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蛇起陸 一百六十三、人生在世誰無過?

作者︰自由的鳶尾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鷹愁澗上,胡塵將侯峻控在手中,還在猶豫究竟要如何處置他,隗霄也不敢再有異動,生怕胡塵一個心生不善,彼時就算侯峻能逃得性命,估計也下場淒慘無比,能否再轉修鬼道還得看胡塵下手的輕重如何了。

胡塵看著侯峻,眼神變幻間,有惡念于心神處悄然抬頭,突然有大喝聲傳來,要其手下留情。

一團血雲忽悠而至,便欲從胡塵手中搶奪侯峻,胡塵這豈會讓其如願,狠狠一拳打退血雲,只見血雲彌散開來,半邊天空都被血色籠罩,一個俊逸不凡的年輕男子立于一本翻開的書薄之上,嘴角微微上揚,朝著胡塵邪邪一笑。

隗霄一見來人,頓時心中一驚,他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側身朝著俊逸公子一揖,隗霄以心聲道︰「隗霄參見殿主,此時不便多禮,請殿主恕罪,對面那人是‘天命之子’胡塵,拳頭重,殿主小心。」

虞過輕輕點頭,示意隗霄他已知曉,卻並未回頭,更別說跟隗霄回禮了,腳下的生死薄無風自動,緩緩翻頁。

隗霄好像對此並不介意,視為理所當然,而且看著虞過的眼神還略有一絲炙熱。

虞過的境界與他相當,可是兩人在巽國的地位卻是天差地別,他不過是一營之長,而虞過如此年輕卻已然身為秦王殿的一殿之主,轉輪殿殿主,即便是秦王殿中十殿的最後一殿,也遠不是他所能比擬的。

人生在世誰無錯,生死薄上判功過,六道輪回各有法,十殿轉輪定生殺。

胡塵眼神凌厲的瞧著虞過,來人一身血袍,渾身怨氣纏繞,若是普通人有些怨氣纏身,輕則身心不爽,面黃肌瘦,重則重病纏身,命不久矣,可是此人身上那怨氣濃郁的快要滴出水來,而他腳下那本邪書之上怨氣更重,幾乎快要凝為實質,破書而出。

他早就听說巽國鬼道昌盛,雖然五行宮與秦王殿早已頒布法旨,可是一些境界高深的鬼道修行者,為祭煉某些威力巨大的邪惡術法時,往往以活牲為祭,更有甚者鋌而走險以人為祭,畢竟以人血祭煉的鬼道術法威力可是憑空多出一兩成來。

眼前此人怨氣如此厚重,冤魂纏身,必然是殺孽深重,無數性命累積而成的,思及此,胡塵忍不住的握緊了手。

本來見了虞過,侯峻還憑空多出幾分欣喜之情,畢竟是一宗之人,虞過不可能見死不救,可是胡塵這一生氣不打緊,可苦了侯峻,本來見了虞過親自前來,畢竟半邊身軀都在胡塵掌控之中,生氣時胡塵勁道陡增,侯峻頓時壓力增大不少,眼看便要守不住另外半邊身軀的控制權了。

「你是何人,要阻我出手?」

既已對虞過身份不喜,胡塵當然不會客氣,制住侯峻的手再度加了點力,這一次便是侯峻都忍不住悶哼出聲。

「在下秦王殿虞過,想必閣下就是有著命子之稱的胡塵,我這位侯師弟是出言魯莽了些,還請看在我們兩宗並無仇怨的份上,饒過他這一回,我回頭定會稟報宗門,讓其困獄思過,以謝命子今日之恩。」

他便是虞過?在得知巽國甲子大比的頭名也叫涂舒之後,胡塵曾看過關于巽國甲子大比的邸報,本來奪冠呼聲最高的虞過不知為何突然退出,這才有了涂舒奪得第一的名頭,使得絕情崖跟涂舒一時名傳整個大陸,天下皆知。

即便涂舒摘得甲子大比頭名,得到了天下人的認可,可是巽國至少還有一半以上的人認為,要不是虞過的中途退出,這不知何處冒出來的涂舒又豈能如意?

涂舒一天沒有與虞過分出勝負,在以強者為尊的巽國都不會得到真正的尊重。

虞過是因為自身原因不得不退出大比,彼時正值破境之機,又恰好處于煉化生死薄的關鍵時刻,這才在往生海閉關不出,當其一舉踏入出神境,又將生死薄掌控更深後,其師尊秦廣王力排眾議,讓其坐上了十殿殿主的位置,而原來的輪轉王薛清濁則一舉接替早已空懸的楚江殿殿主之位.

說起來也是因緣際會,四國的甲子大比頭名,除了胡塵極度想見卻擦肩而過的涂舒外,雲龍的但闕、鏡輪池影都與胡塵有過交手,靖臨城下明眼人都看的出來胡塵佔優,池影最為淒慘,被打的差點形神俱滅,若是胡塵再與虞過交手中獲勝,便是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人。

「兩度截殺大慶子民,死不悔改,真以為修了幾天道法就能左右他人生死嗎?如今生死不由己,又來求的哪門子的饒?侯峻,我且問你,顧金兩位長老硬氣不說,那滿船普通的船夫可有向你求饒?你饒過他們一人嗎?」

胡塵一句話問的侯峻啞口無言,顧金兩位長老在臨死之前,確實曾向他替船員求情,修行者之間的生死往往是技不如人,侯峻當時殺的興起,又豈會在乎這些,一腳踹翻了船只,兩位長老就算拼命,境界差距在那里,又如何是侯峻的對手,只落得個形神俱滅,滿船船員也葬身魚月復。

「原來命子也是儒家子弟,同為修行者,此舉未免太過強人所難,難道你就沒做過虧心之事,殺過違心之人?就算那人在你看來罪不可恕,他的生死又憑什麼由你來決斷?慣以人之錯,顯己之清高,這就是你們儒家的待世之道嗎?」

虞過手中出現一本賬冊,一邊翻動,一邊記著什麼東西,頭也不抬的道,臉上滿是冷笑。

「人之所以被稱之為人,有別于妖鬼之流,便在于知禮守矩,護弱而不畏強,這是人族的立身之本,同樣也是人族能傲立萬族之巔的根本,若是拋卻了這些底線,那與野獸又有何異?儒家的處事之道也是爾等視人命如草芥之人可以批判的?」

胡塵猛地踏前一步,怒視一臉不宵之情的虞過,言辭犀利,毫不客氣。

虞過將賬冊一合,嘴角扯出一抹莫名笑意。

「跟我講修行道理嗎?你去問這天下修行者,哪個不是想以自身意志凌駕于這天地之上,以達長生不朽?」

「既然修行講的就是天地不能壓我身,規矩不加于心,超凡月兌俗,得大自由,修的個我心所欲,你在這跟我講這些老掉牙的大道理,真當自己是聖人了?既然想以天下蒼生為己任,這世上死人的地方那麼多,你怎麼不去替他們死去?」

虞過笑意盈盈的指著胡塵,滿臉的不宵之情更甚,原來命子也不過是個偽君子,又想得名利,還想立牌坊?

虞過的這番誅心之語,極其惡毒,若是換做很多聰慧又自命清高的修行天才來應對,要是不能跳月兌這個言語的陷阱,輕則道心受損,重者走火入魔都有可能。

胡塵根本就沒對虞過的話放在心上,裂開嘴笑道︰「照你這樣說來,還不就是誰的拳頭大,誰就有道理咯?你說服不了我,我也不想听你這些想要撕扯人心晦明的道理,想打架,我奉陪,不過他嘛,得先為之前的事贖罪!」

話音一落,胡塵握住侯峻的手再度一擰,這一次侯峻可沒有像上一次靠轉圈來化解了,胡塵的勁道極其迅猛,只是一瞬間,侯峻的一只手就成了民間小吃麻花的模樣。

侯峻再也忍耐不住,淒厲的慘叫聲中,拼盡全力將連同手臂在內的半邊身軀都舍棄不要,總算逃得一命,可是失去了右手,又身受重傷,跌境都是必定的事,至于具體要跌幾境,就要看侯峻的武道底子到底有多牢靠了。

驚慌失措的侯峻逃到虞過身邊,連半邊身子血流如注都忘了止,虞過看了眼淒慘無比的侯峻,丟給其一張生血造化符,侯峻連忙將其附在斷臂處,霎時便止了血,更是阻住了不停外泄的靈氣,穩住了下跌不止的境界。

普通的生血造化符價值已經足夠驚人了,而虞過的這張只要受傷之人還有一絲氣在,不論是多重的傷都可以將其救活過來,只是像侯峻這樣缺胳膊少腿的傷,就只能暫保其靈氣不至于大量流失,保證其境界暫時不失,至于斷了的部分卻愛莫能助。

隗霄完全沒料到胡塵竟然絲毫面子都不給虞過,當面將算是虞過同門師弟的侯峻重傷,心中驚喜參半,這下又好戲看了。

「看來命子這些年不但境界漲了,脾氣也跟著漲了不少,不過我下手一向沒什麼輕重,一會要是打花了臉,命子可要忍耐些,莫要顯得我以大欺小。」

一道巨大的書影籠罩了鷹愁澗,虞過微笑著捻起虛影的一頁,輕輕一翻,這片天地頓時變了模樣。

胡塵打量起這片天地來,天地呈現黑白分明的二色,兩者之間涇渭分明,就在胡塵以為這片小天地就是這般模樣時,黑白二色突然轉換,原來黑色的地方變成了白色,而白色的地方則被黑色充斥。

「巽涼,你見多識廣,出來看看這個小天地有什麼蹊蹺之處,我怎麼覺得有些古怪。」

風靈巽涼剛一露頭又立馬縮了回去,言語之間滿是不可思議。

「生死薄?這東西還真的存在啊?我說大爺你又招惹到誰了?這玩意我可搞不定啊,全靠你自己了。」

一听巽涼這話,胡塵咬牙切齒的召喚了半天,巽涼就是不出現,實在撐不住胡塵的威脅後,巽涼苦兮兮的聲音浮現在胡塵心湖間。

「胡大爺,真不是我偷懶不願幫忙,生死薄這東西可是上古十大神器之一,我在它面前連個屁都不是,真要是磕上了,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而且我听說這玩意恐怖無比,還沒什麼破綻,就算它如今有些殘缺不全,威能也不是你我所能抵擋的,我的能力對它毫無用處,你呀,自求多福吧。」

說完這句話後,巽涼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任憑胡塵召喚威脅都不抵用。

胡塵召喚出卻惆,朝著這片黑白分明的空間一劃,以往無所不利的卻惆這一次卻沒有顯威,一劃之後,空間連絲漣漪都沒有,更別說什麼空間裂隙之類的出現了,胡塵罕見的出現了凝重之色,這是卻惆第一次面對小天地這類的空間無功而返。

這片天地之外,虞過的虛影好整以暇的看著胡塵,這就是胡塵那無往不利的奇異兵器嗎?造型確實有些奇怪,不過威力著實驚人,卻惆也並非毫無效果,只是被虞過強行遮掩了起來。

生死薄這等神器離他完全掌控還差的遠,但是一旦認主,以他現有掌控的這些能力,在當世來說,他已可立于不敗之地,胡塵又拿什麼來跟他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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