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6章 反轉

說罷,拜思爾手指奧爾格,語聲堅決,今天一定要殺掉奧爾格,東方人死掉一個堪比執政官的大將軍,士氣會遭受到無法想象的打擊。自開展以來,勝負之數無法計算,哪怕敗的再慘,也從沒有發生過死掉執政官的額事情。當初泰梅爾高原上,伯約騎士團執政官恩蘭被活捉,那純屬是意外,恩蘭是自己去找死,那誰都攔不住。殺掉奧爾格,一定要殺掉他。變故來的太快,奧爾格的心思也改變了許多,剛剛已經存了必死之心,可是現在有了鐵浮屠,他要是還尋死,那就不是奧爾格了。鐵槍如龍,刺死一名日耳曼騎兵,翻身上馬,迎著鐵浮屠沖過去,日耳曼人也急眼了,顧不得周遭還有自己人,沖著奧爾格放箭,結果箭雨落下,自己人死了不少,奧爾格反而躲在馬背下逃過一命。鐵浮屠救主心切,速度提的很快,面對兩側日耳曼騎兵的襲擾,他們不管不顧,終于將奧爾格護在中間。

有了鐵浮屠,奧爾格豪氣萬丈,仿佛換了一個人,雖然人數並不多,但他絲毫沒有畏懼。重甲鐵浮屠,誓死沖鋒,可以碾壓一切,鐵槍遙遙一指,大聲吼道,「兩隊錐形陣,重騎搶向前,目標對方中軍。切開陣型後,不要做停留,往西南方向沖。听我號令,全軍向前,沖!」

「沖!」鐵浮屠齊聲怒吼,粗獷的聲音劃破夜空,直沖雲霄,那氣勢,那威壓,前所未見。明明不足兩千人,卻讓近五千名日耳曼騎兵膽顫,這就是強橫無匹的存在,哪怕面對劣勢局面,鐵浮屠過往的榮耀,也不容許他們露出半點膽怯。長槍在手,視死如歸,重甲在身,勇往直前,這就是鐵浮屠的精神,哪怕前方萬丈深淵,也要沖下去,因為只有視死如歸的沖鋒,才能將鐵浮屠的優勢發揮得淋灕盡致。每一個鐵浮屠,都是鐵甲包裹的野獸,嗜血的光芒掃過去,有些人已經頭皮發麻。

一將在前,萬馬奔騰,奧爾格的目標顯而易見,直取拜思爾所在的地方,這一刻,拜思爾手心狂冒冷汗。瘋子,都是一群瘋子,這種情況下,竟然不退反進,「殺了他們,日耳曼的勇士們,上帝的榮耀與我們同在,為了帝國,為了家人,拿起你們的劍,殺」

「吼」在拜思爾的世界里,後撤是可恥的,尤其是現在,如果沒有了仗劍而出的勇氣,那麼還如何去當高貴的騎士。拜思爾身先士卒,身後的日耳曼騎兵們終于鼓足了勇氣,他們要與鐵浮屠一決雌雄。

兩股鋼鐵洪流,殘暴的撞擊在一起,這是上古世紀的鐵甲對決,充滿了暴力與鮮血,很美,同樣很淒涼。轟隆隆,夾雜著無數戰馬的悲鳴聲,日耳曼人有著騎士應有的高傲,但面對重甲在身的鐵浮屠,依舊被沖散切割,馬蹄北去,狂花飛落,沒有人間的精靈,只有一群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魔。

自由的天地間,心無殘陽,野火依舊肆虐的燃燒。高宏是一名經驗老道的鐵浮屠,自崇禎四年,他由一名普通的雲府騎兵調入鐵浮屠,從此開始了自己的重騎生涯。鐵浮屠與雲府騎兵,完全是兩種不同的騎兵,雲府騎兵講究的是進退有度,密切配合,講究的是靈活多變,充滿了戰術味道。而鐵浮屠,更加的簡單,但同樣也最艱難,鐵浮屠需要勇,只需要一個字。

鐵浮屠重甲的存在,就注定他們是一群需要向前突擊的兵種,唯有向前,也只能向前,哪怕是死。所以,鐵浮屠需要勇,必須要勇。這一刻,高宏腦海中浮現出奧爾格將軍手持鐵槍,弓著身子沖鋒的樣子,對,向前,向前,再向前。砰,重騎槍刺倒一個,緊接著是下一個,終于鐵甲遭到重擊,天地旋轉,頭重腳輕。尚可喜只有一個念頭,沖,一直沖下去,他是鐵浮屠,一名勇敢的鐵浮屠,生中有死,死地求生。

轟,戰馬倒下,發出低沉的悲鳴聲,鐵槍再次向前遞出,這一次刺到了空中,眼前一片血水,模糊了視線,兩名日耳曼騎兵跳下戰馬,闊劍對著高宏身上重甲縫隙刺下去。脖頸後涼涼的,或許被刺穿了,可是感覺不到疼痛,看著兄弟們的身影遠去,他終于閉上了眼楮。

克烈殺紅了眼楮,他是一名紅袍騎士,但首先是一名日耳曼子弟。日耳曼人骨子里有著英勇血脈,他們是高傲的,什麼教會,什麼教皇,他們之所以對抗東羅馬人,不是因為信仰,而是因為那片富饒的土地,想要征服,必須勇猛善戰。克烈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敵人,死士般的沖鋒,沒有一個回頭的。

看著同伴一個個倒下,他的理智被憤怒淹沒,從馬上跳起來,抱著一名鐵浮屠摔落馬下,闊劍丟了,雙手按住鐵盔,用力摳對方的眼楮,那名鐵浮屠士兵雖然笨重,但同樣不願意坐以待斃,抽出腿上綁縛的匕首,照著克烈的月復部猛戳。一下又一下,克烈的肚子已經被戳爛,腸子內髒嘩嘩往外流,但是克烈依舊死死地按住鐵浮屠的頭,嘴巴咬住對方的脖子,直到咬斷喉嚨。克烈終于沒了力氣。

一名鐵浮屠,一名高貴的紅袍騎士,他們抱在一起,再也沒能分開。戰爭永遠是這麼的慘烈,那些叫嚷渴望沙場的,不是瘋子,就是蠢貨,任何經歷過戰爭的人,渴望的永遠是和平。

這個世上,沒有人願意死,誰都想好好的活著,找到心愛的女人,生幾個孩子,吃飽穿暖,過上好日子。可為了守護這些美好的生活,有些人會變成最瘋狂的野獸。鐵浮屠留下兩百多具尸體,終究還是沖了過去,拜思爾的胳膊被劃開一道口子,但是他根本沒有發覺,死死地盯著鐵浮屠的背影。

這支鐵浮屠太可怕了,配上雲府騎兵,就是無敵的存在,他們的沖擊力實在是太強了,一千多人而已,愣是硬生生沖出一條路來,可是就此放過這些鐵浮屠,怎麼可能,嘴角上翹,冷冷的笑了起來,「跟上他們,這些重騎兵耐力有限,等他們跑不動的時候,撲上去宰了他們,今夜的梁贊河,一個不能留。我們要勝利,日耳曼勇士最偉大的勝利!」

「追」在拜思爾的召喚下,日耳曼騎兵收攏心情,開始朝著鐵浮屠追去。如果一切如常,沒有變化,鐵浮屠將士日耳曼騎兵嘴里的肥肉,哪怕一波沖鋒下,日耳曼騎兵付出了四百多人的代價,可是沒有人害怕。鐵浮屠是很厲害,但他們的長處是短距離突襲,短時間內的猛沖,他們的耐力是不夠的,就算人扛得住,戰馬也扛不住。奧爾格反而變得很平靜,事到如今,他只需要做自己該做的,到底能不能活下來,就看天意了。

奧爾格相信普斯克城的人,也必須相信伊麗莎白,他們一定發現了日耳曼人的蹤跡,肯定會發兵馳援。如果不相信伊麗莎白,奧爾格也不知道該逃往何處,如果沒有援兵,無論往哪里跑,都是死路一條,重騎兵是永遠跑不過輕騎兵的,真的正面廝殺,除了開始沖出重圍的時候,也沒有那個機會了。

身後的日耳曼騎兵緊緊地跟著,一直維持著固定距離,他們打著什麼主意,奧爾格一清二楚,但這個時候,奧爾格什麼辦法都沒有,他不會讓人去殿後,一共就這麼點人,還分兵殿後,那不是把肉往狼嘴里喂麼?奧爾格從沒想過,自己會有逃命不回頭的一天。

漸漸地,月沉西天,子時將過,秋風冰涼,騎兵的速度又快,再加上身上厚重的盔甲,汗水遇上涼風,就像刀子鑽進皮膚里。每一個鐵浮屠士兵都感到了疲累,胯下戰馬速度也越來越慢,這樣跑下去,就算日耳曼人不追上來,恐怕也要累夠嗆。一名鐵浮屠士兵突然停了下來,奧爾格心急如焚,湊近了用槍托砸了下,槍托踫上盔甲,發出刺耳的 當聲,「你要做什麼,為什麼不跑了,身後就是數千日耳曼人,你是要找死麼?」

「大將軍,不能繼續跑了,日耳曼人偷襲梁贊河,普斯克城很難發現,怎麼可能派援兵來。我們在這樣跑下去,不用日耳曼人動手,我們自己先趴下了,大將軍,拼命吧,再不拼命就沒有機會了,兄弟們跟著你南征北戰,早將生死置之度外,你就下令吧」這名鐵浮屠士兵說著話,眼中已經透出淚光,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鐵浮屠何等強大,除了武州城那場血戰,從來沒有遭受過如此大的損失。重新組建後的鐵浮屠更加強橫,當年永定河一戰,面對數倍敵軍,都能打的對方不敢向前,可是今天,曾經一起沖殺的兄弟,竟然死在對方的偷襲下,不能報仇,還要倉皇逃命,心里的郁悶,能把胸口憋炸。奧爾格又何嘗不知道其中的道理,可是他必須為這些士兵的生命負責,一定會有援兵的,所以,不能這樣去送死。

鐵浮屠停下了,日耳曼人的腳步卻不會停下。微弱的月光伴著星辰,那一點光亮帶不來溫暖,只有無盡的陰沉。背著月光,日耳曼人越來越近,拜思爾再次看到了那個讓他聞風喪膽的東方男人,他笑了,笑的是那麼的燦爛,「跑不動了吧,哈哈,今天晚上,你們都會死,誰也救不了你們。還在盼著普斯克城的援軍麼?恐怕他們天亮後才能抵達,等他們到了,一切就都完了。」

拜思爾的笑聲如此刺耳,奧爾格緊皺著眉頭,目光里滿是鄙夷。在他眼里,拜思爾根本就是個小丑,這個人只是走了狗屎運而已,雖然不知道拜思爾如何來到梁贊河的,但有一點奧爾格是確定的,這家伙一定找到了一條不為人知的路。否則光靠他那點技倆,是調不開普斯克以及美蘇達城守軍的,也該他奧爾格倒霉,陰溝里翻船,竟然要死在這種人手中。既然逃無可逃,奧爾格也就不再多做想法,拼命也好,「兄弟們,準備一下吧,用我們最後的精力,燃燒這群跳梁小丑。」

高貴的鐵浮屠,哪怕死戰,也不會低下高傲的頭顱,這群筋疲力盡的鐵浮屠,緩慢的列著隊,他們是那麼的整齊,黑色鐵甲下透著一雙雙冰冷的眼楮。他們明明已經瀕臨崩潰,可依舊給人無窮的壓力,在這個死亡籠罩的夜晚里,沒有誰可以逃避死神的追蹤。

風起,長歌一曲,醉之,殺破狼。苦夜無眠,誰在展開聲音召喚那些可憐的生靈,不能退,沒有退,只能進。冰冷的面具下,一張張面孔,有的成熟,有的稚女敕,有的剛毅,有的柔和,奧爾格是那麼的從容平淡,明知要死,也就不會將死亡當回事,躲不過去,就安心接著。

上天是公平的,將軍百戰死,壯士未必全都能回歸故里,江南的煙雨,北國的風情,從此將遠離,今夜過後,還會有多少人記得他們的名字,也許千千萬萬,也許從此淹沒于歷史塵埃中。也許,留不下濃重的一筆,但至少精彩的活過,如果天地有神,奧爾格會挺起長槍,刺向長空,毫不猶豫的大吼一聲,我來過,我戰斗過,我英勇過,我的身後是千萬兄弟,腳下血流成河,化身為鬼,依舊是鬼中之雄。

該結束了,拜思爾從沒有如此想要殺一個人,本該輕松滅掉的東方騎兵,愣是折騰到現在。幾千日耳曼騎兵從三個方向慢慢靠攏過來,他們沒打算硬來,而是想磨死鐵浮屠,既然可以安安全全的得到勝利,何必平白增加傷亡呢?奧爾格頗感無奈,想要拼命,別人卻不跟你拼,這種感覺太難受了。死亡籠罩在每個鐵浮屠身邊,他們渴望生命,卻又不得不面對死亡。

轟隆隆,突然遠處傳來陣陣響聲,大地開始劇烈的顫抖,是地震了麼?不,怎麼可能是地震?這種感覺太熟悉了,只有大量的騎兵,才能制造出這樣的效果,聲音從普斯克城方向而來,就算用想,也知道不可能是日耳曼騎兵,這下拜思爾臉色僵硬,猶如死了爹娘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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