發。
干嘛？
找腦袋上有幾個旋啊。「您瞅瞅，我爸腦袋上一個旋，我媽腦袋上也是一個旋，我腦袋上有幾個旋？」
「沒旋。」沈老太太輕輕敲了一個孫子腦袋，打趣道，「倒有虱子！你啊，就是你爸加你媽用來證明一加一等于二。
瞅瞅，長二旋了，你就是個二小子，連你媳婦兒兩眼長得跟你大舅姥爺一模一樣都分不清，你個燈下黑的傻小子！」
沈衛民嘿嘿而笑，「不是就好，不瞞您說，這事兒吧，我打從去年就在心里犯嘀咕，主要是徐女乃女乃太嚇人。
您說誰當娘的為了攔親兒子參加高考連冒死被蛇的糊涂事都能……」嘶，沈衛民差點被自己舌頭咬到。
要命了，咋就說禿嚕嘴了，沒听清楚，肯定要沒听清楚啊！「那個想出來的……」完了，這回真圓不回來了！
沈老太太頓時愣怔了好一會兒，再仔細回想大佷子那些倒大霉的往事，意外嗎？好像很符合王芍藥那娘們作風！
那娘們可不就是背後一套當面一套，腦子搭錯筋的好賴不分，把她一個天才的大佷子給禍害得硬是去挖礦。
「女乃？」沈衛民看著一下子不聲不響的沈老太太，他擔憂地喊了一聲，暗暗後悔怎麼就忘了他女乃歲數大了。
再說，像這些事情怎麼就問了就是程爺爺心里有數，程爺爺也不可能跟他女乃提起，他怎麼就忘了這一點。
沈老太太嘆氣，「沒事兒，女乃早就該想到了。這人啊，當年她想你二伯當姑爺還覺得她一個後娘有心。…
能把繼子繼女養大又費心替孩子謀親事，這樣的人教出來的閨女性情柔和些，不是長媳就最好不過。」
「您沒考慮失誤，我二伯母確實很好。」這一點，沈衛民自問他不是單純在哄他女乃而已，而是事實如此。
他女乃三個兒媳婦，包括他媽在內，他爸媽也算是自由戀愛，但在定親之前他爸還是有請他爺女乃相看兒媳婦。
因此可以說，他女乃挑兒媳婦的眼光就非常好，就連兩個姑爺，哪個不是如他爺女乃所願一般憨厚能干知道疼人。
他兩個姑在家就是個女大王，要是挑性子急、脾氣火躁的姑爺，那日子過得還不得非隔三差五打一架不可。
「您再看我大嫂？」沈衛民指的是他大堂嫂，「您這個長孫媳就挑得極好。她這大半年不是一直在外面嗎？
她就干得很好，我大哥那邊後勤基本上就是她在管理，關鍵是她還管理得井井有條，沒一個背後說她不公平……」
為了轉移他女乃注意力，或者說為了讓他女乃開心，沈衛民算是拼了老命地夸完大堂嫂，接著就夸起了二堂嫂。
本身就是最親近的孫子，沈老太太听著听著哪還能不知她家小九一個當小叔子的破例夸起嫂子們是在圖啥。
听著是挺樂呵的，就是這傻小子不口喝？沈老太太就起了惡趣感，她也不打斷，甚至還時不時來一句「是嘛？」的附和。
沈衛民可難死了。夸完了嫂子，見他女乃興致高，他只好接著夸起大小佷子。歲數大了嘛，肯定是沒有不稀罕重孫的。
眼看孫子夸完了佷子們，不得不接上幾個佷女，把沈老太太給樂得喲，趕緊先嫌棄起孫子耽誤了她睡午覺。
她怕呀，怕孫子連還沒滿周歲的佷女都夸完了，接著實在找不出夸誰好。嗯，她就是最體貼孫子的好女乃女乃。
「去吧、去吧，去找你小媳婦玩去，女乃這邊不用你伺候了。記得幫女乃上銀行換些新錢啊，別忘了。」
沈衛民失笑點頭。忘不了，就是不告訴您，我兩口子早早就換好了新鈔，就留著給等您和我爺爺包紅包。
徐長青陪她娘坐了有一會兒，又抱著待原地有些膩歪的小長悠上對面老爺子圈里坐了坐，再出來便見一張大笑臉。
樂哈個啥呢，幸好長得好，不然都沒臉看了。停！先讓我猜猜。老兄你這是被咱女乃夸獎了，還是高興鳥出籠？
沈衛民拉了拉徐長青等她往里走，他便立馬走到人行道外面一側，邊肩膀慢走著，邊笑道，「都不是。」
「答案。」
「放下一件心事，高興。」
「心事？」
「對，心事。」沈衛民打量起前面路口，「咱坐公交車，還是找倒騎驢？要不打電話讓鋒子出來，這邊距離家屬院就有些遠。」
他指的家屬院肯定是機械廠那邊的家屬院，何有鋒家就住那邊。徐長青見他不提到底是何心事，她就笑笑指了指路上行駛中的一輛公共汽車。
「可以，正好去一趟老舅那，再讓鋒子出來談完了事，晚飯就和劉痞子一起吃，你現在就可以開始想今晚吃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