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漆黑的房子里,徐森焦急的說道︰「老大,要不要我們出手啊,于鐘要是真被埋了而警察還沒到,豈不是讓孔三逃掉了。」
「慌啥!挖坑不得時間那。」林義笑道,面對如此的孔三他倒是有些意外。沒想到這個孔三狠起來,還是有幾分男人血性的,只可惜沒用對地方。
另外他還得到了另一個重要的訊息,當年坑害王家時,孔三扮演的角色就很重要嘛。
正如林義說的,在房子的後院。孔三的兩個手下在哪兒,吭哧吭哧的挖坑。而躺在坑邊上的于鐘半死不活的在瑟瑟發抖。
房間里的孔三少,臉色陰沉的好像外面的天,看不到一點光亮。他的內心里其實非常的糾結和掙扎。
他隱約能猜到這是林義在讓他們自相殘殺,可他依舊這麼做了。至于什麼王家的寶藏,什麼吳孟的大項目,對他來說其實可有可無的。他並不在意那些虛妄的東西,因為他有自己的生意,有自己賺錢的渠道。
別看平時他確實紈褲,花錢大手大腳的。其實心里有自己的如意算盤,而且也很務實。畢竟他不是吳孟也不是于鐘,他沒有繼承家族的未來。未來就只能靠自己,靠雙手賺大錢。
之前的審問,說白了就是想找個合理的借口,讓于鐘可以苟延殘喘。他真的願意殺人麼?真的對于鐘就如此冷漠,如此的想置之死地麼?
京都之地不同其他,想要在此立足首先要看你的圈子。當年,他雖然紈褲,可被其他比自己大的紈褲欺負時,其實很怯懦。
是吳孟和于鐘的出現,讓他才像個男人一樣站起來,與那些欺負他的紈褲對著干,最後通過一系列的手段報復回去,從此成為京都凶名赫赫的四少之一。
過往的回憶在腦海中不斷浮現,想到兄弟四人的莊園,想到一起苦衷作樂時的日子。想到生意周轉不過來時,四個人相互慷慨的救濟,想到
無所謂了,現在一切都已經回不去了。
其實早在幾年前,他們之間的兄弟情就已經出現了裂痕。對于王佳妮的處置,孔三早就有過自己的想法。當年王家的事就是因為他們而起,留著王佳妮就是個定時炸彈。
可吳孟一心對那從未開始過的初戀心里存在執念,這才在于鐘的安排下把王佳妮如囚禁般扔在了江城。
只是孔三沒想到,多年之後的吳孟會這麼狠,硬生生將王佳妮推進了火坑。而時隔多年,他對王佳妮的態度卻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他想保王佳妮,可惜拗不過吳孟和于鐘。
孔三早就打算好了,做掉于鐘以後,他就逃走。先逃去金三角逍遙一段時間,然後等那邊的‘基地’成型,就找個可靠的合伙人,隨便去哪個國家都可以。
什麼京都四少,什麼京都四大家族,對自己來說都不過是曾經過往罷了。沒有可爭取的機會,也就不存在什麼希望。
大約二十分鐘過去,後院的倆人終于把坑挖好了。
二人擼起袖子從坑里爬出來,正當二人想要將地上的于鐘扔進坑里時。沒想到半死不活的于鐘居然突然發難。
躺在地上的于鐘也不知道從哪撿來半截鐮刀,在孔三一個手下來到他面前時,他突然一刀揮出!
「噗嗤」
男子只覺得自己的肚子刺痛了一下,然後涼風呼呼的從肚子的位置往里面灌,肚子里如呼呼的什麼東西似乎要流出來
低頭看去,男子驚恐的瞪圓了眼楮,隨後驚恐的大叫起來。
「啊!啊」
可才沒叫了兩聲,于鐘再次揮舞鐮刀,直接割破了男子的喉嚨。
處于于鐘腳下位置的男子聞聲看過去,同樣被這血腥而又惡心的一幕嚇到了。就在他愣神之際,于鐘從地上竄起,手里緊緊握著的半截鐮刀噗嗤砍進了男子的脖子。
「噗」
「呃呃」
鮮血頓時如泉般噴灑在于鐘的臉上,帶著濃濃血腥味的熱浪,讓于鐘頓時清醒過來。原本猩紅的眼眸,凶狠的好似惡魔般的眼神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恐懼。
于鐘渾身的力氣仿佛在這一刻被抽空,他噗通癱坐在地上。而剛剛被他割喉的男子,眼神中充斥著對其的恐懼,一只手緊緊捂著脖子,想要伸手抓住他,卻又像是在哀求他救命般。
最終,無力的倒在了地上。
就在這時,房間又走出來個人,有些不耐煩的開口輕聲道︰「喂,你們倆能不能快」
‘快點’兩個字還沒等說出口,男子愣住了。因為自己的兩名同伴居然都倒在地上,而于鐘則癱坐在二人的中間。
見勢不妙,于鐘再次從地上爬起,踉踉蹌蹌的就朝著院子外逃去。
見于鐘逃跑,門口的人才反應過來,重新返回房間,對著孔三焦急的說道︰「三,三哥。于鐘跑啦!」
「什麼?」
「人,人跑了!」
孔三噌的一下從椅子上跳起來,直接朝著門外就狂奔出去。于鐘必須死,絕對不能讓他逃走,否則自己就真的完了。
剛跑出院子,孔三就看到了漆黑的村道上,有個身影正在東倒西歪的向前跑著,他三步並作兩步的直接追上去。
感受到有人追來,于鐘回頭看了一眼居然是孔三,心中的恨意涌上,他揮舞著手里半截鐮刀就朝著孔三砍了過去。
可于鐘現在這身體狀態,肯定不是孔三的對手。
只見孔三身體後仰躲開于鐘的攻擊,而于鐘用力過猛身體踉蹌向前傾倒,孔三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反手奪下半截鐮刀,一腳將于鐘踹翻在地。
孔三如今的表情已經猙獰到極致,他咬牙切齒雙目含怒,手里握著半截鐮刀青筋暴起。
「啊!」
「啊!」
兩人同時對著對方發出一聲怒吼,于鐘強撐著身體揮舞著拳頭砸向孔三。而孔三手中的半截鐮刀也朝著于鐘劈砍過來。
「噗嗤!」
「啊!」
半截鐮刀直接砍斷了于鐘的手臂,鮮血狂噴而出,于鐘發出一聲淒慘的吼叫。
到了這時候,雙方都已經紅了眼,腦海中只有瘋狂的念頭,就是殺了對方,殺了對方!孔三揮起鐮刀就要再次砍下去。
然而,這時候一道強光從道路前方支了過來,紅藍色的光芒閃爍著。關鍵時刻,警方終于趕到了。
被刺眼的強光照射著,孔三抬起手臂擋在眼前。
警車上立即下來兩名警察,直接用槍指向孔三,對其大吼道︰「不許動!」
「放下武器!不許動!」
就差一點!就差那麼一點點!
孔三臉上的肉在顫抖,他的手在顫抖,他整個人因為憤怒,都在不住的顫抖著。而同樣在顫抖的于鐘,是因為疼痛,因為恐懼。
眼看著高舉在自己頭頂的鐮刀沒有落下,他顫抖著下巴,慢慢咧開了嘴,滿臉血污的他居然猙獰的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
「孔三!你特麼這輩子都只能是個廢物!哈哈哈」
被砍斷了手臂,于鐘居然還在對孔三進行嘲諷。那眼神的意思很明顯,你不是夠狠麼,來呀,殺我呀!脖子在這兒哈哈哈
「放下武器!」
警察在不斷警告他放下武器,于鐘卻伸著脖子在等著他砍。孔三憤怒的瞪著眼,顫抖著手。
砍!砍下去,砍死他,就在沒人會威脅你。
沒用的!你的刀根本就砍不下去,你的刀在快,也不可能快的過子彈。
兩個聲音在孔三的腦海中不斷的傾軋著。
最終。
他還是怯懦了,他慢慢的放下了手里的半截鐮刀。慢慢的痛苦的,低下了頭,蹲下了身。
「哈哈哈」于鐘瘋狂的大笑著,笑的流出了眼淚。還不掩飾的嘲諷與輕蔑,讓孔三憤怒的如一條被鐵鏈拴住的瘋狗。
警察舉著槍,小心翼翼的朝著這邊走過來。
然而,就在他們看到半截鐮刀被扔的很遠時,緊繃著的心弦總算是松了一下,正準備上前先把孔三逮捕。
可這時候孔三突然如月兌繩的瘋狗猛的撲向了于鐘!
「啃哧!」
一口咬在于鐘的脖子上!
「啊!啊!啊」
這一刻,剛剛還滿是嘲諷的于鐘突然像是被嚇壞了的孩子,眼神是無盡的恐懼,他揮舞著一個手臂想要推開孔三,剩下那半截手臂在不斷敲打著孔三。
兩名警察沖過來,想要將孔三拉開!可任憑他們如何用力,無論是拳打腳踢都毫無用處。
孔三的嘴始終咬在于鐘的脖子上,涓涓的血腥味順著他的嗓子眼被咽下去。
是鮮血的味道,溫熱粘稠的感覺。
在二人終于被分開後,于鐘渾身在不住的抽搐,他那半截胳膊還在機械的揮舞著。雙眼瞳孔放大,無盡的恐懼填滿了他的眼眸。
脖子上一個血淋淋的大窟窿看起來甚是恐怖,孔三被兩名警察強按在地上,他的臉貼著地面,臉上鼻息里,嘴唇上牙齒上都是妖艷的鮮紅。
他咧著嘴,陰森的笑著,眼神直勾勾的盯著抽搐的于鐘。
「嘿嘿嘿死吧,死吧,只有你死了,我才能活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