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亂黨來了

沒多久周定山從里屋走了出來,有些興奮地晃了晃手里的東西。

「督師,圖紙拿到了,快走吧,一會兒順天府和刑部的人該到了!」

看了下暗室中的情況,秦蒙拱手急道,「督師,你們先走,府衙的人隨後就到,這里交給屬下便是。」

鐵墨點點頭,領著人迅速來到了院子中,此時已經可以听到院外有噪雜聲傳來了。

秦蒙也沒有閑著,他撿起地上的虎爪,對這自己的胸口狠狠地劃了一下,虎爪甚為銳利,立刻割破前襟,留下了一道深深地爪痕,做完這些,他撲上去一腳將還未爬起的凶犯踹暈,為他重新穿上虎皮,隨後舉到狠狠地砍了下去。這一刀勢大力沉,直接割破虎皮,劃破了凶犯的脖子。

幸虧秦蒙手腳利落,他剛做完這些,順天府的人就已經沖進了臥房。由于此案太過重大,又是找到了凶犯,所以刑部主事杜玲河親自領人前來。杜玲河進來的時候,凶犯已經死挺了,秦蒙上前拱手施了一禮,「杜大人,此人便是扮作大蟲行凶的惡徒,剛這惡賊太過凶殘,沒有辦法,才殺了他。」

杜玲河心里冷哼一聲,他很清楚凶犯是被秦蒙滅口了。自己還是來晚了一步,本來可以從凶犯口中問出點消息的,現在秦蒙先下手為強,萬事不順啊。

杜玲河很想知道秦蒙身後站著的是誰,秦蒙顯然不會說的,凶犯也被滅了口。還有,凶犯為什麼殺吳長娣,吳長娣到底有沒有泄露宴客居的秘密?這些都成了未知之謎。

杜玲河也懶得跟秦蒙嗦,確定凶犯死透了後,徑直帶著隨從離開了流光胡同。此時成基命已經入睡,卻被杜玲河的敲門聲弄醒。客廳內,杜玲河心情沉重的說道︰「成大人,秦蒙那廝竟趕在我們的人之前找到了凶犯,下官一直派人盯著秦蒙,也未曾發現有什麼人跟秦蒙接觸。」

「怎麼可能?」成基命面色難看的瞪了瞪眼,一個秦蒙怎麼可能折騰出這麼多事情?沒能趕在秦蒙之前抓住凶犯也就罷了,竟然連秦蒙背後的人也沒查出來。成基命很想說刑部都是一群廢物,但終究還是忍住了。

成基命現在懷疑指使秦蒙做事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最頭疼的鐵墨。懷疑鐵墨,也不是沒理由的,以前秦蒙不顯山不露水,鐵墨一到京城,這家伙就開始跳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勢。秦蒙仗的肯定不是陛下的勢,剩下的人選就不多了。

可就算懷疑是鐵墨,又有什麼用?關鍵是不知道對方想干嘛啊。

如果提前找到凶手,或許能查到點線索的,可現在凶手還讓秦蒙提前滅了口。

「呼,杜大人,派人知會宴客居一聲,最近一定要多加戒備。還有,告訴鄭成華,以維持東城秩序為由,把三千營兵馬拉到莽山去。」

成基命這番安排,頗有些出乎杜玲河的預料。宴客居嚴加防備也就算了,竟然連三千營都調了過去。成大人就是太過謹慎了,這里可是京城,難道還有人敢調兵強攻宴客居不成?在京城調兵動刀動槍,這是要造反嗎?

杜玲河覺得成基命謹慎過頭,但在成基命看來,為了確保宴客居萬無一失,做什麼都是應該的。最近這兩天,成基命覺都睡不安穩,就怕出點事。事實上,成基命這番舉措,著實給鐵墨造成了很大的困擾。得到宴客居的詳細圖紙後,鐵墨便做了一份進攻計劃,只要順利,定能從宴客居啃下一塊肉來。可是三千營突然調到東城,離著莽山如此近,就讓人不得不防了。

三千營調到東城,肯定不是看城門那麼簡單。只要宴客居那邊出事兒,三千營的人馬能在半個時辰內攻過去。也就是說,留給鐵墨的時間只有半個時辰。半個時辰里需要攻進宴客居,找到大金庫所在位置,再將之洗劫一番安全撤離。半個時辰內做這麼多事情,怎麼可能,除非麾下的人全都是神仙。

看著眼前的圖紙,鐵墨很是懊惱的拍了拍桌子。據吳長娣留下的資料記載,宴客居所蘊藏的財富絕對是難以想象的,面對著一個擁有無窮財富的大金庫,卻不能動,心中如何好受得了?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知道了,要是還不能在內閣六部身上剜下一塊肉來,那夜太無能了。

蕭如雪有些煩悶的瞥了鐵墨一眼,幽聲道︰「你呀,也不缺錢,干嘛非要打宴客居的主意?現在成基命把三千營調過去,八成已經有所警覺了,你還怎麼動宴客居?想來也不奇怪,周定山連續抓了那麼多與宴客居相關的人,這次抓捕凶犯,還動用了秦蒙這顆棋子,成基命能不多想麼?」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可明知道眼前一塊大肥肉,不讓我吃一口,我心難安。不就是三千營,就不信拿他們沒辦法」鐵墨有些不服輸的哼了哼,蕭如雪不禁有些急了,勸道︰「你可別亂來,這里是京城,不是晉北,周遭可沒咱們的兵馬。再說了,你還能在京城周遭用兵不成?」

「這你就不用管了,我已經有辦法了」鐵墨抿著嘴笑了起來,跟蕭如雪打個招呼,急吼吼的出了門。出門後倒也沒有離開,而是直接去了對面的院子,孫承宗住在這里,負責拱衛安全的吳三桂自然也住在這里的。鐵墨就是想跟吳三桂談談,結果剛一進院門,就听不遠處一聲呢喃,︰「督師如此匆忙,可是來見祖父的?他已經睡下了。」

「咳咳,是妙雯啊,居然還沒睡呢」鐵墨左右瞅了瞅,笑眯眯的走了過去。孫妙雯輕輕轉過身,與鐵墨並排同行,「剛想過去找你的,沒想到你自己過來了。」

「找我?有事兒?」鐵墨甚是納悶,不過心里已經有了幾分警覺。孫妙雯也沒有猶豫,直接開口道︰「我與孔家的事情,相比你也知道的,我希望你能想辦法把這件事情推了。」

鐵墨瞪著眼楮,有些不可思議的撓了撓頭。孫家那邊有意讓孫妙雯嫁給孔家的二公子孔林學,這件事情鐵墨是知道的,而且這件事之前也是老師孫承宗力主的,現在孫妙雯竟然讓他鐵某人出面把事情攪和黃了,這不是難為人麼?

鐵墨沒有接話茬子,孫妙雯何等聰明,稍一琢磨,便明白鐵墨的心思,她根本沒給鐵墨拒絕的機會,淡淡的說道︰「這件事情你必須幫忙的,你說,我要是這個時候將你最近想干的事情告訴爺爺,你說你還能做的成麼?別懷疑,宴客居的事情我知曉的。」

「你」鐵墨皺著眉頭,眼中精芒四射,孫妙雯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絲毫不懼。孫妙雯是如何知道宴客居之事的,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事如果傳到老師耳朵里,八成就干不成了。沒奈何下,只好點了點頭,「妙雯,你贏了,不過這事兒急不來,得讓我先忙完正事。」

「可以,你是來找吳小將軍的吧,他在偏房呢」孫妙雯神色復雜的看了看鐵墨,轉身走了。鐵墨心中那叫一個郁悶,這叫什麼事兒,竟然讓孫妙雯給威脅了。

沒一會兒就找到了吳三桂,因為拱衛安全的原因,吳三桂倒也沒有睡,不過大晚上的鐵墨趕過來,還是有點讓人意外的。倒了碗熱水,吳三桂小聲問道︰「督師,這麼晚了你來這邊,可是有什麼事情要吩咐末將?」

鐵墨凝著眉頭,在猶豫著要不要將事情和盤托出。如今三千營調到了宴客居附近,想要動宴客居,就必須有足夠的兵馬。很可惜,這次來京城,跟來的兵馬屈指可數。自己手底下暫時沒兵,但吳三桂這次來京城,可是帶了兩千多關寧鐵騎的。如果想動宴客居,似乎只有求助吳三桂了。過了一會兒,鐵墨終究是下定了決心。

「也不瞞你,這次來找你,是來借兵的,本督師想干點大事,就看你有沒有單子跟著下注了」鐵墨凝視著吳三桂,將宴客居的事情娓娓道來。

吳三桂听得很仔細,到最後整個人已經驚得有點目瞪口呆了。內閣六部大金庫的事情,以前可是聞所未聞。如果真把宴客居抄了,不僅自己能得到一筆好處,遼東也能撈到不少軍費。吳三桂心跳加速,可他不是傻蛋,這里可是京城,想在京城用兵,搶的還是內閣六部的大金庫,這不是找死麼?

猶豫了一番,吳三桂遲疑道︰「督師,按說你的話,末將是自當遵從,不能有怨言的。可此次末將來京,是拱衛孫督師安危的。若是私自調兵動了宴客居,到時候謀反的帽子扣下來,莫說別人,第一個要動末將的便是孫督師啊。」

吳三桂的擔憂,鐵墨可以理解,「你說的沒錯,所以,本督師就問你一句話,你敢不敢跟著鐵某干這一票?只要你想干,只需發兵宴客居,其他事情只有本督師兜著。哼,京城附近是不能用兵,可要是我們去宴客居剿匪,誰能說得出什麼?宴客居的秘密,絕對不能傳揚出去的。內閣六部那邊的人最後也只能吃個啞巴虧,頂多去金鑾殿上彈劾一下我們私自用兵的事情,不過剿匪嘛,不用兵怎麼能成?」

吳三桂眉頭越皺越緊,沒過一會兒,他攥緊拳頭,虛空揮了揮,「督師,這事兒末將跟了。什麼時候動手,末將找個由頭把兵馬調過去。」

「宜早不宜遲,拖得越久機會越小。就明日,宴客居那邊我早有安排,你需要做的是將三千營擋在宴客居外邊,為我們爭取時間。而且,此事瞞著老師點,他若是知道了,咱們什麼也別想干了。」

吳三桂心領神會的笑了笑,其實答應跟鐵墨干這一票,不僅僅是無窮的利益。吳三桂年紀不大,但心智卻不輸旁人,從中原剿匪,輾轉南直隸,吳三桂深知鐵墨的能力。莫看自己在孫督師麾下當差,可以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仰仗鐵督師呢。那些好處是次要的,吳三桂就想借這件事拉進下關系。

吳三桂可深知晉北黨是什麼待遇,以前耿仲明那幫子人在毛文龍死後是什麼情況?那在遼東都快混不下去了,听說好幾次都被逼著快投韃子了,結果去了晉北之後,耿仲明尚可喜這些人一個個混的風生水起,哪怕毛文龍還在的時候,也沒這麼風光的。這些年,吳三桂看的也越來越透,朝廷影響力不斷下降,陛下的話更是出不了紫禁城,反之鐵督師為首的晉北黨卻一點點做大。

江南黃建水師艦隊,這件事情讓吳三桂徹底明白了鐵墨的野心。總有一天, 晉北黨要拖著鐵督師更進一步的,既然自己不想跟鐵督師為敵,那麼就只能早一步站過去了。

吳三桂心思靈巧,鐵墨心中一清二楚,如果吳三桂不是聰明人,他也不敢過來跟吳三桂談。這麼私密的事情,稍微泄漏一點,就是胎死月復中的結局。

與吳三桂談妥之後,鐵墨便讓周定山去準備人手。崇禎四年臘月二十八,對京城百姓來說,這注定是一個特殊的日子。

臘月二十八,漫步星辰,殘月當空,崇禎四年的北方大地,缺水。春夏無雨,冬日無雪,本是天干物燥,小心火燭,可偏偏京城里起了火,不知是什麼原因,南城起了火,也是邪門,這場火不少別處,專燒永安大車行。這永安大車行不僅僅是車行,還是個很大的倉庫,京城里許多客商都會把貨物寄存在此處,而大車行的主人叫做卓信,這卓信可是刑部主事杜玲河的小舅子,再加上車行也關系到許多人的紅利,所以一听車行起火,杜玲河一下就急紅了眼,立刻通知順天府方面,順天府知府趕緊吩咐城內兵丁和附近百姓前去救火。

不得不說杜玲河反應有點過頭了,其實不管多大的火只要先控制主火勢,再讓兵丁維持秩序,不要亂起來就好。可偏偏杜玲河光想著救火,忘了會起亂子,附近住戶可不知道火勢會不會蔓延到自己家,一個個全都抱著財物往外跑,弄得南城亂哄哄的,如今還不到亥時,城內沒有戒嚴,百姓慌慌張張的亂跑,這時還有不少百姓不斷吵吵鬧鬧的,說什麼城里進了強盜,正在南邊燒殺搶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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