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也說︰「我去圖書館，看了一會兒書。」
傅蘊庭聞言倒是沒說什麼。
他問寧也︰「這幾天睡眠怎麼樣？」
這麼久以來，寧也睡得最好的一覺，其實是在部隊的時候，被傅蘊庭抱著，睡在傅蘊庭床上的那一次。
後來的睡眠質量，一直不怎麼好，只是失眠沒軍訓的那段時間嚴重而已。
但她總不可能就這麼告訴傅蘊庭，要是她這麼告訴傅蘊庭，傅蘊庭指不定天天要抱著她睡。
那寧也每天得害怕死。
寧也想了想，說︰「比之前要好一點。」
傅蘊庭沒再說什麼，他今天是預約了程珩的，他打轉方向盤，朝著程珩的醫院開過去，帶著寧也去看了一趟心理醫生。
這回程珩沒給她開藥，而是讓她試著自己調節。
程珩和寧也聊完，又和傅蘊庭聊。
等真正出來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黑了。
傅蘊庭直接帶著寧也回了家，兩人吃完飯，寧也去房間里看了會兒書，看完去洗漱。
洗漱完出來，傅蘊庭站在吧台那兒，朝著寧也道︰「過來。」
寧也踟躕片刻，跟著過去了。
傅蘊庭說︰「把嘴唇張開我看看。」
吧台這兒的燈光昏暗，顯得傅蘊庭的眼楮格外邃黑。
寧也張了張口。
傅蘊庭檢查了一下寧也的嘴唇。
經過一夜，寧也的嘴唇腫得更厲害了。
傅蘊庭站在這兒，給她涂了點藥，寧也站在那兒，心跳得有點快。
傅蘊庭的指月復觸踫到她的嘴唇，她感覺渾身的血液都不流通了。
等好不容易涂完藥，寧也抿了抿唇，道︰「那小叔，我先回房間睡覺去了。」
傅蘊庭應了一聲。
寧也于是先回了房間睡覺。
而寧也回房間後沒多久，傅蘊庭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傅蘊庭低頭看過去，是周韓深的號碼。
他去到陽台上接了起來。
周韓深問︰「在哪里？」
傅蘊庭說︰「家里。」
「和你那個小佷女住在一起？」
傅蘊庭點了一支煙抽著，沒回答他的話。
但他不說話，就顯得整個人格外的深沉。
周韓深那邊也在抽煙，他昨晚一晚上沒睡，這會兒眼楮里都透著紅色的血絲，周韓深道︰「你小佷女過完年是不是就要19歲了？」
傅蘊庭「嗯」了一聲。
周韓深想了想，問︰「你們現在住在一起？」
傅蘊庭的聲音沒什麼起伏︰「你想說什麼？」
周韓深凶猛的吸著煙，眉宇皺得緊緊的，他道︰「我只是覺得，她已經這麼大了，和你住在一起似乎並不太方便，你要照顧她，她就算住在學校宿舍，你也能照顧到，何必非要放在自己眼前？」
傅蘊庭沒回答他。
周韓深道︰「而且，你不覺得，你對你那個小佷女，上心得有些過頭了嗎？哪怕你對家人也是好的，可也沒有上心到事事親力親為的地步。」
傅蘊庭想了想，道︰「你知道了。」
周韓深也沒隱瞞，他提醒傅蘊庭，說︰「蘊庭，她是你的小佷女。」
傅蘊庭說︰「她不是。」
周韓深愣了一下︰「什麼意思？」
傅蘊庭卻並不想說太多，他道︰「事實就是這樣了。」
周韓深想了想，道︰「她高考那會兒，你根本不是有私事，就是回去陪她高考的，是不是？」
傅蘊庭「嗯」了一聲，說︰「那會兒她沒人看，不太放心。」
事實證明，他的擔心是沒有錯的。
周韓深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他說︰「她是你的小佷女，你這樣和她在一起，你有沒有想過她的處境？」
傅蘊庭沒說話了。
並不是默認的意思，而是並不想說太多的意思。
周韓深想起昨天在走廊上看見的那一幕，傅蘊庭將小孩逼在牆角，朝著她吻過去，小孩嚇得一動不敢動。
周韓深問︰「你不是她親小叔，你有告訴過她嗎？」
傅蘊庭沉默著沒說話。
周韓深便懂了。
周韓深道︰「你也不敢跟她說，是不是？」
傅蘊庭說︰「到了合適的機會，我自然會說。」
「那江初蔓呢？」周韓深松了松領帶，他說︰「蘊庭，如果我沒記錯，當初你當著所有長輩的面，說會娶她，你這樣，讓她以後，如何自處？」
傅蘊庭修長的手指間夾著煙，有些明明滅滅，他說︰「我會處理好。」
周韓深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作為朋友，他當然希望傅蘊庭走正途，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和他哥在外面的私生女產生感情。
這樣的感情，不管對于傅蘊庭來說，還是對于寧也來說，都是犯禁忌的。
可是他也明白，傅蘊庭既然這樣選擇了，那也不是別人勸說，他就會退縮的。
而且他現在回頭想一想，過去的那段時間，傅蘊庭回海城那邊的原因，大部分都與寧也有關。
他想起當初在將夜會所的時候，傅蘊庭看到寧也和蕭梁的人輪酒時的那個視頻時，傅蘊庭的臉色。
當初傅蘊庭出去，他問他出去干什麼，他也只說是有事。
那時候，恐怕就是出去找寧也的。
周韓深道︰「這件事我自然不會往外說，但是蘊庭，你有沒有想過，你和她在一起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