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芮說︰「我不放心。」
可是現在已經十一點多了。
周韓深略一猶豫,最後還是同意了。
兩人換了衣服,周韓深載著陳芮去警局,路上的時候,周韓深便打了一個電話給警察局那邊的熟人,讓人幫忙看著點。
兩人一過去,就有人迎上來,恭敬的叫道︰「周總。」
周韓深說︰「人在哪里?」
「在里面。」
兩人隨著警察朝著里面走。
一進去,便看到陳與安臉上的血,被簡單包扎過,但看起來依舊挺觸目驚心。
陳芮心都提了起來,趕緊過去︰「你傷到了哪里?」
陳與安坐在那里,低著頭︰「沒怎麼傷到。」
周韓深過去警.察那里了解情況。
陳與安打的那個學生是學校的學霸,三好學生,現在腿受了傷,家里還有點勢力,揚言要讓陳與安坐牢。
「家里比較難纏。」警察說︰「人家也不要賠錢,就是要讓他坐牢。」
陳芮腦子嗡嗡的。
「他不能坐牢。」陳芮說︰「他還不滿十八歲,還是個學生,而且打架的原因也沒弄清楚不是嗎?」
警察說︰「這件事到時候我們還會和對方家長再談談,如果不行,可能就會走法律程序。」
周韓深了解完,交了保釋金,周韓深帶著兩人往醫院去。
陳與安頭上傷得挺重的,陳芮都不太敢看,等他處理完,她看著陳與安,說︰「怎麼回事?」
陳與安沒說話。
陳芮又慌又有些無力,還有一種破罐子破摔愛誰誰的憤怒。
但她盡量壓抑住,陳芮盡量讓自己說出來的語氣不要太沖,她說︰「你知不知道你惹的那個人,他是學校的保護對象,家里又有權有勢,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的處境?」
陳與安臉上也掛了點彩,嘴角那塊是青的,他偏開頭,說︰「坐牢就坐牢,你別管了。」
「陳與安!」陳芮氣得發抖。
她在原地走了兩步,低頭看著他,說︰「你現在叫我別管,過去那麼多年怎麼不叫我別管?我這些年給你的,你的良心給狗吃了是不是!」
她胸口劇烈起伏。
周韓深握住陳芮的手臂,他說︰「有什麼話好好說。」
陳與安從在警察局的時候,就一直沒有看過周韓深,這會听到他說話,看了他一眼。
但很快就收回了視線。
他有些煩躁的從褲兜里模了一支煙點著,剛想吸,周韓深說︰「你姐姐懷孕,聞不了煙味。」
陳與安一頓,將煙給收了起來。
他將打火機捏在手里,將煙一把揉皺了,丟進了垃圾桶。
陳芮在旁邊氣了一會,說︰「你坐牢,你有沒有為媽考慮過,陳與安,你是不是覺得我日子過得太順遂,你不給我找點事,就對不起我是不是?」
陳與安依舊不說話。
陳芮說︰「你到底是為什麼要打架,你不打架會死嗎?」
陳與安突然朝著她吼道︰「因為你!」
陳芮愣了片刻。
陳與安說︰「因為他是他們一個圈子里的,他說你是個小三,破壞了別人的感情,說你嫁給他,只是為了錢!是你用孩子逼著人結婚的,我看他不爽,行了嗎!」
陳芮愣怔住。
周韓深也朝著他看過去。
陳與安說︰「結婚的那天,他那邊的人是不是侮辱了你?」
陳芮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她整個人的腦子都是木的。
她長這麼大,極少會有人替她出頭。
自她懂事起,她就要擔負湯秋梅,擔負陳與安。
小時候陳與安都差不多是她一手帶大的了。
陳與安不喜歡陳廣平,也不喜歡和湯秋梅說話,湯秋梅對他好一分,他就要對陳芮愧疚一分,所以這些年,其實他對湯秋梅是極冷淡的。
只有對著陳芮這個姐姐的時候,他的心才會軟。
陳與安的眼楮是紅的。
陳芮半天沒說出話來。
陳與安轉過了頭,他手里還捏著剩下的半盒煙,他用力的捏著。
陳芮說︰「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陳與安說︰「就是因為你懷了他的孩子,你就要忍受這些嗎?」
陳芮啞了聲,過了一會,她說︰「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
陳與安動了動唇,最後壓了下來。
陳芮有些疲憊,她是真的累,她揉了揉眼楮,說︰「你先去睡覺,現在先把你打架的這件事解決。」
她頓了頓,說︰「不管是為了什麼事,都不要太沖動,一時沖動,你當時是爽了,後面呢?要怎麼去處理?」
陳與安說︰「我做不到你那麼冷靜。」
陳芮張了張口,沒說話了。
而周韓深站在一邊,他想要說什麼,卻好像說什麼都是徒勞。
他最後只是說︰「這件事你先別擔心,打他的那個人,我這邊認識,到時候我去找他們說說。」
陳芮愣了片刻,她說︰「謝謝。」
聲音挺生疏的。
周韓深看向陳與安,說︰「先回去吧。」
周韓深原本是想讓陳與安去他們那個房子住,但陳與安說︰「把我送回學校吧。」
周韓深看向陳芮。
陳芮頓了一下,說︰「送他去學校吧。」
周韓深將陳與安送去學校,才又回去。
一路上,兩人都沒說什麼。
直到車子到了地下停車場。
周韓深把車子停下來,陳芮下了車。
兩人上了樓,陳芮是真的累極,心里還記掛著陳與安的事情,也沒心思再去和周韓深談。
他們的婚姻本來就是不合時宜,所以才會有那麼的非議。
周韓深有些難受,他想了想,說︰「我和她分手挺久的了。」
陳芮說︰「先睡覺吧,我真的挺累的。」
周韓深于是沒說話了。
陳芮以為今晚她會繼續睡不著,可是沒想到,沒一會,她竟然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是周韓深送陳芮去的公司。
陳芮說︰「我要不要跟著你過去?他們如果要道歉,我可以替與安賠罪。」
周韓深說︰「不用,你等我的消息。」
陳芮點頭。
周韓深和陳芮分開,便去了一趟孫質家里,孫質的父親過來接待的他,他大概也知道他是為了什麼事情而來,有些誠惶誠恐︰「周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