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8章 圍困張獻忠

朝廷兵敗巢湖,楊嗣昌躲進肥東縣後連夜逃到了開封府,而呼延寶山也狼狽不堪的逃到了西華縣。呼延寶山可以去開封府的,但是他沒有去,這段時間跟著楊嗣昌,可是看清楚了朝廷的嘴臉,區區巢湖賊寇而已,  朝廷卻是一敗再敗,是賊寇太厲害麼?當然不可能,那賊寇再厲害還不是一群烏合之眾?

呼延寶山身為呼延家子孫,自不想墜了祖上威名的,既然朝廷無能為何不能歸順鐵督師?呼延寶山不是迂腐之人,這也是他與孫傳庭最大的不同。

西華縣內,朝廷兵馬于巢湖大敗的消息傳來後,  鐵墨頗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不過他也不敢太過放松的,  畢竟由著巢湖做大,可不是什麼好事。此時縣衙前堂除了鐵墨,還有朱深和劉國能,三人一邊喝著茶,一邊商量著巢湖之事。

「朱參事,現楊嗣昌大敗,想來朝廷短時間內不可能再對巢湖賊寇動手了,這之後,咱們該怎麼做呢?」

事實上如何應對巢湖,鐵墨早有了決斷,不過他還是想听听朱深的想法,一方面看看朱深的能力,另一方面也看看自己的想法有沒有疏漏。

朱深心中明了,說不得這是殿下對他的第一個考驗了,想了想,拱手道,「最佳選擇是趁著朝廷大敗,  盡量收攏可用之人為己用,另外張獻忠此人心狠手辣,野心勃勃。應該趁此機會盡快除之,否則以張獻忠的手腕再加上陸通之精明,多半會生出變故的」

「哦,听朱參事之言,咱們要盡早滅掉巢湖流寇了?」

「不錯,在張獻忠未能擺月兌賊寇身份之前,盡早除之。若督師有意留著這支流寇給朝廷制造麻煩,也可先殺張獻忠,另外扶盧梭上位!」

朱深言罷,鐵墨眯著眼笑了笑,抬手鼓了鼓掌,隨後看著劉國能微笑道,「劉將軍,听朱參事之言,感覺如何?」

劉國能滿意的點了點頭,之前听殿下說朱深此人才智不比王先生差多少,當時還不信,  今日听朱深一席話,  可真是不得不信了,  「朱參事真乃當世大才也,看來這賊寇可存,張獻忠必死了?」

劉國能問了句,鐵墨和朱深同時點了點頭。

三人計議一番,便有親兵來報,「督師,汝寧守備呼延寶山求見!」

朱深與劉國能對視一眼,同時拱手笑道,「恭喜督師,又要得一員猛將了。」

「哈哈本督師有此運氣,也是托了楊嗣昌的福氣啊!」鐵督師說話一點都不客氣,幾乎是明著說楊嗣昌無能了,若非楊嗣昌在準備不充足的情況下急著對張獻忠下手,也不會弄得呼延寶山這樣的名將之後心灰意冷了。

不過這也不能全怪楊嗣昌,朝廷那邊催戰的文書一封接一封,他也是被逼無奈才會急著動手。若是等到孫傳庭率兵包抄到位,完成四面張網的計劃,就算戰事不利,也不至于被流寇追著一陣猛打,以至于慘敗一場。

呼延寶山入晉北軍暫且不提,單就說一說這巢湖流寇,大勝楊嗣昌之後,先前敗于晉北軍的陰影一掃而空,廳內大擺宴席,眾人喝的興高采烈。張獻忠自然也是高興的,酒過三巡,陸通卻來到張獻忠耳邊說了些什麼,就見張獻忠收斂笑容,多了些凝重之色,拱手找了個不勝酒力的理由,由著陸通扶著回了住處。

張獻忠哪有半點醉意,他坐在桌前,凝眉問道,「陸兄弟,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王,你看看信上內容便知」陸通將一張紙條遞過去,張獻忠只是看了兩眼,就氣得瞪起了眼。原來紙上說鐵墨覺得張獻忠有逃跑的想法,所以要趕在逃跑之前,殺了張獻忠,讓盧梭取而代之。一想起又是鐵墨的陰謀詭計,張獻忠如何能不氣?

其實張獻忠不光生氣,還有這許多疑問,這消息是誰傳出來的,又是誰將紙條放到陸通房中的?不難想象,能不聲不響將紙條放進陸通房中的,必然是自己人了,也就是說巢湖內有別人的內奸。不過張獻忠已經無心顧及這些了,至少就現在來說,有這個內奸在,對他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陸兄弟,現在該如何做?」

「無他法,點身手好的親信兄弟護著兄長,另外我們要給自己找好後路才行,那活閻王可不是楊嗣昌,他要真鐵了心對我們下手,我們未必擋得住!」

「道理不錯,只是具體該怎麼做?」張獻忠對此卻是沒有半點主意,陸通卻是微微一笑,以手掩住嘴角,輕輕說了些什麼,很快,就見張獻忠臉上多了絲笑容。

鐵墨一心要干掉張獻忠,為此劉國能準備了一支小隊想要潛入巢湖,秘密刺殺張獻忠,可隨後探子來報,說是張獻忠加強了戒備,外邊守衛增多不說,還有秦朗和何榮貼身護佑,就好像張獻忠早就知道會有一場刺殺般。刺殺不成,只能另想他法,可其他辦法除了進軍巢湖,還有更好的辦法麼,而恰恰鐵墨不希望進攻巢湖水寨,那樣必然會傷亡慘重,著實有些不值得。

很快就來到了十月份,而這麼長時間,鐵墨卻依舊沒能奈何張獻忠。酉時剛過,天色暗了下來,鐵墨坐在椅子里愁眉不展的,芷蘭從外跑進來,乖巧的替鐵督師揉起了肩頭,「督師,想什麼呢,飯菜都備好了,徐夫人她們都等著呢。」

「美菱?不用管了,她還能真等,估計沒一會兒就吃上了!」

鐵墨說的一點都不錯,徐美菱也久等了一炷香時間,見鐵督師不來,便張羅著眾人吃了起來。至于鐵督師是不是餓肚子,她才懶得管。

崇禎八年十月初三,一件事情再次打破了中原來之不易的平靜,當日辰時,巢湖賊首張獻忠起兵兩萬攻打壽州,由于壽州守兵未能及時做出反應,致使半日之間,巢湖兵馬就來到壽州城下,將整個壽州城重重圍困了起來。好在壽州城內有周定山和楊虎,巢湖兵馬發起一次猛攻未見效果後,就退兵于壽州城外駐扎起來。

巢湖賊寇圍困壽州,卻讓鐵墨大皺眉頭,此時軍中將領大都集于西華縣,商討一番,也沒琢磨出個所以然來。鐵墨真有點模不準張獻忠這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了,此時攻打壽州,對張獻忠有什麼好處?更何況那壽州城內有周定山和楊虎所統領的六千兵馬,張獻忠憑什麼打下壽州?

就在眾人都覺得壽州萬無一失的時候,第二天,也就是十月初四巳時,一個消息再次傳來。昨日晚,壽州把總雷濃打開壽州西門,巢湖賊寇一擁而入,當時夜深混亂不堪,為了避免過多傷亡,周定山和楊虎領兵退出壽州,回到了潁川縣。壽州丟棄,對鐵墨來說並不覺得心疼,周定山和楊虎的選擇也沒有錯,壽州能守就守,不能守就放棄,沒必要為了一座壽州損傷過重。可讓鐵墨頭腦發脹的是,巢湖佔據壽州後,又分兵去了南邊的霍丘,這一下就更難弄不清張獻忠想干嘛了。

縣衙前堂,劉國能、朱深等人全部站在方桌周圍,此時桌子上放著一張地圖。朱深眉頭緊皺,手指有規律的點著桌面,劉國能眯著眼大皺眉頭,蕭巋也是模著下巴,一臉苦色。打仗最忌諱的是什麼,就是搞不清地方意圖,一通亂打。在沒有搞清巢湖賊寇意圖前,怎麼可能調遣兵馬?

「難道?」劉國能似乎想起了什麼,可又立刻搖了搖頭,「這怎麼可能?」

鐵墨看著劉國能,苦笑道,「還有什麼可能不可能的,老劉,你先把心中想法說上一說。」

「嗯,督師,諸位請看,這壽州和霍丘扼守巢湖水泊北方,而這兩處也是我方兵馬駐防之地,過了這兩處,再往東往南,朝廷兵馬薄弱不堪。若是賊寇深感壓力太大,巢湖不足死守,便可通過壽州和霍丘任一一處,直接過沂州進入淮南海州,進而入東海海島。」

听劉國能說罷,鐵墨大驚失色,難道張獻忠這是給自己找後路,打算戰事不利的時候跑到東海海島當山大王?

真是靠了,誰說穿越者就一定能先知先覺了?鐵墨心里一陣罵娘,也不知道那些以前的穿越者是怎麼當先知的,一個個混的風生水起的。是他鐵某人太倒霉,還是別的穿越者踫到的古人都是傻子?

當然,答案很簡單,古人怎麼可能是傻子?鐵墨長長地呼了口氣,沉眉肅穆道,「老劉,不管你所言是不是真,咱們卻不能不防。給周定山傳令,讓他以最快的速度前往臨淮,若遇巢湖賊寇南下,務必全力阻攔。另外調魯恆所部退往定遠,全力扼守通往淮南的路。」

「喏!」

西華縣一連串調令下達,魯恆、周定山、呼延寶山等人立刻行動起來,短短一天時間里,便在巢湖東南布下了一張大網,只要巢湖賊寇敢往淮南方向去,就是不死也得月兌層皮。

在剿滅張獻忠這件事情上,鐵墨還有一件頭疼事,那就是盤踞在鳳陽府西部的田招勢力。田招原本乃是高迎祥麾下一支義軍,高迎祥死後又歸順李自成。幾年前中原混戰,李自成被晉北軍以及朝廷各路兵馬聯合剿殺之下,敗走退入襄樊之地。當初田招奉命向東劫掠廬州等地,以至于沒能來得及隨李自成主力撤退。

按照正常情況,田招這麼一小股流寇應該很快就被剿滅了。可誰也沒想到張獻忠被困在中原後,竟然積蓄實力破了鳳陽府,以至于整個中原亂成了一鍋粥。張獻忠掘了皇室祖墳,朝廷各路兵馬死死盯著張獻忠打,反而忽略了田招這股流寇,田招也不是善類,趁著朝廷集中兵力對付巢湖張獻忠勢力的時候,不斷發展實力,竟然迅速膨脹起來。

不得不說大明朝西北以及中原一帶真的是造反土壤肥沃,由于天災人禍,再加上這些年朝廷征稅過重,導致到處都是活不下去的百姓,這些百姓早就對朝廷不滿,只要有人站出來蠱惑一番,情況可想而知。

因為種種原因,田招原本幾千人的兵馬居然迅速膨脹到了近十萬人,席卷鳳陽府東部。應天府方面要防著張獻忠南下,根本沒多余精力管鳳陽府的事情,如此情況下,田招竟然成了當下過得最滋潤的流寇。

前些日子張獻忠便將一部分兵馬撤到了清水河以及新開河附近,擺明了就是情況不對,就轉道從清水河以及新開河方向通過田招的勢力範圍。所以,要向徹底滅了張獻忠,首先要先把田招這股流寇滅了才行。一旦等到田招成了氣候,到時候打起來更難。

為了統籌全局,鐵墨也趕往開封府坐鎮。對此事,開封知府閔正元什麼都沒說,反倒是開封守備李正賢開心的不得了,就差敲鑼打鼓慶祝一番了。開封官員如此表現可把楊嗣昌氣得夠嗆,他這個三省總督可是管著開封的,可自己竟然不如鐵墨這個外來戶吃香。

鐵墨一心想要滅了張獻忠,可沒心思在這個時候跟楊嗣昌斗心機,自鐵墨到達開封府後,晉北軍各方軍報也開始往開封府集中。

酉時,沙雕親自來到了開封府,站在屋中,他款款道,「督師,此次田招能佔雄州等地,應該是張獻忠刻意為之,據眼線回報,好像是有人給張獻忠獻計,張獻忠方才下令兵馬撤到清水河和新開河一線的。」

沙雕帶來的消息雖然不多,可至少有兩點是可以確定的,其一,田招並沒有徹底投靠張獻忠,其二,張獻忠在用田招做刀,謀劃著什麼大事。

苦思冥想,卻又把握不住要點,鐵墨攤開地圖,趴在桌邊與沙雕思索起來,不多時,朱深也來到了房中,三人都是一個表情,那就是愁眉不展。

不知過了多久,朱深似乎想到了什麼,他一握拳,笑聲道,「督師,屬下明白了!」

「朱參事,快說說」鐵墨不由得欣喜,吩咐一聲,朱深便來到地圖前,指著地圖上的幾個地方笑道,「督師、沙將軍,你們請看,田招現在所佔據的位置。高郵、興化、衡陽、天長和泗州,這些地方連起來,直接封死了諸州南下北上之路,就連東部海路也不通,近日,田招又佔了五河縣,就連最後一條通往南邊的大運河握在了手中。如此一來,東邊的路已經握在了田招之手,無可奈何之下,朝廷想要滅張獻忠,定然會先全力剿滅田招。這田招乃是悍勇之人,手下士卒多是亡命徒,這一番爭斗下來,整個鳳陽周遭定然千瘡百孔,軍力匱乏,那時張獻忠要盡起兵馬,想要干點事情,誰還能阻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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