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陣若是亂了，此戰昭武軍就真有可能會戰敗！
此戰昭武軍若是敗了，後果不堪設想！
明軍在山西早就沒什麼兵力了，昭武軍還敗了的話，山西就徹底空虛了。
到時候，整個山西都會變成蒙古人的獵場，到時候到底會有多少人慘死在蒙古人的屠刀下？
誰也說不清楚！
劉易絕不可能為了「少數」，而去冒險犧牲「大多數」。
眼前這幾萬漢人，和整個山西幾百萬漢人，究竟孰輕孰重，劉易心中是有一桿稱的！
雖然這麼說很殘酷，但這就是事實！
不過這些人也不會白死！
劉易會用林丹汗極其率領的全部蒙古人的頭顱和鮮血，去祭奠他們的亡魂！
現在劉易的心很硬，比鋼鐵還要冷硬！
看著那些漢人被驅趕在前，不斷的哭嚎著向昭武軍大陣的方向奔來，劉易臉色越來越冷。
哪怕心痛的滴血，劉易臉上也沒有一絲半點的表情。
那些漢人眼中不光是麻木和絕望！
還有著絲絲希望的光！
他劉易和昭武軍，就是那些人唯一的希望，就是他們活命的希望！
但是，用不了多長時間，他們眼中的希望，就會毫不憐惜的對他們動手，開槍開炮，殺死他們！
到時候，他們心中該有多絕望啊！
劉易痛心到了極點，但他是絕不可能為了這些人，就將昭武軍置于危險之地的。
劉易現在的痛心，只會迅速轉化為對林丹汗瘋狂的殺意！
「救命啊！」
「救命啊！韃子殺人了……」
「大家快跑，前面是我們漢人自己的軍隊，沖過去就有救了……」
隊伍中不斷的有人發出一聲聲呼喊。
劉易冷著臉，耳中滿是嘈雜，但他卻絲毫不受影響，手掌握的越來越用力。
雙方之間的騎兵交鋒也是越來越激烈，雙方士兵不斷的向著對方放箭，開槍。
鉛子箭矢齊飛，不斷的有人哀嚎著倒地不起，然後被奔馳的戰馬踐踏成血泥。
甚至是已經有騎兵開始不滿足于騎射交鋒，開始對沖了。
幾個昭武軍騎兵結成了一個錐形陣，縱馬殺向了蒙古大軍的大陣。
騎兵奔馳，刀光閃過，數名蒙古騎兵被斬落馬下。
但昭武軍騎兵也並不好過，同樣好幾人落了馬，然後被雙方奔馳的戰馬撞倒，踐踏成了肉泥。
蒙古人的武備確實不行，他們的青銅彎刀壓根破不開昭武軍的雙甲，但架不住他們騎術好啊。
馬背上各種花活玩的賊溜！
什麼俯身馬背，什麼倒掛金鉤，什麼馬月復藏人，對蒙古人來說完全就是正常操作，不存在難度的。
昭武軍想要砍到他們，並不是容易的事情，並且一個不小心，還容易被反殺。
雖然蒙古人的彎刀砍不動昭武軍的甲冑，但人家可以攻擊戰馬啊！
昭武軍雖然給士兵做到了一人雙甲，但還真就沒有給馬匹也披上馬甲。
並不是因為造不了，或是舍不得。
而是因為馬甲太重了，即使是棉甲，一套馬甲的重量也能有二三百斤。
就憑昭武軍現在的馬匹質量，披上馬甲真就要成為擺設了！
雙方之間的騎兵搏殺異常激烈，大隊步兵之間的距離也是越來越近。
那些被驅趕在前的漢人的面容，已經能夠清晰無比的映入劉易的眼中。
距離已經不足三百米！
大概進入野戰炮的攻擊範圍內了！
「敵近三百米，火炮準備！」
「開火！」
轟轟轟……
一聲聲震耳欲聾的炮聲響徹，陣前，數十門霰彈炮同時開火。
瞬間，昭武軍的前軍就被一陣陣的硝煙給遮蔽了。
碎石頭，鉛子，鐵釘飛射間，被驅趕在陣前的那些漢人驚恐的哀嚎，一個個臉上都寫滿了恐懼。
不斷的有人倒地，就像是割麥子一般。
「救命啊！」
「不要殺我們啊！」
「我們也是漢人啊……」
那些人不斷的求饒，甚至是有人被眼前血腥的一幕給嚇的癱倒在地，屎尿齊流。
有人被大炮噴射的碎鐵釘打穿了腦袋，腦袋如同爛西瓜般炸開，有人被射中了軀干，身體如同紙糊的，被輕易撕裂。
肌肉紋理和淡黃色的脂肪暴露在了空氣中，鮮血噴濺，內髒都被剿碎了。
有人拼命的捂著肚子，想要把流出來的腸子給塞回去，可是卻是怎麼都塞不回去。
直到尸體軟軟的倒地，再也站不起來。
這樣恐怖的一幕嚇壞了所有人，不斷的有人在戰場上哭嚎哀禱。
就連蒙古人都被嚇壞了！
這特麼得虧是驅趕漢人在前啊，這要是被炮擊的是他們的話，得死多少勇士啊！
林丹汗也是在為劉易的果斷而驚心，那些可都是漢人啊！
這個逆賊首領就這麼不把同胞的命當回事的嗎？
「繼續開火！」
劉易果斷下令道。
昭武軍軍陣的野戰炮迅速清膛，裝填，然後準備開火。
轟轟轟轟……
炮聲再次轟鳴，一團團硝煙彌漫間，炮彈如同雨點般密集的覆蓋向了前方。
橫掃一片！
人命在大炮面前，變得如同草芥般不值錢。
野戰炮不同于攻城重炮，射速是很快的。
如果炮手熟練的話，最快能達到兩分鐘一發的速度，當然，這是在大炮炮身能夠承受的前提下，否則還可以更快一些。
這速度都快比上明軍的鳥銃射速了！
昭武軍的野戰炮在陣前形成了一道彈幕，無人能夠沖過來，那些被逼迫在前的漢人奴隸，在承受了幾輪炮擊之後，徹底亂了起來。
紛紛轉身向身後逃去！
蒙古人不斷的縱馬來回沖殺，但依舊控制不住局面。
對那些漢人來說，蒙古人的彎刀戰馬確實可怕，但也比不過大炮啊！
一炮下去，死傷數十人，誰招架的住？
被驅趕在前的漢人奴隸被火炮給打崩了，拼了命的向後跑，甚至是蒙古人的彎刀都阻止不了他們求生的。
黑壓壓的人拼命的跑來，任何敢阻攔他們的人，都將被他們撕碎。
已經有蒙古人前去彈壓，結果卻是連人帶馬被瘋狂的漢人給淹沒在了人海中。
緊跟在漢人奴隸後面，距離百多米，隨時準備在漢人奴隸沖散昭武軍大陣之後，縱馬沖殺的蒙古人也都慌了。
這要是被那些漢人奴隸沖過來，他們的陣型也要亂啊！
雖然騎兵作戰，陣型遠沒有步兵作戰時重要，但陣型被沖散的話，林丹汗根本無法保證自己的軍令可以暢通無阻的下傳。
他手底下說白了就是一群牧民，壓根就沒有軍隊的紀律性和組織性。
那些真正的精銳，早就在和建奴交戰的時候死了個七七八八，剩下的都是些菜比。
一但沒了陣型，那可真就是烏合之眾了！
劉易見此，眼眸眯了起來，揮手說道。
「火槍手！列陣而進，交替射擊！」
昭武軍的野戰炮被拉到了軍陣後面，火槍兵列陣向前，隨著整齊的鼓點，一下下踏步前行。
「前進！」
「前進！」
「前進！」
「……」
啪啪啪……
昭武軍上下腳步聲整齊劃一，所有人都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般。
他們舉槍，一點點的向前推進。
而蒙古人的陣型卻是已經被那些驚恐逃亡的漢人給沖散了，但卻是散而不亂。
他們失去了陣型，調轉馬頭向後奔去。
騎兵確實是佔便宜的，要是步兵的話，被亂民一沖，估計就徹底亂了，要被淹沒在人海之中。
但騎兵不會，他們調轉馬頭跑起來，亂民是追不上的，最多就是陣型散亂，但徹底亂掉，是不可能的。
但即便這樣，林丹汗的臉色依舊難看無比。
他指揮蒙古人去彈壓那些漢人奴隸的暴亂，但卻無濟于事，蒙古人對著亂民潮游走騎射，雖然殺死了不少人，但並不能制止他們對火炮的恐懼。
想要繼續驅趕這些亂民去沖昭武軍的大陣，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林丹汗很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