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都可有羽絨服售賣？價錢幾何？」
「回陛下，北都已有少量上市銷售，絲綢面料二十兩一件，緞子面料為十兩，細布為五兩，粗布為三兩。」
「嗯，采購南都所產羽絨服，粗布長款價格為一兩五錢！」
崇禎聞言想了想，覺得這價錢還是可以的。
不過這逆子從自己這里買，還要讓自己送貨上門，竟然壓價到一兩銀子一件，未免有些過分了。
于是就自行提價了，多五百錢是五百錢，等于把運費和成本給賺回來了。
「絲綢長款為十五兩，緞子長款為六兩，細布長款為三兩，短款按長款六成折算！」
「是！」
對于皇帝吩咐下來的事情，作為奴婢，劉大好也不敢公然討價還價，太子爺有言在先，某父皇的出廠價太高，大可以不買。
這價錢其實就是某孝子定好寫在清單上的，崇禎又說了一遍，好作為憑證，以免發生誤會。
讓那逆子坐享其成，賺差價已經是父愛如山了，自己這邊得張羅人手，組織生產，裝車運輸，完全是賺點辛苦錢而已。
好在鴨絨這玩意不做羽絨服也是白扔，半點用處都沒有，能盡快完成收購的話，好歹也能給窮苦人家一點過年的錢。
養蠶之人穿不起絲綢倒是有情可原，但養鴨之人卻吃不起鴨子，那就未免過于可悲了，江南乃是魚米之鄉，況且如此，北方各地就更不敢想了。
崇禎打算委派一位得力人手，親自負責收購鴨絨一事，務必要讓百姓都得到這筆生意的實惠，萬不能再讓奸商趁機壓榨尋常百姓。
「陛下，小徐子來了！」
「好！」
「陛下，奴婢適才初步測量一番之後，以為若要從陛下寢宮經大殿、軍機處，至六部衙門最北端宗人府，在線路長度有限之情況下，最好使線路走直線，不可遇城牆而繞行，方可達到目的！」
「嗯！此事由你全權負責即可，不論立桿或挖溝，皆可進行，斷然不會有人在旁干擾。」
崇禎就想盡快用上電話，至于如何安裝，他一概不想管，也不擅此道，有明白人來負責就足夠了。
「多謝陛下照顧！陛下，此為初步草擬之圖紙，敬請陛下聖攬！」
「好！」
圖紙上有兩條線路，一條走午門、端門、承天門，至干步廊。
另外一條則是直接穿過宮城城牆，經過太朝，再穿過皇城城牆，至宗人府。
「為何有兩條線路？」
「回陛下，若線路走城門，則長度會增加上百步！」
「嗯！即便如此，線路可否夠用？」
「奴婢不敢斷言，只能經實地測量，方可得到準確數據！」
「好！」
小徐子不知道皇帝為何舍近求遠，貌似不太喜歡省線路的方式，反而中意繞路的法子，匪夷所思啊！
他當然不清楚皇帝的想法，崇禎是想省節省線路，但更想炫耀自己擁有了仙界物件，想讓上朝的百官都瞧見電話線的存在。
「小徐子，你全名為何啊？」
「回避下，奴婢全名徐六六，名字兩個六皆為數字。」
「呵呵，有意思！」
「此為殿下賜予奴婢之名！」
「你可是沒有原名？」
「奴婢有，殿下說奴婢的原名乃是天書忌諱，便賜此名予奴婢！」
「哦？你原名為何啊？」
「徐大順！」
「……」
大順！
崇禎一想到天書，結合這極為特殊的名字，便回憶起來，貌似天書上說李逆所建之偽國號便是大順，原來如此，怪不得那逆子會給這奴婢改了名字。
六六！
不也是大順的意思麼？
此子還真敢賜名，真是讓人啼笑皆非。
為了個名字而殺個奴婢，還真是犯不上，想來也只能讓其改名了。
當年沈萬三弄了個「萬三蹄」，如今來了個「徐六六」，這可謂造化弄人啊！
「爾等一路奔波，甚是辛苦，今日可盡快休息，待明日再行測算即可。」
「多謝陛下！」
「大好！」
「臣在！」
「清單上這表演隊是何意？」
「回陛下，殿下將北都擅長歌舞、相聲、小品之人，集合起來，與我等一並南下，為陛下表演節目，以表殿下心意。」
「嗯，今天讓眾人休息妥當，明天下午再行表演吧。」
「是！」
崇禎听說過相聲與小品，據說是能使人發笑快樂的滑稽短劇，想來應該有點意思。
在此過程中，群臣未插一句話，因為大伙都盼著盡快回去看太子爺送來的精神食糧呢！
看這玩意可是比听皇帝講話要有意思多了，只不過沒人敢說出口，眾人都心照不宣。
「大伴！」
「臣在！」
「明天下午，朕要在大殿設宴款待三品及以上文武，順便看看表演之節目，你且安排一番。」
「是！」
上午還得處理公務，即便搬到南都了，該做的事情，崇禎是一天都沒有荒廢。
無非是開朝會，君臣一起商議，或者不開朝會，自己想法子而已。
「虎山！外面情況如何？」
「回陛下，經過一番彈壓，賊子勢頭已然大不如前。被其蠱惑之百姓業已持觀望之態，不再願意為其沖鋒陷陣。城內之奸商已然被懲處，。士子失去倚仗，自然銳氣頓消。」
「嗯！莫要掉以輕心，當須小心提防。」
「是！」
「成甫！」
「臣在！」
「罰沒奸商之糧、鹽、油等物資可開始平價銷售？」
「回陛下，業已開始平價銷售！」
「這便好！」
崇禎吩咐錦衣衛指揮使李若璉要如此布置，以便讓百姓們知曉皇恩浩蕩。
奸商們哄抬物價，企圖從中漁利，而且還想拒不繳稅。
崇禎沒這個想法，就是要用罰沒來的貨品來為自己提升聲譽。
只要能將這些貨品賣出去，那便可以快速回收銀兩。
此法在南都城內可行，那從揚州、長洲（蘇州）、松江、杭州等地運來的貨品，自然亦可如此售出。
奸商們膽敢勾結士子反對自己，自己便讓奸商們自討苦吃。
城內的奸商們幾乎都欠下了朝廷的巨額稅銀，罰沒其部分家財只能充抵一部分，剩下的就可以慢慢來還了。
往後江南一帶的商賈都將淪為朝廷的佃戶，也無需叫苦喊冤，這完全是咎由自取來的結果。
「冥頑不靈，率眾負隅頑抗之人，可在核實情況之後，即刻發往馬鞍山，往後戶籍改為礦工！」
「是！」
對于這類人，崇禎不會心慈手軟，既然膽敢對抗自己，叫囂讓自己退位讓賢，那朕就讓你世世代代挖礦好了。
馬鞍山就在南都的上游，而且都在南岸，無須過江，發配起來異常的便捷，真是個處理賊子的好去處。
戶籍變更之後，奸商們就等于獲得了不是死罪的死罪，若無重大立功表現，後代子孫全部都是礦工。
如此嚴懲很殘忍？
奸商們偷稅五十年殘忍不？
朝廷一年少收一千萬兩商稅銀子，五十年便是五億兩之巨！
有這五億兩的巨款，甚子敵人不被剿滅？
崇禎這下總算是找到了病根，也知道如何治病了，那就斷然不會對奸商們姑息縱容了。
朝廷收稅，商賈拒交，等于自行截留了稅銀，干了官府的差事。
這下朝廷賣貨，干了商賈的差事，想必也無可厚非，遑論還是平價銷售。
「陛下，此番臣帶來兩部機器，名曰‘仙線機’。此物可發出仙線，透射到片子上，作為醫師診斷之用。殿下說，若陛下加以善用，必可威名大振。」
劉大好覺得此事有必要提一下，不然讓太醫擱置起來，就失去了此物應有的價值。
「哦？還有如此神奇之物？」
崇禎聞言不禁好起來，這逆子還真是別出心裁。
「此為臣之骨骼圖片，敬請陛下聖攬！」
「待朕一觀！」
居然能看到骨骼！
這未免有些言過其實了吧？
文臣武將們對此大惑不解，心里有些質疑，但畢竟是太子爺所制之物，說不定還真是確有其事。
「……恐怖如斯！」
崇禎看到一張黑乎乎的片子上，忽然畫著一條條慘白色的條狀物，想來便是劉大好所言極的骨頭了。
「陛下勿憂，此為臣之骨骼。太子說若是有部位骨折，便可在片子上看到骨頭斷裂之貌，如此便于醫師為病患接骨，更便于病人盡早痊愈康復。」
「哦～！倒是不錯！」
被這麼一解釋，崇禎便感覺合適許多了，若此物真有其功效，倒是件不可多得的寶貝。
「陛下，末將願為陛下一試！」
黃得功挺身而出，既然是太子爺所制之物，據說還能放出仙界射線，那自己用過之後，必定仙氣十足，再不怕各路賊子了。
「虎山忠勇可嘉，朕心甚慰！大好，此物現可否一用？」
「回陛下，可用，不過……」
「但說無妨！」
「不過須黃將軍月兌掉覆蓋需要檢查部位之衣物，方可事倍功半！」
「……竟有此事？」
「殿下說如此才能讓仙線射得通透！」
「虎山如何啊？」
「末將只恐在殿上不雅之舉有損陛下聲譽！」
「無妨，無妨，今諸位愛卿親眼見證，虎山此舉乃是理所當然。」
窩在後邸多年，崇禎一路南下時便很喜歡看熱鬧，到了南都之後，又趕上賊子請願，這下賊子大軍被彈壓下去了，沒熱鬧可看了，總算還有黃得功自告奮勇出來表演。
「黃將軍忠肝義膽，我等自然敬佩直至！」
德高望重的次輔高弘圖為黃得功出言，余下眾人也就不會再說甚子了，而且眾人也要一看究竟，萬一黃得功真沒事，他們可是要挨個上去試的。
「陛下，此物運作之時需要曝光，故而須用黑布籠罩，還望陛下、黃將軍莫要見怪。」
「無妨！」
「直管用在某身上，某決計不會見怪！」
作為南廷接受仙界射線第一人，只要不被直接弄死，黃得功便認為自己賺到了。
若是得到了仙線之後，再行登上飛艇，俯瞰江南景色，豈不是更為容易了？
這便是黃得功心里的小算盤，這叫張飛繡花，粗中有細！
過了一會兒，八名壯漢帶進來一部看似極為沉重的機械。
由兩名醫師負責運作此物，黃得功按照要求鑽進黑布罩子里。
看得崇禎與群臣皆全神貫注，生怕漏過一絲一毫的情節。
「 ！黃將軍請轉身！」
「好！」
「 ！」
「黃將軍請！」
「這便完了？」
「正是！」
「 」兩聲之後，上半身沒穿衣服的黃得功便出來了，低頭看了看，貌似連根毛都沒少，還有些意猶未盡。
「此事業已完成，請黃將軍盡快穿衣，切勿著涼！」
「好！」
「陛下，成像尚需時間。臣此番帶來一千張片子，殿下說任由陛下安排。北都陸軍醫院，每張片子售價十兩。」
等劉大好說完，崇禎一算，一千張片子豈不是價值一萬兩銀子了？
再說北都的標價只是作為參考，並不完全適合南都的情況。
縱使自己標價一張二十兩，誰敢嫌貴？
這可不是《關外秘史》之類的物件，想要仿制，堪比登天！
「陛下，末將斗膽，末將征戰多年，只恐某處筋骨已有隱憂，故而想得全身診斷！」
黃得功一听價錢如此低廉，眼珠一轉，立刻就有了個好主意。
對百姓來說，十兩一張片子就是天價了，但對黃得功這種兜里不差錢的將領來說，那真是太便宜了。
四肢、軀干、腦袋，悉數照一遍，發現沒有骨折之處，才算是徹底放心，否則亦可盡早接受救治，以免落下殘疾。
「陛下，臣年事已高，漸感心有余而力不足，臣亦想憑此仙器，為臣診斷一番！」
次輔高弘圖適才是支持黃闖子的，但這會兒就不能再支持了。
等武將們拍完了，耗費了大量片子，皇帝還舍得給文官們這麼拍麼？
必須盡快插隊，不然就搶不著好位置了，哪怕一張二三十兩都可以！
這兩位說完之後，在場的文臣武將紛紛進言，無一例外，都是想為自己撈點好處。
一群偽君子！
適才除了黃闖子，沒一個人趕上，這下明白之後，立刻一擁而上。
崇禎將面前的群臣又鄙夷了一遍……
「大好，診斷全身，須片子幾何？」
「回陛下，至少須三張片子！」
「這便好，三品級以上官員，每人可享三張片子，每張十兩銀子。除此之外，每張三十兩，需提前預約！」
崇禎如此吩咐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因為過不了多久，此事便會在朝野傳開，想要拍片診斷的官員會絡繹不絕。
莫說官員，就算是家中的妻妾有摔倒骨折之狀，也會前來申請，就這一千張片子，很快便會耗光。
想到這里，崇禎趕緊在自己的小本子上記下，在給那逆子的回信里要求多運來些片子，越多越好，最好能運來一萬張。
有了此物，控制百官便更加容易了。誰不听話，就不讓誰及其家眷拍片，骨折再疼，那也得忍著才行。
「小徐子，南都城內亦不乏能工巧匠，可否在本地制造線路？如此便可廣為鋪設電話線矣！」
「回陛下，奴婢略懂線路之構造，在奴婢看來，本地工匠制造線路倒不是太難，唯缺一物，便是油料提煉之物，此物當須在北都煉制，再行運抵南都。若無此物作為線路外衣，則線路經風吹日曬，雨淋水泡，必定會失效，甚至斷裂。」
「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